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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恶意与惨断 ...

  •   9月下旬,温度未升未降。
      空气中到处飘着树木香,校园里的五味杂陈也在空气里飘荡。
      物理老师在打下课铃时,边匆忙整理讲桌上的资料边对班上的学生说:
      “好好复习吧,马上就要迎来这学期第一次月考了,正好也能摸摸你们的底。”
      说完就下了台阶离开了教室,而这个提醒让全班大部分人都“打蔫”了。
      “这物理谁会啊?”林西元痛苦了一句。
      “听得懂物理的是用智能机器人做成的吧,这物理根本不是人学的。”
      “没关系的,如果实在学不会就往其他科目上发展呀,学好了其实不加上物理也是可以的。”夏蝉在一旁安慰她说。
      “算了,临时抱佛脚吧那就。”林西元嘴上应和着,但下一秒转头看小说、杂志去了。

      夏蝉学累了,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愣神片刻,自己左手边的窗户上突然趴来一个陌生女生,她怔了一下,心想好像在哪见过。
      几秒后她记起前天在食堂排队时,当时有点晚了,人不怎么多,没那么吵,她却总觉得有人在一旁议论自己,她抬起头时就看见了曹佳朵和这个女生下一秒要做的行为立马止住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认为是自己的错觉,也没有在意。
      现在她把头低下,继续干自己的事,心想应该不是找自己的。
      那女生的话开门见山地落下:“你就是夏蝉,你出来一下,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这里不好说。”
      夏蝉没有多想,听话地出去了。林西元瞄了眼她一眼但没说话。
      那女生见她出来,笑意迎上来,说:“你们班主任让陈漪野去教学楼天台的储物室搬东西去了,他让我转告你让你上去帮一下忙,顺便让我带你过去。”
      储物室在天台?夏蝉疑惑了一下,接着又听那女生解释、了解,她最后无可奈何地相信和接受。
      “我只是一个托人传话的。走吧,我带你去。”那女生又笑了下。
      “不用啦不用啦,我自己可以去。”夏蝉笑着摇摇头。
      “哎呀,没事。可能有些迷路,再说了,我也要完成一下交给我的任务吧,不然不好交代。”那女生太热情,她也是不怎么会拒绝人的性格,就点点头。

      这一路安安静静,那女生时不时瞄一眼她,夏蝉知道,但紧抿着唇只敢做往前走的动作。
      走到楼梯间的时候,祁生渊这时从上面下来,撞上了这两个准备上楼的女生,他眉眼间透露着惊喜,说:“小金蝉?你怎么在这?你这是……要干嘛去?”
      祁生渊说着就瞟了眼她旁边的女生,女生表情一变,却带着有些心虚的样子,很快又装作没事人一样,他挑挑眉,有点不解,觉得这女生怎么有股“不怀好意”的感觉?
      幸好夏蝉打了圆场,对他笑了笑:“没事,我上楼办点事。”
      说着就对那女生说:“怎么啦?不走吗?”
