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巾帼》妙思己

18、崔珩的遗策

　　乾清宫的铜鹤香炉吐着青烟，皇帝正在批阅新的《秋审条例》。

　　"加上这条。"他朱笔一挥，"凡女子讼师，不得代书状纸。"

　　沈昭看着墨迹未干的禁令，突然跪下："臣请用'议功'条款。"

　　——这是《大明律》"八议"最后一项，功臣可免死。

　　皇帝的手顿住了："你的功在哪里？"

　　"臣找到了这个。"她呈上虎符中的密档，"北镇抚司的第一任指挥使，是崔珩的高祖父。"

　　崔府老仆咽气前，给了沈昭一把铜钥匙。

　　"老爷说……"他指着书房梁上的黑漆匣子，"《女官则例》的真本，在公主府戏台的暗格里。"

　　匣子里却是空的，只有张字条：

　　"法不在纸，在民心。"

　　沈昭掀开字条下的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本账册——全是这些年她帮过的女子按的手印，每个指印旁都写着案情概要。

　　这根本不是法律典籍，而是一部民间《洗冤录》。

　　秋决那日，沈昭在刑部照壁前支了张木桌。

　　"今日讲《户婚律》'寡妇承产'条。"她对着十几个戴孝的妇人说，身后就是张贴死刑告示的地方。

　　官兵来驱赶时，最年长的寡妇突然掏出一本黄册："老身有洪武年的鱼鳞册，证明这块地本来就是我的！"

　　沈昭看向人群外围——崔珩的老仆拄着拐杖站在那里，脚边放着公主府的戏箱。

　　箱盖微微开启，露出里面金丝楠木刻的《女官则例》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