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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谈判 ...

  •   我还想说呢,他公干来的,一品大员来江南,必是陛下下的令。
      “与叛军有关?”
      霍卫国也不避讳,坦露与我,“叛军钱财来源中有很大一笔明目不清,京中人证口中只说出一点线索,指向扬州。当地最大豪族的女儿在事发后突然离开扬州,我觉得很奇怪,便设法潜入闵氏宅邸。找到账目本子,还未有什么明目,他们就对我动了手,随后便是扬州知府介入,稽查嫌犯,嫌犯下狱后。我们便受到刺杀,他们可能以为事情暴露,现下想走最后一步。可支持叛军,无论自愿与否都是死罪。”
      我们三个正打马进城,赶着进扬州。
      “闵氏就这么自己把自己暴露了?”
      “我手中并无证据。账本还未找到。”霍卫国道。
      程宝民道:“此行,要是谈不拢怎么办?”
      “事情就麻烦了 。”
      我道:“证据?账本肯定都烧了,谁还会留自己的罪证?有别的可以当证据的吗?”
      霍卫国道:“银钱数目巨大,必是连年北运,不管走的水路还是陆路,都会倚仗明目,要查不容易。不过有的是机会,不必心急,这次邀我谈判便是他心虚,先手软。或可利用,套出点什么。”
      程宝民道:“耍嘴皮子这种事我不擅长,我一旁助你。”
      “那他们不会再刺杀吗?”我问。
      “怕是不敢。”霍卫国说。
      “陛下暂不打算动扬州刺史,已经事先提点过,霍卫国受伤,闵氏得到消息知道这位是谁,必然就害怕了,在这扬州地界刺史大人不敢叫霍卫国出事,便就去赴约好了。”
      “我还以为你们是被追杀,避难来的,原来是看我这风景好才来的。”我看霍卫国。
      程宝民说:“属实是失误,没想到毒发很快,还没到庄子上霍卫国就昏了。好险没把他拖到目的地,差点在死路上。”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拍拍胸脯。
      霍卫国说:“大意了。”
      我真是想笑,“害我担心好几天。”
      他俩都不说话。
      我道:“小蒋又是怎么回事?”
      “母亲事先去信告知,我们在扬州行事她多有照拂,都是靠小蒋带路我们才能顺利潜进去。”
      “你们是来了多久?”
      “半月多些。”
      “那你寄家书来是为什么?我刚收到,你人就来了。”
      “那是出发前给你寄的。本来顺利的话正好能八月十五前结束,正好来找你玩,就顺便先给你寄一下,到时候见到我就不会很惊讶。谁知道半路就被刺杀了,来你这儿养伤霍卫国还差点死路上。真是不顺。”程宝民有点抱怨。
      “事事不是都能如你所料的,大少爷。”
      。
      。
      扬州城门前地上一片血虎刺啦的,前几天抓住的要犯已在城门前斩首。
      袭击一品大员,死罪,霍卫国和我们经过那片,说:“杀了几个小喽啰,便没有消息。刺史是想了事。看来刺史站闵氏,想大事化小,息事宁人。”
      霍卫国在血泊前停了停,“刺史站闵氏也无妨,左右不敢明面上阳奉阴违,我们大可以利用一番。”
      程宝民打马停在霍卫国边上,地上的血已经干涸,浸着血的土地干裂着像一块块狰狞的伤疤。
      霍卫国拽缰绳,打马进扬州城门,我跟在马后,程宝民追上我,“信上说约在城南百戏园子,那里明面上唱戏,实际是闵氏的情报站,约在那里真是其心昭昭。”
      “百戏园子?没听说过。”我道。
      “那里是闵氏专门宴请官员设的园子,不对外开放。你没听说过也正常。”程宝民小声蛐蛐。
      我道:“城南的铺子,倒是有几家在那里。”
      程宝民说:“听说母亲叫你经营扬州的铺子,看来学有所成了,这铺子开在哪里你都知道?”
      我道:“不完全知道,城内大大小小铺子有近30家,我还没背完。不过大致是干什么的,我都知道。城南的那几家都是美妆,洗护,成衣,茶访之类。”
      程宝民夸赞,“妹妹厉害,不愧是少东家!”
      我道:“小意思。”
      城南山里,一间素雅的山门。走上小路向上,山顶上戏园子到了。
      戏园子没有大门,小路边一马厩,没有人接引。
      露天一个木头搭的大台子,台下排排堆的单人椅。露天戏台子后面一大片园林建筑连绵。
      建筑挨着山崖边,崖下成片的开着红花的树林。
      霍卫国没有下马,打马走过方形戏台,不紧不慢的。我和程宝民在马厩边下了,我们刚拴好马,往前看霍卫国已经走远了。
      程宝民说:“我们在这里稍等,霍卫国先去探路。”
      我看着霍卫国远成小点的背影,“都说好了,约在这个戏园子,怎么没人?唱空城计吗?”
