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风起》闲里偷偷忙

54、婚礼进行时

　　一百四十七、婚礼进行时
　　现场音乐响起，拉回了小雅的思绪。屏幕上滚动的照片，变成了两人的结婚照，司仪登场，婚礼开始。
　　小雅眼中感动的泪水，被她眨眨眼，掩盖了回去。她转身回到高中同学这桌，她的座位也在这里。
　　只是一回头，一双眼睛毫无掩饰地看着她。“有些人，别等自己发现晚了，再后悔！”耳边是杨杨的忠告，小雅没敢看他，躲开他的视线，回到自己的座位。
　　为什么看到他的眼神，我会想到这句忠告？
　　小雅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坐在台下听别人的故事，是享受，站在台上演自己的故事，是折磨。
　　婚礼现场温馨而浪漫。
　　杨杨挽着父亲，缓缓走向沈墨海。
　　父亲将杨杨的手，轻轻放在沈墨海的手中，剩下的路，由他来牵着杨杨走下去。
　　沈墨海的婚礼誓词是，“我孤单了三十年，只为遇到你！”
　　杨杨的婚礼誓词是，“你填满了我生命所有的缝隙，从此，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你！”
　　司仪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的时候，台下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聚光灯下，杨杨和沈墨海相拥亲吻，两个人变成一个整体。小雅又哭了，她最好的朋友，找到了归宿，还是从小一直很疼她的哥哥，这个组合，很难让她平静。
　　爱情，真的很上头。
　　可以让人忘却疼痛，不顾生死。
　　可以让人抚平创伤，重燃希望。
　　可以让局外人，联想到自己心底的那个人，久久不能释怀。
　　典礼过后，小雅陪着杨杨一桌一桌敬酒。
　　主桌，爷爷给杨杨一个超级厚的大红包。
　　“谢谢爷爷！”杨杨以前跟着小雅叫爷爷，此刻开始，是跟着沈墨海叫爷爷。
　　“好好！”爷爷笑得合不拢嘴。
　　“爷爷，等我结婚了，我也要这么厚的红包！”小雅争宠。
　　“你快打住吧！我才是爷爷亲孙子，你找你未来老公爷爷要去！”沈墨海不放过任何“逗”小雅的机会。
　　大伯父站出来，“都结婚了，还欺负你妹妹，杨杨你以后管着点她！”
　　大伯母也调侃小雅，“好朋友成了你嫂子了！以后你要不要改口呀？”
　　小雅：“那要看我哥给我多少改口费了！”
　　“哈哈哈！”一家人，多了一个杨杨，依旧是融洽和谐。
　　高中同学这桌，小雅还是没敢看唐亦然一眼。
　　硕子，王晶：“新婚快乐！”
　　小川：“早生贵子啊！”
　　阿伟：“本来想说我们都是杨杨娘家人，你敢欺负她，我们集体上门找你麻烦去！不过你是小雅的哥哥，这话就当我没说，哈哈！”
　　沈墨海“抱怨”，“放心吧，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小雅：“有我在呢，杨杨吃不了亏！”
　　杨杨：“谢谢你们！我今天特别开心，特别特别开心！”
　　唐亦然：“恭喜！”
　　杨杨，沈墨海：“谢谢！”
　　众人举杯，小雅只轻抿了一口，便随着杨杨去到下一桌。
　　……
　　终于，典礼结束了，杨杨嫁出去了！
　　小雅那种“嫁女儿”的心情，此刻才算是平复。
　　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也穿好风衣，系了围巾，跟杨杨拥抱道别。沈墨海拍了拍小雅，“别煽情了，过年爷爷家见！快走吧！”
　　小雅瞪了他一眼，杨杨撇撇嘴笑了，“今天很圆满，辛苦你了，最后要是有个人能把你送回家就更好了！”
　　杨杨冲身后，看着他们一举一动的唐亦然眨眨眼。
　　小雅用余光看到他，明白杨杨的良苦用心，也没拒绝，她走出礼堂，随后，唐亦然跟了上去。

　　一百四十八、心里的刺
　　小雅沿着人行道，往家的方向走，余光瞥见身后那个男人，与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小雅停下脚步，转身等他走上前。
