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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四十二、觐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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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几个人非富即贵,就连柳若烟也见多识广,什么贵重宝物、稀奇物件没见过?他们并不稀罕什么奖品、纪念品的,不过是看雨潇天真可爱,纵容她闹着玩罢了。
地板上堆了一堆零七碎八的东西,都是雨潇收罗的宝贝,虽然不算贵重,但都很新奇。雨潇抓了一把花花绿绿的东西,献宝似的递到金祥眼前。
“这是什么?”
“糖,水果味的,有好几种口味哦。”这是司马齐让鹤寿坊按她的要求特地做的,用各种颜色的蜡纸一颗一颗包着,对孩子充满诱惑力。司马齐觉得这是门好生意,打算以后批量生产。
金祥嘴角抽搐,难道他看上去很象吃糖的孩子吗?
雨潇满含欺盼的笑容渐渐垮下,金正笑笑,接过她手上的糖,装进荷包,“我替你收下了,留着哄孩子不错。”似笑非笑地瞟一眼金祥,似乎在说要哄的孩子就是他。
“不喜欢吃糖啊,我看看还有什么?对了,这个。”抓起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这是特制的香脂香粉。”
难道他象涂脂抹粉的女人吗?金祥脸一板,雨潇的手半途拐弯,笑嘻嘻地把盒子递给柳若烟,“柳姐姐,这个送给你。”
柳若烟接过,含笑道谢,小木盒是木制,没有雕花彩绘(实际上雨潇是想做得漂亮奢华一点好卖大价钱的,不过这只是试制品,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只是简单的木纹,触手光滑。随手打开,盒盖内镶了块玻璃的小圆镜,照得人纤毫毕现,比铜镜清楚多了,柳若烟惊咦一声,她知道这是西洋的玻璃镜,十分珍贵,洋商运来的都进贡皇家了,有钱也没处购买。盒子下半又分成几个小格,三格分别装着红色的胭脂膏、乳白色的香脂、压紧实了的淡粉色的香粉,另一个长条形的小格装着几支寸半长的小毛刷,柳若烟身为名妓,平时用的脂粉都是最好的,一闻那清淡的香味已经知道是好东西,登时喜形于色,再次道谢,连忙打听从哪儿买来的。
雨潇得意洋洋,“这是我自己设计制作的,市面上可没有卖的。”
柳若烟又是一番夸赞,仔细询问用法。金祥听得不耐烦,不屑地道,“女人,凑在一起就只会这些,无聊。”
柳若烟被他说得有些讪讪的,忙把盒子收起。
雨潇又是一阵挑挑拣拣,都没找到合意的东西,叫晴岚把他的背包打开。
晴岚背着个浅棕色的小熊,阿朵背上是个绿色青蛙,青蛙的四条腿就是背带。有人雨潇的经验,大伙儿已经知道他们背上的布偶其实是个背包,果然,晴岚和阿朵也把背包里的东西倒在地上,吃的玩的洒了一地。
曹颙笑道,“今儿咱们这风雅的秦淮游怎么成了和孩子玩游戏?”
金正看三个孩子在地板上爬来爬去地翻找,不禁莞尔。这几个孩子,特别是雨潇,居然敢和十三弟打对台,当真是聪明又大胆,天真活泼,可爱得紧,在自己面前也朗朗大方,不象自己的孩子,一见自己就象耗子见了猫……
“有了!”雨潇欢呼一声,抓起一个小盒子,曹颙和柳若烟留心她变个什么宝贝出来,雨潇从盒子里拿出一副玳瑁架玻璃眼镜戴上,眼镜虽然不多见,在他们眼里也不算稀罕,只是这副眼镜与众不同,镜片是蓝色的,戴在雨潇的小脸上,要落不落地挂在鼻梁上,模样甚是滑稽。“这是墨镜,夏天戴着可以遮阳光,冬天可以挡雪光,保护眼睛的。”这是她让玻璃坊专门做的,这副大的本来是打算给父亲的。
这玩意儿有点意思,冬夏骑射正合用,我就勉强收下吧。金祥伸手去接,谁知雨潇手一弯,给了金正,“金叔叔,这个适合您,戴上一定酷毙了,更有老大的风采!”
