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一〇七章】无声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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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纱夜找到露琪亚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了。目送着露琪亚进了空座町中学某教室，纱夜一屁股瘫坐在教学楼外的草丛里，整整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没睡觉，纱夜觉得累极了。可是想到露琪亚违背瀞灵庭中央四十六室的规定私自将死神能力传送给那个男孩，纱夜又开始忧心。
虽然现在瀞灵庭还未必这么快的就知道这件事，但其实无非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到时候无论派遣哪个番队的席官来现世逮捕露琪亚，以她现有的灵力都无法抗衡，而露琪亚一旦回到瀞灵庭……
后面的事情，纱夜不敢继续想了。
而后两个月里，露琪亚每天都是早晨上学，晚上回到黑崎诊所，收到瀞灵庭指令时抓着橘色头发的男孩去杀虚。只不过那个男孩的力量每天都在变化，可以说是与日俱增，而在他的周围也出现了数位能力异人的朋友。纱夜说不出那些都是什么能力，但是有个戴眼镜看起来文绉绉的男生，纱夜知道，那是已经消失了很久的灭却师。
就这样的一群人，每天打打闹闹，倒也过得轻松愉悦。只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纱夜心中的担忧愈发沉重。
终于，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露琪亚在墓地遇到了尸魂界派来的追兵——隐秘机动西堂荣吉郎。虽然后来因为虚的出现打断了二人，不，应该说是三人，但这足以证明尸魂界已经知道了露琪亚的事情，而且已经开始行动了。
纱夜这几日一直在寻找机会想单独接近露琪亚，可是偏偏她总和那个橘子头在一起，完全没有机会。纱夜又急又恼，加上接连两个多月水米未进，最终在目击橘子头击退基力安之后昏了过去。
等到纱夜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浦原商店内室的榻榻米上，枕边卧着一直纯黑色的猫。
“夜一队长？”半坐起身，纱夜轻抚着黑猫柔软的毛，熟悉的灵压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黑猫睁开栗黄色的双瞳，慢慢站起身，“没想到你能认出我。”而后轻轻跳到纱夜膝盖上，“哪有你这样的，真是太胡来了。”
“啊？”纱夜一时没明白夜一在说什么，眨巴着无辜的双眼不解的望着她。
“在现世这种灵子密度很低的地方，不进入义骸，无法进食，一般的死神也就撑个三五天，没想到你居然能挨过两个月。”黑猫又从纱夜膝盖上跳了下来，慢慢走向屋门口，“起来到外面吃点东西吧。”
跟着夜一，纱夜走出内室，来到客厅，然而并没有看到想象中摆满美食的大餐。正当纱夜愈发疑惑之时，浦原喜助趿拉着拖鞋，从另一头欣喜若狂的走过来。
“浦原队长，”尽管心存疑虑，但纱夜还是对浦原的救助表示感谢，微微欠身行礼，“十分感谢……”
还没等纱夜把话说完，浦原喜助就举手示意打断了她，而后神秘且得意的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说不清是什么颜色的液体，在纱夜眼前晃了晃。
“这是？”纱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我刚刚研究出来的新品——”浦原洋洋自喜的把瓶子往纱夜面前一伸，“高能营养液！这是专门针对长期生活在现世没有进入义骸的死神而研发的，瞬间补充体力和灵压，缓解饥饿感和疲劳感。”
“这个……”看着瓶子里流动的诡异颜色，纱夜打了个冷战，连忙推辞，“谢谢浦原队长的好意，我看还是算了吧。其实我还好啦，而且每天也没有那么难熬……”
浦原喜助忽然脸色一沉，帽檐遮住了他的双眼：“望月小姐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吧。戴着那个手环的确可以把灵压抑制到最低程度，让身体感觉没那么疲惫和饥饿，但是这个东西戴久了，灵压是会消失的哟。”
