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成了将军心尖宠》入万春

29、重逢在今朝

　　深秋的风带着清冽的凉意，卷起银杏叶在人行道上打着旋，沈绾裹紧了身上的风衣，站在汉武大帝军事博物馆的门口，看着那座巍峨的仿古建筑，檐角的铜铃在风中轻响，像在诉说着两千年前的故事。
　　距离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这四个月里，她完成了毕业论文---题目是《从孤本〈史记〉看霍去病生平的历史争议》，导师给了优秀，说她“对历史细节的把握有种惊人的共情力”，她没有解释，这份共情力来自于她曾亲历的岁月。
　　她依旧是那个叫沈绾的历史系学生，每天上课、泡图书馆、和室友说笑，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永远地改变了，她会在看到史书上“霍去病”三个字时，指尖微微发颤；会在吃到红烧肉时，想起他在汉朝总爱把肥的部分挑给她；会在深夜里，摸到枕头下那枚小小的海棠木簪，闻着淡淡的沉香，仿佛还能听见他在耳边说“绾绾，别怕”。
　　那枚木簪，她一直带在身边，它像一个无声的证明，提醒着她，那段岁月不是梦。
　　今天是博物馆新展“河西风云---霍去病与大汉雄师”的开展日，她特意请假过来，像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执念，想再看看那些与他相关的痕迹。
　　走进博物馆，一股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展厅里人不多，柔和的灯光打在玻璃展柜里的文物上--锈迹斑斑的青铜剑、磨损的箭镞、复原的汉军铠甲，每一件都像是从她的记忆里走出来的。
　　沈绾慢慢走着，目光抚过那些熟悉的物件。
　　在一组河西之战的复原沙盘前，她停住了脚步，沙盘上，红色的箭头代表汉军，黑色代表匈奴，清晰地标注着霍去病率军迂回奔袭的路线。
　　“...骠骑将军逾居延，过小月氏，至祁连山...”她轻声念着旁边的解说词，眼前仿佛浮现出他策马扬鞭的身影，耳边似乎能听见马蹄声和将士们的呐喊。
　　“这里的路线标注，其实有一处偏差。”一个低沉的男声忽然在身边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真正的取水点，应该在沙盘西侧的那处峡谷，而非标注的河谷。”
　　沈绾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细节，和她当年记在笔记本上，后来被霍去病在战场上验证过的一模一样！连后世学者的考据论文里，都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差别！
　　她猛地转过头。
　　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改良的黑色汉服，袖口和领口绣着暗金色的云纹，长发用一根玉簪束起，身姿挺拔如松，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利落，鼻梁高挺，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大漠的日光，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锐利。
　　沈绾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像。
　　太像了。
　　尤其是那双眼睛，那种眼神，和她记忆里的霍去病，几乎一模一样。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刹那，沈绾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
　　“抱歉，”男人先开了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歉意，“是不是打扰你看展了？”
　　“没……没有。”沈绾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努力平复着心跳，指着沙盘，“你说...这里的取水点不对？”
　　男人的目光落在沙盘上，眼神变得深邃，像是在看一幅真实的战场舆图：“嗯，祁连山北麓的那处河谷，看似有水，实则是季节性的，旱季会干涸，真正的水源藏在西侧的峡谷里，那里有暗河，常年不枯。”他顿了顿，侧过头看她，“史书里没写，但...应该是这样。”
　　沈绾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怎么会知道？
　　这种只有亲历过战场的人才可能知道的细节，他一个现代人，怎么会如此笃定？
　　她看着他，忽然注意到他左手的食指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形状像极了...像极了当年他在祁连山作战时，为了救一个小兵，被匈奴的短刀划伤的痕迹。
　　“你...”沈绾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男人看着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那笑意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瞬间唤醒了她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
　　“或许...是在梦里见过吧。”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沈绾耳中，“梦里有大漠，有雪山，还有...一个总爱对着舆图发呆的姑娘。”
　　轰----
　　沈绾感觉脑子里像炸开了一样。
　　梦里...
　　对着舆图发呆的姑娘...
