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新世界（清文）》梦里飞花

22、十九、成功

　　不去学堂，雨潇除了自己读书、练字、习画、学医，反而有更多时间筹划建厂的事。
　　她前世原本有不错的古文功底，虽然比起这时代的文人来还差得远，无论如何总要超出这些学堂里小蒙童许多，那些启蒙的简单书籍早就不必再学了，只是想把底子打得扎实些才去学堂。被迫退了学，索性也不再去那儿浪费时间，自己在家读书。
　　企划写好了，杨孟两家出了资金，杨云依管理账目，杨泰跑进跑出张罗厂房、设备、招工人的事。有时企划做了些小的调整，大体上还算顺利。
　　雨潇根据记忆，列出了拟生产和植物精油的种类、功效、用法等。最熟悉的就是玫瑰、熏衣草、绿茶、檀香、香茅、尤加利、柠檬、茉莉、薄荷、天竺葵、迷迭香、桂花、夜来香、依兰、橙花、丁香、茴香、野姜花、佛手柑、玉兰、紫苏……种类实在很多，几乎有天然芳香的植物都可以提炼精油。
　　云南得天独厚的气候、土壤等条件，使这里成为植物王国，柠檬、柑橘之类的自不必说；紫苏、香茅等野生的多的是；四季花香不断，玫瑰、茉莉等花卉易寻，但光采集野生花卉远远不能满足提炼精油所需的量，所以要自己种植……雨潇突然想起曾经看到的漫山遍野的杜鹃花，花开时映红了十里绵延山峰，把这些花采集来提炼精油真是物尽其用呢。
　　嘻嘻一笑，在纸上记下来。熏衣草要大量种植，绿茶，嗯，云南也产茶，直接向茶场买好了，对了，外公家里好象也有茶山呢……雨潇一笔一笔地认真写着，根据原料来源情况，列出了发展和生产计划。
　　精油的用途虽然很多，但纯精油却最好不要直接使用。提炼出精油只是第一步，调配成不同的复方精油，配制出按摩精油、熏香精油，也可以香水、沐浴品、护肤品……预期的产品种类非常多，而且还将不断推出新产品。
　　雨潇越想越兴奋。受够了皂角洗澡、树叶洗发的日子，更加怀念现代舒适方便的生活。想象着自己在室内用精油熏香，享受着蒸气SPA，用着沐浴乳、洗发露，然后享受个精油按摩，抹上精油美肤膏，再穿上喷洒了精油香水的衣裳……呵呵，现代小资的享受啊！这些产品一旦推出，那些富贵人家必然为之疯狂！
　　雨潇充满了信心。

　　接下来的日子，雨潇成天关在房里鼓捣，支使着杨泰和家里的下人为她找这样、寻那样，问她也神神秘秘地不肯说，只说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终于出关了，捧着忙碌多日的成果，雨潇笑得大眼睛眯成了弯月牙儿。成功了，成功配制出新产品了，就要发财啦！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啦啦啦……，不对，那个要放这里，对就是这样，哩噜噜……”雨潇在爹娘的卧室里，一边指挥着人忙碌着，一边哼着歌，不时扭两下屁股，被她指挥得团团转的芳宁和丽英看了直捂着嘴偷笑。
　　“什么事这么高兴？”杨云依跨进门，“哟，这是在干什么？丫头，你在娘的房里折腾什么？”
　　“娘，您回来了。”雨潇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走热了吧？快坐快坐，丽英姐，快给我娘打扇呀，芳宁姐，叫人把热水送进来。娘，您先洗个澡，解解乏。”
　　杨云依疑惑道，“你今儿怎么这么殷勤？想要什么东西？说吧。”
　　雨潇撅起嘴，不依道，“人家才没有想要什么东西呢，娘把人家说的那么现实。”
　　杨云依笑戳一下她的额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人家想娘这些天忙忙碌碌辛苦了，表表女儿的孝心嘛，娘太过分了，居然把人家说成什么奸呀盗的，哼。”雨潇一扭头，板着脸不理母亲了。
　　“好好好，我的女儿乖，有孝心，成了吧？”杨云依笑着哄她，“娘谢谢乖女儿啦，快给娘看看你怎么表孝心？弄了什么新花样？”
　　雨潇得意地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娘一会儿就知道了。”

