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人生》拾珠者

22、chapter 22

　　张林回到学校，为了产品的春节促销，张林虽然不是营销专业，但是他更像是营销专业的学生。他确实有做营销的天分。现在店里上了新品，是总所周知的按摩洗脚盆，洗脚盆有这样的功能，保持水温恒定，同时盆底有一个电动的滚轴，滚轴上设计有不光滑的凹凸的表面，脚放在上面时，随着滚轴的滚动，凹凸表面就会接触人的脚底，起到按摩的作用，就是这样的产品，加上了很多的概念，当下流行什么，就加什么概念，例如，红外线扫描、磁疗、排毒什么的，产品分各种层次，差别定价。
　　张林自己对这些产品的保健功能是一点不信的，但是，身经百战的张林已经不会再拷问自己的道德感了。
　　张林现在以自己能卖出产品为荣，以收入为荣。当顾客来的时候，他会很老练的介绍产品，他是学工科的，喜欢用貌似专业术语的语言向别人介绍，例如，我们产品中的磁疗作用是这样的，产品内部有取自深山的无污染的磁铁，磁铁被整体切割，磁力线均匀，再通过国外进口的电子振荡器加大磁力，对人体毫无害处，可以疏通人体经脉，减少人体毒素淤积，而且我们这款产品顾客反映还是不错的，我觉得可以买，我过年的时候给我爸爸妈妈带了一份，他们觉得还不错。没有人仔细问他，不同地方的磁铁有什么区别？电子振荡器怎么会加大磁力？当然了，对于这些问题张林也会不慌不忙的张嘴就来，他已经得心应手了。
　　张林现在可以一边接待顾客，一边注意新上门的顾客，他可以根据人们的衣服、举止判断别人的身份地位、行为习惯。知道别人是为了自己买，还是买了送礼。知道这个顾客是吝啬的，还是大方的，愿意不愿意买大价钱的东西，愿意不愿意买其他的东西。
　　张林希望有人分享他的快乐，最希望的人肯定是顾澍了。他忍不住告诉顾澍，他一个月可以挣多少钱，这些钱可以保证他们什么样的生活，以这个挣钱速度，他以后会成为怎么样的富人，而顾澍可以过上任何自己想要的生活。顾澍理性的提醒他，她的将来不是钱财的堆积物，她的将来只需要他的陪伴就行，张林呵呵一笑，觉得顾澍还是小女孩啊。
　　他不会告诉顾澍他对挣钱事的看法，有几次话到嘴边也忍住了。但是他实在忍不住要告诉别人，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寝室里面的兄弟们，“你们不知道，那样的产品实在是垃圾，但是就是这样的垃圾偏偏人们就趋之若鹜，说明了什么？是什么让人们丧失理智还是他们原本就没有理智。”几个男孩就这个问题展开深入讨论。讨论的中心话题就是刚才张林的提问。
　　他们这样的男孩子大多没有金钱压力，又是最喜欢接触刺激新事物的岁数，现在最刺激他们的无非就是电子游戏，在电子游戏中他们可以获得体验，体验他们是成功者，体验他们是战士。他们喜欢这样的体验。但是这些都不妨碍他们的准公民行为，也不妨碍他们的准成人行为，虽然他们已经成人，但是由于教育他们还不能承担成人的责任。
　　A君是他们寝室反应敏捷的小伙子，平常喜欢思辨，是校辩论队的成员，在寝室里，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要下意识的反驳一下。有一次张林逗他，“A,大家觉得你是个男子汉啊”，A君反应敏捷，知道大家逗他，娱乐大家一下，做了一个非常女性化的动作，我其实是一个美娇娥啊。
　　他接着张林的话题，“如果人天生是有理智的，但是种种理智的行为却导致不理智的结果，什么人可以让人有这样的过渡，那么这样的人肯定深知人心。或者结果不是人为，而是自然的，那么个体的理智可能会导致群体的不理智，偶尔有极个别的理智这肯定很痛苦啊，就是鲁迅嘛！”他的这段话很绕。大家都没心思认真听，不过大家都可以偶尔做一下愤青，批判一下社会道德沦丧，骂骂黑心商人还是可以的。
　　张林知道现在社会上为大众提供的绝大多数商业产品实质的功效都比他们的宣传上所说的差很多，仅仅是差多少的问题，花5块钱买一个塑料盆，里面搁点石头和热水洗脚，不比他现在的所卖产品功效差，他卖的脚盆最低也要200元。这样的骗局之所以大行其道，都是智高者愚弄智低者罢了，张林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做智高者一群，不与低者为伍。
　　白日梦在开学很久以后跟顾澍的一次共同沐浴中，悄悄的告诉顾澍她已经告别女孩时代，正式跨入女人行业，这一时刻的白日梦既没有羞愧、遗憾之类的表情，也没有她一贯的喜欢评论的样子，她显得有点不开心，顾澍觉得奇怪，但是有些事在浴室聊好像不合适，她决定出去再问。
　　走在路上，顾澍组织着措辞，她不知道怎么对这一事件进行有效的沟通，于是她找了一个保险的开头，“你觉得你有什么要跟我说说？新体验，新感悟？”。