      远远在这边上打量,眼前这个戏台子对面一片树林,林子最高处有一座小塔。在远处云与雾缠缠绵绵,这里实在很大。
      “吓不到霍卫国就是了。等着吧。”程宝民守在我身边,抱胸靠马厩边,远远看霍卫国去的方向。
      我也跟着看远点,“霍哥哥就这么无畏?一点也不怕呀?”
      程宝民说:“霍卫国可是西北霍家的儿子,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真正杀过人的。霍家祖上便是武将发家,连代都承袭族志,练习霍家武艺,连女娘也身手不凡。他一身武艺。妖魔鬼怪全不怕,小人豺狼全打趴。到哪儿都能横着走。”
      “那上回怎么受伤了?”
      “大意而已。他不大意的时候可很可靠。”
      “你是霍卫国的铁粉!”我有此结论。因为我还未有实感,所以并不怎么在意他吹。
      粉丝只管吹,路人不当回事,甚至不信不吃这波安利。我白他一眼,心下由隐隐有担心 ,忧虑。
      霍卫国远远来,打马回,近了程宝民紧接迎上,"情况怎么样?他们在哪里?"
      “那边。”
      “无事发生,我们走吧。”程宝民得到霍卫国的简言,转头翻译。
      “哦。”我赶紧去牵马,程宝民快我一步,已经扯下缰绳,骑上。我听见身后“呿”一声,我解缰绳的功夫,腰上就猛的一紧。接着失重,离地,眼花缭乱了一个瞬间紧接背撞硬硬块状物。
      “我去!” 我被霍卫国拎上他的马匹,坐在他身前被揽着。我还惊魂未定。霍卫国揽着我,程宝民一手一扯缰绳,“呿。”两匹马一齐飞奔出去,奔过戏台子,齐齐快的像阵风。
      猛然往云与雾里奔。
      “霍卫国!”我翻天覆地后在马上颠,风糊着脸,糊满嘴,张不开嘴,“呢啊!!!!”
      还好我抓上了霍卫国从后揽着我腰的手臂,才不至于颠倒。安定下来,适应了快速的颠簸后,后背就时不时碰到霍卫国胸膛,只好感受了一下。
      我又在马上思附一下,就不能等我解一下缰绳?还没想多少的功夫,就奔到了连绵着成一片的建筑下。
      霍卫国勒下缰绳,我跟着他一起颠簸一下。顺着惯性轻轻跌回怀抱,我顺着往上看,一座七层楼高的飞檐楼阁。
      下面大门敞开着,里跑出人。“大人们里面请,刺史大人在最里面的阁楼候着。打马进即可。”
      来人弓着腰,毕恭毕敬往里请人。霍卫国夹马腹,带着我率先进了飞檐楼阁,这塔一般的建筑竟然是镂空的,两大门面对双开,经穿过楼阁,进入了这一大片建筑内。
      路很宽,两旁的建筑很多,都开着门空着的。我看里面大多会有一小台子,两边几把椅子一两张桌子。
      真是戏台子啊。看戏要这么多房子吗?我看的疑惑。
      他俩也打量着,“这真是奢侈。连看个戏都要有这么大排面。这扬州地方有什么大官员呐?左不过刺史而已。”程宝民脸色阴沉的吐槽。
      霍卫国说:“这也是冰山一角。”
      我在他身前,赞同点点头。
      霍卫国走得不快,点点我的肩,凑近我道:“待会儿跟紧我,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我点点头,“知道了。”这时候不能作,我知道。
      虽然不知道为啥他俩带我来,但是我会打起精神应对。
      。
      。
      刺史摇摇一拜,深深弓腰,看起来谨小慎微。一对斜飞的小胡子上撇,眉眼上全是皱纹。面对霍卫国殷勤的双手合十,上下摇摆,“上官,往里请。”
      “下官知道您要来,已经准备好酒菜和戏场,您要见的人都在里边了。里面的闵氏一族,是前来向您请罪的。”
      霍卫国未施舍过一个眼神,大步过刺史身边,轻飘的衣袖一摆,进阁楼里唯一包间。我们跟着不说话,我看一眼刺史的高帽,稳当在头上。在霍卫国身后,挨着。
      这一间,一层,只一张圆桌,一个不小的戏台子。四周无窗,敞着可看见天,天光撒进内,屋内亮堂。桌子边坐满人。戏台子上一手握琵琶女子坐在中央,见人双手摇摇一拜,坐下开始弹唱。
      轻细的声音缓缓流荡楼间,琵琶声时急时缓,紧紧附和人声。
      一切可堪风雅有声。
      “草民闵氏一族拜见霍将军。”
      霍卫国在前,程宝民在我后,我露出头看,桌子边上人对着霍卫国都摇摇一拜。