      女生见祁生渊盯着自己,心里有些发慌,夏蝉又给了自己一根绳子,她顺势就爬了上去。
      夏蝉朝祁生渊点点头,上去了。
      祁生渊皱着眉头越预感越不对劲,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往楼上看了一眼,两个少女都没影了。
      不行,得跟上去看一眼,出了事就完了。
      他想着,随机“抓住”一个刚上完厕所、模样看起来很斯文、乖巧的男生一同上了楼。
      那男生被这个人莫名其妙地“抓走”了,皱起眉头有所挣扎:“干什么?你谁啊?快放开我。”
      祁生渊让他消停点,笑起来神秘兮兮地说:“你怕啥?小爷我带你去吃一个瓜。”
      斯文男生还在纳闷中,但还是挣扎着被祁生渊带上了楼。

      最后一层楼一般没事人是不会来的,像与世外隔绝,周围因时常没人来过显得阴凉与毫无生机。
      夏蝉的脚步明显变得缓慢了,去寻这女生所说的“储物室”。
      女生叫住她,她回头,只见她手指指着一个地方并示意她过来:“在这里,别去那了。”
      夏蝉听话地过去,周围安静得没有其他杂音,等走近的时候就隐约听到了男生和女生的说话声。
      她身形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几秒后,她意识到自己肯定被骗了,什么储物室在天台,什么陈漪野去搬东西了都是假的,她稳好情绪,转过头对她说:“不好意思,我得回去。”
      女生笑得很坏,拦住她并在后面推着她往天台铁门走去。
      夏蝉只觉得被她弄得很疼,对她的行为有些抗拒:“陈漪野不在这,他也不会来。”
      女生看已经被识破,哪听她的,模样变成一副凶恶又嫌烦的模样,捏着她的衣服拉着她把铁门踹开,把她甩进去,自己再把铁门使劲摔上。
      祁生渊和斯文男生在下面听到这两阵巨响愣怔了一瞬。
      祁生渊咬咬牙一拍大腿,完蛋了这下,夏蝉铁定是被骗上去被人堵了,怎么这么傻。
      于是他脚步飞快、动静不小地跑了上去。

      “曹姐,人我带过来了,”那女生笑了下,“还不好好夸夸我。”
      曹佳朵咧嘴一笑,顺口说了句:“不错,还挺快,到时候好好奖励你。”
      那女生走到一边一脸玩味地看戏,不参与其中,手中甚至还横拿着个手机,浑身一股随时准备拍照的样子。
      夏蝉第一反应属实是挺害怕的,这里除了曹佳朵、还有骗自己来的女生之外而且还有三位看起来不像是海抚学生的男生。
      而且自己看起来是之中最小的。她在心里呼出一口气,看来是要上演一场霸凌戏了,她安慰着自己发抖的身体,让自己保持冷静。
      曹佳朵毫不客气地把她拽过来,夏蝉跟着向前踉跄几步,前者抓起她的头发,看了一眼她,嘲讽:“你也就长这样,胆小鬼一个,狗都比你有用!是你把陈漪野勾走的!我打死你这个没用又无耻的贱女!敢跟我抢男人,那我就给你下场!!!”
      几个巴掌坚坚实实地落在自己的脸上,火烧地疼,头发被她薅着,想快要连根拔起。
      “你他妈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离他远点,就只会装软弱摆在他面前看,你恶不恶心啊?!装你妈!恶心死了!”
      曹佳朵泄气着,恶狠狠地踢了她几脚,弄尽全力把她弄倒在地上。
      她还想打她,天台的门突然被使劲踹开,在墙上来回弹了几下,看起来力气不小。
      惊得让在场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祁生渊看到这场面发疯似的扑过去,想把全部人打倒,而后救下无能为力、被欺负的女孩。
      曹佳朵反应快,把夏蝉使劲拽起来,夏蝉被她打得头疼,身子发胀,但意识在线,她拦着她,后退了几步,语速又快又怒且威胁地对祁生渊说:“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把她推下去你信不信?!”
      祁生渊向前冲的动作猛地止住,这娘们疯了吧?她要把夏蝉从高楼上推下去?!
      他不管她到底做不做的出这种事,为了保险只能听从她的话,太阳穴突突跳,语气放缓地说:“别,别这样,冷静,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带她退下来行不行?太危险了。”
