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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贵人 ...

  •   混乱的夜晚总算过去,所有人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但低气压仍然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被劫掠苗寨的官兵牵连,夜里杨云依他们住的院落也受到了苗人的攻击,杨德胜组织手下人坚守,更糟糕的是,雨潇姐弟俩不见了,杨云依当即昏了过去,杨德胜也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雨潇可是皇上下旨召见的,要是有什么闪失,自己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好在不久苗人们的目标就转向真正的敌人,苗人退去后不久,雨潇姐弟平安回来,杨德胜心里直念佛祖保佑,这下脑袋保住了。检点手下,伤亡了好几个人,心情很是郁闷。
      杨云依心情也不好,外面打得热火朝天、一片混乱之际,一双儿女不见了,她几乎骇得心胆俱裂。当孩子无恙归来,她失声痛哭,不能自已,这种大惊大悲又大喜的起伏,她一辈子也忘不了,一次就够了,再也不想体验一次了。欣喜之后,她又为野火的离去抑郁不乐,虽然不是她亲生,两年来也如亲生一般的疼爱,说走就走了,怎么能不伤心难过?
      雨潇和晴岚更不用说了,为苗民们的遭遇义愤,为野火的离去伤感,还为高烧昏迷的阿朵担忧。
      驿馆房屋损毁了大半,驿卒也死伤不少,勉强逃得性命的驿丞不得不请他们搬出去。次日,一行人移到客栈,料理死者后事,延医治疗伤者,又耽搁好几天。
      阿朵的病情在精心治疗和照顾下渐渐好转,终于在三天后醒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小女孩惊喜交加的脸,迟疑地问,“你是谁?”
      小女孩愣了一下,“阿朵姐姐,我是雨潇啊。”
      “雨潇?雨潇是谁?阿朵是谁?是我吗?我是谁?”
      雨潇被这意外情况弄得呆住,不会吧,阿朵失去记忆了?
      阿朵小小年纪遭逢大变,亲眼目睹父亲被杀、姐姐被辱,精神受了极大的刺激,她完全是抱着救出姐姐的希望支撑着不崩溃,重病高烧中听到姐姐死去的消息,支撑着全部精神的那一线希望终于破灭,脆弱的神经不由自主逃进了一个没有痛苦的遗忘空间。当她醒来,她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忘记了自己的过去。
      雨潇知道,阿朵的失忆是因为高烧和精神打击,有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原因。也许对她来说,这样的遗忘是一件好事吧?何必再提醒她的过去,何必再让她想起痛苦的一幕呢?
      于是阿朵有了新的身份——杨云依的远房侄女、雨潇和晴岚的表姐,杨朵儿。

      休整了几日,处理完所有的事情,阿朵的身体也基本康复,车队又重新起程。进入四川,经遵义(那时隶属四川)到重庆府,时间已是二月初,从邸报得知,皇上正月离京南巡,至济南、泰安,登泰山,此时正沿运河南行。重庆知府安排他们乘官船沿长江顺流而下,杨德胜冀望能在江南迎上皇上南巡的銮驾,如果错过,就沿运河乘船北上进京,走水路比走陆路快捷多了。
      顺长江而下,沿岸风光如画,但雨潇却失去了起初的游兴和寻根究底的旺盛好奇心,不是皱着眉沉思,就是坐在船上望着飞逝的山影发呆。
      从转生在这个世界,她就享受着父母的呵护、长辈的宠爱,生活在富裕的家庭,没有尝过饥饿的滋味,不曾为买不起喜欢的花衣裳而伤心,大理美丽的风光、淳朴善良的人们让她感受生活的美好,还有父母的宽容和信任,给了她快乐成长、自由发挥的空间……她看到的都是这世界的美丽,忘了美丽的光华背面,有她没有看见的阴影。
      太多的幸福使她忘了,这个世界并不只有美丽的风光、朴实的人们,还有许多罪恶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有许多生命湮灭在尘土中……
      她忘了,这并不是一个平等民主的时代,弱肉强食仍然是最高的法则,手握权力的人要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要从弱者身上榨取最多的血汗,他们翻手为云覆手雨,可以轻易的操纵甚至毁灭弱者。而处于底层的人在困苦中苦苦挣扎,他们无力把握自己的命运,甚至连自己的生命也无力保全。
      看那些衣衫褴褛的纤夫,赤着脚在滩石山岩上艰难行走,吼着川江号子,用尽瘦骨嶙峋的身体里的全部力量,拉着一艘艘船度过急流险滩,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三餐温饱,家人平安……
      看那些颐指气使、耀武扬威的官兵,他们可以任意践踏卑微的生命……
      “雨潇妹妹,你怎么哭了?”
