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墨鸢_墨墨

10、抉择

　　楚宁重见光明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眼睛重新适应光亮以后，他发现这是一间没有窗子的房间。点着许多蜡烛。一个中年男人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很想问他是谁，可是他没有这个勇气。经过刚才的事情，他觉得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了。现在他脑子里充满了疑问。他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困惑。
　　“你……叫楚宁，对吗？”
　　中年人先开了口。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警惕地上下打量这个中年人。
　　“如果你不是楚宁我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救你了。”中年人平静地说，仿佛救人这件事与他没什么关系似的。
　　“如果你想要活命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做。从现在起，你再也不叫楚宁。你不能回家，不能见任何曾经认识你的人。还有，从今以后再不能言丹青之事，不能再碰笔墨。记住了吗？我说的这些，如果违反一件，那么你和你的亲人，都会死的。你明白吗？”
　　“为什么？”楚宁实在不明白。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跟他说他要做什么不做什么？为什么一下子好像所有人都想要他的命？
　　中年人叹了口气，眼前这个孩子迷茫而焦急的目光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孩子。”他试着用温和的语气，试图让这个孩子平静下来，虽然他也知道这只是徒劳的。“就算你知道理由也于事无补，相信我，这只会让你更加难受。你是无辜的，可是你被卷进来了。所以你只能照我说的去做，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你和你的亲人。”
　　“那我娘呢？”
　　“……”
　　“我娘怎么办？我娘还等着我回去呢！”
　　中年人蹲下来，盯着楚宁的眼睛。
　　“如果你回去了，你跟你娘都会死。如果你不回去，虽然你娘再也见不到你了，但至少她会活着。她会知道他的儿子是一位出色的年轻画家。他的儿子终于有出息了。你希望看到哪样？”
　　中年人的话让楚宁一下子安静了。他盯着中年人的眼睛看了很久才开口：“你是说我真的会成为一个有名的画家，只不过人们都以为我死了？包括我娘？我娘会知道他的儿子有出息了但是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儿子了……”他越说声音越小。眼泪也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
　　“恩，但是她不会死。而如果你们见面，你们都会死的……”中年人站了起来，“我知道这是个艰难的决定……”
　　“好。我走。”他打断了中年人的话。“我要我娘活着。”
　　中年人仿佛思考着什么。良久，他挥手道：“送他走。”立刻一道小门被推开来，几个人走进来。
　　“我娘会平安的对吗？”楚宁出去以前回头问中年人。
　　中年人轻轻点了点头。孩子的脸上竟然有了一种轻松了的表情。他再次被蒙住了头，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