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风起》闲里偷偷忙

56、跨年

　　一百五十四、跨年
　　“小雅，吃饭了！”沈墨海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愁绪。
　　小雅拭了拭眼泪，“来了！”
　　她追上沈墨海，两只手挽起哥哥的胳膊，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埋进哥哥的臂弯里，特别是那满面愁容。
　　唐亦然看着漆黑如墨的大海，深吸了一口气。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转身小跑回民宿。
　　民宿餐厅里，朋友们围坐在一张大桌子上，热气腾腾的火锅冒着辣椒和番茄的香味。
　　旁边还有一桌别的客人，老板一家坐在隔间的小桌子上，大家一起跨年。
　　“小雅快来，可以吃了！”杨杨招呼刚进来的小雅和沈墨海过去坐在她身边。
　　阿伟：“难得今天人这么齐，还是我最爱吃的火锅。”
　　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材，每人面前都放着一碗调好的小料。
　　小雅刚坐下，唐亦然也跟着进来，坐在她旁边仅剩的空位上。
　　硕子举杯，“每次聚会都是然哥开头，今天我想说两句。”
　　“今天特别感谢大家能来，见证我和王晶这么重要的纪念日，我也特别庆幸，我们的今天，有你们在，谢谢大家，尤其是然哥和小雅，帮我出谋划策，真的……”
　　硕子把自己说激动了，感觉都要哭了，他又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哎呀，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王晶也站起来，“老同学，不说了，爱你们！”
　　小川也听感动了，“行了，别这么煽情了，你们真的是，搞得我都想求婚了！”
　　阿伟：“来吧，今天也不差你一个了！”
　　杨杨：“就是，你女朋友这么可爱，赶紧娶回家！”
　　小川握着女朋友的手，“我什么都没准备，不能这么仓促，求婚必须有仪式感，别人有的，我老婆也得有！”
　　唐亦然目光再次落在小雅身上，当然在这里，他也跟她说过，让她嫁给他，没有仪式感，没有鲜花和戒指，一路走来，他却把她弄丢了。
　　谭玲反倒是众人中比较冷静的那个，“来吧，我们吃东西吧！”
　　“吃吧吃吧！”
　　沈墨海给杨杨夹肉。
　　硕子将一颗鱼丸喂到王晶嘴里，差点被烫到的王晶推开鱼丸，两人双手握在一起，一起笑着给鱼丸吹气降温。
　　小川给女朋友的饮料斟满。
　　谭玲给小雅夹了一些青菜放到小雅面前的碗里。
　　“等一下！”
　　唐亦然打断谭玲，“她不吃香菜。”说着，唐亦然将自己面前没动过的碗中的香菜夹出，换回了小雅面前满是香菜的调料。
　　“哇哦～”杨杨故意将尾音拉长，她也好想赶快将小雅嫁出去，体会一下“嫁女儿”的心情。
　　小雅冲杨杨一个白眼，假装如无其事的拿起他给碗，去锅里抢沈墨海的毛肚吃。
　　沈墨海：“唉，怎么回事，杨杨你管管你们家小雅！”
　　小雅也不服气：“杨杨，你快管管你们家沈墨海，他抢我毛肚！”
　　杨杨：“行了行了，别打了，你俩都别吃了给我，我爱吃毛肚！”
　　谭玲又从番茄锅里捞出一个牛肉丸放进阿伟的碗里，“我记得，你不太能吃辣。”
　　阿伟嘿嘿一笑，“还行，微辣可以，不过牛肉丸我爱吃！”
　　王晶提议，“记不记得当年咱玩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再来一次呀？”
　　小雅想起唐亦然控诉她不应该怂恿小川表白，“别了吧，当年太尴尬了。”
　　要说尴尬，小川最有发言权，不过女朋友在身边，他不想再提，“小孩子才玩真心话大冒险，我提议，咱直接来真心话吧，转圈说，谁说的大家不满意的，就罚酒！”
　　硕子：“硬来是吧，可以，来！”
　　杨杨：“来，谁怕谁，小川提议的，你先来。”
　　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等着小川说话。
　　小川举起酒杯，“曾经年少不懂事，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朋友兄弟老婆都在身边，此刻是我这前半生，最幸福的一刻！不管我说的大家是否满意，这一杯，我干了，敬大家！”
　　说完，小川一饮而尽。
　　硕子：“什么情况，又要开始煽情了是吗？不行啊，我可不擅长这个！”
