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染霜华：魔尊的掌心月》初墨小星芒

7、幻境惊魂

　　仙门大比如期而至。

　　高台之下，各大门派的弟子列队而立，衣袂翻飞，灵力汇聚成五颜六色的光带，映得天空都格外热闹。夜离站在苏家队伍的最后，一身洗得发白的弟子服，与周围的光鲜亮丽格格不入。

　　沈墨作为沈家少主，无需参与比试，便站在观礼台侧面，身边跟着的正是他选中的弟子——宋渊。自从那日审判台后，沈墨便依着“仙门规矩”收了宋渊，一来是看他灵力不俗，二来……也是想在苏清寒面前证明，自己选人的眼光不输于她。

　　“第一关，同门切磋！”裁判长老的声音响彻广场。

　　苏家弟子中，苏明等人看着夜离，眼神里满是不屑。可真到了比试台上，他们才发现，这半个多月来，少年的进步快得惊人。夜离的招式不算精妙，却狠辣直接，每一剑都冲着破绽而去，仿佛在生死边缘磨砺过一般。

　　三场比试，他皆以轻伤换重伤，险胜过关。

　　苏清寒坐在观礼台主位，指尖轻叩扶手。她看得出，夜离的剑法里藏着一股狠劲，那不是仙门弟子该有的“容让”，而是被逼到绝境的“求生”。

　　台下，宋渊对沈墨笑道：“沈兄你看，清寒选的这个弟子，倒有几分野气。只是仙门修炼，讲究循序渐进，这般拼命，怕是走不远。”他语气里的惋惜，听着却像嘲讽。

　　沈墨点点头，想起宋渊前些日子对他说的“前尘往事”——说他与苏清寒曾有过一段渊源，他对她一往情深，却始终得不到回应，反倒是自己处处受她冷待。那时沈墨便觉得，清寒对宋渊太过苛刻，如今看她对夜离这般“严格”，倒像是印证了宋渊的话。

　　“清寒性子是冷了些。”沈墨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我既收了你，定会倾囊相授。”

　　宋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上却道：“多谢沈兄。”

　　第二关，跨门派混战。夜离对上的是昆仑派的天才弟子，对方灵力深厚，招招凌厉。夜离渐渐不支，被打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血来。

　　“认输吧！魔族余孽，不配站在这里！”昆仑弟子怒吼着，长剑直刺他的心口。

　　就在这时，夜离忽然侧身，避开要害，同时铁剑横扫，借着对方的冲力，将人绊倒在地，剑柄狠狠砸在对方的后颈。

　　昆仑弟子晕了过去。

　　全场寂静。

　　夜离拄着剑，大口喘着气，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台上，却死死盯着观礼台的方向。苏清寒迎上他的目光，微微颔首。

　　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得到了糖的孩子。

　　最终关，幻境试炼。

　　“幻境分三阶，”裁判长老高声道，“玄阶、地阶、天阶，随机传送！以猎杀魔兽所得魔珠计数，数量最多者胜！”

　　弟子们依次踏入传送阵。宋渊走在前面，经过夜离身边时，低声嗤笑：“废物，祝你好运。”

　　夜离没理他，踏入了阵法。白光闪过，他的身影消失在阵中。

　　观礼台上，苏清寒忽然蹙眉。她感应到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有人动了手脚。

　　幻境入口的水镜亮起，映出各弟子的身影。宋渊被传送到地阶幻境，正意气风发地斩杀着妖魔，魔珠一颗颗飞入他的乾坤袋。

　　而夜离的镜像，迟迟没有亮起。

　　“怎么回事？难道被传送到天阶了？”有长老惊呼。

　　天阶幻境，百年内只有苏清寒一人活着走出。

　　苏清寒的指尖微微收紧。她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属于夜离的气息，正坠入一个充满暴戾魔气的空间。

　　水镜终于亮起，映出天阶幻境的景象：岩浆翻滚，黑雾缭绕，一个身高十丈的魔王正挥着巨斧，朝夜离砍去。少年的铁剑早已断裂，只能狼狈地躲避，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完了，这孩子必死无疑。”有长老摇头。

　　沈墨也皱起眉，对身边的宋渊道：“说来也奇，这夜离虽出身不明，却也算坚韧，若是……”

　　“沈兄何必可惜一个魔族余孽？”宋渊打断他，语气轻松，“清寒选他本就是错，如今正好让她看清，谁才是值得托付的人。”

　　沈墨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言。

　　就在魔王的巨斧即将劈中夜离的瞬间，少年的瞳孔忽然泛起墨色。一股浓郁的黑气从他体内涌出，缠绕上他的拳头。他迎着巨斧冲了过去，一拳砸在魔王的胸口！

　　“魔气！”观礼台上一片哗然，

　　苏清寒眼神一凛，指尖悄然结印。一道淡蓝色的结界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水镜，将那股魔气的波动掩盖下去。她看着镜中那个被黑气包裹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想看看，这股力量，是他的枷锁，还是他的救赎。

　　夜离不知道外界的骚动。他只知道，若不用这股力量，他会死，会让她失望。黑气在他掌心凝聚，他像疯了一样冲向那些魔王级的魔兽，每一次挥拳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魔珠像雨点般飞入他的乾坤袋，他却浑然不觉，只想着：要赢，要活着出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