金正微笑接过,对一脸恼意的金祥低声道,“我给你留着,回去就给你。”
金祥神色稍稍缓和,“不用,还是四哥留着吧。”暗暗打定主意另去找一副。
金正淡笑不语。
雨潇继续在地上划拉,晴岚找到一样东西,递给她,雨潇一看点头,“曹大哥喜欢诗文,这个您正合适。”
曹颙接过,笑问道,“这是什么?”看是一个小银环串着的几个银制小物件,大概是挂在腰带上的配饰,形状花纹还算精细,在戴惯宝珠美玉的他眼中实在不算什么。雨潇为他解说演示,“这个竹节形的小圆筒是装墨汁的,只要拧紧了盖子,怎么都不会漏出来;这个小竹枝形的是毛笔,拧下盖子就可以写字,把盖子旋在尾端,接长了笔杆就好用了;这个小扁圆盒子是个杯子,打开盒子,这么拉出来,这一个个圆环就组成了杯子,可以用来喝水。曹大哥带着它,出门在外想吟诗写文,随时都很方便。”
“这玩意儿倒精巧,有了它真是方便不少。”曹颙把东西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试着一一组合。
其实对曹颙这种家境出身的人来说,东西用起来方不方便都无所谓,反正有仆人小厮打点,要写字作画时,铺纸的、磨墨的、捧笔的……围着一大堆人伺候,再麻烦也轮不着他自己。不过看这东西精巧有趣,颇具巧思,就夸奖几句收下。
雨潇被他一夸顿时眉开眼笑,心里不禁沾沾自喜起来,曹大哥要是写出什么伟大的文学作品,自己是不是也对中国文学史作了一份贡献呢?
雨潇心里高兴,立刻找到一件东西,乐颠颠地捧给金祥,“金大哥,这把小刀给你。”这可是“打铁李”精心打制的。
“哼,谁稀罕。”金祥嘴上说着,但看那小刀样子古怪,没有鞘也不见刀刃,拿在手上细看,原来刀刃如铡刀一般合在精钢的鞘里,却不知如何打开,手指无意中按在一个凸起的点上,一下子弹出了三寸多长雪亮锋利的刀刃。“好刀!”这刀锋利不亚于自己平日用的短匕,刃长也差不多,但折叠起来却短了一半,不须另配刀鞘,方便携带也更安全。金祥心里喜欢,反复合上刀刃又按动机簧打开,雪亮的刀光一照,豪气顿生,“等秋狝的时候,爷用它猎两头狼。”
雨潇拉住他的胳膊,“别急,你还说出答案,要是说得不对,这奖品可不能给你!”
“简单,不就是猜你们从哪儿来吗?这个,你们不是从……” 金祥发现自己真被难住了,他们说着一口流利的官话,但却没什么京片子味,也没明显的其他地儿口音,衣着吧,似乎是汉装,又好象不大相同,但也不象是其他族的。“难道是海外来的?”金祥自负见过的各族各地人不少,竟然猜不出来。
金祥的眉头越紧,雨潇笑容越欢,“怎么样?猜不出来吧?奖品没收。”伸手就要去拿小刀。
一个温文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来猜猜可好?”
“好啊,曹大哥你来猜猜看。”
曹颙微笑点头,“我猜——你们是从云贵,嗯,多半是云南来的。”
晴岚惊讶地张大嘴,“你怎么知道?”
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着曹颙,金祥更是迫不及待地追问,“从哪儿看出来的?”
曹颙悠然而笑,“十三爷忘了,曹家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江宁织造啊,哦……”金祥本来聪明,立刻恍然,“衣服?”上下打量三个小孩,“好象没什么特别的嘛。”
众人一齐望向曹颙,等着他解说。“我自幼生长在织造府,各色丝棉麻衣料、织物自然见得比常人多。这位小姑娘,” 曹颙指指雨潇,“身着衣料非丝非棉,我竟是没有见过。不过紫红色镶白兔毛坎肩上的花纹与寻常不同,似乎是扎染法染成的,云贵一带的夷人最擅长此法。”
原来是扎染漏的馅,雨潇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那你怎么猜到我是从云南来的?”