　　阿伟：“你要是想喝酒就直说，哥们儿陪你！”
　　小雅：“我觉得小川说的挺好啊，你们别搅合，下一个！”
　　小川女朋友也举起杯，“我不善言辞，但是这两次接触，我很开心认识大家，也谢谢你们对小川的照顾，那我也干了……”
　　她旁边的王晶赶紧拦下，小雅杨杨也着急说道：“不用！”
　　说得好不用喝，众人阻止了她，轮到王晶。
　　王晶：“我以前动不动就爱给大家算一卦，有好的有坏的，大家从来没嫌弃过我算的不好，但是和硕子在一起后，我不算了，我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幸福是握在自己手中的，而不是靠命运施舍的，我很珍惜和硕子在一起的每一天，也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能握住自己的幸福！”
　　杨杨：“说得好，幸福的确要靠自己争取。”
　　硕子：“我老婆说的真好！”
　　“咦～”本来有些催泪的场面，众人一下子被硕子贱贱的语气逗笑了。
　　硕子：“老婆你不用喝，就算你什么都不说，也是我替你喝，老婆我爱你！”
　　“唉呀！”
　　“哎呦！”
　　“你这个必须喝！”
　　“喝！”
　　硕子被众人逼着干了杯，后面轮到沈墨海。
　　“之前我婚礼上，感谢的话，祝福的话都没少说，今天我就说一句，能认识你们是我的荣幸。”
　　阿伟：“这个是真的，的确是你的荣幸！”
　　“哈哈哈！”
　　小川：“放过你，杨杨来。”
　　杨杨：“我有什么好说的，我老公，我最好的闺蜜都在这，我爱谁不爱谁，你们比我都清楚，认识快十年了，喝一个吧！”
　　小雅：“好快啊，十年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呢？希望下一个十年，我们这群人还在一起！”
　　杨杨：“这群人还是某一个人啊？”
　　硕子：“真是的，我憋了一晚上了，小雅然哥，你俩有什么误会说不开的！”
　　小雅牙关紧咬，不知如何回答。
　　唐亦然最怕看到她这个样子，以前这种尴尬时刻，他一定在她身边为她解围。
　　这次也不能例外，“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的事让我们自己解决吧！”说着他夹起一块豆腐，“就像这热锅里的豆腐，再心急，也得放一放才能吃。”
　　众人有些沉默，只剩旁边桌嘻嘻哈哈的笑声。
　　“别影响大家的情绪，今天我们就是要高高兴兴的，来，喝酒！”
　　唐亦然带头，大家都举起杯，喝了一些，而小雅默默干了一整杯。
　　谭玲看着这屋里的气氛有些低迷，她举起酒杯站了起来。
　　“我来说吧。当初毕业旅行的时候，我们八个人，今天变成了十个，很开心有家属加入进来，看着你们都成双成对的，我其实特别感慨。”
　　王晶：“班长，这几年就只有你感情一直空白，你这精力都在学习和工作上了吗？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谭玲：“其实我不是冷血的学习机器，我一直有喜欢的人！”
　　杨杨：“什么？谁啊？”
　　硕子：“我们认识吗？”
　　小川没说话，不过心里还是小小悸动了一下。连同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谭玲吸引。
　　整张桌子只有阿伟心大，低头吃吃喝喝，肥牛香肠往嘴里送。
　　“阿伟，我喜欢你！”
　　一片哗然！
　　阿伟刚送到嘴边的腊肠，筷子一松，掉到了桌子上，阿伟下意识伸手去接，不小心碰到了面前的调料碗，调料溅了出来，弄到了衣服上，一串连锁反应，搞得他应接不暇，手忙脚乱。
　　“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从你喜欢刘婷婷开始，我就喜欢你，以前觉得我们没缘分，但是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有联系，你我也都各自单着，我觉得，或许是以前的缘分未到，现在，你愿意跟我试一试吗？”
　　“我……”阿伟拿纸巾擦衣服上的麻将，一小点变成了一大片，越擦越脏，越脏他越低头擦的起劲。
　　小雅想到一些细节，貌似每次聚会，谭玲都会不经意的看向阿伟，以前自己怎么没注意呢？果然，以前的自己不懂关心别人，也不会刻意去关注朋友的感受。
　　杨杨震惊之余，是替谭玲开心，男女平等，谁表白都一样。
　　硕子和王晶是最兴奋的，两人一人一句。
　　“班长果然是班长！”
　　“威武！”
　　“霸气！”
　　“王者风范！”
　　“裙下皆臣！”
　　“呃……厉害！”