“什么？！”纱夜触电般的抬起左手，惊恐的打量着这个看似再普通不过的手环。
“所以，喝了吧。”浦原将瓶子塞到纱夜手中，转身准备离开。
提到灵压消失，纱夜忽然想到那个困惑自己很久的问题，猛然抬起头，叫住了正欲离开的浦原：“等一等！浦原队长，有件事情我想知道。”
浦原虽然停住了脚步，然而却没有转身，始终背对着纱夜。他心里知道，纱夜想问什么。
“为什么露琪亚的义骸不能恢复她的灵力？”纱夜紧紧攥着瓶子，脸上写满了不解，“义骸，是在现世由于各种原因而身体极度虚弱的死神为恢复灵力而进入的临时载体。可是整整两个月了，露琪亚的灵力不仅没有丝毫的恢复，而且比以前更虚弱了，这是为什么？您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意料之中的问题，浦原却选择沉默以对。
望着无声的背影，纱夜赌气的将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而后甩手离去。她不明白浦原喜助到底在干什么，这段日子里自己眼睁睁看着露琪亚一天天衰弱下去，甚至连脱离义骸都变得异常艰难。作为死神，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灵力下降更痛苦的事了。纱夜心疼着也无奈着，然而造成这一切的浦原喜助甚至连个解释都没有，纱夜又悲又气。
既然浦原喜助不肯说，那么只好自己一探究竟。纱夜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开始计划。
这一日，纱夜远远跟着露琪亚一行人。自从上次橘子头击退基力安之后，露琪亚大概也知道这件事情不仅瞒不住尸魂界，而且会很快传到瀞灵庭，两日之内瀞灵庭就该有所行动了。
注视着她开始刻意的远离橘子头，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纱夜心里腾起阵阵酸楚。本来好好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现在却要承受这般磨难……
眼看夜色慢慢降临，夕阳的残红一点点褪去，纱夜知道再不做就什么都来不及了。于是，顾不上什么策略战术，直奔黑崎诊所。此时，橘子头一家人正在厨房准备晚饭，露琪亚一个人坐在橘子头的房间里，伏在书桌上写着什么。
补充能量过后的纱夜灵力似乎也有些许的提升，一个跃步跳上窗台，隔着玻璃耳语般呼唤着露琪亚的名字，而后用不知从谁家顺来的纱巾轻轻蒙住了脸。
露琪亚听到窗外异响，放下纸笔来到窗前，迟疑了片刻，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拉开窗帘——
花香袭人，沁人心脾。
纱夜没想到提高的这一点灵压就可以顺利的使用鬼道白伏，早知道就没有蒙面的必要了。时间仓促，纱夜连忙拉开窗，跳进屋内，将露琪亚平躺放在地上，从她身上找出红色手套，默念了一声“对不起”，便硬生生的将露琪亚的灵体从义骸中强行分离了出来。
露琪亚的灵力已经衰减得所剩无几了，躺在地板上轻飘飘得似乎随时都能消散。纱夜怜爱的将珍藏已久的魂魄保护环轻轻的掖在了她的衣襟里，而后迅速检查义骸。
义骸的外部，纱夜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随即小心翼翼的尝试着部分进入义骸。纱夜知道，如果一不小心全部进入义骸的话，没有义魂丸的作用她是无法脱离的，所以只是将右手伸进义骸内部四处摸索，找寻了半天仍然一无所获。
正当纱夜焦急万分又心灰意冷的时候，忽然灵光闪现——露琪亚在义骸内不能恢复灵力，那么除了义骸本身有问题外，还有可能是露琪亚灵体的问题。想到这里，纱夜转身凝望着躺在一旁的露琪亚——这紧闭的双眸，憔悴的面色，略带哀伤的唇角，和逝去的绯真竟是如此的相像。
纱夜伸手轻抚着露琪亚胸前衣襟下的魂魄保护环，轻声呢喃着：“当年它未能救你姐姐一命，但愿今日能保护你平安无事。”
轻叹了口气，纱夜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找寻不出一个可以检查魂魄内部的方法，最后只得无奈放弃。纱夜起身绕到露琪亚脑袋一侧，从后面用双手搀抱着露琪亚的胸口，将她拖到义骸里。而后再将义骸以同样的方法拖拽到书桌前，安放在椅子上。
推开窗，纱夜再次回望着露琪亚伏在桌上的侧脸。