      “啊?阿朵姐姐,”雨潇揉揉眼睛,“我没哭,是江上风太大,沙子迷了眼……”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他们到达了江宁,得知皇上已到杭州,不日就要到江宁,于是一行人就在江宁等待皇帝銮驾。

      江南二月,已是早春,淡淡绿意,蒙蒙烟雨,楼台亭阁、烟柳画桥,都如笼着薄薄的轻纱,如诗如画。人行在这画卷里,心也仿佛也如那山川流水一般,变得温柔起来。
      雨潇对这“江南佳丽地,六朝帝王都”向往已久,打定主意趁此机会要好好游览一番。
      晕船晕得一踏糊涂的爱德华,上岸后休养了两天终于恢复了精神。最可喜的是芳宁因为照顾晕船的他,两个人的感情有了突破性进展,乐得爱德华成天笑呵呵地找不着北,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于是杨云依携着雨潇、晴岚、阿朵,还有爱德华、芳宁、丽英、马叔,一同逛江宁府。
      因为皇帝即将到来,为准备接驾,官府将整个江宁整治得秩序井然、焕然一新,雨潇他们也算沾了皇上的光,看到了最美丽的江宁。女人、孩子,还有个红头发的洋人,他们这行人十分引人注目,不过全城人的注意力都被皇上即将驾临的事吸引住了,对他们也少了些探究的好奇心。他们抛开一切自由自在地游玩,最开心的除了刚赢得佳人芳心、与心上人牵手同游的爱德华,还有忘了过去、对一切都充满新鲜感的阿朵,以及搜罗了一大堆书籍等各色物件的雨潇。朝天宫、莫愁湖、栖霞山,游览了一处处胜景,唯独秦淮河,无论雨潇怎么恳求,杨云依也不肯带他们去。
      不久皇帝驾临江宁,驻跸江宁织造曹寅的府上。城里不时见到穿着黄马褂的侍卫,朝中官员、各地督抚官员的车轿来往进出。杨云依暂时停止了游玩,天天待在客栈等候召见。不知是官员没将他们的事上奏,还是皇上南巡要操心的事太多,早忘了召见个洋人这等小事,等了好几天都没消息。
      雨潇等得无聊,心里又牵挂起还没游过的景致,私下和晴岚提议,晚上偷偷溜出去游秦淮河。
      晴岚虽然一向老实听话,但毕竟正是贪玩的年纪,一听自然忙不迭地答应。
      三人商议好了晚上偷偷溜出去夜游秦淮河,因此表现得出奇的乖,惹得杨云依奇怪地看了他们好几眼。吃过晚饭一个个就打着哈欠假装犯困,早早回房睡下,等大人们都歇息了,才爬起来,把枕头放在棉被底下伪装成睡觉的人,悄悄溜出客栈。

      “锦绣十里春风来,千门万户临河开”。秦淮河两岸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绮窗比幛,十里珠帘,远景近景融为一体,令人目不暇接。白天的秦淮虽然美丽,然而夜晚才真正展示出她独特的的魅力。雨潇两手紧紧挽着阿朵和晴岚,沿着河岸慢慢走。夜晚的秦淮河才真正焕发出生命力,画船蜿蜒如游龙,在河中缓缓行驶,灯火倒映水中、映照两岸,如繁星坠落,微风过处,飘来脂粉的香气和远处不时传来渺茫的乐音歌声,夹着妩媚的软语娇笑,平添了许多旖旎
      滋味。
      雨潇心中暗暗感叹,秦淮的风光虽美,但真正打动人的是一个个美丽的故事,一曲曲动人的歌声,桃叶的背影已经远去,张丽华的哀哭已经断绝,香君的鲜血点染了桃花扇,“秦淮八艳”的笑语管弦已经渺无踪迹……
      在雨潇发思古之幽情时,阿朵和晴岚的眼睛却被游商小贩手中的各色零食玩物牢牢牵住,越走越慢。雨潇虽然专心赏景,仍然紧紧挽着他们。象这样没有大人带着偷偷溜出来玩的冒险事,以前他们没少干,每次都是雨潇出点子,野火带头,晴岚跟着。不过那是在大理,他们地头熟人也熟,再说还有打架厉害、“江湖经验”丰富的野火,她根本不担心遇上危险。现在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江宁夜游,雨潇事先对可能的意外风险作了准备,她来时也留心记了路,时时注意紧紧牵着阿朵和晴岚避免走散,身上带的钱物也牢牢地绑好,以免被小偷偷走。
      尽管她自以为做了万全的准备,还是不能防范所有的危险。三个衣着光鲜的漂亮小孩早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跟踪了一阵子,观察他们不象有大人陪伴的样子,于是大着胆子上前来。
      阿朵头上插着刚买的绢花,晴岚胸着挂着竹哨,三人一人拿着一个蟹肉汤包正啃得不亦乐乎,一个面貌忠厚的中年男子走到他们身旁,突然拉住晴岚,“小牛子,怎么还在这儿玩?快跟我回家。”
      晴岚奇怪地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是呀,大叔,你认错人了吧?”阿朵天真地说,“他叫晴岚,不叫小牛子。”
      雨潇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遇上专门拐卖人口的人贩子了。
      “没错,他是叫晴岚,小牛子是小名。”中年男子顺着她的话说,“快回家吧,你娘还在等你们呢。”
      “大叔,我们一会就跟爹爹回家,他就在那里买东西。”雨潇强作镇定地往前方一指,一面左右张望,希望可以找人求救,但她很快失望了,经过的行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家人,没有人注意他们。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惊疑不定地左右乱瞟,但旋即嘿嘿冷笑,“小丫头很狡猾啊,我刚才跟了你们半天,只看见你们三个,根本没别人,你们是瞒着大人偷跑出来玩的吧?”
