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小叮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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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02
当陵辛去楼上拎了两个大塑料桶再下来时候，郑吒还蹲在维生机之前，脸贴在那片他在玻璃上擦干净的区域往里看着。单从背影来看，他让陵辛想起了在水族馆里看到的趴在玻璃上和海豚对视的小孩子。如此专注，甚至陵辛一路踩着旧书走过来的声音都没有让他做出一丝反应。
陵辛耸了耸肩，把塑料桶放到旁边的地面上，一个桶是空的，而另一个桶里盛了四分之一桶清水，桶沿上还搭着两块抹布。他说：“郑吒，你得帮我把他从里面放出来。”
“怎么做？”
“你扶着他，我负责将他身上的静脉注射之类的拔掉，然后你要给他擦干净身上的培养液。这是复制体楚轩从主神那里搞到的配方，对四阶强者也会有很大的效力。所幸它没有挥发性。你要注意不要吸入。动作要快，千万不要让水溅到这旁边的仪器上。”
郑吒有些犹豫的起身，陵辛在旁边的操作台上摁了半天之后，维生机的舱门打开。他将手试探性的伸进那层粘稠的液面，穿过长发触碰到皮肤，再用胳膊从腋下伸进去将对方抱起来。
郑吒感觉自己所拥抱住一份温热的，湿漉漉的体温。
背对着被他拥抱着的人，拥有楚轩所没有的长发。从郑吒的角度看过去，可以隐晦的看到后腰上面，一道U字型的浅褐色伤疤。郑吒看的出神。他轻轻捏了一下对方的下巴，在耳边很小声的说，“楚轩，楚轩。”
怀里抱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旁边的陵辛反倒是笑了起来，“麻醉效力还没过呢，急什么。先带他上去吧。”郑吒觉得隐约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意识到具体哪里奇怪了。这个问题等到半个小时后才彻底的暴露出来。
被他们安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的‘楚轩’，一言不发，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看着这个客厅。不管郑吒和陵辛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只有那双郑吒熟悉的眼睛到处打量着。里面没有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只是不停左右打量这个仿佛全新的世界。陵辛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艰难的开口说：“他的反应就像个……”
“婴儿。”郑吒接道，伸出手在‘楚轩’面前打了个响指，他昂起头笑的阳光，用上扬的声调作出的欢快语气说，“小叮当，是我啊，我是郑吒，现在我带你回家了。你看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楚轩眨了眨眼睛，很惊奇地抓住郑吒的手指，侧过头翻来覆去的看着。郑吒注意到了。他抓东西的姿势就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握紧拳头来抓住他的手指，而且手指上传来的力度非常用力，如果强行挣开，一定会弄伤他。不过他同样如同婴儿一般缺乏集中注意的能力，只一分钟就无趣的放开郑吒，接着在铺着白色棉毯的柔软沙发上到处摸来摸去。
陵辛看着此情此景咽了口唾沫，犹豫着低声问，“也许他不是正体楚轩呢？也许只是复制体楚轩做出的一个备用身体，或者再早一点，龙隐基地做出的楚轩三号，四号，甚至……然后复制体楚轩放到这里来了？”
郑吒经陵辛这么点拨，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情绪，他放开楚轩，转身想在地下室找点别的什么线索，一只手却轻轻捏住他的衣角。衣服上的拉力让郑吒不觉回头，自己的POLO衫下摆被攥住了，五个指头紧紧地握成拳头，掰都掰不开。郑吒感觉自己的心也被牵住了，蹲下来和他视线平齐，“楚轩，你是楚轩吗？”
抬着头看向他的楚轩依然没有回答。
郑吒和陵辛打了个脸色，陵辛凑上前来取代郑吒的位置，铅笔在手中流动一般灵巧旋转，郑吒则悄悄绕到了楚轩的后面，但是结果很显然，拥有楚轩面庞的青年转过头来，视线始终在郑吒身上牢牢钉死。看郑吒要离开，他用双手抓紧了郑吒衣角，郑吒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剩下本能了。”陵辛下结论。
“但他一直盯着我看。”郑吒绕过来，表情有点复杂的看着恍然无知的青年，“难不成我脸上有花？啊花没有，倒是有疤……可是转移注意力的时候，他还是看着我。为什么呢……”
“你别忘了。”陵辛提醒他，“我们可是拥有相同的脸庞。”
郑吒心里一跳。还没等他问，陵辛就仿佛早就准备似的慢条斯理的读起了刚才自己左手在铅笔上所写下的话语，“想鉴定他是不是楚轩还是有办法的……你别抢我笔记本郑吒！听我慢慢给你解释。即使DNA都相同还是有办法鉴定他的真实年龄的。真正的楚轩是活过27年的，他的大脑里会有脑力劳动过所留下的痕迹，那就是死亡的脑细胞……不论是神经元还是神经胶质细胞的数量都是在出生时期就已经完全分裂发育完毕的。此后的岁月里脑细胞尽管也有可能分裂，但是程度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也就是说只要给他进行一个颅脑核磁共振检查就可以了。当然这个和你们在医院里做的那种事不同，龙隐能更精密的扫描出大脑横截面诊断图从而判断，这是还没有民用化的技术，总而言之。”陵辛如释重负似的将铅笔重新别回耳后，抱着笔记本一本正经的说，“让我给他做一个检查，我可以鉴定出他是否是真正的楚轩，但是我需要时间。三四天的样子，在此期间，你是想让他留在这里呢，还是和我一起去龙隐呢？”
陵辛狡黠的笑了笑，“如果去龙隐的话可能会比较麻烦，你也知道的。”
郑吒来回看了看楚轩和陵辛，慢慢牵起一个很温柔的笑容。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楚轩身上，“就算是没有空间袋的小叮当我也喜欢。”郑吒托着下巴去看楚轩，“是不是，小叮当？”
楚轩对于这句话的反应是直接双手双脚去戳郑吒的脸。
房间里响起了郑吒的惨叫，他被楚轩扑倒之后硬生生当了对方的肉垫。楚轩在他身上爬过去，一副对旁边饮水机很感兴趣的样子，“那个不能碰！小叮当！”郑吒嚎叫着抓住楚轩的腰把他拽了回来，陵辛在旁边看着瞬间被龙卷风席卷过的客厅，感觉颇为头疼，他默默的捂住双眼作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小叮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