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染霜华：魔尊的掌心月》初墨小星芒

6、三月之约

　　巷口的血迹被晨露冲淡，苏清寒将伤药塞进夜离手里时，指尖的凉意让他猛地抬头。

　　“明日卯时，后山练剑场。”她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你要记住，我苏清寒的门下，从不留废物。”

　　夜离攥紧药瓶，指节泛白。

　　“三月后的仙门大比，”苏清寒补充道，目光扫过他额角的伤口，“若你能夺得魁首，我便亲自教你苏家绝学。若不能……”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疏离，比任何话语都更伤人。

　　夜离猛地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弟子定不辱使命。”

　　他知道这是刁难。仙门大比汇聚六界精英，他一个灵力低微、还带着“通魔”嫌疑的弃徒，如何与那些自幼修炼的天才相比？可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机会——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的机会。

　　从那日起，后山练剑场多了个身影。天不亮，夜离就会站在最角落的石台上，一遍遍地扎马步、挥剑，铁剑与青石碰撞的声响，成了清晨最早的调子。

　　苏清寒依旧会来，却从不靠近。她总在不远处的玉兰树下，或是打坐，或是擦拭霜寒剑，偶尔抬眼，也只是扫过他的动作，纠正一句“气息沉错了”“剑招太浮”，便再无多余的话。

　　夜离却甘之如饴。每日能这样远远看她一眼，看阳光落在她银白的法袍上，看她蹙眉思索时指尖轻叩剑柄的模样，就觉得浑身的酸痛都消散了。他把这份悸动藏在心底，只当是对“师父”的孺慕——毕竟，她是第一个为他撑腰的人，两次挡在他身前，像一道光劈开了他灰暗的人生。

　　他拼命修炼，可仙族的功法像排斥他的身体。运转灵力时，经脉会传来针扎般的疼，有时甚至会反噬，让他咳出血来。夜离知道，这是因为他体内的魔性——仙与魔，本就是水火不容。

　　有次练剑时，灵力再次反噬，他疼得蜷缩在地上，铁剑摔在一旁。恍惚中，他仿佛看到苏清寒走了过来，正想抬头，却见她只是路过，目光落在别处，连脚步都没停。

　　夜离默默爬起来，捡起剑，继续挥砍。他想，若是自己也是仙就好了，就能像宋渊那样，站在她身边，名正言顺地承她教导，受她青睐。

　　可他不是。

　　他只能在无人的深夜，躲在房里，忍受着仙法反噬的痛苦，一遍遍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三月后，一定要让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