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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三十九、遇险 ...

  •   真应了那句“天无三日晴”的俗话,从离开苗寨小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天气越发寒冷,大伙把带着准备到京城穿的冬衣穿上,还觉得难以抵挡那入骨的寒意。南方的冬天虽然气温比北方高,但夹着湿气寒冷让人更加难受。
      道路泥泞不堪,整个车队走走停停,几天下来没走出一百里。杨德胜暗暗嘀咕,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不是女人就是孩子,本来走的就慢,加上小的贪玩,大人放纵,想玩就玩想停就停。听说孟家人宠这对儿女宠得没边没沿,这回可真是见识到了,有哪家大人对孩子一点也不约束,尽由着他的性子要怎样就怎样的?也不怕养成了纨绔败家子弟?
      不过这两个孩子并没有骄横任性惹人厌的脾性,自己那两个小狗子要是也这般聪明可爱,恐怕自己也忍不住把他们宠上天去吗?
      好在出了贵州进入川境,到重庆府转乘船从水路走就快多了,杨德胜安慰自己。
      一行人傍晚投入驿站,吃过晚饭收拾停当,杨德胜看天已放晴,但愿明天是个好天。
      门外一阵嘈杂喧闹,好一会儿仍未停歇,杨德胜走出房门去问问怎么回事,碰上个驿丁匆匆走过,一把拉住他,“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大动静?”
      “是千总博尔术大人来了,驿丞大人安排他们住在左边那排房子,他们不甚满意,在那边嚷嚷呢。”
      杨德胜皱了眉,“他们不会想要我们这个院落吧?我们可是有女眷孩子。”他们住的是驿站唯一的独立院子,很清静。
      “瞧您说的,大人您可是要进京面圣的,怎么也不可能让您腾房子不是?驿丞大人正和他们交涉。”虽然面前这人的只是个小把总,但受的是总督大人的委派,同行的贵人又是皇上指明要见的,借他们三个胆子也不敢怠慢。
      “那就好。让他们早点安歇,不要吵到别人休息,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杨德胜一放手,驿丁答应了匆忙离开。
      杨德胜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细听那边的声音,男人大声的叫骂呵斥,还有女人的尖叫哭号,摇摇头,反正不关自己的事,就当没听见。
      墙角有团黑黝黝的东西,杨德胜定晴看,却是1和2蹲在灌木丛里,“干什么呢?”
      晴岚回头,一根手指竖在嘴前,“嘘,别出声,有黄鼠狼,等我们捉住了,用尾巴毛作毛笔。”
      杨德胜看看他手里的小弓箭,笑笑走开。真是孩子气,这样能捉到黄鼠狼?

      “明明是往这边跑了,怎么找不到呢?”晴岚屁股翘得老高在草丛里蠕动。
      “弟弟,不要找啦,臭死了。”雨潇捏着鼻子,差点被那黄鼠狼放了股臭气熏死。
      “你不是说黄鼠狼尾巴毛做毛笔最好吗?我捉一只,做了毛笔给你用。”
      “叫野火哥哥捉吧。”他做这些最厉害。
      “野火哥哥这两天怪里怪气的,都不理我。”
      “那家伙思春啦。”对人家苗山百灵鸟一见钟情。
      “什么是思春?”
      “就是想春天了。”
      “明白了,因为这里冬天太冷。”晴岚一本正经地点头。
      雨潇语塞,“对,就是这个意思。”
      晴岚有点奇怪,不明白为什么野火哥哥因为天气冷就变得这么古怪。不过他没有细想,心思全在那个放了臭气就跑的黄鼠狼上。

      两个兵在一间房子前面走来走去,不时骂骂咧咧诅咒几句,没注意草丛里的慢慢接近的两个小黑影。
      “真他奶奶的倒霉,他们都在吃香喝辣抱女人,怎么就安排咱们看着这群小鬼!”
      “谁叫你太笨,又不会来事儿?”
      “他姓汪的除了会拍马屁,有什么本事?”
