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江湖儿女2025

8、照顾

　　林清寒趴在冰冷的马桶边缘，剧烈的干呕。程子卿无措单膝跪在一旁，一下下轻拍着她单薄颤抖的后背。呕吐物几乎都是透明的液体，带着浓烈的酸腐气——林清寒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吐过之后，林清寒似乎找回了一丝清明。撑着马桶边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胡乱地掬起冷水漱口，又捧起水泼在脸上。动作笨拙失控，水花四溅，不仅打湿了脸颊和头发，连胸前的衣襟也被浸湿了一大片。

　　“林经理，好些了么？”程子卿看林清寒似乎能清醒了些，稍稍松了口气，轻声问道。

　　林清寒猛地抬起头，湿漉漉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惊愕，仿佛才发现卫生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她的眼神从茫然到聚焦，带着一丝警惕：“你……你怎么在这里？”

　　“是我送你回家的。”程子卿解释道。

　　“哦……”林清寒低低地应了一声，那短暂的清醒似乎又被酒精的余波覆盖。她没有再追问，也没有道谢，甚至没有再看程子卿一眼，只是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脚步虚浮地绕过程子卿，自顾自地走出了卫生间。

　　程子卿冲掉马桶里的秽物，赶紧跟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林清寒径直走到客厅中央，随手将大衣脱掉，像丢弃垃圾一样扔在了光洁的地板上。接着开始解西装的扣子。动作带着酒醉后的笨拙，西装外套很快也被她脱掉，随手丢在地上。

　　然后，她的手伸向了被打湿的真丝衬衫。

　　程子卿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林经理！别……”程子卿想阻止又不敢贸然上前。

　　林清寒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她。被冷水打湿的衬衫黏腻地贴在身上，让她很不舒服，她皱着眉，手指摸索着衬衫的纽扣，一颗，两颗……

　　程子卿彻底慌了神。她该怎么办？冲上去按住林清寒的手？那太冒犯了！转身离开？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也不合适……

　　就在程子卿进退两难、手足无措之际，林清寒终于解开了最后一颗纽扣。她有些烦躁地想把衬衫脱下来，但袖扣没有解开，衬衫卡在手肘处退不下来。

　　林清寒踉跄了一下，似乎被自己绊到，身体晃了晃，重重地倒进了客厅宽大的沙发上。

　　她侧蜷在沙发里，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颊上，半褪的衬衫凌乱地堆在腰间，露出大片光洁的背脊……

　　程子卿看着沙发上那个蜷缩成一团林清寒，刚才的慌乱和尴尬被一种更深沉的心疼和无奈取代。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

　　程子卿小心翼翼地避开林清寒裸露的皮肤，解开袖扣，将卡在手臂上的衬衫脱下来。接着她迅速抓过沙发另一头叠放着的毛毯，严严实实地盖在林清寒身上。

　　毯子带来的暖意似乎让林清寒舒服了一些，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她下意识地将脸埋进柔软的毯子里，更深地蜷缩起来，像个寻求安全感的婴儿。

　　程子卿站在沙发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手腕上被咬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今晚的混乱。

　　程子卿环顾了一下这间装修精致却显得冰冷空旷的公寓，最终没有选择离开。

　　她去卫生间拿了条干净毛巾，轻轻擦干林清寒脸上和颈间残留的水渍。关掉客厅刺眼的主灯，只留下角落一盏光线柔和的落地灯。

　　程子卿在沙发另一侧坐下，静静地看着在毛毯下沉睡的林清寒。窗外城市的灯火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微弱的光带。房间里只剩下林清寒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