　　她看着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他好像又变高了，他没戴眼镜，显得眼睛更加的深邃，他一身西装，比起脑海里穿校服的他，成熟了很多，他……
　　“方便聊几句吗？”
　　好白痴的开场白！不方便还能站在这儿等你？
　　小雅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她用速度代替了回答，走得很慢。
　　唐亦然跟上她，与她并肩前行，他用余光偷瞄她，不确定她的态度。
　　可是看了几眼，也没发现什么，她的脸上，平静如水。
　　唐亦然随便找个理由，开口试探，“刚刚我还以为，杨杨会把手捧花给你，没想到给了神婆。”
　　“嗯，我提前跟她说了，我不要！”
　　不要？手捧花是爱情的传递，更是美好的祝福，她是拒绝那束花还是，拒绝爱情？
　　“时间过得真快啊，杨杨都结婚了！你呢？还一个人单着呢？”唐亦然问得小心翼翼，小雅则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然呢？”她的眼神凌厉又冰冷。
　　“之前我看见，张申他发的照片……”
　　还提张申？又是张申？就算当初因为张申我误会了你，现在我和他都说清楚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
　　小雅故意打断，反过来质问他，“你家月亮呢？分手了？”
　　这个可是你亲口承认的女朋友，需要解释的人是你！
　　唐亦然慌忙避嫌，“我们根本没在一起，那天是……”
　　“你不用跟我解释，反正也跟我没关系了！”小雅不想听，或者说，她本就不相信他和月亮会有什么。只不过故意说出来让他难堪。小雅觉得用这种方式，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些，也怕，万一，他们是真的呢……
　　唐亦然可不认为她不相信。
　　真没关系了？这语气，这态度，分明就是很在意！
　　“我看了你写的书，没想到你当了作家。”
　　“你不是从来都不看言情小说吗？”
　　用这种方式打探我的生活，无聊。
　　“那个，同事推荐的。”
　　“哦。”好蹩脚的借口。
　　哦？这是又没话跟我说了？唐亦然心里实在打鼓，小雅到底什么意思啊！不行，还得继续试探！
　　“你书中的女孩，始终放下下那个人，是真的吗？”
　　小雅感觉自己突然被人看破心事，怒意更盛，她停下步伐，面对唐亦然，“当然是杜撰的，小说都是瞎编的你不知道吗？”
　　四目相对，唐亦然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她，最终还是小雅，抵受不住慌乱了节拍的心跳。她躲开他的目光，继续往前走。
　　唐亦然自然捕捉到了她神情中的慌乱，他跟上去追问道：“或许你书中的两个人，最后是可以在一起的，对吗？”
　　“你是作者还是我是作者？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他们两个人的结局？”
　　“我……”
　　“唐亦然，当初是你抛下我的，现在你又来跟我争论故事的结局，还有意义吗？”
　　“小雅……”
　　“事情已然过去这么久了，我全都放下了，你也别再纠结了。”
　　“如果我执意想和你纠缠下去呢？”
　　唐亦然拉住小雅的胳膊，却被她直接甩开。
　　“我以为这次见面，你会给我一个解释，关于阿姨关于月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唐亦然，我好不容易放下了一切，你别再招惹我……”
　　小雅走到路中间，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她头也没回，钻进车子离开了 。
　　坐在后排的小雅，打开车窗，任凭凉风往车里灌。
　　此刻的小雅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她想给他机会和她说几句话，面对他的时候又犯怂，明明怂了怕了又不肯承认！
