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江湖儿女2025

10、告别

　　程子卿的手指刚搭上单元门的开门按钮，余光就瞥见玻璃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苏云驰，苏总。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大衣，一手提着精致的纸袋，另一只手正掏出手机。

　　程子卿的脚步顿了一下。

　　苏云驰抬头，也看到了她。两人的视线在玻璃门内外短暂交汇，苏云驰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收起手机，唇角勾起一抹礼貌的微笑。

　　程子卿按下按钮推开门，冷风灌进来，她侧身让出通道。

　　苏云驰点头致意，声音温和：“谢谢。”

　　程子卿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快步离开。苏云驰应该不记得她，昨晚聚餐那么多人，她这种小角色，根本不会引起副总的注意。

　　清晨冷寒风刮过脸颊，程子卿拢了拢衣领，昨晚的一切已经够混乱了，她只想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至于林清寒和苏云驰的情感纠葛？

　　与他无关！

　　林清寒刚送走程子卿，门铃声就响了起来。她有些疑惑地打开门……

　　“苏总？”林清寒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意外。

　　“清寒……”苏云驰看着林清寒苍白憔悴的脸，眼中涌上愧疚和心疼，“对不起！昨晚……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路边！你喝了那么多酒……”她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将林清寒紧紧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带着熟悉的温度和气息，瞬间击中了林清寒心底最柔软也是最疼痛的地方。她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用力推开了苏云驰，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苏总！你不该过来的……这样……不好。”

　　看着林清寒拒人千里的姿态，苏云驰柔声道：“清寒……是我对不起你！我可以不在意公司里的流言蜚语，可我不能不在意我爸妈……他们一辈子的体面……清寒，亲情和爱情之间，我必须做一个选择……我没有办法，我……”泪水滑落，苏云驰再次上前，不顾林清寒的推拒，执拗地再次紧紧抱住了她。

　　这一次，林清寒没有再推开。

　　泪水浸湿了林清寒家的居服，她也曾如此真切地感受过苏云驰怀抱的温度和力量，也曾以为那就是她的归宿。如今，物是人非。

　　昨晚借着酒意说出的那些尖锐话语，此刻想来，并非真的在责怪苏云驰。那种在至亲期待与自我情感之间的撕扯，那种被世俗目光灼烧的恐惧，她感同身受。

　　苏云驰只是比她更早地、更“理智”地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她没有错，她只是……不再属于她了。

　　林清寒抬起手，轻轻地、温柔地回抱住了怀中的身体，下巴轻轻抵在苏云驰的发顶。

　　“别说了……”林清寒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我明白。”

　　“回去吧。”林清寒轻轻拍了拍苏云驰的背，松开手，后退一步，替苏云驰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领……

　　苏云驰读懂了那份平静下的决绝。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她用力做了个深呼吸，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提起放在地上的保温袋：“……给你带了早餐，趁热吃。”

　　“谢谢。”林清寒接过袋子，没有再看她。

　　“……能借用一下卫生间么？”苏云驰低声道。

　　林清寒卿卿点头：“嗯。”

　　几分钟后，卫生间开了。

　　此刻走出来的苏云驰，除了眼底深处的微红，又变成那个优雅得体无懈可击的苏总。仿佛刚刚在林清寒怀里哭泣的女人只是一个幻影。

　　“我走了。”苏云驰的声音也恢复了平稳。不等林清寒回答，便挺直脊背拉开房门…

　　空荡荡的公寓里，又只剩下了林清寒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