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人生》拾珠者

23、chapter 23

　　天气越来越热，她也不怎么愿意在外面乱跑了，她有些倦怠，对学习也不怎么提得起劲，她问寝室的老大—爱学习的王云，整天学习不觉得没意思吗？王云告诉她，只要有一个目标，这个目标一直激励着你，你就会觉得在别人眼里再枯燥的事情也会有意思，就好像喜欢骑车乱转悠，我觉得纯粹浪费生命，但是你喜欢啊。
　　可是我现在天太热了，不想出去玩了，顾澍说，我也不知道该感谢什么，亲爱的，给我点建议吧，顾澍说完就知道王云的回答，你让一个异常爱学习的人给你点消磨时间的建议，还有什么比学习更好的呢？
　　“要么你跟我一起上自习”，王云犹豫着说，王云也希望有人能陪她一起学习，这个年纪的女孩做什么事都希望有人同行，哪怕她这样理性的女孩。
　　顾澍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一起吃完了早饭，顾澍知道王云一直非常守时，制定的计划时间误差不超过三分钟，白日梦在时，两人每天躺在床上时就看到王云花上五分钟穿衣服、洗脸、刷牙、收拾书本，然后走出寝室。王云一般中午不回寝室睡觉，就是偶尔回来也是因为特殊原因，午睡不超过一小时，整天行色匆匆。
　　顾澍和白日梦虽然不赞同王云的学习、作息习惯，但是她们两个真心的心疼这个女孩，她们两人比谁都希望王云成绩是她们班第一，这种愿望的强烈程度甚至超过王云自己。
　　顾澍配合着王云一刻钟解决早饭，两人来到了自习室，今天上午，三四节课是英语课。两人只能上两小时的自习就得上英语课去。
　　她们两人在教室看了两个小时的书，顾澍看到王云先拿出一本托福单词，在纸上写写念念，大约半个小时后，王云又把单词书合起来，拿出一张白纸，慢慢的把刚才记忆的单词默写了出来，再对一遍，没有错误，才学别的知识。
　　接着，王云把今天要上的高数课本拿出来，先是预习老师要上的内容，然后尝试做题，她知道顾澍的数学很好，她拉着顾澍一起讨论，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王云的数学并不好，她非常努力，做过的数学题班里所有同学综合起来估计跟她做的差不多，但是期末考试仅仅考了班里的中上游，只听课不做题、作业只抄顾澍的白日梦考的都比她好一些。
　　顾澍问王云，明年大家都要过国家英语四级，为什么不背四级单词，这是高等学校一个硬性规定，没有过四级，拿不到学位证，过不了四级，找不到好成绩。
　　“四级太简单了，我高中估计就能过了，六级我现在考也没问题，反正将来要出国，要考托福，为什么不早点准备”。王云想告诉顾澍，她高中成绩非常好，但是第一志愿没有录取，才选择了这个学校，这并不影响她的人生，她只要对一件事做出无愧于心的努力就行了，至于结果那不是她要关心的，她在封闭的环境中长大，她一直很忙，她没有跟同龄女孩谈内心隐秘的经验，她不知道怎么表达。
　　以前，她跟别人偶尔说起这些事，别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她，其实她还从三岁就练习钢琴，一直练到高中，因为事故，她的手习惯性痉挛，无法长久的接触琴键，她不得不放弃这个爱好，她不得不重新设计人生，她现在想都不敢想从小到大的钢琴家梦想，她现在站在一条跟钢琴越来越远的路上。
　　英语课上完以后，两人一起吃了午饭，顾澍征求王云的意见，中午怎么办，王云知道她有午睡的习惯，一年四季中午雷打不动的要睡一会儿，或许太希望有人跟自己同行，那么为了培养一个同道人，适当的牺牲时间是无妨的，所以她说我们回寝室吧。
　　当顾澍午睡醒来的时候，王云正坐在桌边学习，顾澍有点惊讶，两人一起睡觉的呀，她说，亲爱的，你这么个学法，精力怎么跟得上，如果大脑很疲劳，学什么且不是效率很差。
　　“我忍不住，我总觉得有人在追赶我，我不想体会落后的感觉，尤其这种落后还是因为自己的不努力，我害怕因为自己的不努力没有得到好东西，别人有的我没有”王云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以前我练钢琴，我的老师对我妈妈说我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了，一定要做的比谁都好，这样子下去可能不行，小孩子的手指力量和承受能力是一定的，超过了这个界限，过犹不及，我妈妈郑重其事的把老师这番话告诉我，我很伤心，我真的喜欢钢琴，坐在钢琴前，我能一弹就是半天，从来不需要妈妈逼着学。”
　　“你学过钢琴，可是我们从来不知道”顾澍非常吃惊，一个学过艺术的孩子怎么可能过上现在这么刻板的生活，每天像个苦行僧人，不谈恋爱只学习。