　　是他！
　　真的是他！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眶瞬间就红了，眼前的男人，穿着现代的汉服，站在明亮的博物馆里，可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和那个在汉朝陪了她一辈子的霍去病，重合在了一起。
　　“你......你是谁？”她的声音哽咽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男人上前一步，目光紧紧锁住她，像是要将这四个月，这两千年的思念都揉进这一眼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情绪：
　　“绾绾，你不认得我了吗？”
　　绾绾。
　　这个在汉朝被叫了一辈子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的那一刻，沈绾所有的伪装和克制，瞬间土崩瓦解。
　　她捂住嘴，泪水汹涌而出，像是要将这些天连同这两千年的委屈和思念，全部倾泻出来。
　　是他。
　　真的是他。
　　他也回来了。
　　“霍去病...”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你...你怎么会......”
　　男人伸出手，似乎想替她擦眼泪，又在半空中停住，指尖微微发颤。他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眼神里满是疼惜，和她记忆里无数次看到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也带着颤抖，“最后在梅林里，你靠在我怀里...然后我就醒了，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周围都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顿了顿，看着她，像是在确认什么：“他们叫我霍云深，说我是历史学教授，研究秦汉军事的。”
　　霍云深。
　　像云一样深沉。
　　沈绾想起他当年给女儿取名云溪，眼眶更热了。
　　“我花了很久才接受这个事实。”霍云深的目光落在她胸前，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凸起的轮廓，“直到我在图书馆看到一本《汉代名将世家考》，看到霍启，云溪的名字，看到那本孤本《史记》的补记...我才知道，你没有骗我，我们真的...”
　　他没有说下去，但沈绾懂了。
　　他们真的一起度过了漫长的一生，真的改变了历史，真的留下了属于他们的痕迹。
　　“那枚簪子，你还带着吗？”霍云深忽然问，目光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沈绾下意识地摸向领口，那里挂着一条细链，链端系着那枚小小的海棠木簪，她把簪子解下来，递到他面前。
　　沉香木的温润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霍云深的指尖轻轻抚过那朵小小的海棠花，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稀世珍宝。
　　“我找了你四个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去了你说的那所大学，去了你可能会去的每一个图书馆，今天来这里，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没想到...”
　　没想到，真的能再遇见你。
　　沈绾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笑着，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周围的游客偶尔投来好奇的目光，可他们谁也没有在意，在这座陈列着两千年前文物的博物馆里，在无数历史的注视下，两个跨越了时空的灵魂，终于再次相遇。
　　“跟我来。”霍云深忽然拉起她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带着熟悉的薄茧，和记忆里的触感一模一样。
　　沈绾任由他拉着，穿过展厅，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回廊，回廊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漠北之战图》，画中霍去病骑在汗血宝马上，意气风发，身后是浩浩荡荡的汉军。
　　“你看。”霍云深指着画中的霍去病，“他们画的，还是那个少年将军。”
　　“可我们知道，他后来...”沈绾的声音哽咽着。
　　“后来，他有了一个家。”霍云深接过她的话，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有一个叫沈绾的妻子，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有一个安稳的晚年。”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玉佩，龙形的，玉质温润，正是当年汉武帝赏给他的那枚，他后来送给了她，说“见玉如见人”。
　　“我醒来时，它就在我枕头下。”霍云深把玉佩放在她手心，“我知道，这是你给我的信物。”
　　沈绾握紧了那枚玉佩，冰凉的玉质里仿佛还带着他的温度，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霍云深，忽然觉得，这四个月的思念和等待，都值了。
　　“你...现在住在哪里？”她轻声问，像个第一次和心上人说话的小姑娘。
　　“就在附近的研究所，做汉代军事研究。”霍云深笑了笑，眉眼间带着熟悉的少年气，“说来也巧，我的研究方向，就是霍去病。”
　　沈绾也笑了，眼泪却还在掉。
　　是啊，多巧。