      曹佳朵嘲讽地“哼”了一声,夏蝉小脸皱着,目光无助中又透着几丝坚强地看着祁生渊,视野虽然有点暗,她意味不明地冲他轻轻摇摇头。
      祁生渊看见了,心头一紧。
      曹佳朵没带着夏蝉退回来,看起来随时能出危险,她的两旁站着三个混社会的男生,祁生渊怔在原地不敢上前。
      不能盲目作出一些举动,他空咽了一下,这几个男的看起来很眼熟。
      是凌天齐的同伙!他瞳孔一缩,心想这学姐来历真的有点东西,连他们都搞来了。
      “学姐,冷静,冷静,你们先过来行不行?我都听你的。”祁生渊服软地说,额头渗出汗。
      曹佳朵表情邪恶又狡猾,悠悠地说:“哦?那行,如果你能把陈漪野叫过来,我就……”
      祁生渊使劲咬了咬牙,这人真的走火入魔了,但想见陈漪野跟夏蝉有什么关系?算了,还是去找他吧,万一出人命了就悔下一辈子了。
      “行,行,我去叫他过来,但你保证不对她动手脚。”祁生渊沉下心答应她提下条件。
      曹佳朵不怀好意地一笑并点头。
      祁生渊手忙脚乱地奔向门口,并命令那个斯文男生在这里守着,他目光焦急又犀利地对他说:“你在这别乱跑,给老子守着,出事了我就揍你。”
      斯文男生:“……”
      他目睹了全过程,身体有些哆哆嗦嗦的,只好听从。

      此时是上课时间,各层楼的走廊上安安静静,只有老师的讲课声混入风中的声音。
      祁生渊几乎是从楼上“跳”下来的,路上不耽误半点时间。
      他本想着要不要去直接告诉老师,想想不太行,时间紧急也不好跟老师讲过程,他还不了解曹佳朵是怎样一个人,万一偷偷告诉老师,她一急就把人给推下去了。
      他一口气跑到二楼高一(1)班的门口,停下后扶住门框大口大口吃力地喘气。
      讲课老师把话噎在嘴边,全班的目光也奇怪地转向了门口。
      只有陈漪野没有抬头,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又是那副绷着的死人脸。
      老师皱着眉嗔怪门口的男生:“这位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要影响上课纪律。”
      祁生渊仍喘着气,眉头紧锁在一起,根本没在意她说的话,自顾自地喊陈漪野:“阿野,阿野……你快出来,出事了……”
      听到动静的陈漪野冷不丁地抬起头,见他这一番莫名地表现眉头一皱,表情变得微妙,身体没有一丝要起身的意思。
      祁生渊见他不动,快急死了,像在哀求:“求你了,快跟我去陈哥……
      凌天齐他……”
      陈漪野隔太远使他的声音有点小,但看他的嘴型,他捕捉到了“凌天齐”这几个字眼,之后身体倏地站起来,桌椅突然被移动,发出一阵猝不及防的响声,激得全班把目光都投过去。
      陈漪野迎着老师质问的话走向门口,神色阴沉,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想祁生渊这么心急的原因。
      全班从头到尾讨论着什么。
      而且陈漪野在的时候已经少了一个人没来上课,这下又来个人说出事了,全班的议论声更大了。
      祁生渊见他出来了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往楼上跑,陈漪野皱着眉头问他是不是凌天齐偷偷翻进来了,在干什么坏事。
      “那个学姐你记得吧?就是总是喜欢找你的那个……她,她疯了……她跟那几个男的把夏蝉围堵在天台,她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叫来,不然……不然她就把夏蝉从楼上推下去……她……”
      陈漪野紧绷的太阳穴突突跳,在心里骂了好几句脏话,祁生渊还要继续说下去,但他已经不想听了,以更快的速度跑上了楼。
      祁生渊见他这么急,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累似的跟了上去。

      “呦,这妞挺嫩啊长得。”有个男生走近夏蝉,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脸,夏蝉心里害怕着,但表面反应着抗拒。
      “躲什么啊,”男生粗暴地把她的脸扳过来,夏蝉皱着眉头吃痛,男生更加不要脸地说,“长这么小,也敢跟学姐抢男人?装纯啊?心里挺重啊小妞,要不要老子把你给办了?”