　　小雅你清醒点，不是已经放下他了吗？怎么看到他还是会难受？还是会忍不住说出那些发牢骚的话来？不许心软听到没！一切都结束了，你跟他，没有可能了。
　　出租车一个转弯消失不见，唐亦然却仍旧停在原地。
　　他看着汽车离开的方向，知道她心里有根刺，三言两句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
　　我已经错过你一次，这一次，我真的不想就这样结束……

　　一百四十九、是我拖累了他
　　小雅抱着一大束花，还有一堆保健品和水果，走进疗养院的病房。
　　“阿姨……”
　　林总正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听到小雅的声音，她并没有很意外，挥手招呼小雅进来坐，护工也将其搬回床上，然后带上门退了出去。
　　“来就来吧，还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林总客气道。
　　小雅目光随着林总缓慢的动作移动，当年那个洒脱精致的女强人，如今穿着一身病号服，形容枯槁，挣扎着从床边移到床中间，连说话的语速都放缓了不少。
　　小雅将东西放到一边，坐在病床旁道：“我刚知道您出意外了，否则，一定早早就来看您！”
　　林总目光从保健品和水果上撇过，最后在鲜花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看向小雅，“不知道最好，我这个样子，也不想让你们看到……”
　　小雅注意到林总的眼神，起身将鲜花抱了过来，“我在来的路上就想，看望长辈应该买什么花好，只可惜我不太懂花，让店员随意帮我搭配的，您看看还喜欢吗？我帮您找个花瓶插起来？”
　　林总摇摇头，“不必了，再好看的花也有枯萎的那天。”
　　林总有一瞬的神情落寞，继而恢复平静，抬抬手叫小雅过来坐。
　　“我听亦然说，你们分手了？”
　　小雅点点头，“是，好几年了。”
　　“因为我？”
　　“不！与您无关，是我们之间出了问题。”
　　“他是我儿子，我了解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跟你分手。”
　　“阿姨……”
　　“我以前总想，我要多挣钱，给他富足的生活，让他衣食无忧，结果呢？我却成了他最大的负担！”
　　小雅想安慰林总，却不知该如何说，她伸手握住了林总的手。
　　林总微微一笑，小雅这孩子，还是如当年那般善良。
　　“我昏迷的时候，常常听他跟我念叨，说他没把公司看管好，他对不起我，还说他把你也弄丢了，也对不起你，我心里清楚的很，是我拖累了他，这几年，他压力太大了。”
　　“阿姨，您别这么说，唐亦然绝对不会把您当成负担，在他心里，您一直是他前进的勇气和动力，这几年，他成熟了不少。”
　　林总笑着说道：“不是分手了吗？还这么了解他？”
　　小雅被林总说的脸上一热，自己随口说说，只是想安慰一下林总的，没有很了解他吧？
　　林总看着小雅的局促，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你是好孩子，是唐亦然没福气，摊上我这样的妈妈，我们这样的家庭。”
　　“阿姨，这是意外！不是您的错，以前我印象中的您英姿飒爽，雷厉风行，现在的您也毫不逊色，能经历这样一场劫难，还能勇敢地面对，唐亦然身上那股乐观，坚毅正是遗传您啊！对于您，我是从心底里敬佩的，想亲近的，不管我和他以后怎么样，我都希望您别怪罪自己！”
　　林总眼眸依旧暗淡，“你真这么想？”
　　“当然啊！我现在工作时间比较自由，没事儿我就过来陪您聊聊天，说说话，天气好，我还可以推您出去晒晒太阳，您昏迷这几年，咱海西发展可快了……”
　　“十一”过后，出版社给小雅安排了好几场签售会，小雅的书销量持续升高，接下来又是繁忙的出差，出门之前，小雅每周都会去林总那里坐一坐，陪她说说话，或者找几本书，陪林总在阳光下晒晒太阳，看看书。
　　秋天的太阳，不那么刺眼了。