“白衣白裤,本也没什么稀奇。” 曹颙又抚一下雨潇的头发,“但头上扎两个白色毛绒球,这是服丧才有的装扮,但你又穿着红坎肩,似乎不象有孝在身,那必是风俗有所不同了。我想起云南有个民族叫白族,以白色为尊,所以就猜猜看了。”
雨潇对他的博闻和细心大为佩服,连连赞叹,“曹大哥好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
金祥得意地把小刀在手上抛上抛下,“你这问题太简单,哪能问得住人。”
雨潇手一伸,“又不是你猜出来的,厉害的是人家曹大哥,刀子还来。”
金祥把手背在身后,“那是爷让着你,你再重问个,看爷答不答得出。”
“好!我就再给你个机会,免得你说我欺负你。”雨潇一指阿朵,“你能说出我表姐从哪儿来,就算你赢!”
众人一齐笑开,金祥哭笑不得道,“就凭你也能欺负我?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爷今儿非让你心服口服不可。你的表姐和你自然是一处来的……不对!”看雨潇露出狡黠的笑容,金祥急忙改口,要是一处来的,还用问吗?“你表姐嘛,是从……”有了前面曹颙的示范,金祥仔仔细细地打量阿朵的衣着,寻常的淡青锦缎衣裤,色彩素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头发在头顶扎成一个髻,插着一根银钗,有点象道士,一只手臂上戴着一圈圈银丝镯,怕有几十个吧,轻轻一动就叮叮地响,颈上戴着个银项圈,金祥心中微微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
“我来猜可好?”
“好啊好啊,金叔叔您说。”雨潇拍手赞同,顺便冲金祥哼一声。
金祥一急抓住金正道,“四哥,你可别抢兄弟的生意,今儿我非让小丫头看看十三爷的厉害。喂,小丫头,你表姐是不是贵州来的?”
雨潇故意先露出喜色,然后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会这么猜?”
金祥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表情,心里对自己的答案动摇起来,可是目光一扫,看见晴岚的脸上分明已经透露他猜着了。不由哈哈大笑,“小丫头真是狡猾啊,差点被你骗了,你弟弟可比你诚实多了。”
雨潇看看弟弟,登时垂头丧气。晴岚太老实了,什么都显在脸上,根本藏不住心思。
“爷这么聪明睿智的人怎么会上当呢?”金祥得意万分,“这小姑娘衣着没什么特别的,但这发髻,还有这些银首饰的花纹,不象流行的样式,倒有些象南边的苗人。”
“云、贵、湘、川都有苗人,你怎么知道是贵州?”
“猜的呗!”贵州挨着云南,所以他就随口猜贵州,没想到一蒙就对了。
雨潇虽然不服气,还是无奈地承认,“好吧,你过关了。”
金祥心情一好,也不和雨潇抬杠了,随手解下挂在腰间的荷包递给她,“喏,爷也不白要你的东西,这个赏你。免得你说爷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占小姑娘的便宜。”
雨潇对他做个鬼脸,“你才多大?还男子汉大丈夫呢!”一面急忙接过荷包,喜滋滋地把玩,见做工细致,刺绣精美,想是大内御制之物。
其余人看了也纷纷效仿,他们都是富贵中人,不好意思大人占小孩子便宜。曹颙解下身上戴的一颗夜明珠给了晴岚,柳若烟得地利之便,吩咐丫环取来几件玩物,给雨潇和阿朵一人一支簪子,给晴岚一副七巧板。几件小玩物换来超值回报,雨潇乐得眉开眼笑。
金正却被难住了,他身上带的东西不多,随身物件都有特别的意义,不能随便赏赐他人。正为难时,雨潇乐颠颠地拉住他,“金叔叔,你写几个字给雨潇可好?”
金正深深看雨潇天真烂漫的笑脸一眼,不知她有意为自己解围,还是无意的巧合,若是前者,那这小姑娘的心计当真了得。欣然提笔,写了首刘禹锡的《乌衣巷》。
雨潇高兴地围着他不停转圈,唠唠叨叨地提醒他,“一定要写明是给孟雨潇小姐哦,孟子的孟,下雨的雨,潇瑟的潇,就是‘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那个雨潇,千万别写错哦……”看得众人不禁莞尔。
金正应她要求写下“孟雨潇小姐雅正,癸未二月乙卯,爱新觉罗胤禛”,盖上铃印,雨潇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来上看下看,笑得傻乎乎的。
金祥噗哧一笑,“就算四哥的字写得好,你也不用乐成这副傻样儿吧?”