　　阿伟低着头，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着什么，手还在不停地擦，擦，擦。
　　“快看！”旁边桌女生指着窗外尖叫一声。
　　众人闻声望去，海面绽开金色烟花。屋子角落的电视机中传来倒数计时。
　　杨杨她们也跟着倒数起来，“三！”
　　沈墨海揽起杨杨的肩膀，硕子与王晶十指相扣，小川将面前的女孩拥入怀中。
　　“二！”
　　谭玲饮下杯中酒，心里话说出来了，轻松多了，她面带微笑，看向手足无措的阿伟。
　　“一！”
　　小雅歪头，对上那双灼热又温柔的眼睛。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大家吃吃喝喝，接着回忆过去，畅想未来，聊聊硕子王晶的婚礼，聊聊工作。
　　相比于曾经聚会，大家已经从聊人生聊理想，变成了脚踏实地聊生活。
　　小雅心里高兴，也不高兴，皱皱巴巴喝了不少酒。唐亦然也是，谭玲也是，阿伟也是！

　　一百五十五、小雅喝多了
　　吃饱喝足，大家各回各屋。
　　小雅喝的有点多，谭玲架着她，两人跌跌撞撞回去。
　　一进屋，小雅就直接倒在床上，谭玲给她倒了杯水，递过来时，小雅强撑着坐起来，抱着谭玲的腰。
　　“班长，你今天太猛了，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谭玲端着杯子，“你先喝点水！”
　　小雅醉意更浓，“不喝，来，我们接着跳舞吧！”她起身拉着谭玲开始转圈，满满一杯水全都洒地上了。
　　谭玲尽力控制着平衡，不让小雅给她带倒，“你喝了多少酒啊？别闹了，躺下吧！”
　　“我没喝多，班长你倒是说说啊，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你藏的好深啊！你还有什么秘密，都告诉我呗？”
　　谭玲抓着小雅坐在床边，“我发现自己喜欢他的时候，他已经和刘婷婷在一起了。后来，他一直放不下刘婷婷，我说出来也是自找没趣。”
　　“那现在你怎么就说了？”小雅打了个酒嗝，有点反胃。
　　“既然他现在也没爱上别人，说不定我还有机会，别说我了，你俩怎么回事啊？我听说你俩分手很久了，看刚刚那意思，藕断丝连呢？”
　　“我们……哎呀，说你呢！”小雅瘫软在谭玲腿上，“班长你既然喜欢他，就抓住机会，一定别再错过了，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你后悔了？”班长抓住了小雅话中的关键。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我俩本来就不合适，性格不合适，星座也不合适，硬在一起也是争吵，阿伟不一样，阿伟对待感情很专一的！”
　　班长看着小雅喝醉了还在劝人的模样，莫名的想笑，“是！是！他最专一，你就别折腾了，我扶你去躺下行不行啊？”
　　班长扶起小雅，哪知小雅突然往门外使劲，“你真的！你不能……错过他……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哪屋，我带你去！”
　　“喂，小雅，你别折腾了……”
　　唐亦然回屋后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走出浴室的时候，看到阿伟一个人坐在床上自言自语，小声嘀咕着什么。
　　他走过去在阿伟头上拍了拍，“你怎么了？自己嘀咕什么呢？”
　　阿伟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班长？班长说她喜欢的人是我？怎么可能啊？你说她多厉害一人，学习好，才艺多，智商也高情商也高，还出国留学这么多年，又漂亮又自信又独立的班长，她说她喜欢我，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
　　阿伟拉着唐亦然的手，往自己脸上使劲拍去。
　　唐亦然虽收着劲，还是一声脆响，阿伟被疼痛弄的更加不真实。
　　“不对，就是做梦，一定是！”
　　“你不也挺优秀的！”
　　“怎么可能，我长得一般，又笨手笨脚，当年除了学习好点也没什么了吧？她为什么喜欢我呢？刘婷婷都不喜欢我，一直利用我来着，她可是班长，能歌善舞的……”
　　阿伟又在喋喋不休，唐亦然抱着头躺床上，放在以前，阿伟这一串念经似的独白，早就给他催眠了，现在却一点困意没有。
　　“阿伟！”唐亦然打断了阿伟的絮叨，“你说，以前的日子，是不是比现在好太多了？”
