8、洛阳同行露真情（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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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百味楼，一双十年华的白衣女子临窗而坐，女子五官俏丽，神情却很淡漠，仿佛阅尽沧桑，看遍繁华。她面前是整套的洛阳水席，出手阔绰引得老板都现身对她笑脸盈盈。水席似乎不太合她的胃口，只懒散地动了动筷子，时不时往窗外望去。她身处二楼，楼下的街道上热闹非凡，卖花的小姑娘，卖糖人的老伯，卖糖葫芦的青年，吆喝声此起彼伏。
貌美如花又阔绰多金的女子独自一人在外就容易引得人觊觎，女子在二楼窗边已坐了半个时辰，离她不远处一张桌子旁一白一黑两个人就盯了她半个时辰。
白衣人说：“那女人销魂。”
黑衣人瞥了他一眼：“在外不露财，是个蠢女人。”
白衣人直勾勾地盯着女人：“蠢不要紧，越蠢越好骗。”说罢已经起身向女子走去。
这一白一黑的两人便是昆仑双煞。白衣的是哥哥符离，好色。黑衣的是弟弟符弃，爱财。二人师承武当掌教真人，在江湖虽恶名昭著，却没有人敢管一管他们的闲事。武当自己都懒得清理门户，外人教训他们还得罪武当，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大家都不愿做，恶性循环的结果就是他们在江湖上越来越嚣张跋扈。
符离一屁股坐在女子旁边的座位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色眯眯地笑着：“姑娘一个人行走江湖，可知江湖险恶？”
女子转头，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让符离热血沸腾，他看她朱唇微启：“江湖险恶？”
“江湖险恶，姑娘独自行走危险的紧。不知是要去哪里，不如与我同行？”说着说着符离就将手附在她放在桌上的柔荑之上，皮肤光滑如同羊脂白玉，符离觉得简直捡到了宝。
女子想将手抽出，符离哪里肯，微运内功将她按住，慢慢品味她给他的触感。女子神色不变，目光越过符离看向他身后一青衫男子，男子坐在桌边，桌上一把剑一壶茶，不知看了多久。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倦意，出口的话也是懒洋洋的调调：“看够了吗？”
符离只当女子是在跟他说话，“姑娘闭月羞花，哪里看得够。”
不远处的青衫男子神色自若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送至嘴边，细细品味，仿佛在饮琼浆玉液。
女子叹了一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转瞬之间空余的一只手拿起桌上的竹筷，稳稳地插进符离的咽部，血花四溅，她莞尔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头一歪巧妙避开符离颈间喷出的血液，轻轻一推，将尸体推倒在地，“也算成全你，做个风流鬼。”
符弃见惯了哥哥的风流成性，同时他也相信哥哥的武功。哥哥并非好色无脑的废柴，他调戏之前总是先摸手，以此试探内力，所以他根本没想到哥哥会被这漂亮女人一招致命。武当武学以剑法和轻功见长，他正欲施展梯云纵飞到那女人身边，就感觉到了颈边传来一丝凉意，同时还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宫主，杀吗？”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背后男子的衣衫，青色的棉布衫，微微转头符弃看清了男子的脸，正是不远处一直品茶的青衫男子。符弃对自己的轻功很自信，当初拜师学艺，明华真人曾赞他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直到此时他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的梯云纵还未施展，对方已迅速从桌上拿起剑行至他身边，并将剑架于他脖颈之上。
女子依旧稳稳坐在花梨木椅上，凤眼一抬，“这下看够了？”
青衫男子腼腆一笑：“许久未见宫主出手，今日一见，依然凌厉果决。”
女子并未因他刚才的旁观而生气，温柔的语气仿佛在拉家常：“怎么去了这么久？”
男子道：“一些琐碎小事，误了脚程，让宫主久等了。”
女子漫不经心望向窗外：“地方脏了，不然还能让你尝尝洛阳水席。”
符离的尸身就在她脚下，鲜血染红了地板。男子微微低头，光从窗外射进来打在他脸上，留下金色的光晕。若非此时他把剑架在符弃脖子上，仿若修罗在世，倒也是一副美男图。他低声询问：“宫主，此人杀吗？”
女子起身，“不必，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懒得惹麻烦。”
男子得令迅速收剑，亦步亦趋地跟在女子身后，乖顺恭敬。
客栈里沉寂良久，终于有人大呼出声：“是水月宫的魔头！”
符弃终于想起了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青衫男子是何许人也，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水月宫的右护法，范青。一袭青衫，仗剑江湖。
他听见范青称那位漂亮女子为宫主，原来她竟是江湖传言中水月宫无情狠辣的宫主。难怪江湖之中鲜少有人知晓水月宫宫主是何许人也，谁能想到，名震江湖的水月宫宫主，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小丫头？
殷倩和范青走出百味楼，老板战战兢兢相送，面对两尊凶神恶煞，他实在不敢开口方才的水席还未付账。他懊恼着又是一顿霸王餐，心里却盼着这两尊凶神赶紧离开。
范青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转身看着老板，老板被他的一个转身吓了一哆嗦，忙问：“客官还有事？”
范青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这是家宫主刚才的饭钱，剩下的留给老板请几个小工，打扫打扫。方才脏了老板的地方，实在对不住。”
他说的礼貌客气，老板抖着手接过银子，掐了一下自己胳膊，以为是在做梦。疼痛告诉他并非是梦境，他瞬间笑成了一朵花，这锭银子够买十桌水席了，“谢谢客官，客官再来。”
范青没再理他，回到殷倩身边。
殷倩点点头表示赞许，“做点生意不容易。”
“谨遵宫主教诲。”
“你没吃什么东西，要不要买点什么？”
这时脚下传来一个甜腻的童声：“大哥哥，买支花吧？”
范青和殷倩低头，一个七八岁的女童拎着花篮，稚气的仰着头，“大哥哥，买支花送给姐姐。”
范青窘迫，“宫主喜欢吗？”
殷倩不说话，看着范青微笑。
范青蹲下来，从花篮里挑了几支艳丽的牡丹，将几文铜板放在女童手心，女童拎起花篮欢呼：“谢谢大哥哥，祝大哥哥和漂亮姐姐早日成亲。”
范青更加窘迫，“童言无忌，宫主别放在心上。”他见她并未动怒，将才买的花递给她：“牡丹国色天香，配宫主正好。”
殷倩接过花，低声沉吟：“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有人买花送我。”
上官枫也曾送过她花，只是当年生活清贫，他送她的花都是采摘而来，春日桃花，夏日芙蕖，秋日海棠，冬日腊梅，曾以为那就是一辈子。可他终还是受不了清苦的日子，离开了风雨镇。
范青怔怔地看着面前单手持花的女子，印象中她一直是高天孤月般清冷的存在，绝情淡漠，仅有的温柔尽数给了青龙。青龙死后，她便连那点滴温柔都不复存在。他甚至不知她的年龄，从他见她第一面起，她就是这副双十年华的倾世容颜。此时她站在路边，手中的牡丹鲜艳欲滴，映衬着她的绝美面庞。她浅浅地笑着，笑容中露着少女般的纯真。他听见她开口：“花很漂亮，我很喜欢。这么久好像未曾送过你什么礼物，等下去玲珑阁挑块玉佩吧。”
他不如青龙风雅，却也知晓赠玉的含义，“范青谢宫主赏赐。”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洛阳同行露真情（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