      夏蝉眼眶红着,镶着银丝,想保持着冷静的心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恐惧,且很无助,她恳求似的呜咽着连连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曹佳朵在一旁看她的眼神更加鄙夷,恶狠狠地嘲笑她。
      几团人一乐,笑得各有各态,像极了低下又卑贱的社会里发出来的恶俗。
      下一秒,半掩着的铁门被猛地踹开,在门里站着的斯文男生吓了一跳,往一旁躲了躲。
      陈漪野的胸膛微微起伏着,眼底漆黑,看着前方那群做恶事的人仿佛充满了极度的仇恨。
      他盯着那男生伸出且不安分的手,咬了咬牙,沉着声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别碰她。”
      曹佳朵自嘲地一笑,仿佛自己把他叫来就是为了刺激自己,她粗暴地抓起夏蝉的衣服,往后退了几步。
      祁生渊见这个形势不妙,心里紧张得要死,朝他们的方向不受控制地移了几步。
      陈漪野看着头发凌乱着、脸上布着明显又通红的手掌印的夏蝉,心一麻,仿佛自己回到了陈凌盛家暴时无思那些年,此刻和曹佳朵距离没有护栏的边缘只有几步远,神经紧绷着,不分神半毫。
      而自己心里那两个灵魂在拼命地厮斗,身体微不可察地轻颤,脚很难抬出去,像被铁链拴住了腿脚,很难挣脱。
      “别过来!”曹佳朵高喝一声,嘴巴都在抖。
      祁生渊只好再次猛地定住身体,气得浑身发颤。
      “陈漪野,你连现在的她都觉得心疼,那我把她推下去你是不是要跟她一起去死啊哈哈哈哈哈哈……”曹佳朵盯着前方隐忍又一身恶气的少年开口。
      “学姐啊,陈漪野在来的路上说了,如果你跟她能保持安全,他就愿意跟你好好说话。”祁生渊咬着牙,服软地跟她编了个谎。
      陈漪野听到他这句话,眸光微闪,唇线绷得死紧,脑子被绷得有点发涨,见曹佳朵仿佛想证实一下地看向自己,脖子只好犹如机械似的点了一下。
      虽然很僵硬,但曹佳朵一看见他就总想靠近,忘了理性也想去占据他,再配上此刻这么紧急的情况,那句话不可能是假的,就相信了。
      曹佳朵的状态像经过极度劳累后的解脱,边点头边松开夏蝉:“行,行。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嘛。”
      原本被曹佳朵这野蛮的力气支撑着的夏蝉突然一时失去了重心,身体跟着踉跄了几步,险些接近地面边缘。
      陈漪野的瞳孔猛地一缩,拴着腿脚的铁链松动了一点,余光又见曹佳朵正在朝自己走过来,他最终无法挣脱,握成拳的手紧得仿佛下一秒骨头就能捏碎。
      祁生渊在夏蝉踉跄的时候就跑过去抱住了她,夏蝉头有点晕,眼前一黑,被祁生渊一接住,自己的身体干脆瘫软在了他的怀里。
      祁生渊把她公主抱起,往铁门走去,把她放在那个斯文男生的身旁,松了口气,终于安全了。
      他看了斯文男生一眼,明明很紧张却强撑着镇静。
      “你竟然没逃走?”祁生渊过去拍拍他的脸蛋,忍不住笑,“看样子也只是一个只会学习的公子和小白脸儿,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斯文男生瞟几眼前面那三个混社会的男的,气质和感觉带给自己的都不一样,看起来特别不好惹,长得也很邪恶,忙不迭地咽了咽口水。
      “你在这看着她,那边不能疏忽。”祁生渊又沉声命令他。
      夏蝉意识恢复了过来,伸出手揉了揉眼睛,轻微地抽泣,低声急切地说:“对不起……都是我惹来的麻烦……都是我太……”
      祁生渊安慰她:“不怪你,世上什么人都有,你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他们这种人,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相见了,难免会擦出火星,做好自己就好了。”
      夏蝉红着眼睛点头,心头一暖,但心中一直充满着担忧,说:“陈漪野他……”
      随即祁生渊立马转过头看向那边站得直挺、背影隐忍的陈漪野。
      曹佳朵的距离离他越来越近,她试探着站定一个距离,果然,对方没避嫌地躲开。
      于是她就变得不怕了,此时站的距离相比之前更加近。
      陈漪野想反感的躲开但没办法,使劲咬着牙,胸膛起伏,在心里警醒着自己要保持冷静。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陈漪野,哪怕有一点。”
      “……”
      “我跟她比哪里算不上好了!你告诉我!她有哪好的!?我哪点都比她好!我比她漂亮!我比她有心!她就只会装纯!狗都比她有用!我哪都想对你好啊!为什么要推开我去选择她?!”
      “……”
      陈漪野半眯着眼,眉头皱在一起,任由她发泄,仿佛她说什么都跟自己屁事没有。
      “你说话啊!接受我又会怎么样!我至少比她有用多了!你试着喜欢我一下行不行?!”