      “谁说他没本事?这次‘打草谷’的地方还是他指的,弄来这么多银子和女人,大伙儿谁不高兴?都说苗女漂亮,特别是千总大人弄来那小妞,真他妈是个绝色,苏——”吸住快要滴下的口水。
      “绝色,绝色有个屁用,大人吃独食,咱们连根毛都捞不到……”
      “嘘,小声点,敢说大人的坏话,你不要命了!”左右张望一下,“你能和人家比?人家是满人,朝廷里有后台,他吃肉咱们能喝口汤就不错了。这回弄来这么多银子,把女人往宝三娘的窖子里一卖,也是钱,怎么着咱们也能分个二三十两不是?顶好几年的饷银了,知足吧你。”
      房里传出孩子的哭泣声,那个兵拍拍窗子,喝道,“哭什么?再哭拖出来剁了!”
      屋里的哭声嘎然停止。
      晴岚张口想惊呼,雨潇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出声,他们是坏人。”
      晴岚点点头,心里害怕,挨近姐姐,身子微微颤抖。
      两个兵丁骂了几句,又开始聊天,“我说大人这样干,就不怕苗人造反?”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大人就是要他们造反。”
      “什么?”
      “我问你,大清朝怎么样才能升官最快?”
      “考进士?朝中有靠山?还是……”
      “呸!说你蠢你还真蠢,那些是有用不假,但升官总得有个名目不是?大清朝最重军功,战场上的血染红顶子最快,可现在没仗可打,要升官得等到猴年马月?苗人要是被逼反了,咱们就有仗打,大人们就有功立、有官升!”
      另一个似乎还有几分良心,叹气道,“这也太那个了,要是被上头知道了……”
      “你打量上头真的不知道?千总大人懂事着呢,不会吃独食,多半会把大部分银子和那绝色的苗女孝敬上头。再说了,上头难道就不想升官了?官帽子哪有嫌大的!说不定这还是上头的意思呢。战事一起,指挥打上几个胜仗,往朝廷一报,这还不噌噌地往上窜!”
      雨潇专心地听着、想着,隐隐猜到了事实。这群官兵不知从哪儿“弄”来了银子和女人,这个“弄的”手段肯定不光彩,多半不是以势强逼就是明火执仗,而且被害者似乎是苗族人……
      黑影闪动,冰冷的刀架在两个兵丁脖子上,一个压低的声音喝问,“抢来的女人和孩子在哪里?”
      两个兵手哆哆嗦嗦指指身后的房子,脖子一凉,鲜血狂喷,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抬手去摸脖子,手刚抬到胸前,咕咚一声栽倒。
      雨潇和晴岚吓得脱口惊呼,银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剑横在他们面前。两人吓得紧紧闭上眼睛,抱成一团,簌簌发抖。雨潇搂着弟弟,强作镇定地睁开眼,顺着亮闪闪的剑看上去,那修长的黑影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只一双眸子在黑暗中开阖,锐利如电。
      “我,我们是好人……”雨潇哆哆嗦嗦地试图说话,声音干涩。
      呼喝打斗的声音突然传来,整个驿馆喧闹起来。
      剑光倏忽消失,黑影一晃,雨潇和晴岚被提起,腾云驾雾地飞出了驿馆。

      雨潇放声尖叫,被迎面而来的风呛得连连咳嗽。黑影挟着他们顺着路跑了几分钟就钻进了树林,雨潇努力睁大眼睛想认清路,但黑黝黝的树林里路径难辨,不断有枝条抽打在身上,又转来绕去奔行了一会,前方枝叶间隐约透出火光。
      转眼来到一块空地上,一堆篝火正噼里啪啦地燃烧,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在晃动。黑影突然止步,把雨潇和晴岚抛在地上。
      “陈大侠……”坐在篝火边几个苗族人站起来迎接来人,面有喜色,神情恭敬。
      “抓了两个小鞑子,你们先看着,我去救人。”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几个苗人满眼崇拜,“这位陈大侠好厉害,有大神一样的神通。”
      什么大侠!哼哼,绑架无辜的小孩子也算大侠?雨潇摸摸摔疼的屁股,慢慢爬到晴岚身边,“弟弟,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晴岚活动一下手脚,茫然地摇摇头,“我没事,这……怎么啦?”