　　“是的，我的老师说我是他见过的最有天分的孩子，在我的老师眼里我可能就是那种不珍惜自己的天分毁掉自己的人”王云的神情有些黯然，有些惘然。
　　顾澍不知道王云为什么现在不能弹琴了，但是她不会问，她从来不是一个鲁莽的女孩，她虽然对世事有些无知，但是她有颗善良的心，她不会去揭开别人的伤疤满足自己的好奇。
　　她快速的整理被褥、下床，洗了脸，陪同王云一起上课了。
　　他们准时出现在教室里，就着王云的习惯，她们的座位很靠前，王亮一眼就能看到她们，王亮知道王云这个女孩儿异常努力，老师对这样的学生一般都心软，数学人情分其实并不多，想送分不容易，判断、填空、选择送分无门，只有大题略微有些操作空间。数学不是文科，有字就给分，字多字好给高分，但是王亮还是给了王云大题上五分的人情分，王云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考得分比她预估的分高，她以为老师判卷比较松而已。
　　王亮上课的时候，一个劲的打喷嚏，他不好意思对着大家，总是背过身去对着黑板，手捂着鼻子和嘴巴，一个接一个的，后来，打的更厉害，连鼻涕和眼泪都能打出来，不得不拿出纸巾来清理。
　　昨天是周末，有一个多年的老牌友拉着大伙租来一条小船，在船上打了半夜扑克，大家定下规矩，谁输了，谁跳下河游到岸边，由于王亮的牌技超好，每次他的赢面比大家大好多，所以要求他比大家多赢五局。
　　昨晚的牌运实在太差了，别人当地主怎么当怎么成，他当地主怎么都成不了，其实现在他的牌技完全是高手境界了，以前他能记住每一张牌，打到后面，他就知道外面有多少炸，在谁手里，牌场上情形非常清楚，能不能打成自然心中有数了；而现在，他的技术更进一步了，他现在知道怎么诱使别人出自己想要的牌，通过自己微妙的表情和停顿给别人造成误解，例如，他手里没有三加二，手里尽是对，他需要别人打对，别人打对的时候,他故意犹豫半天，磨磨唧唧不出牌，别人以为打的是他空门，或者三加二太多，拆了没得配，就一直打对。以他的赌技，可以称雄于这个城市，这所高校还有一位赌技与他不相上下的老师，两人岁数差不多，都是理科，那位老师是物理老师，两人现在是合作伙伴，经常交流研究心得，那位老师数学造诣很高，当然了，王亮的物理造诣也不低。两人也时常切磋斗地主，那位老师不仅斗地主水平很高，筑城墙的水平也不低。
　　但是昨晚牌真的太差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最终无奈自己脱了衣服，可怜的他在初夏还有些冷的水中费力的游了半小时，到岸边时，已经唇色发青，手脚麻木，就着湿衣服套上干衣服，难受劲别提了。回到家里，害怕感冒还喝了预防药，还是不行，上课没办法请假，硬着头皮，上课时难免喷嚏不断，鼻涕横流了。
　　王亮对学生们说了抱歉，他是真的抱歉，他还是第一次因为贪玩而耽误正事，他一般做研究都在半夜，夜晚四周宁静，思维可以放的无限远，正是做研究的好时候。如果第二天有课，虽然他知道课在下午，但是晚上还是相应的会早点睡觉。高校里面，很多女老师喜欢上午上课，最好是一二节，因为上完课回家，什么事都不耽误。所以，人性化的学校排课时，很多女老师都会把课调在上午，不耽误做家务和带孩子。但是，大学生第一厌恶早上的课，还没睡醒，所以要么缺席在寝室睡觉要么上课睡觉；第二厌恶下午一二节的课，午睡未醒，所以同上；第三厌恶，晚上的课，晚上的课会耽误一天的精华，夜生活没了，所以要么缺席要么夜生活推迟，第二天上课继续睡觉。
　　学生们看到老师带病上课，鼻涕眼泪插个不停，非常感动，平常上课就睡觉的孩子也不好意思呼呼大睡，哪怕教师最后一两排也都坐的正儿八经，装模作样的听课，平时上课吃东西的孩子也不好意思吃了，都放在位置底下。
　　下课后，顾澍和王云两人收拾东西一起去自习，虽然专业课还没有开始学，但是王云已经开始看了，顾澍只能看些英语之类的备考明年的四六级。顾淑想，以后再陪王云上自习一定在白日梦书柜上淘两本书带过来看看。
　　两人一起吃晚饭，吃完饭后，打着散步的名义，顾澍拉着王云回了趟寝室，在白日梦的书柜拿了本“第二性”，晚上上自习的时候，打开看看，顾澍后悔了，她看不懂，或者说那个字都认识，但是结合起来就是看不懂，顾澍不明白，伏波娃在说什么呢，顾澍也不明白，白日梦怎么喜欢这种书，顾澍决定以后还是到外面的租书店找点喜欢看的。
　　晚自习的时间太长，晚上十点教室才熄灯，只有大四考研的学生才会坚持到最后，但是顾澍看王云不到熄灯不会回去的，她也没法回去，只能拿起那本第二性，重新看了起来。
　　熄灯了，终于可以回去了，这就是顾澍和王云一起学习的第一天。
　　在白日梦没有回来前，顾澍跟着爱学习的王云很爱学习，她的四级词汇已经没有问题了，她开始做四级真题了，做完以后她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