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巴别塔（蓝蚀）》某珑1113

10、剪刀下的监控

　　陈淼涵的电动剪在贵宾犬头顶停住时，犬类美容仪的超声波屏幕突然闪烁起来。这只三个月大的赛级贵宾犬正用诡异的竖直瞳孔盯着她，虹膜在LED美容器下泛出金属般的蓝紫色光泽——与钟心采温室里变异的蓝玫瑰完全一致。
　　"淼淼姐！"学徒惊恐地指向监控屏幕。画面里，贵宾犬的X光影像显示其颅骨内嵌着微型芯片，芯片编号"MC-114"在紫外线照射下与陈淼涵的员工证条形码完全一致。更可怕的是，当陈淼涵掰开狗嘴检查时，舌下黏膜上浮现出摩斯密码的凸点："SUBJECT CMH-7"。
　　电动剪突然自主运转，剃下的毛发在空中组成予夕大厦的立体投影。陈淼涵的指甲缝里渗出蓝色液体——昨天给缅因猫洗澡时沾到的"特殊香波"正在与她的汗液发生反应。
　　缅因猫的项圈摄像头拍到了不该拍的东西。当陈淼涵用专业设备读取昨晚的监控记录时，画面显示予夕娱乐的会计陆蓓正在往打印机墨盒里注射蓝色液体。背景音里，打印机吐出的纸张上清晰可见"脑增强剂6.0配方"的字样。
　　"这是上周新进的项圈。"学徒困惑地翻看送货单，寄件人署名"L.S.Y."——卢思宇名字的缩写。陈淼涵用解剖剪撬开项圈夹层，里面藏着微型硬盘，存储着徐翌喧钢琴房的全角度监控视频。画面里，钢琴内部精密的电子元件排列方式，与朱雅晴被指控抄袭的游戏场景设计图分毫不差。
　　窗外传来尖锐的刹车声，陈淼涵看见予夕集团的运输车正往宠物医院后门卸货。包装箱上的危险品标志，与郭一博军事基地里见过的孢子弹药标识一模一样。
　　宠物医疗柜的锁有被撬痕迹。陈淼涵核对抗生素批次时发现，所有标着"镇定剂"的药剂瓶都被替换成了蓝色悬浊液。色谱分析显示成分与季嘉琪提供的异常血液样本匹配度达99.8%，瓶底激光刻着"Subject MC系列专用"。
　　"这批货有问题。"陈淼涵对兽医说，同时偷偷调换了检测样本。当她撕开药品说明书时，夹层里掉出1999年的实验记录："MC系列（哺乳类载体）测试结果：猫科动物神经适配性最佳，可搭载人类记忆编码"。
　　突然停电的瞬间，冷藏柜里的宠物疫苗自动亮起荧光。标签在黑暗中出现第二层字迹："记忆传导媒介，接种后72小时生效"。
　　贵宾犬的美容数据突然在屏幕上扭曲变形。陈淼涵重启系统时，程序自动跳转到加密文件夹，里面是数百段宠物医院的监控视频——每段都拍摄于深夜，画面里穿防护服的人正在给麻醉状态的动物植入某种设备。
　　"系统故障而已。"她对学徒解释，同时用指甲撬开美容仪外壳。内部电路板上焊接的微型发射器，与徐翌喧在钢琴里发现的型号完全相同。更可怕的是，设备序列号与她三年前购买的宠物芯片注册码完全一致。
　　电脑突然弹出警告窗口："检测到CMH-7号载体异常数据波动，启动记忆校正程序"。所有监控屏幕同时切换画面，显示陈淼涵童年时在宠物店打工的场景——但那个抚摸流浪猫的"她"，长着现在予夕集团公关部长的脸。
　　当陈淼涵给新收留的橘猫洗澡时，猫咪突然用爪子拍打水面，溅起的水花在瓷砖上组成二进制代码。翻译结果是："他们在把我们变成监控设备"。
　　橘猫的项圈里藏着一枚生锈的钥匙，齿纹与陈淼涵父亲遗留的保险箱吻合。箱子里是一本1998年的兽医日志，记录着第一批"智能宠物项圈"的测试结果："7号受试猫死亡前，持续传输Subject LX-7（李旭芮）的脑电波信号"。
　　陈淼涵的太阳穴突然剧痛，童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根本从未养过宠物，那些所谓的"流浪猫救助经历"，全是植入的虚假记忆。
　　陈淼涵用美容剪抵住自己脖子时，镜子里的倒影突然开口："你确定要剪断数据链？"所有宠物笼同时弹开，动物们集体转向她，瞳孔里闪烁着相同的蓝光。
　　"我们是你唯一真实的记忆。"缅因猫的项圈扬声器传出徐翌喧的声音，"从你十二岁被选中那天起。"
　　陈淼涵剪断了总电源线，在爆发的电火花中，她终于看清宠物医院墙壁上隐藏的标语："予夕集团记忆监控中心·动物行为研究部"。
　　当保安冲进来时，她已消失在后巷。监控最后拍到她跟上钟心采的园艺车，手里攥着一把染血的宠物美容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