      “咱们被坏人抓住啦!”
      “陈大侠才不是坏人!”一个矮壮的苗人插口道,“咦,你不是那个……那个雨潇姑娘吗?”
      雨潇看那说话的苗族少年,十三四岁的样子,有些面熟,正努力回想着,那少年道,“我是吉奈,前几天你们到过我们寨子,我还吹芦笙跳舞来着,记得吗?”
      “记……记得。”那天人太多了,她根本不记得这个叫吉奈的少年。“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是被那个坏人抓来的吗?”
      “陈大侠不是坏人,是大大的好人,他帮我们救乡亲,帮我们报仇!”另一个苗人不善的目光盯着她,好象在说她敢再说那个什么陈大侠的坏话就要她好看。
      “大叔,雨潇姑娘和她弟弟不是坏人,他们前几天在我们寨子做客,送了好多礼物给我们,对了,她还和阿朵交换了信物,结成好姐妹呢。”
      那苗人哼一声,小声咕哝,“满人哪有好人……”
      “我们不是满人……”
      “汉人也不是好东西……”
      “我们是白族人!”
      苗人语塞,吉奈噗哧一笑,那苗人更恼了,哼一声别过头不理他们。
      雨潇感觉到晴岚身子微微颤抖,“弟弟,你冷吗?”晴岚点点头,眼中却流露出怯意。雨潇抱住他,用力搓他的手臂,两个小身子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吉奈往旁边挪一挪,“雨潇妹妹,和你弟弟过来烤烤火吧。”
      雨潇和晴岚走到火边坐下,依偎着把手伸近火堆,暖烘烘的热气慢慢传遍全身,感觉不那么冷了。她悄悄打量围着篝火的几个人,除了吉奈和刚才说话那个矮汉,还有一个满脸皱纹看不出年纪的老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雨潇的目光落到那孩子身上,蓦地惊呼出声,“阿朵?”
      “阿朵姐姐,你怎么了?”雨潇靠近伸手去摸她,老人浑浊的目光警惕地盯着她,但并没有阻止,“我是雨潇呀,你怎么不理我?”手摸到她的脸,“好烫,她在发烧!快去找大夫看病呀!”
      “阿爹……阿奴姐……”阿朵无意识地喃喃噫语。
      “我们现在不能去找大夫。”
      “生病了为什么不找大夫?要是有什么好歹怎么办?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雨潇站起身,双手叉腰,生气地质问,忘了自己此时的身份是人家的“俘虏”,忘了害怕。
      吉奈闷声道,“她跟着我们辛苦赶路,淋了雨受了寒,就,就病了……”
      “那快看大夫呀!”雨潇急得顿足,“走,现在就去!”
      “不行,我们要在这里等着,土司老爹和陈大侠他们救人!”
      “救人?什么救人?吉奈哥,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雨潇心里隐隐猜想,刚才偷听到的两个兵说的话可能和他们有关。
      “满人的官兵……杀了我们寨子的人……掳走了姐妹们和孩子……”吉奈沉痛把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雨潇满心震惊,那美丽的苗寨,热情淳朴的头人乡民,就这样消失在鲜血和烈火中吗?那些鲜活的生命就毁灭在一些人的兽行中了吗?