      晴岚也明白遇上了坏人,听他说中了实情,沮丧、害怕顿时写在脸上,那男人一看又笑起来,手指一摸他的脸蛋,“怎么样,大叔没猜错吧?”
      阿朵还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茫然。
      雨潇心里暗叫糟糕,这拐子用骗的倒不怕,反正她不会上当,要是他硬抢怎么办?他们三个人小力弱,怎么逃脱?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暗暗后悔今晚的孟浪举动。虽然心里七上八下,面上还是镇定地笑道,“我爹爹带我来玩,晴岚弟也偷偷跟来,没告诉他的爹娘,他才是偷溜出来的。”
      中年男人笑道,“你们长得一个模样,还骗我不是一家人?”
      “大叔,人家才没骗你呢。我们是表姐弟,长得当然象啦,别人都说我们长得象双胞胎呢,大叔你看我们象不象?”说着和晴岚脸挨脸,对那中年男人扮个天真的笑脸。
      中年男人耐心用完,收起了笑脸,“谁管你们象不象?小丫头你不用东拉西扯地拖时间,聪明点乖乖跟大叔走,免得吃苦头!”
      阿朵被她的狰狞面目吓住了,终于醒悟到遇上了坏人,哇地一声哭起来;晴岚叫着“坏蛋!放开我!”小手用力打他抓着自己的手臂。
      中年男人一面对提来怀疑目光的行人陪笑解释,“小孩子不听话,玩野了性子不肯回家。”一面紧紧抓住明岚和阿朵,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小兔崽子,给我老实点,回头有你们苦头吃。”
      雨潇见他撕去伪装,已知情势危急,心中大急,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张开嘴下死力咬住。
      中年男人吃痛地大叫一声,猛一挥手,把她甩得飞了出去。

      雨潇小小的身体眼看就要砸在一个路过的行人身上,一个侍从那人身后飞快闪出,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雨潇背上的小白兔背包,稳住她的身形。
      没有预想中摔落的疼痛,雨潇下意识地活动一下手脚,却发现脚够不着地,双肩被小背包的带子勒得发疼,身子被吊在半空中摇荡,她努力扭头向后,想看清是什么勾住了背包,可一动,身子就在空中晃晃悠悠。
      “放下她。”一个低沉的声音道。
      “是。”
      雨潇的身体突然获得自由,脚重新踏踏实实地站在地上,一回头,双眸就落入一双漆黑眼瞳里,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仿佛能把人的灵魂看穿。仅仅一眼,雨潇就从那内敛、尊贵的气度,猜想他的身份一定不凡,一瞬间急中生智,她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猛地向前一扑,抱住那人的腿,大叫,“爹,您可来了,有坏人欺负潇儿和岚儿,您要给人家做主啦!”
      她把脸埋在那人的袍子里,心怦怦乱跳。嗯,上好的锦缎,至少此人非富即贵她应该没有判断错,但愿他有一颗还算好的良心和不太笨的头脑,配合她演完这场戏,救他们脱离眼前的险境。
      隐隐听到几声震惊的吸气声,“主子……”侍从惶恐之极,伸手抓向雨潇,那人一挥手止住他,低头看看抱着自己的腿,小脸在自己袍子上磨蹭撒娇的小女孩,又看向前方抓着两个孩子,一脸惊惶、双眼滴溜乱转的男子,目光微冷。
      噗哧一声笑,他身后转出一个容长脸、剑眉凤目的清俊少年,似笑非笑道,“四哥,你什么时候偷生了个这么大的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雨潇抬头,眼睛一转,又扑过去抱住那少年,用娇嗲得自己都受不了的声音道,“小叔,你也来啦,那个坏人欺负潇儿,你可一定帮潇儿打他哦!”