　　“小雅啊，我坐累了，我们回吧！”
　　“好！”小雅收起手中的书，推起林总的轮椅，往室内走去。
　　“你工作忙，不用特意过来陪我！”林总语速依旧缓慢，但是底气比之前足了一些。
　　“不会啊阿姨，我目前没有特别着急的工作，没事了来您这里坐一坐，陪你看看书，心里很平静。”
　　“看着我这个连站起来都需要人搀扶的废物，有什么平静的！”
　　“您怎么又这么说！”小雅停下轮椅，蹲在林总面前，“您看，我这次过来，您就比之前有进步，至少从床边移到床中间，已经不那么费劲了！”
　　“还是不能走路，跟废物有什么区别。”林总满满的怨怼。
　　从事事要强的女强人，到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的病人，林总再强的心里防线，也已经在，一次次站起来又摔倒的复健中，被击溃。
　　“过程虽然辛苦一些，但是我们都陪着您呢，慢慢会好起来的！”
　　林总嘴角牵动，更伤心的话，终是咽了下去。
　　“先回去吧，我真累了。”
　　签售会在北京，连着三场。
　　一阵子没往返北京，连火车都提速了！小雅坐在“和谐号”上，计算着从北京回海西的时间，三个多小时，比自己上学那阵快了将近一倍！
　　如果那时候就有“和谐号”，那很多异地恋，都算不上异地了吧……
　　即便如此，小雅还是不停地看表，那么着急回去，是因为心里记挂着唐亦然妈妈，上次自己离开的时候，她状态就不太好，整个人丧丧的，自己这次出差一个多星期，心里总是很不安，最后一场活动一结束，小雅就直接奔向火车站。
　　复健室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疼，林总的手指死死抠住双杠，两腿像灌了铅的假肢般纹丝不动。理疗师退到窗边记录数据时，她整个人突然向前栽倒，膝盖重重磕在缓冲垫上。
　　唐亦然冲进来时正看见妈妈蜷在垫子上，病号服后背晕开大片汗渍，“妈！我们别着急，慢慢来！”
　　唐亦然伸手去扶栽倒在地的妈妈，妈妈却甩开了儿子的手。
　　“慢慢来？你还嫌不够慢吗？十三次了！我在这个鬼地方摔了十三次了，我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林总突然抓起手边的金属支架往腿上砸，“这双腿早该锯了！留着就是让你们看笑话！”
　　唐亦然徒手抓住挥落的支架，虎口震得发麻，“你别这么沮丧，前天你还坚持了二十分钟呢……”
　　“二十分钟？”林总的冷笑混着泪水，“够你从公司跑来疗养院！”
　　唐亦然蹲下收拾器械的手顿了顿，“能站一会儿，已经比刚醒过来时好很多了，等你能走路了我们就回家，我还想喝你煮的白粥呢。”
　　林总捶打着自己的双腿，“煮个屁，我这个废物，当初就应该直接给我砸死，留着我在世上浪费粮食……”
　　“妈！”唐亦然打断她的话，“今天我们不练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说着，唐亦然走近妈妈。
　　“休息？我休息四年了，我受够了！”林总抓过儿子手中的金属器械，愤怒地砸向一旁的镜子！
　　镜片飞溅，贴着唐亦然的面颊划过，瞬间鲜红的血液流出。
　　唐亦然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到了，继而咆哮而出：“那你就继续自怨自艾，当你的废物吧！反正我也习惯了没有家人陪伴，干什么都是我自己！”
　　……
　　小雅气喘吁吁跑到病房，护工说林总去了复健室。
　　小雅赶到复健室的时候，正好看到一抹鲜红顺着唐亦然的脸颊流淌。
　　从破碎的镜子，唐亦然看到小雅的身影，他抽了抽鼻子，手指下意识去推眼镜，正才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戴过眼镜。
　　自卑，焦虑，不安，一瞬间所有负面情绪涌上心头，唐亦然放下尴尬的右手，转身离开复健室。
　　小雅招呼站在一旁，早已吓傻了的理疗师，两人一起将林总架起，放到轮椅上。
　　林总泪痕犹在，只是呆呆地，不似刚才那般哭闹。
　　病房里摆了一束水仙花，是小雅这次来的时候，专门去买的。