不知道下次相见，会是在何时何地，而我们又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露琪亚醒来的时候，黑崎一护正和他老爹因为咖喱的做法而大打出手。她揉了揉太阳穴，纳闷自己怎么就突然睡着了，而后晃了晃头，继续低头奋笔疾书的写着明天要交的作业。
尸魂界，流魂街，地下实验室内的大屏幕闪着刺眼的鲜红，巨大的警示提示在昏暗无光的内室不停闪耀，映得镜片满满血红。
“看来望月小姐已经顺利完成任务了。”伴随着噼啪清脆的键盘声，蓝染的唇边浮上淡淡笑意，“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是么。”慵懒绵长的声线从黑暗无光的角落里飘出，腥红的荧光中淡出单薄的身影，“不是一切都在蓝染队长的掌握之中么。”话虽是疑问句，可说者并无心知道答案。
“不，并不是。”温润的嗓音在空旷阴暗的地下室里响起，回荡起冰冷刺骨的寒意，“原本让望月纱夜带着手环去现世，为的只是记录她和浦原喜助的每一次接触，帮助寻找和搜集线索。同时如果在现世停留的时间足够长，还能够顺便消除她的灵力。没想到我抱着尝试心态最后才加上去的探测功能，竟然能够发挥作用，如此直接的探测到了它的存在以及存在的地点和方式。”
蓝染毫无起伏的音节不断撞击着耳膜，那些字句听起来格外刺耳，然而却只能化作面具似的微笑停驻在嘴角。
“看来接下来的这几日，要忙碌起来了。”蓝染推了推黑框眼镜，“我们走吧，银。”说罢，蓝染扶着桌子站起身，将大屏幕切换至瀞灵庭，顿时屋内染上一片莹白，虽不比红色刺目，却照得人心寒。
“哦呀，又要忙了呀。”抱着手臂不紧不慢的走出角落，市丸银将唇边的笑意撕扯得更加明显。
“银，从明天开始我们三个就要轮流在中央四十六室的地下议事厅驻守，而后的一切都按照先前的计划实施。”蓝染以同样的姿势抱着手臂，转过身，直视着市丸银微笑的双眼。
“好呀，只是……”市丸银缓缓向蓝染走去，“蓝染队长不要忘了，现在中央四十六室的人还都活着呢呀，地下议事厅的人也不会听我们的哟。”
“不用担心，他们今晚就都不会在了。”蓝染微笑着低了低头，镜片反光出的雪白划过市丸银的唇角。
“蓝染队长果然好可怕呢。”驻足在蓝染面前，迎对着他的笑意，市丸银挑了挑眉，“需要我帮忙么？”
“不，这点小事不用帮忙。”蓝染垂下双臂，走过市丸银身旁，“不过如果你愿意，倒是有一件事情可以交给你。”
“是么。”听蓝染这么说，市丸银开始懊恼自己多嘴问的那一句话，他交给自己的任务十有八九和那个女孩有关，难道是……他不敢继续想下去，只能努力保持着脸上肌肉收缩的力度，维持着有些僵硬的笑容。
“今晚解决中央四十六室和地下议事厅之后，我会在明天早晨对瀞灵庭宣布，派遣六番队的朽木队长和阿散井恋次前往现世逮捕露琪亚，而原先负责前往现世的十三番队队员原地待命。所以，为了避免望月纱夜在现世与朽木队长他们二人接触，你必须在明天他们出发之前……”说到这里，蓝染故意停顿了一下，“将望月纱夜带回虚圈。”
在蓝染说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市丸银脸上的微笑蓦然放大，弯弯的眼角，弯弯的唇角，无一不怒放着他心中喷涌的喜悦。
“知道了呀。”缩在衣袖里的手指下意识的抚摸着烧伤后留下的淡淡疤痕，市丸银笑着走向门口。
“对了，银，忘记提醒你了。”蓝染望着市丸银清瘦的背影，云淡风轻的说道，“因为望月小姐这段时间在现世消耗了不少灵力，戴着手环，灵压被压制分解，所以从现世经过黑腔到达虚圈的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一些不适或者意外情况。”
“嗯？”市丸银紧闭双唇，不见了方才微笑的弧度。
“因为先前没有实验，所以我也不清楚望月小姐到底会出现什么状况。”蓝染边说边扶了扶眼镜，“按道理无非会出现两种情况——第一种，从现世这种灵子密度极低的地方进入到黑腔、虚圈这种灵子密度很高的地方，被压制的灵力会进一步被压制，而手环会探测到灵体灵力密度增高，自动消耗过高密度的灵子，这个过程会非常迅速，灵体会瞬间分解。第二种，手环虽然探测到了高密度灵力，但因无法承载而碎裂，而后一直被压制的灵力会瞬间爆发，难以控制，最终灵体会因无法承受持续释放巨大灵压而崩解。”
“是么。”市丸银笑着推开门，默默的走了出去。
在宽大的衣袖力，扭曲的疤痕处几道鲜血蜿蜒而下，白皙的肌肤向外绽放出血红的皮肉。
作者有话说第107章 【第一〇七章】无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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