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江湖儿女2025

9、包扎

　　程子卿靠在沙发上浅眠。林清寒似乎睡得很沉，只是偶尔会发出模糊的呓语。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将程子卿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看到沙发上的人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水……”林清寒的声音沙哑干涩。

　　程子卿立刻起身，快步走向饮水机，接了杯温水，小心地将水杯递过去：“林经理，水。”

　　林清寒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接，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就着程子卿的手喝水。温水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慰藉。林清寒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当模糊的视线聚焦在程子卿脸上时，林清寒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宿醉的混沌被彻底驱散，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错愕和……尴尬。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往后缩了一下，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毯子，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戒备。

　　“你……”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个音节。昨晚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开始冲击她的大脑……

　　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人一个坐在沙发上裹紧毯子，一个站在沙发边拿着空水杯，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又迅速各自移开，只剩下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尴尬在蔓延。

　　林清寒的目光扫过地上凌乱丢弃的大衣、外套、衬衫……

　　一股热血瞬间涌上脸颊和耳根！她将毯子裹得更紧，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慌乱：“我的……衣服……？”

　　程子卿慌忙解释：“是……是你自己脱的！我只是给你盖了毯子！”

　　“哦……”林清寒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一些，但脸上的红晕并未褪去。她皱着眉头，似乎在努力拼凑着混乱的记忆。就在这时，林清寒的目光扫过了程子卿垂在身侧的手腕。

　　那里，清晰地印着一圈红肿的齿痕！边缘甚至已经破皮。

　　林清寒的心脏猛地一沉。她死死地盯着那个伤痕，昨晚——她似乎咬了什么……带着发泄般的狠劲……

　　“这个……”林清寒抬起手指了指程子卿的手腕，“……是我弄的？”

　　程子卿顺着林清寒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昨晚那尖锐的痛感仿佛又回来了。她点了点头：“嗯。”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林清寒的嘴唇抿得发白，她裹紧毯子，从沙发上站起来，低声道：“……等我一下。”

　　林清寒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程子卿弯腰收拾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搭在沙发扶手上。

　　几分钟后，卧室门再次打开。林清寒已经换上了一身浅灰色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家用医疗箱。

　　“坐。”林清寒指了指沙发，声音平静。

　　程子卿依言坐下。

　　林清寒将医疗箱放在茶几上，坐到程子卿身边，拿出碘伏、棉签、无菌纱布和医用胶带……她轻轻托起程子卿受伤的手腕，当指尖触碰到那圈红肿的皮肤时，程子卿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别动。”林清寒的声音很轻。她用蘸了碘伏的棉签，小心翼翼地、轻柔地擦拭着齿痕边缘破损的皮肤，然后剪下一小块无菌纱布，覆盖在齿痕上，用医用胶带仔细固定好。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说话。

　　处理完伤口，林清寒并没有立刻松开程子卿的手。她的指尖在纱布边缘停顿了几秒，才缓缓抬起眼，看向程子卿。那双总是带着疏离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真诚的歉意。

　　“……对不起！还有……昨晚……麻烦你了！”

　　程子卿看着手腕上被妥善包扎的伤口，又看向林清寒近在咫尺的脸。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林清寒的侧脸上，柔和了平日里冷硬的轮廓。

　　“没事。”程子卿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腕，林经理，你好好休息，我……该走了。”

　　程子卿站起身，林清寒也跟着站起来，看着程子卿走向玄关的背影，低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程子卿点点头，拉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