      “咳咳……你……”少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满脸惊愕地看着小女孩脸在自己的袍子上蹭呀蹭的,强忍住一脚把她踢开的冲动。冷静,冷静,别和一个头脑不清乱认亲戚的小女孩计较,那样有损他高贵洒脱的风度,可是天哪,他月白色的长袍上不知被蹭上了什么污迹(是蟹肉汤包的油啦),他潇洒的风姿似乎将不保……
      中年男人脸上变了色,心里七上八下。这几日皇上驻跸江宁,府衙差吏早把碍眼的乞丐赶出了城,也给各路地痞混混地头蛇们打了招呼,警告他们这几日消停点,要营造个繁华太平的景象出来,谁要是惹事生非让州府大人们在皇上面前丢了面子,大人们就让谁丢脑袋。他这几日老老实实地在家当良民百姓,和别人一样逛街游河看风景,可是出于职业习惯,一边逛街一边忍不住注意落单的女子孩童,这一下就盯上了雨潇他们。这三个孩子个个漂亮,两个女孩年纪虽小已是个小美人胚子,过几年准出落成个大美人,若是卖到青楼定能红上半边天;那个小子也生得俊俏,好生调教调教,卖给好龙阳的主儿或是象姑堂子……嘿嘿,忍不住口水直流、手心痒痒,跟着走了半天,发现他们没有大人同路,思忖了半天,还是舍不得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壮起贼胆决定干上一票。本以为这买卖手到擒来,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凭他陈白眼混江湖多年练就的一双毒眼,敢打包票这面沉如水的青年男子绝对是他惹不起的主。
      一刹那已经转了十七八个念头,松开抓着晴岚和阿朵的手,装模作样地为他们拍拍灰尘,僵硬地陪着笑脸,连声道,“误会,误会,和小孩闹着玩的。”心里盘算着这青年男子和这小孩究竟是什么关系,是亲人还是无关的行人?若是后者,编点谎话脱身就容易了。
      雨潇突然跳起来,指着他大声道,“乱讲,你刚才说要我们乖乖跟你走,要把我们卖了好换钱喝酒!”
      陈白眼脸色大变,“哪有?我……我哪说过这个话?”
      “你还说要把我和姐姐卖给一个叫什么楼的窖子,把弟弟卖去做人家奴才!”
      “哪,哪有……”陈白眼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他是打着这个主意不错,但他哪有说这些话?
      青年男子的眼神越发阴沉锐利,看得陈白眼额上冷汗大颗大颗滚下,无力地辩解,“这……没有……我哪有这样说,小丫头你不要胡说八道……” 老天,他真是成天打雁反被雁啄了眼,想不到这小丫头人小鬼大,他坑蒙拐骗半辈子,难道今天要栽在个小丫头片子手上?
      晴岚和阿朵一挣脱钳制就飞快地跑到雨潇身边,紧紧靠着她,不管她说什么,都用力点头,证明她说的是实。
      雨潇拉住青年男子的衣襟,“爹爹,这个坏蛋还说我们不听话就要用鞭子抽我们呢!他要是把我们卖了,以后就再也见不着爹爹和娘了,呜呜呜——”掩面痛哭。青年男子低头看看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任她拉着自己的衣袖在脸上乱抹一通。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指指点点地唾骂没天良的人贩子,陈白眼抹一把冷汗,缩着身子想悄悄钻进人堆里逃走。
      “原来是个丧尽天良的拐子,看爷今天不教训你!”白袍少年暂时把小女孩乱认亲戚的事丢在一边,决定先让不法之徒尝尝自己的厉害,撸起袖子一把抓住要逃的陈白眼,挥拳就要揍人。
      “十三弟!”青年男子冷肃低沉的声音止住了少年的举动,“一个下三滥的东西犯不着你亲自动手。明额,拿我的片子把他送到江宁府,叫江宁知府查问明白,勿枉勿纵。”
      “喳!”一个侍卫答应一声,捉小鸡似地扭住陈白眼。
      白袍少年收回手,啐道,“便宜你这狗才了,打你还怕污了爷的手呢!” 顺脚一踢,疼得陈白眼呲牙咧嘴地干号。
      邪不胜正,坏人落网,雨潇跳起来大声欢呼,晴岚和阿朵也喜笑颜开。不知谁带的头,围观的人群中响起热烈的掌声。青年男子仍是八风不动的模样,而少年虽然努力做出不在意的庄重样子,还是藏不住一丝骄傲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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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为康熙四十二年,康熙南巡去登了泰山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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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前几天不知怎么的,晋江登录不上,没更新。妹妹们原谅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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