　　“恩，暂时没有，等再有几次我在告诉你我的感受。”白日梦若有所思的说。
　　“再有几次，拜托，妹妹，你们不在一起，怎么再有几次”顾澍比较震惊。
　　“这学期我要经常去看他，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要红杏出墙啊，被别的妖精勾去了，我们可是黑白组合啊”白日梦说。
　　果然，天气还不是太热的五一，白日梦就打包去了北方，她呆的时间足够长，足有半个月，所有的点名都需要顾澍捏着嗓子应答一遍。有一次上课，老师点白日梦回答，顾澍不得不站起来代为回答，大教室大课，学生太多，好在这个老师对班里学生不熟悉，
　　白日梦回来后，有点伤神，只有她架设的故事对她有足够的吸引力，可能会转移她的心神，不然她总是很困扰的样子。
　　“亲爱的，你到底怎么回事？”顾澍忍不住的问她。
　　白日梦看着顾澍关切的眼神，“我们那方面太不协调，我每次都不是很乐意，他就生气，我迁就他，然后我觉得疼痛，就很生气，两人就不欢而散”她虽然说的很快，又有点隐晦，但是顾澍还是明白了。顾澍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们寒假在家的时候就这样了，我觉得可能是刚开始，以后会好的，这次我去他那边，还是这样，几乎每天都试试，但是我还是不能适应，他也很沮丧”白日梦接着说。
　　“你要不要看医生，我听妈妈说过，有炎症的话就会疼”顾澍想起陈海英的说过的话。虽然人们普遍的觉得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事不好，但是他们总会不自觉的把这些都教给了孩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么星期六你陪我去看看吧”白日梦请求道。
　　顾澍自然答应。
　　任何医院的妇检对女性来说都是考验忍耐力的时候，在这样的检查中，女性就好像扒光了衣服供人欣赏般的尴尬，甚至过犹不及，像白日梦这样的女孩更加不能忍受这样的检查了。好在医生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认为是心理因素，这样子白日梦更难过，难道我是心里不正常的人。
　　白日梦对顾澍说，我害怕我们在这样下去，我们的关系就会走到头了，他本身就是热情的追逐美丽的人，长的又招人，我又不在他身边，我留不住他的。
　　顾澍问她，如果正是这样，那你喜欢他什么，难道你喜欢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
　　白日梦看着顾澍的眼睛，“亲爱的，你知道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水性杨花这个词太武断，你是知道我说过的天性的。”
　　顾澍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有办法说什么，这件事她怎么安慰都不会起什么作用。
　　于是白日梦只能在中国的南北来往。
　　顾澍显得有点形单影只，张林没有时间陪她，白日梦为了留住一个人的心也没空跟她在一起，她不是喜欢把全部时间都放在学习上的人，于是她只能做自己的老本行，骑自行车瞎逛游。她继续划定一个范围，这座城市有座山，城市被人称为山南或者山北，城市也有条著名的河，城市分为河东和河西，她以河为界，有空就骑着自行车来到河边，然后坐上轮渡，来到河西，骑着车过了一个小镇，就是广袤的田野，她对田野的感情纯粹来自于诗人张林的培养。但是现在好像她对田野的感情越来越多了。
　　她把这个地方介绍给了张林，但是张林太忙了，没有时间跟她一起重温旧梦。
　　真是奇怪，农村出来的孩子逃离农村，城市出来的小孩向往农村。
　　顾澍的自行车漫游着这个城市，她什么都不想，饿了就吃路边摊，渴了买瓶水。顾澍渐渐的觉得没什么新鲜的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喜欢这种到处瞎晃悠，而且还是选择人少的地方，她想起来她小时候，顾佳木经常不回家，陈海英也忙，她奶奶岁数太大，住在农村不愿意来县城，好长时间她自己一个人在家，上学的时候，自己做饭自己吃，偶尔她住到陈海云家，陈海云对她非常好，节假日的时候，她陪着不会说话的乖宝，用手语太麻烦，好多细腻的感觉没法表达，她有时候觉得手语的缺陷太大，人与人相处的时间长了，微妙的表情和动作所传达的态度和情感对方都能体会，她和乖宝之间就是这样的，乖宝是一个敏感的孩子，虽然不说话，但是很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