      她不敢相信,从来只在书上、在电视上看到的情节,竟然在现实中遇上。
      止不住流下泪水。
      “大坏蛋!坏蛋!”晴岚抹一下脸上的泪水,拾起一根树枝,用力在地上抽打,愤愤地骂,翻来覆去只有这一个词。
      虽然早已听过,两个苗人还是恨恨地捏紧了拳头。
      “阿爹……姐姐……”阿朵在梦中抽泣呓语。

      雨潇从悲痛中清醒过来,抹去泪水,掏出手帕跑到小水坑边浸湿,然后回来放在阿朵额头上,为她降温。老人没作声,看她的目光却和善多了。
      阿朵睁开了眼睛,雨潇惊喜地叫,“阿朵姐姐,我是雨潇啊,你……”
      阿朵对她一笑,低低叫声“阿奴姐姐”,又慢慢闭上眼睛。
      雨潇吓了一跳,伸手摸她颈侧的动脉,仍在跳动,听她呼吸浊重,才稍稍放下心。
      不能去看大夫,因为他们要等去救人的同伴,还因为他们马上就会被官府追捕。
      阿朵的病情不复杂,只是简单的感冒发烧,自己也能诊治,可是没有药。雨潇想起了鹤寿堂感冒丸,她并没有随身携带,而是在驿馆的行李里,“让阿奴姐姐和我一起回去吧,我有药,可以治好她。”
      矮汉立刻警惕地瞪着她,“不要耍花招,我们苗人不是那么好骗的!”
      “可是不马上治疗,阿朵姐姐有危险啊!”轻则烧坏脑子,重则丧命。这个时代感冒发烧、呼吸道感染这样的疾病是足以致命的!
      雨潇努力说服他们,可不管怎么说,那个矮汉固执地认定她是在耍花招骗人,是想脱身逃走,根本不安好心,打死也不相信。
      那老人低着头一声不响。
      “吉奈哥,你说说话呀!”雨潇无奈求助于吉奈。
      “这个……巫,巫师已经给念过咒了……”吉奈看看这个,瞟一眼那个,直抓脑袋。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阿朵等死吗?雨潇绝望了,只恨自己年纪太小,什么都不能做。“你们……算了!我自己去找草药!” 一跺脚,径直向林子里走。
      “姐姐,我帮你。”晴岚急忙跟上。
      “雨潇妹妹……”
      走进树林边缘,忽看到林间黑影幢幢,隐隐有奇怪的声音,雨潇立刻想到各种可怕的传说,毛骨悚然,后退一步,和晴岚抱在一起。
      篝火边的几个人也听到了动静,迅速站起,机警地盯着树林。林间传出一声奇怪的鸟鸣,吉奈面露喜色,撮唇学了两声鸟叫,笑道,“他们回来了!土司老爹他们回来了!”
      黑影晃动更明显,声音也更大,不一会儿,一个个苗人陆续出现在空地上,有的提着刀,有的身上沾着血,有的背着衣衫褴褛的女人,有的抱着孩子。
      他们忙着把救回来的女人和孩子放在篝火边取暖,帮受伤的人包扎,雨潇和晴岚被晾在一边没人理睬。
      矮汉问道,“大伙儿都回来了吗?”
      一个首领模样的人一脸沉重,“活着的都在这儿了。”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只有几个女人在低声哭泣。好一会儿,那首领——桑布土司才道,“咱们杀了好些狗强盗,但苗家勇士也有些死在狗强盗手上,多亏了陈大侠,把被掳的姐妹和孩子都救出来了。”
      抱着阿朵的老人道,“这里不能久留,满人官兵很快就会找来,快离开吧。”
      桑布土司迟疑道,“陈大侠给我们断后,还没回来……”
      “我回来了!”众人眼睛一花,空地上突然多了一个人,雨潇认出就是绑架自己的那个人。火光映照下,只见这个长身玉立,英姿勃勃,手持一把长剑,剑尖上还在滴血,虽然刚经过惨烈的撕杀,但神情潇洒,不见一丝狼狈。
      苗人们似乎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惊喜地叫道,“陈大侠回来了,咱们快走吧。”
      那陈大侠哼一声,剑尖突然指向雨潇和晴岚,“小子,滚出来!”
      姐弟俩骇得脸一白,紧紧抱在一起发抖。剑尖上滴下一滴血,雨潇只觉腥气扑鼻,一阵恶心,胃里直翻腾。
      “大侠,让我跟你走!”一个人从他们身后的树丛中走出,雨潇脱口惊呼,“野火哥哥!”