　　一会功夫儿，热水已经送来，倒入了屋中央的大木桶。
　　丽英点燃蜡烛，放在小铁架子里，架子上面搁着个薄胎小瓷碟，蜡烛的火焰正好烧烤着碟子底部。碟中装着清水，雨潇拿出个小瓷瓶，往水中倒出几滴液体，霎时，芳香满室。
　　杨云依正诧异，雨潇得意洋洋地介绍，“这是精油蒸熏，可惜没有香熏炉，先用这个简易的将就，等明儿到瓷窑订制些。”
　　杨云依深吸口气，“嗯，这香气闻着真是神清气爽呢。”
　　雨潇道，“当然，精油香气直接作用于人的神经中枢和大脑，能抒缓情绪，增强记忆力，调节身心。散发在空气中还能消毒灭菌预防疾病，好处多着呢。”
　　说着走到浴桶前，倒了几滴液体在桶中，夸张地对杨云依躬腰作个谦恭的姿势，拉长声调道，“有请娘娘沐浴——”
　　杨云依笑着弹她的脸一下，“小鬼，花样多。好，今儿我就借女儿的孝心好好享享福。”说罢脱衣坐入浴桶，丽英和芳宁上前服侍她。
　　“记着我教的吗？”雨潇道。
　　芳宁笑道，“放心啦，小姐，指法我都记着呢。”
　　杨云依听她们说的没头没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咦了一声，已经察觉两个丫环服侍的和平时大不一样。
　　以前她们服侍自己洗澡的时，只是用布巾为自己搓背、擦身，可今天她们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按按捏捏，一左一右，从上到下，似乎很有些讲究，只觉得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无一个不舒服。
　　“娘，感觉怎么样？”
　　“舒服，这是怎么回事？”杨云依闭着眼睛，舒服得想呻吟出来
　　“精油沐浴，芳香精华渗入皮肤，进入人体组织，可以健身治病。别急，还有更好的。”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两个瓷瓶，“锵锵锵，请看本人最新调配的神奇宝贝，隆重登场——”
　　芳宁接过一个，倒些在手上，揉搓杨云依的长发；丽英从另一瓶中倒出一些在布巾上，揉搓她的皮肤。
　　杨云依觉得身上、发间十分滑爽舒服，好奇地拿过瓶子仔细看，“这是什么？”两个瓶中装着粘稠的液体，一瓶是淡绿色，一浅黄色，散发着淡淡芳香。
　　“沐浴乳和洗发液呀。”雨潇兴致勃勃地介绍，“这是我最新试验成果，只配出这么一小瓶哦。这沐浴乳除了加入芳香精油，还加了芦荟汁和一些草药提炼的精华，既能清洁除垢、杀菌、止痒、去味除臭，还能拿皮肤更光滑细腻，常用不长斑点疮疤什么的。对了，还能防蚊叮虫咬呢。”
　　“有这么神？”杨云依不敢相信地左看右看。
　　“那当然，您以为女儿学医是白学的呀？”雨潇委屈地辩解，“还有这洗发液，我看娘用淘米水和埋码树叶洗头虽然效果不错，但是太麻烦。这洗发液中也加了精油和埋码树叶提取的汁液和一些药材，不但能去污除汗味，而且使头发更加乌黑光泽，也防止脱发断发呢。怎么样？女儿厉害吧？”（云南少数民族的确用糯米的淘米水和一种叫埋码树的叶子洗头，效果很好，头发光亮乌黑，不脱落，不生白发。）
　　杨云依心里又是惊奇又是骄傲，但看着女儿得意洋洋的笑容，故意逗她，道，“别是吹牛吧？这东西有没有那么神，还要用了才知道。说不定明儿牛皮就吹破了。”
　　雨潇以为她不信，着急道，“娘，我发誓都是真的，绝对不会有假。为配这个我可费了好大功夫呢。”