　　命运兜兜转转，还是把他们拉回了彼此身边，拉回了与他相关的一切。
　　“我请你吃饭吧。”霍云深看着她红红的眼睛，语气里带着宠溺，“附近有家不错的羊肉馆，味道...有点像你当年做的。”
　　“好。”沈绾点点头，用力擦了擦眼泪。
　　走出博物馆时，夕阳正缓缓落下，给古老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秋风卷起落叶，落在他们脚边，像撒了一地的金箔。
　　霍云深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千百遍，沈绾跟在他身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穿着改良的汉服，却走着现代的街道，这种奇妙的反差，让她觉得既真实又虚幻。
　　“你适应现在的生活了吗？”她轻声问。
　　“还好。”霍云深侧过头看她，“就是刚开始用那个叫手机的东西，花了点时间，还有那个会跑的铁盒子，叫汽车的，比马快多了，就是没有汗血宝马好看。”
　　沈绾被他逗笑了，心里的最后一丝不安也烟消云散了。
　　这就是他，无论在哪个时空，都带着一股坦诚和可爱。
　　羊肉馆不大，却很干净，霍云深点了一锅羊肉汤，还要了几个小菜，都是她爱吃的，汤端上来时，热气腾腾的，香气四溢，和她当年在汉朝炖的确实有几分像。
　　“快尝尝。”霍云深给她盛了一碗，眼神里满是期待。
　　沈绾喝了一口，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全身，她抬起头，看着霍云深，忽然想起他们在汉朝的第一顿晚饭，也是这样，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味道怎么样？”他问。
　　“很好。”沈绾笑着说，“就是...没有你当年从漠北带回来的羊肉鲜。”
　　霍云深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共鸣：“你也觉得？我总觉得，现在的羊肉，少了点大漠的味道。”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这两千多年的时光从未存在过，他们还是那对在骠骑将军府里，分享一碗羊肉汤的年轻夫妻。
　　吃饭的时候，他们聊了很多。
　　霍云深说起他醒来后的震惊和迷茫，说起他如何一点点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说起他看到孤本《史记》时的狂喜。
　　沈绾说起她这四个月的思念，说起她写论文时的感慨，说起她看到霍启和云溪被记载在史书上时的激动。
　　他们聊汉朝的生活，聊现代的科技，聊那些只有他们才懂的梗--他会说“你当年做的那个防潮书套，现在博物馆还在用类似的原理”，她会说“你当年雕的小弓箭，我侄子肯定喜欢”。
　　夕阳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周围的食客来来往往，说着现代的话题，可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和那段跨越了两千年的岁月。
　　吃完饭，霍云深送她回学校。
　　走在夜晚的校园里，路灯昏黄，树影婆娑，沈绾想起在汉朝的夜晚，他们也常常这样散步，他会给她讲军中的趣事，她会给他读诗，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安静而美好。
　　“明天...我可以去找你吗？”快到宿舍楼下时，沈绾停下脚步，鼓起勇气问。
　　“当然可以。”霍云深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我给你发地址。”
　　他们交换了手机号，看着屏幕上彼此的名字，都忍不住笑了。
　　“沈绾。”霍云深忽然叫她的名字。
　　“嗯？”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将来，你都是我的妻。”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目光紧紧锁住她，“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沈绾的眼眶又热了，她用力点头：“嗯。”
　　霍云深看着她，忽然俯下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当年在汉朝的那个雪夜，像无数个他们相拥而眠的夜晚。
　　“早点休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你也是。”沈绾的脸颊发烫，转身跑进了宿舍楼。
　　站在宿舍的阳台上，她看着霍云深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龙形玉佩和小小的海棠木簪，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霍云深发来的信息：“晚安，绾绾。”
　　林薇笑着回复：“晚安，云深。”
　　窗外的月光皎洁，像极了汉朝的月光，沈绾知道，从今天起，她的生活将翻开新的一页。
　　她不再是那个抱着史书思念过去的沈绾，他也不再是那个活在历史里的霍去病。
　　他们是沈绾和霍云深，是两个带着两世记忆，重新相遇在现代的普通人。
　　他们会像所有情侣一样，牵手散步，看电影，吃遍街头的小吃；他们会一起去图书馆，他研究他的汉代军事，她写她的历史论文；他们会一起回到那个博物馆，看着那些与他们相关的文物，笑着说“这里不对，当年其实是这样的”。
　　岁月漫长，未来可期。
　　沈绾低头，看着手心的玉佩和木簪，忽然想起他在汉朝最后对她说的话：“绾绾，不管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是啊，他做到了。
　　跨越两千年的时光，穿过历史的尘埃，他终究还是找到了她。
　　而这一次，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