雨潇白他一眼,哼一声不理他,捧着字继续傻乐。这可是雍正皇帝的御笔呀,留到后世可值钱了。
被三个小孩和金祥一搅和,画舫上的气氛变得轻松,金正和曹颙随意地交谈,金祥不时和雨潇他们三个斗嘴取乐,柳若烟大方地弹琴、唱曲。
雨潇和晴岚、阿朵吃着点心,听着曲,把玩各式玩物,一会儿和金祥玩闹一阵,快活得乐不思蜀。直至夜深,三个小家伙玩累了,在地上东倒西歪地睡着了。金正让侍从送他们回去,悄悄吩咐查明他们的来历。雨潇睡眼朦胧地说了自己住的客栈,被侍从背着悄悄送回房间。
幸好没惊动娘,雨潇庆幸地拍拍胸口,往床上一倒,和晴岚、阿朵挤在一起睡了。
“一二三四,嘿哟嘿哟,冷水擦身,预防感冒;洗个冷水澡,身体真正好……”
顺来客栈一大早又响起了歌声,端着早餐的伙计从走廊经过,听着童声稚气的歌,不由咧开嘴笑笑.从这家子住进来,这歌声已经成了客栈的一道风景。
雨潇拿着毛巾用力为晴岚擦背,迷迷糊糊还在犯困的晴岚被冷水一激,瞌睡虫都飞走了,不停地蹦蹦跳,嘿哟嘿哟地唱着姐姐编的《锻炼歌》。
阿朵也被丽英按着用冷水擦身,哆哆嗦嗦地跟着唱,自从她的身份成为杨朵儿,也被雨潇强迫天天早上洗冷水增强体质。“雨潇妹妹,干嘛要……喝喝……好冷好冷……要用冷水擦身呀?”
“这样你才会身体棒棒的不生病呀!”杨云依为晴岚穿上衣服,“晴岚小时候身子弱,经常生病,自从坚持天天早上用冷水擦身,再没病过。”
晴岚骄傲地强调,“在大理,我和姐姐还有野火哥哥早上都不用冷水擦身了,直接跳到冷水里洗澡,真的!我都学会游水了呢。”
“可是好冷……”阿朵牙齿咯咯响,学着晴岚的样子又蹦又跳。
扑通——雨潇直接跳进冷水桶里,“哇——好冷!”这里的水可比大理冷多了。
吃过早饭,雨潇和晴岚、阿朵躲在房里清点自己的宝贝。雨潇把昨晚得来的东西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哼唱着,“礼物,礼物,我有一个礼物……”晴岚玩着七巧板,阿朵最是爱美,把柳若烟送的发钗在头上比来比去,一个劲儿地问好不好看。
杨云依和芳宁、丽英坐在一边做针线,爱德华傻呆呆地围着芳宁转,惹得众人直发笑。
丽英笑道,“我说你别在这儿转悠成不成?头都被你晃晕了,要实在紧张芳宁姐,早点娶回家去吧。”
芳宁嗔怪地拧她一下,丽英边笑边躲,“我哪句说错了?瞧你们眉目传情的样子,恨不得整天粘在一处,我们都成碍眼的了。不过我可舍不得你万里迢迢的嫁去他们那个什么欧罗巴的,不如让爱德华做上门女婿吧!”
芳宁脸更红了,追着丽英要撕她的嘴。
爱德华没听懂她们说什么,只知呵呵傻笑。
雨潇看着好玩,把丽英的话翻译给爱德华听,爱德华连连点头,说,“我愿意为芳宁留在大理,以后大理就是我的家。”
雨潇又把他的话翻译出来,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芳宁大羞,嗔怪地瞪爱德华一眼,娇羞的模样让爱德华又看痴了。
正笑闹着,突然响起敲门声,杨云依打开门,杨德胜和一个面白无须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外,一见她就道,“快,快皇上有圣旨到,这位周公公是来宣旨的。”
砰砰一阵忙乱,所有人跪下接旨,周公公用略显细的声音大声宣布:“皇上有旨,着法兰西人爱德华史东氏与云南大理城守营守备孟正川之女至行宫觐见。”
众人谢了恩起身,周公公上下打量一下着家常衣服的杨云依,道,“孟姑娘,您还是收拾收拾再随我去见驾吧,您这身装束太过随便,可是对皇上不敬呀。”
杨云依一呆,把躲在身后偷笑的雨潇拉到他面前,“我不是孟姑娘,皇上要见的是我女儿。”
周公公怀疑地把雨潇从头看到脚,“你是孟姑娘?洋人的通译?你几岁呀?”