　　阿伟也躺下，看着天花板，“是吧，以前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用想，每天和你们在一起，特别开心！现在工作生活全都是压力，哎就说我们公司，年底消息不太好，说是年后要裁员呢，弄的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是啊，人长大了，烦心事也多了，以前的小雅，可没有这么难哄！她每次生气，只要我开口，她就一定会原谅我。”
　　“我说亦然啊，你到底是放不下她？还是放不下你的青春啊？”
　　青春？唐亦然脑子里闪过当年那个阳光下，冲他微笑的女孩。“要是没有她，我的青春还叫什么青春！”唐亦然嘀咕道。
　　“什么？”
　　“没什么，你刚说你们公司怎么了？”
　　“别提了，按理说现在正是互联网发展的好时代，我们公司怎么就不行呢？”
　　“要不你考虑考虑，过来帮我吧！”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也说了现在是网络发展的好时代，我们公司以前主要做线下的设计和一些实景的搭建，但是现在网络需要越来越大，我打算扩建一下网络部！”
　　“你说真的？不是因为安慰我？”
　　“你还能再啰嗦点吗？就说你来不来吧？”
　　“来！必须来，元旦假期结束我就去报道！”
　　“?！?！?！”连手拍带脚踹的敲门声，不知道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唐亦然和阿伟对视一眼，怎么了？
　　阿伟摊摊手，示意不知道啊。
　　唐亦然起身去开门，门外的人却等不及了，大喊道：“孙承伟，开门！”
　　阿伟坐了起来，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吗？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就被一个手掌狠狠推开。小雅反手抓住谭玲冲了进来。
　　唐亦然闪身到一旁，既然喊了阿伟的名字，就是与他无关，他环着双手静静看戏。
　　“小雅……”
　　解释来不及，拉住她也来不及，谭玲只能被她拉到阿伟面前，然后又被她推了出去。
　　阿伟坐在床边，眼看着两个女生冲了进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被另一股力量推了出来，砸向了他怀里。
　　“孙承伟，你还是个男人就把话说清楚！”
　　这股力量不小，反作用力更大，醉酒的人儿也向后跌了下去。
　　唐亦然一个箭步向前，双手捞起即将倒地的女孩，女孩失去重心前，双手到处乱抓。
　　“哧啦”！
　　“哧啦”！
　　连着两声，唐亦然睡衣的两颗纽扣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
　　小雅双手抓着唐亦然的两边衣领，露出里面硬朗紧实的胸肌。
　　另一边，谭玲冲到阿伟身上，两人一起栽倒在柔软的床上。
　　谭玲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子，喉咙发出细密的气泡音。
　　阿伟瞠目结舌却一动也不敢动，白皙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
　　唐亦然低头看看自己“宽敞”的胸怀，又看看怀里的人，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笑。
　　她怎么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唐亦然皱皱眉，“看够了吗？”
　　小雅嘿嘿一笑，“你身上比你的脸白多了。”
　　……
　　唐亦然无语，抬手将她公主抱起，对床上的两人说道：“你俩继续，我先送她回屋！”

　　一百五十六、流氓
　　小雅被人抱起的瞬间，强烈的晃动让她双手紧紧搂住了唐亦然的脖子。
　　可是那个人好像没打算放下她，竟然还抱着她往前走。
　　“你要带我去哪？”
　　“别动！摔疼了我不负责。”唐亦然低沉着嗓音威胁她。
　　小雅头晕眼花，此刻更甚。听见有人威胁，她立刻拼命挣扎，还不安地大叫起来，“你谁啊？快放开我！”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
　　午夜两点，民宿走廊……
　　“流氓！你放开我！救命啊！”
　　走廊其他房间的门，齐刷刷的打开，尤其是识得小雅声音的朋友们。
　　打开门看到的场景，这群人估计会终身难忘，衣衫不整的唐亦然抱着喝醉了不断挣扎的小雅，一脸尴尬。
　　还是沈墨海先反应过来，“我说什么动静呢，原来是跨年外面放炮呢！”