　　杨云依内心激动，慈爱地看着女儿表情生动的小脸，一会笑，一会又嘟嘴，不过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别人家的女儿这年纪只会玩娃娃、腻着娘亲撒娇，这孩子怎么有这么多神奇的本事呢？一定是大神的恩典，让他座旁的玉女降生在自己怀里啊。杨云依骄傲地想。
　　“丽英姐，别用那个布巾，啊，等我一会儿。” 雨潇说着跑了出去，片刻之后又跑加来，拿着一块花巾子给丽英，“那个布巾柔软度和吸水性都不太好，用这个。”
　　杨云依困惑地道，“这不是前儿你绣的花吗？”在杨云依的强硬要求下，雨潇开始跟母亲和宝婆婆学习女红，没办法，身为这个时代的女孩子，这是逃不掉的。这块布就是她的第一件绣花成品。
　　“娘，这扎绣的布，布面成了一层圈绒，又柔软又吸水，用来洗脸沐浴再好不过。”这块布被她绣得花花绿绿的一片，难看死了，她随便扔在角落里就忘了。刚才看见娘洗澡用的布巾，想到还是现代的毛巾好用啊，一下子就想起了这块失败的绣品。
　　扎绣是种简单易学的绣法，绣针与一般的针不同，孔在针的前端而不是尾部，绣花时穿上绣线的针只需反复在布上刺入抽出，而不用整个针都穿过。这样绣线就在布上形成了一层圈绒，构成图案，这样的绣品虽然不精致但很有立体感。（确实有这种绣法，我小时绣过，很简单易学，而且绣得很快。但名字好象不叫扎绣，是我自己取的名字。）
　　经过扎绣的布上有毛绒绒的线圈，很象毛巾，用来当毛巾正好。生产这样的毛巾卖，这又是一个商机，雨潇乐滋滋地想道。
　　杨云依一试，果然比平时用的布巾好用也舒服多了，扎绣自己也会，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杨云依沐浴完，芳宁和丽英服侍她擦干身子，雨潇又让她躺在床上，让芳宁和丽英为她按摩。
　　杨云依舒服地闭着眼，刚闻到一阵奇香，感觉到身上被抹上油，两个丫环的手接着在自己身上按捏起来。
　　“娘，这是橄榄油和精油调配的按摩油，可加强血液循环，排除体内毒素，提供人体各组织和器官营养和氧气，精油按摩法的效果比普通按摩法好几倍，这茉莉精油能消除肌肉疲劳，提神，让人心情开朗。您仔细体会一下，怎么样？”
　　“好舒服。”杨云依闭着眼呻吟，仔细体味全身舒畅的感觉。“这按摩精油也是你制的？”
　　“是啊，只要把精油和植物底油按比例配好就行了，比配制沐浴乳和洗发液容易多了。”雨潇有点遗憾，可惜芳宁和丽英的按摩手法不纯熟，不然效果会更好。
　　“丫头，你真厉害……”杨云依舒服得说话声音都和呻吟差不多了。
　　“还有好的呢。”
　　芳宁和丽英按摩完，雨潇又拿出一个瓶子，“这一瓶花水，是提炼精油的副产品，拍在皮肤上，可以保养皮肤。也可以作香水用，您洒在身上，身上就有芳香的气息，以后也不必用香饼什么的熏衣服，麻烦，气味也没这个好。”
　　丽英在杨云依脸上抹了些清香淡淡的花水，轻轻拍，又从另一个瓷盒子里挖出一点药膏似的东西，均匀地抹在她脸上。她感觉这与平时用的霜膏有些不同，问道，“这又是什么？”
　　“这是我新制的霜膏，是把给阿婉姐治疤痕的配方作了修改，去掉了一些药，加了精油的一些护肤的成分，您用来擦脸，能使皮肤更细腻、更白晰。”雨潇道。
　　“哦。”今天惊喜太多，杨云依已经有些麻木了。
　　雨潇看她全身放松，昏昏欲睡，悄悄招呼芳宁和丽英离开，关上房门，让母亲休息一会。