雨潇骄傲地挺起胸,“我就是孟雨潇,洋人的通译就是我,我五岁,不不,六岁!”
“到底几岁?”
“六岁。”实际上她是下个月满五周岁,可是按这时代算虚岁的习惯,就是六岁。
周公公将信将疑,“那你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高墙厚瓦肃穆大方的江宁织造府,因为康熙皇帝驻跸的缘故,三步一人、五步一岗,戒备森严。爱德华和雨潇跟在周公公后面,穿过前庭走向后院,一路上亭台楼阁高低错落,假山池塘移步换景,花树轩窗相掩映,雍荣华贵中又透着江南园林的婉约秀丽,自然野趣与楹联题款相得益彰,雨潇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来到一座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前,周公公吩咐他们稍候,自己沿着一条游廊向假山上走。雨潇抬头,看见飞檐一角,原来假山上还有建筑,隐隐传来笑声。
就要见到传奇的康熙皇帝,雨潇突然有点紧张,摸摸头发,拉拉衣襟,检查自己的装扮乱了没有。为了这一刻,她特地装扮过,头发扎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绑着粉红的蝴蝶结和小银铃铛;羊毛织的红色的小帽、红色半长斗篷和白色的手套;斗篷里面,穿着白色的灯笼袖及膝蓬蓬裙,束着粉红色的腰带,后腰装饰个大蝴蝶结;白色的羊毛长袜,红色绣花鞋上装饰着几个小银铃,走一路叮铃叮铃响一路,十分可爱,当然还少不了她心爱的小白兔背包。这身不中不西、半古不今的衣饰是宝婆婆和巧艺坊女工们的劳动成果。
爱德华也隆重地穿上了黑色羊毛呢燕尾服。
在假山下等了好一会儿,雨潇以为自己被忘记了,一个人从游廊上跑下来,定晴看却是昨晚见过的十三阿哥胤祥,腰间束着黄带子,衣着华贵,气宇轩昂,与昨天大为不同。没到跟前就喊,“小丫头,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我了吧?刚才我还和皇阿玛说起你来着,皇阿玛说要看看我口中的小才女什么样儿呢!”
雨潇不敢再象昨晚一样放肆,拉着爱德华按教导的规矩行礼,“给十三爷请安,十三爷吉祥。”
胤祥坦然受了他们一礼,“起来吧,皇阿玛在上面芦雪亭赏景,跟我上去觐见吧。”
跟在胤祥后面上了假山,见一座八角亭里有好几个人,或站或坐,那个身着明黄龙袍端坐的想必就是康熙皇帝了。雨潇忘了害怕,忍不住好奇地仔细看他的模样,见他面白微须,身材修长挺拔,气势尊贵不凡。察觉她好奇大胆的目光,康熙没有露出丝毫不悦,眸中闪过一道兴味的清芒,雨潇觉得似乎五脏六腑要被他看穿了。
雨潇的头突然被胤祥敲了一下,“发什么呆,还不快拜见皇上。”雨潇这才如梦初醒,匆匆下跪,“民女孟雨潇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心里暗暗骂胤祥,敲什么敲,当人家的头是木鱼呀?哼!
爱德华也跪下,用怪腔怪调的汉语背被教了很多遍的词儿:“参间荒伤,荒伤机香!”
噗哧一声笑,雨潇悄悄抬头瞪了偷笑的胤祥一眼,无意间瞟见康熙身后站着的四阿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平身吧。”康熙的声音温润清朗。雨潇早等着这一句,麻利地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顺便拉爱德华一把示意他起来。
胤祥又是噗哧笑出来,康熙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雨潇想起自己的举止,好象跪得不耐烦早想起来似的,脸上微微发红,不安地暗想,不会治我个大不敬之罪吧?但看到康熙脸上淡淡的笑意,感觉到他眼里的温和慈爱,心里的紧张忐忑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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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将非常忙,周末仍要开会.更新不能保证,尽力而为.
本文想写的是一个人的重生传奇,清宫戏虽有,但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