　　“我上次买的花，太随意了，这次是我特意挑选的，您看看还符合心意吗？”
　　林总淡淡地看了一眼，反问道：“他的脸，没事吧？”
　　小雅蹲下身来，将手搭在林总的腿上，“一会儿我叫他回来，您自己问他！”
　　“您猜一猜，我为什么特意去买水仙花？猜对了有奖励！”小雅这是把林总当小孩哄。
　　满屋子浓郁的花香味，让林总烦闷的心情有了片刻的安宁，她看着小雅，轻轻摇头。
　　“因为它的花语，我特意上网查的！”
　　小雅温柔一笑，“爱自己！”
　　“它借水而生，清雅独立，即便身处困境，依然能保持坚韧，珍视自身，我觉得它就是曾经的您啊！”
　　“我？”林总默默重复了一遍，目光扫过那捧摆在桌上的水仙花。
　　小雅蹲累了，干脆坐在地上，紧紧挨着林总的轮椅，“我喜欢与您亲近，不是因为您是他的妈妈，而是因为我特别喜欢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林总！”
　　“那个林总……”
　　小雅正要回答，病房门突然被叩响。护工端着药盘进来，却在看到席地而坐而坐的小雅时怔了怔。水仙的香气正肆意地漫出来，在林总苍白的病号服上投下摇曳花影。
　　“先放那儿吧。”林总的声音比往日清亮了些，声线依旧优美动听。小雅惊讶地发现她脊背不自觉地挺直了，就像当年第一次在公司里见到她的模样。
　　等房门重新合拢，她枯瘦的手指抚过水仙洁白的花瓣，“爱自己……这话倒像是你会说的。”
　　窗外的银杏叶旋转着落在窗台，她忽然问：“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工业园吗？”
　　小雅摇头，看着阳光在她眼尾的皱纹里流转。那些皱纹突然生动起来，仿佛封印的记忆正在苏醒。
　　“有一年特大暴雨，我们搭展台所有的材料泡在了仓库，我带着五个装卸工在齐膝深的积水里抢货，泥浆裹着碎瓷片往雨靴里钻。”她喉头动了动，“等把最后一箱材料搬上高架，才发现我的脚底扎着半块碎瓷。”
　　小雅下意识去握她嶙峋的手腕，这位曾经和蔼温润的母亲，此刻正用手术刀般的目光剖开过往：“知道我怎么处理吗？拿打火机烧红水果刀，自己把瓷片剜出来了。”
　　“难怪唐亦然总说您是超人。”小雅笑着，眼泪却滴滴滚落。
　　那些一个人撑起一个公司的过往，此刻正混着消毒水味在病房里具象化。
　　“还有那次在广州，我还记得亦然说过，您是怎么在最后关头，调度施工队，为自己为对方赢得了双赢的局面，不是吗？”
　　林总的眼神变得慌乱起来，她别过头去看窗外飘落的银杏，声音发颤：“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小雅打开包里随身的笔记本，“我正在构思第二本书，本来没什么头绪，但是现在有了！新时代女性是如何克服困境，一步一步自我突破，书写自己的人生篇章！”
　　小雅说着，故意把本子举高，做好了详细记录一番的准备。
　　“胡闹。”她终于牵动嘴角，眼底却泛起久违的锋芒，“那些都是拿命换的商业机密，岂能随便……”
　　“所以才更要写成书啊！您不知道现在年轻人多渴望实战经验。有些和您一样的独立女性，也想向您一样成功，就是苦于没有经验，您的经验正好可以帮助和激励到她们！”
　　林总突然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渗出来，在阳光里闪着细碎的光：“可我现在……”
　　小雅起身，轻轻环住她颤抖的肩膀，“我知道，作为母亲您太害怕成为他的负担，但事实上，您不止是他的妈妈，更是您自己啊，像曾经的您自己那样，再坚持一下，再无所畏惧一些，小小复健，难不倒您的！”
　　林总缓缓抬头，泪光中竟透出些许笑意：“丫头，在这等着我呢？”
　　夕阳突然穿透云层，将水仙花的影子投在雪白墙壁上，病房内水仙花的香味彻底遮住了消毒水的刺鼻。
　　小雅对着林总狡黠一笑，“我还买了花瓶，我去把花插上！”
　　小雅刚要走，林总突然拉住她的手，“帮我去看看亦然吧！此刻也只有你，能让他心里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