      野火怎么来了?他也是被绑架的吗?雨潇看看相对而立的陈大侠和野火,心里乱成一团,刚才野火哥哥说什么?好象是要跟人家走,那么他不是被绑来,而是自愿跟人家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雨潇觉得这一晚上遭遇的震惊太多,脑子都被搅成浆糊了,晴岚也一脸迷糊地东张西望。
      陈大侠锐利的双眸紧盯着面前的少年,而少年在他的逼视下没有半分胆怯,反而大胆地迎着他刀锋般的目光,心里不禁赞赏。“小子,你为什么跟着我?”
      “请你收我为徒,我要学武功!”野火回答。
      野火哥哥,你疯了!雨潇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在他和鞑子官兵打斗时,这个少年突然冒出来帮他打倒几个官兵,然后就紧紧跟在他后面。
      昏昏沉沉的阿朵突然睁开眼睛,大叫,“阿奴姐姐,阿奴姐姐!”挣扎着起身,“阿奴姐姐回来了吗?桑布老爹,阿奴姐姐呢?”
      桑布土司不忍地别过脸,不敢看她充满希望闪亮的眼睛。
      一个后生虎目含泪道,“我们和那个满人狗官对打时,阿奴抢了一把刀,捅死了那个狗官,可是,她,她也被那狗官临死时一刀给,给……”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所有的人都眼含泪水。美丽的阿奴,苗山的百灵鸟,会走路的花儿……
      “不!不!阿奴姐姐,阿爹——”阿朵尖叫,又昏了过去。
      野火的眼眶中慢慢蓄满了泪水,陈大侠突然明白了,“为了阿奴?”
      野火点点头,泪水顺着面颊滑下,他胡乱用衣袖抹下脸,控制住情绪,“我要变得很强、很厉害,我要保护他们,保护我喜欢的人……”声音慢慢低下去。
      “野火哥哥,不要走!” 雨潇和晴岚扑过去抱住他。
      “野火哥哥,你为什么要走?你不喜欢我们了么?”晴岚带着哭腔问。
      “是啊,你不去京城玩了吗?你不和我们好了吗?阿婉姐姐知道你走了,该多伤心呀!”
      野火低头看着他们,眼中闪过犹豫不舍,但旋即变得坚定。雨潇觉得眼前的野火好陌生,他是那个最顽皮最爱捣蛋的野火吗?是那个脾气急躁又别扭的野火吗?怎么象一瞬间长成了另一个人,眼神那么深沉,似乎装了好多让人不明白的东西。
      “对不起。”他要变强,要变得最强,才能够保护他的亲人、他爱的人、他在乎的所有人。
      如果他很强,能够保护阿奴,阿奴就不会死,她还会快活地舞蹈、歌唱。
      阿奴是他少年情怀中美丽的影子,而雨潇和晴岚是他的亲人、他最在乎的人。他要变得很强,才能保护他们,保护所有他在乎的人。
      陈大侠收起了剑,“好吧,小子,我答应了。”这少年练武根骨绝佳,而且也有点底子,是个可造之才。
      如果他是鞑子派的奸细,哼哼,他会一剑砍了他的头!
      野火跪倒在地上重重地磕头,陈大侠站着受礼,“小子,记住,你师父叫陈近南。”
      晴岚拉着他的衣襟哭出了声,雨潇紧抿着唇强忍泪意。

      天未明,雨潇和晴岚被送回了驿馆,野火跟着陈近南走了,他没有和杨云依等告别,没有回头看一眼拼命挥手的雨潇和晴岚。
      对不起,雨潇,晴岚,等我变得很强,我会回来,保护你们,不让你们受任何伤害。
      苗人们走了,回他们大山深处那宁静的寨子。阿朵的病情已经很危急,桑布土司知道如果把她带回去,她一定捱不过路途的时间,无奈同意把她留在驿馆,让雨潇等请大夫救治她。
      雨潇觉得这一夜的经历象一场梦,惊险刺激,而又充满悲伤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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