　　晚上孟正川回来，进了房就没再出来。夫妇俩连晚饭也没吃。
　　次日早餐桌上，容光焕发的孟正川直喊饿死了，大口连吃三碗。杨云依妖艳欲滴，身散发着淡淡的茉莉清香，嗔怪地瞟孟正川一眼，眼波妩媚如丝。
　　这是怎么回事？雨潇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爹和娘今天看上去有点不一样……一拍脑袋，啊，她怎么忘了，茉莉精油还有催情的作用！原来如此啊，嘿嘿嘿……
　　“雨潇，你怎么笑成那个样子？”杨云依疑惑地问。
　　“没什么，嘿嘿嘿……”笑容越发诡异。

　　厂房、设备、雇工都是杨泰负责张罗，雨潇这天是第一次来看厂里看。
　　厂子在城边缘一个僻静的处所，是买了人家破落的宅院翻修改建的，分成四大部分：准备间：原料的清洁、整理在这里；加工房：提炼精油的地方，现摆着几座特别制作的蒸馏器；配制间：成品的配制在这里进行；最后是包装间；在这里产品被最后包装，然后就可以出厂销售了。
　　秋天快到时，一切都已就绪，选了个吉日吉时，在大门口噼里啪啦放了几挂鞭炮，把“香缘坊”的牌子挂上大门，厂子正式开工了。
　　主人家就和一些有头有脸的贺客上酒楼把酒言欢去了，雨潇不喜欢和那些喝起酒来就啰里八嗦的大人一起，于是留下来，杨泰特地让厂子的总管杨允渊——杨家的宗亲，虽然和孟正川差不多年龄，论辈份雨潇应该叫他表舅公——陪着她巡视厂区。杨允渊以为是小孩子好奇，对她提的问题都一一耐心解答。
　　雨潇看得很细，边看边想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准备间里工人们正在分拣整理收购和采集来的花花草草，来不及加工的已就放在房顶上晒干；加工房里，蒸馏器下的木柴已经点燃；配制间里还很冷清，只堆放着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量杯、戥子等物品，经过提炼的各种材料将在这里按配方配制成成品，可以说这里是整个厂子最关键的部分。
　　提炼精油、配制成品并不难，难的是调配出独特的效果良好的产品，这是由她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完成的。她已经交了几份配方给小舅舅，作为厂子的第一批产品。因为原料有限（有一些原料须等到来年才能大量采集或种植），产品种类不多，只有几款能治疗感冒、晕车晕船、蚊叮虫咬的按摩精油、熏香精油，现款效用和香型不同的沐浴乳、洗发液，同款效用相同只香型不同的美颜膏。
　　配方是最大的资本，一旦泄露香缘坊就失去了技术优势。雨潇一下子想到，这年头没专利法，也不保护知识产权，所以一定要做好配方的保密工作啊！
　　技术优势不能丧失，雨潇刚刚从事实中认识到这一点。她原本想把扎绣毛巾作为产品推出的，可是从孟家的丫环、仆女开始，一发现这扎绣布当毛巾又好用又舒服，没几天扎绣毛巾已经传遍了全大理城。凡是会点女红的都会扎绣，自然用不着买。连姑娘们向心上人表白，都喜欢送扎绣毛巾，自己亲手绣的毛巾擦去心上人脸上的汗水，好象亲吻着心上人的脸……想想都甜蜜啊。
　　只有雨潇越想越郁闷。为了避免泄密，精心研究出的配方只能由自己和小舅舅掌握。厂子要采用流水作业的方式，每个人都只能参与一个环节的工作，连主管也只能负责一部分工作。提炼后的材料编上号，交给配制工人的配方只写号码和分量，而且这些号码还要经常变化。产品一旦卖的好，厂子赚钱，肯定有人千方百计地刺探配方。要做好防范，不能让别人有可乘之机。雨潇暗道，一会千万别忘了提醒小舅舅。

　　第一批产品出厂了，装进的特别烧制、式样别致的有“香缘坊”字样和标记——一朵山茶花（算商标吧）——的小瓷瓶里，再放入锦盒，挨个给大理有头有脸的官员、富家作为礼物送去，请女眷们免费试用，并提宝贵意见。
　　特制的美颜膏，因为原料珍贵，只生产了少量，装在漂亮的琉璃小盒子里，送给了大理最有份量的人物。
　　哗，大理城轰动了，凡是有点头面的家庭的女眷都纷纷出门，把熟人亲戚什么的拜访了个遍，聊天闲嗑牙的同时，不忘故作漫不经心地炫耀一下：“我这头发今儿特别顺滑，昨天刚用香缘坊的桂花香理洗发液洗了”，“爷特赏了我一瓶香缘坊的花水，用来擦脸，洒在身上，听说这香味有个特别的名字，叫“娇艳”呢。”
　　无论炫耀显摆的，还是羡慕嫉妒的，全都拥到香缘坊的铺子，不多的产品被一抢而空，没抢到的叽叽喳喳地不肯离去，吓得掌柜躲到柜台底下。

　　有些人抢买到后又转手卖出，价格被越反越高，特别是美颜膏，竟然是有价无市。
　　杨泰这些天是又高兴又烦恼，他早出晚归，千方百计地躲着朋友亲戚，最怕听到“阿泰啊，咱们是什么关系……那个花水……”土生土长亲戚熟人太多也烦恼啊。
　　香缘坊有个成功的开始，让孟杨两家人都振奋不已。孟雨潇满心是开创事业的成就感，对未来更是充满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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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节发展的确有些慢.
　　有些地方可能写的太细,有点啰嗦.
　　以后再慢慢修改吧.呵呵,态度是不是有点不负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