      “……”
      曹佳朵自顾自地发泄,眼眶都说红了,见对方还是一副波澜不惊、冰山难融的模样,气得直跳脚,她缓了几秒直接扑上去挂在他身上,作势想要强吻他。
      祁生渊在一旁吓得弹起,飞跑过去帮陈漪野把曹佳朵使劲从他身上拽下来。
      陈漪野嫌恶地躲着她的“攻击”,长得高此刻也有优势,曹佳朵碰不到她想“攻击“的地方。
      三个人“死缠烂打”了一会儿,祁生渊才把曹佳朵从他身上弄下来。疯女人不愧是疯女人,力气这么大,发起疯时太可怕了。
      陈漪野嫌弃的表情摆在脸上,背稍微弯了一下,单手抄起兜,另一只手风平浪静地摸出一只打火机放在手上把玩,姿势吊儿郎当中透着实质的压迫感。
      曹佳朵却觉得这辈子看上他是自己品味最高且不眼瞎的一件事。
      陈漪野眼底漆黑,冷戾地凝视着她,打火机“啪”地一声窜出火苗,在指尖不断盘旋,看得人心里害怕,紧接着他慢条斯理地把其丢进兜里。
      此时他不再隐忍了,嘲讽的话劈头盖脸地压下:“给老子收好你这些没用的伎俩。”
      少年言简意赅,但针对性活生:“恶心。”
      两个字落下,周围的空气像被掐断了弦,全部人的呼吸没入了这片死寂。
      “你……”曹佳朵被他这番简单又嘲讽感满满的言语激得脖子到耳朵根都是通红的,可见对她的杀伤力很大。
      她的指甲陷进肉里,浑身气得发颤,咬牙切齿地说:“陈漪野,这才是一直以来想说出的话是吗?”
      陈漪野神情阴冷,酷似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原来一开始说什么可以好好说话,都是假的!你们骗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一个个都是疯子!贱货!”
      “你死缠着一个打死也不喜欢你的人,你不觉得臊得慌吗?”祁生渊在一旁冲她开口,“如今又做出这种可耻的事,我已经不止替你觉得臊得慌了!”
      “够了!闭嘴!不要说了!”曹佳朵面目狰狞,此时崩溃得想要发狂。
      她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在做最后一次的挣扎:“行,行,这是你逼我的,老娘跟你拼了!!!”
      曹佳朵像个崩溃到精神失常的病人,猛地扑过去,右手去抢陈漪野搭在胸膛上的白翡翠,陈漪野被她这猝不及防的行为毫无防备。
      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拽着穿着白翡翠的绳子紧紧不放,陈漪野双眼猩红,拼了命地把手放在她拽着绳子的那一头,太阳穴处的青筋怒起。
      那三个混混抓准机会,跑过去想把陈漪野打倒在地上,祁生渊骂了句脏话,跑过去跟那三个混混厮打在一起,一打三对他来说不难。
      坐在地上的夏蝉一直忐忑地看着情形,心剧烈跳得难受,曹佳朵拽着陈漪野脖子上的挂绳不放,男生也面色暴怒,她突然心生不妙,站起身跌跌撞撞跑向陈漪野。
      夏蝉跑过去时,少年脖子上的玉坠挂绳因为受到极度的撕扯,两端像攥得太紧的执念,最终崩裂,没入了不可估量的力气之中。
      夏蝉拼命地扑过去,接住从绳头滑下来的白翡翠,紧紧护在怀里,身体活生生摔在地上,上半身为落地点,往前滑出一段距离,脸颊和上臂传来一股撕心的疼。
      她没在意皮肤传来的撕痛,此时为护住对少年如此重要的东西而松了一口气。
      曹佳朵见完成目的,得意地放声大笑。
      陈漪野耳边一阵刺耳的耳鸣,世界天旋地转,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他失去了理性,像一头彻底失控的雄狮,双眼血红,朝曹佳朵张开血口。
      曹佳朵吓得瘫在地上,夏蝉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憋着眼泪去拉住失控者的校服,中途的误伤却催使她从“拉”变成了“抱”。
      她抱住陈漪野的胳膊,整个身体都快要像挂在了他身上,夏蝉流着眼泪,试图想唤醒他,少女的哭腔像掉进黑暗底洞后从天而降的的一双手:“陈漪野……陈漪野,冷静,别冲动好不好?
