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人生》拾珠者

21、chapter 21

　　或许白日梦的话是对的，张林的某种天性慢慢被激发了出来，他越发的对顾澍表现出肢体上的亲近来，在一个晚上，两人下晚自习后，没有直接回到寝室，张林拉着她的手，沿着一条没有路灯的草坪上的小道，没有目标的乱走。
　　天真的很冷，两人都有点哆嗦，张林问她，很冷吧，我抱抱你吧，说完，不等顾澍回答，强力的把顾澍拉进怀里，他的脸贴在顾澍的脸上，顾澍看不到他的眼睛，有点心慌，想扭头，张林不等她扭头，嘴就靠了上来，顾澍立马就软了，或许她一直在等待，等待这样的感情爆发，她的脑袋一阵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知道张林也很激动，激动的牙齿啃到了她的舌头。
　　良久，两人分开，都不说话，张林不想说话，此时此刻，他太爱这个女孩了，他想我一定要让她幸福，我一定要让她过的比所有的女孩都幸福，我永远不会背叛她，哪怕她白发苍苍，我也要伴在她身旁。这个男孩瞬间有了某种勇气，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过。他想哭泣，他想表达，他感觉以前的辛苦都不算什么，只为了今天的甜美。
　　他拉过女孩，狠狠的又吻了上来，他恨不得把女孩揉进自己的血肉，再也不分开。现实的所有烦恼都远离他们而去。
　　张林只了解他想了解的顾澍，顾澍只知道张林想让她知道的张林，他们之间无疑存在着一个黑匣子，但是这不妨碍他们相爱，不妨碍他们从对方身上获得情感，获得爱情，获得某种人生体验。其实很多恋人都是这样。
　　他们那天晚上在外面长吻分开，分开再长吻，一遍又一遍，两人说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们只是觉得甜蜜，寒冷也远离他们而去。
　　无光的夜晚神秘而包容，包容恋人们的小心思。
　　第二天，考高等数学试的时候，顾澍忍不住想起昨晚的事，她会露出微笑的神情，一直害怕自己无法做好的几个知识点居然都没有难住她，她知道，她的数学考得很不错。
　　接下里的考试，除了哲学考的不好以外，其他的还可以。哲学的很多题她都拿不准，例如有一道题，题干是一个人一生不会踏进同一条河流，问这句话反映了作者是什么主义，选项有：唯物绝对主义，唯心绝对主义，唯物相对主义，唯心相对主义，这样的题目顾澍无论如何也不会的，其实班里的同学也差不多。
　　王云和白日梦就做的很好，王云是为了好成绩拼命看书收获的，白日梦是为了做更好的梦阅读大量的闲书无师自通的理解了这些。顾澍两者都不是，所以她不会。
　　回家之前，出于内疚，她让张林陪着她拜访了数学老师，考数学的时候，数学老师过来了，脸上的伤还隐约可见，胳膊吊在脖子上。大家看到他就不禁想起那晚王亮狗啃泥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王亮随意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数学老师的家并不远，就在校园内，为海归博士专门盖的俗称博士楼。张林本想在楼外等，让顾澍自己上去。顾澍说他们数学老师还没有那么封建，见不得学生谈恋爱，再说老师也是人啊，也是在大学的时候过来的，没什么要隐藏的。顾澍渐渐被白日梦影响了。
　　王亮家里的混乱让顾澍和张林以为来到了废书废纸垃圾回收站，家里堆积如山的杂志和稿纸，在一堆稿纸的书桌上，摆着一台看起来有些老旧的电脑，电脑开着，界面上显示着长长的数学推演符号，老师正在做研究。数学老师每次上课穿的都是很干净很精神的西装，冬天在西装外面加一件毛呢大衣，看着一丝不苟的人，家里怎么这么乱呢？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都这么乱了，其他地方可想而知，王亮跟他们说，想喝水的话，饮水机旁有一次性杯子，自己倒水就行了，目前主人的胳膊罢工，招待不了贵客，请贵客原谅。顾澍想到是自己强求他参加他们的晚会才这样的，就觉得对不起他，连忙说，我们来的匆忙，不知道老师忙，打扰老师做研究了，难得王亮白天有灵感，打断别人灵感其实是很不道德的一件事，顾澍和张林以他们的阅历还不知道这件事。
　　王亮算是好脾气的人，心里不悦，嘴上说没什么，不过神情不是太高兴，顾澍没觉得什么，张林认为这个老师真有架子，自己家里乱成这样了，还摆架子。
　　顾澍有意想帮老师收拾一下家务，但是看到他家里这么乱，也不知从何着手。房子主人不太热情，客人自然觉得尴尬，于是在这种气氛当中，客人告辞了。
　　下了楼，张林往深了想象这位老师的个人发展，最近他比较关注这个，他在研究成功学，他希望从别人的成功中获得经验，自己的成功就会少走弯路。他得出的结果是，这个老师无论如何不可能获得真正的成功，不会待人，没有自制，长相一般，口才一般，商业社会这样的人注定被淘汰。他有些遗憾的想。
　　不管张林的想法怎么样，至少有一点他是错了，王亮从来不生活在商业社会里，这一点是肯定的，只是张林不知道罢了，张林的眼睛还没有那么辣，一眼就能看透世事。
　　张林的心理活动，顾澍一无所知，她有点受伤，她好意去看了病人，病人却不怎么友好，如果张林不在旁边，她或许还可以调侃两句王亮，但是张林在旁边，她不想这样干，她并不想让张林认为自己的老师被学生笑话而轻看老师，也不想让张林知道自己跟老师很熟。
　　寒假回家，顾澍发现家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顾佳木变的有时虚张声势，有时很沉默，而陈海英脾气越来越大，顾澍一个不好就吃她的训斥。顾澍因为没有把张林的事告诉他们，觉得对不起他们，也就不计较他们对她不友好的态度，只是希望寒假早点结束回学校。
　　张林回家没几天，就过年了，过完年，大年初二就从家出发。他把打工的绝大多数钱都留给了家里，孤身一人回学校。他现在成了村里的榜样，一边读读大学，一边供弟妹上学，有小孩的人家都以他为榜样教育小孩。张林虽然这种荣誉已经戴了很久了，但是毫无心里疙瘩的享受这种快感还是第一次，以前大伙夸他的时候，他心里非常别扭，他不需要那种怜悯的荣誉，现在，他觉得自己强大了，他可以站起来，不需要别人的可怜。走在村子里面，看着打工回来的少年同伴，面上谦虚温和，内里却已经飘的心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