　　杨杨：“没事了没事了，都回去睡吧！”
　　硕子抓住满脸好奇，伸头往外看的王晶的脖子，把她往屋里拉，关门之前还不忘一脸坏笑给唐亦然鼓劲，“然哥，加油啊！”
　　待走廊恢复平静，小雅也折腾累了，唐亦然无奈看着怀里心心念念的人，满脸红晕，楚楚动人。
　　走到她们房间，两个喝多了的女人果然房门大开。
　　两张床，唐亦然径直走向其中一张，这张的床头放着一本书，她有睡前看书的习惯。
　　小雅感觉自己后背着了地，迷迷糊糊的双手还拉着唐亦然的脖子，轻轻一带，唐亦然被她拉到了眼前。
　　小雅吐出的气体，带着浓浓的酒香，温热沁人，迷糊的小雅，手指不老实的从他线条分明的锁骨上滑过，眼神迷离。
　　唐亦然喉结滚动，有汗珠顺着他额头滴落。
　　他“咻”地抓住她淘气的手指，“小雅……”
　　低沉的嗓音，促使小雅抬了抬眼皮。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唐亦然本就低沉的嗓音此刻更像砂纸般嘶哑，眼底却燃起两簇火苗。
　　“亦然？”
　　“嗯……”
　　“不对，你不是他，他跟我分手了……不回我信息……不接我电话……不爱我了……”
　　小雅迷离的眼睛渐渐合上，断断续续的呓语一字一句扎着唐亦然的心。
　　他盯着熟睡的小雅，“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被他压的难受，梦中的小雅轻轻扭动，鼻腔沉闷地发出“嗯”的声音。
　　唐亦然淡然一笑，宠溺地在她鼻尖轻轻刮过，“撩完就跑，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谭玲有些微醺，但没喝醉，猝不及防的变故让她瞬间清醒，她撑着双手，离开阿伟的身体。
　　冬天的房间里，烧着暖气，燥热从脚趾爬上小腹，布满全身。
　　阿伟缓缓坐起来，斜睨谭玲，她绯红的脸颊上，睫毛不安的眨动。
　　“小雅她……”谭玲试图解释，又觉得有些多余。
　　阿伟还是一言不发，他不是不想说，是从没经历过一个女生跟他告白，也从没经历过一个女生将他压在身下，他现在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本就不高的情商彻底清零。
　　一向沉稳冷静的班长，终于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看向阿伟的瞬间，对方的视线便迅速移开。
　　“你不用躲着我，我不会逼你给答案，也不想逼你做决定，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喜欢你是真心的，不是真心话大冒险，也不是喝多了胡言乱语，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会为我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也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们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阿伟将目光投向谭玲，四目相接的一瞬间，他再次不争气地移开，一只手抓了抓头顶的头发，又搓了搓身上的衣服，不知该放在哪里。
　　“你好像很紧张啊！高一那年，你给刘婷婷讲题的时候，也是这么紧张吗？
　　高二时，你的成绩掉到年级第二，那是你第一次失去第一的宝座，你也这么紧张吗？
　　高三有一次中午，你把吃剩的饭菜，留给操场栅栏外的流浪猫时，还是这么紧张吗？”
　　谭玲每说一句，阿伟的手便攥紧一分。
　　他始终落在了她的视线里，他却不曾知道丝毫。
　　谭玲站起身，明媚地笑了笑，“不着急给我答案，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差这点时间。”
　　她走出房间，阿伟直接瘫倒在床上，浑身的冷汗，让他呼吸都不是很顺畅。
　　谭玲走回自己房间，房门还是没关，床上的小雅一动不动，应该已经睡熟，唐亦然俯身凑的她好近，同样一动不动注视着她。
　　敲门，轻咳。
　　唐亦然察觉到谭玲的出现，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小雅淘气的手指，起身将两片衣领折叠，护住自己胸前的春光。
　　“晚安。”谭玲客气地赶人。
　　“晚安。”唐亦然假装镇定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