      你的白翡翠没坏,它好好的,我能帮你修好,冷静下来……我保证能帮你修好……
      陈漪野……
      收手吧……好不好,别动手……”
      陈漪野转过头看向抱着自己手臂的少女,小脸白嫩却印着巴掌印,还有不断往外冒血的伤口,有点单薄的校服被擦出印子,甚至有血红色的液体在隐隐显现。
      热泪从又大又圆的眸子里流出,打湿了脸颊,整个人小小的,软软的,声音像阳春三月里的桃花,此时在不顾一切地哀求他。
      发疯的少年仿佛在一点一点被温柔的少女驯服,泛着暴起又盘根错节的青筋的手剧烈颤抖,又慢慢地收回,充满暴戾的眼睛缓缓恢复冷静。
      抱着自己的那股温暖的力量悄悄地变小,夏蝉缓缓松开他,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安抚他:“你别担心,你的东西没坏,别生气……别气坏了身体……”
      夏蝉边说边微不可察地紧握了下攥在手里的白翡翠,一开始冰冷的凉意已经开始在手心发热。
      伤口的疼痛在一阵一阵地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此刻,她看着他暴怒的状态并不怕他。
      陈漪野看着她,胸膛的起伏度可见的在下降,眼底是让人捉摸不透和说不清的情绪。
      正在跟祁生渊打起来的其中一个混混知道陈漪野那边是怎么发展的,冷不防地冲那边说了句:
      “不就一块破石头吗?路边随便捡一个石头照样能……”
      混混话还没说完,祁生渊一个飞踢过去,把他踹倒在地上,让他噤住声不要继续说:“给老子闭嘴,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完蛋了,陈漪野肯定要失控了。祁生渊气愤地一拍大腿。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夏蝉也听到了那句话,一脸惊恐地看向陈漪野,手在发抖,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勇气去安慰他。
      陈漪野下一秒的表现出乎了之中人的意料。
      只见他嘴唇一勾,半眯着眼,脸上没任何表情,迈开沉重又扰人心的步伐朝那混混走过去。
      混混见他压迫感十足地走近,立马爬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陈漪野在他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满眼尽是挑衅:“干什么?”
      少年嘴边带起笑,邪恶感袭满全身,混混又退了几步,空咽了一下,下一秒,陈漪野攥成拳头的手暴戾又凶狠地精准砸在对方的下颌。
      混混捂住下巴倒在地上,陈漪野紧接着跨上前,左手拽起他的衣领,轻轻松松地把他提起来,将他活生生地撞向墙面。
      右手已经攥拳,带着风声地一下一下砸在他的脸上,甚至连手指关节和骨头的碰撞声也很清脆,混混的脸很快被打得肿起,鼻子被打出血,嘴也破了口子,整张脸布满了红色的血迹。
      陈漪野失控地挥着拳头,紧接着又一下一下地狠击他的腹部,没有留半分余地,对方疼得弓起身体,脸色惨白。
      他的眼神冷得像结了一层冰,每一下都落在他的要害,咬牙切齿地骂:“老子是不给你脸了?你他妈收好你的下三烂行为,不想活着就给老子去死,留在社会也是一个祸害,你想死老子全程奉陪。”
      祁生渊觉得应该揍得差不多了,跑过去拉住他:“别打了,陈哥,消消气,出人命了就不好了。”
      混混倒在地上,陈漪野又狠狠地踹了他几脚。
      夏蝉亲身目睹了这场恶战,打起人的陈漪野暴戾又没有理智,像时间的所有都冲着他而来。
      但她心里却明白,他是为了正义。
      她在一旁无助地颤抖,脑海突然心生一个下楼去寻帮助的念头,因为太紧张,头在晕得发涨,眼神失焦,这一切都好似在做梦。
      下一秒,在整栋楼层巡逻的保安跑上来一脸怒气地喝道:“干什么呢!!都是哪班的?!不知道天台很危险吗?!给我住手!不准打架!!”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愣住了,都很慌张。
      唯独陈漪野跟没听见似的,眼底的怒意来回翻涌,悬在半空中的拳头稍作一顿,紧接着狠狠地往水泥地一击,疼痛感袭向全身。
      血迹印在地上,触目惊心。
      粗重的呼吸声堵在喉咙里,在场的人的呼吸都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慌意、怨意就此被催使。
      只剩怒意、恨意在终结边缘摇摇欲坠。
      一场恶战做此结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恶意与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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