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墨鸢_墨墨

9、羽箭

　　这话出口时，袁陌澜已经站在了楚宁的面前。楚宁的震惊和恐惧完全映在他那漆黑的眸子里。他的目光犹如一头恶狼，正盯着被自己吓得动弹不得的猎物。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孩子，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他的猎物。他的手还是背在身后，然而袖中的两柄利刃已经像两颗毒牙一样，发出嘶嘶的声音，迫不及待要窜出去撕咬温热的□□，舔舐新鲜的血液了。
　　楚宁惊恐万状地盯着这个让他在自己家里住了几日的黑衣公子。从见面到今天的一幕幕快速地在脑海里闪过。他怎么也不想不到这个温和热情像大哥一样的人会说出这般冷酷残忍的话。然而那个曾经温和热情的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用猛兽凝视猎物的目光凝视他。他的腿完全不听使唤了，这让他既不能移动半步也不能倒下。
　　“为……为什么……”楚宁挣扎着说出这几个字，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说过了我会帮你的。这样不好吗？”袁陌澜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令楚宁更加觉得不寒而栗。
　　“你的丹青已经够多了，他们中的每一件，都会成为绝世孤品，价值连城。而你，对世人来说，在你踏上芷汀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他袖袍里的利刃在落日的余晖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人们会永远记住你的。人们会为一个年轻画家的英年早逝而惋惜，姑娘们从没见过你，却会为你而流泪。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
　　“不！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死！我不明白……”
　　“有些事情是否明白了有什么分别呢……我说过了，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玄之秘术会让你的尸体看起来像是来到芷汀的那天就已经死了。你不需要知道得太多，很快就会结束了，不会痛苦的……”
　　袁陌澜逐渐逼近的身影挡住了身后的最后一缕阳光。在他一步步逼近的巨大阴影中，楚宁仿佛看见了娘站在老家破败的大屋门口，向着村口的方向眺望……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滚烫的眼泪滚落下来……
　　箭羽破空而来的呼啸声打破了小巷的宁静。袁陌澜原地向后翻滚，避开了迎面而来的六支箭簇。不等他站稳，新一轮的箭雨再次袭来，他不得不凌空跃起，同时挥动短刀当掉飞来的箭簇。他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有埋伏。白色的箭羽钉入身边的砖墙，末端还在震颤，他一面矮身随时准备应对出现的敌人，一面搜寻着暗箭射来的位置。不过很快，他就放松下来。不出所料，箭雨没有第三次出现。而小巷另一头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