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染霜华：魔尊的掌心月》初墨小星芒

4、审判台前

　　三日后，四界审判台。

　　高台由万年寒玉砌成，十二根盘龙柱上缠绕着锁链，锁着待审的囚徒。苏清寒一身银白法袍，站在主位旁的观礼台，目光扫过台下——沈墨就站在不远处，见她看来，还笑着拱手，眼底尚无后来的疏离；而宋渊，此刻应该还在死囚牢的最深处，等着她像上一世那样，提着剑把他救出来。

　　“下一位，夜离。”

　　随着监斩官的喝声，一个少年被铁链拖着走上台。他穿着破烂的囚服，裸露的胳膊上布满鞭痕，脸上沾着血污，却掩不住那双漆黑的眼——像藏着寒潭，冷得刺骨，却又亮得惊人。

　　“罪囚夜离，涉嫌勾结魔族，盗取仙门秘宝‘镇魂珠’，证据确凿，按律当诛！”监斩官展开卷宗，声音传遍广场，“可有异议？”

　　少年抿着唇，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直直落在苏清寒身上。那眼神里没有祈求，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

　　苏清寒心头一动。上一世，她就是在这个时候，听到死囚牢传来异动，冲动之下冲了过去，救下了“被诬陷”的宋渊。可此刻她才发现，这个叫夜离的少年，才是真的被架在火上烤——卷宗里的“证据”，不过是一块染了魔气的衣角，和几个被屈打成招的仙门弟子的证词。

　　“我有异议。”苏清寒的声音响起，清亮而坚定，“此人罪证不足，我要带他回苏家查问。”

　　全场哗然。沈墨猛地抬头看她，眼神里满是错愕：“清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可是‘通魔’的嫌疑犯！”

　　“嫌疑犯，”苏清寒强调道，目光落在夜离身上，“在查清真相前，他只是嫌疑犯。苏家的门规，从不冤枉一个好人。”

　　她走下台，无视周围的议论声，亲手解开夜离身上的锁链。指尖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少年猛地一颤，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手，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带你走。”苏清寒直视着他的眼，“我是苏家少主苏清寒，从今日起，你暂入我门下，若查清你无罪，我便还你自由。”

　　夜离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沉默片刻，忽然低低地说了一句：“我若真的是魔呢？”

　　苏清寒笑了，那是重生以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是魔又如何？仙门里的伪君子，可比魔窟里的真恶人恶心多了。”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在广场上激起千层浪。而在死囚牢的深处，宋渊靠着墙壁，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本该属于他的机会，被谁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