      “草民闵氏家主闵士民携三子请见护国公,请护国公赎罪。”
      霍卫国坐下,我和程宝民跟着坐。
      “你们犯了什么罪过?”霍卫国问道。
      “草民闵士民府内下人,捉闯入宅内贼人,一时情况混乱,错认了路过的大人,让您经历一场无妄之灾。实在是小人管家疏漏,已经将错认大人的小厮惩处,今是请您息怒。闵氏家族一向忠君爱国,勤勉施善,循规蹈矩,按时缴税,向您表达歉意的诚意,草民一家绝对足够。闵氏家族天南地北的做生意,近些年来攒下一份家业,这挣下的所有铺子都是诚意,一定可以帮助霍将军巩固西北基业,厉兵秣马,叫蛮族永远不敢进犯我国国土。”闵士民说。
      大儿子闵子豪说:“商铺单子都在这本上。”他从袖口掏出一厚厚本子,展开双手递上,到我面前。“草民可将扬州的这些铺子先过给佟小姐,将军每日事物繁忙,无瑕顾及俗务,情理之中,您手下的铺子要是突然增多也会带来陛下顾忌。草民才叫佟小姐今日一起在场,这些过继手续,小姐签下,这些即刻便都是将军的了。扬州铺子每年总进项百万两余,请您务必收下。”
      他递着本子,不放下,低着头,恭敬着说:“小人的家业都在这里了。”
      霍卫国不理,甚至岔开话题,“伤我的人查出来是谁了吗?扬刺史。”
      扬刺史惊恐起身,“小人已经查明,是一伙官道上专门截杀富人的劫匪。小人已经出兵将贼人即贼人老巢一并肃清,头目城门前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霍卫国道:“背后的人是谁?是谁指使的?”
      刺史僵住不说话了,四个人也猛的僵硬了一般。
      “賊首伏诛,无人背后指使。”最后刺史道。
      霍卫国道:“遇刺那天,闵氏四子闵子盛在哪里?做了什么?”
      噗通一声,四人立刻齐齐对霍卫国跪下了,“小人四子做下塌天大祸,实在是该死。刺杀一品大员是死罪,小人事先不知,闵氏家族事先不知。请护国公明察。”
      刺史也噗通一声跪下了,“小人并不知情啊!”
      霍卫国道:“ 恐怕你们是早知进入宅子的是我,闵子盛买凶杀人,你们是不知,不然今天你们不会还能坐在这里。闵子盛雇凶,刺杀,以触犯国法,依法死罪。其父承认罪行,刺史还不去抓嫌犯加以审问?”
      刺史忙爬起来,噼里啪啦的连滚带爬跑出屋子,滚去抓人。
      闵氏四个还跪着,霍卫国道;“嫌犯以抓,四位请起吧。”
      三子闵子昌道:“四弟若是知道您是护国公定不敢出手,他行事鲁莽,一向争强好胜,不择手段,他的死是自己造成的。闵氏无可辩驳。您是否可放过闵氏?扬州豪强众多,将军要想在此地行事,还是要......”
      “子昌,闭嘴!”闵士民道。
      “若是您想要什么尽可以直说。闵氏一定鞠躬尽瘁。”闵子豪道。
      霍卫国突然开口,“说到当地豪强,我想有几位已经下狱。刺史没跟你们说?”
      闵士民道:“是为何?”
      “当是与京有关系。看来是站错队,与前些天被抄家的几位大臣有首尾,没能幸免。”
      闵士民僵了,好一阵几位不说话,气氛彻底降到冰点。
      一直没说过话的闵子强道:“您是执意不放过扬州了,那我们也别无选择,扬州豪强不会坐以待毙,联合起来,就算是霍将军也能让您走不出扬州。”
      此话一出,场上更静了,我喝水的手都一抖。程宝民并无动作。
      霍卫国道:“我此行并不是单身一人,现下已经围了你们的宅院,回去看看吧 。”
      突然一堆嘈杂不安的脚步声涌进来,呼啦啦一群裹着绫罗绸缎的人跪成一堆,向着霍卫国讨饶。
      “放过小的家人吧,小人可以献上全部身家,小的可以承认与京中的关联,只请大人放过我的一家老小。”
      闵子强道:“不可能,扬州周围并没有驻兵。”
      “刺史大人有啊。”
      闵子豪道:“未有消息传来,只听信他一面之词,他也只是在吓唬我们罢了。再说,你凭何抓我们,你有何证据?”
      霍卫国道:“证据这位大人已经说了,”他看向下首一位男人,“这位大人可是想用自己的命换一家老小,我应下了,必放过他一家。本将军奉命追查扬州叛军同党一事,你们可要想好自己站哪边。”
      愿者上钩的态度,我惊呆了。
      他又道:“京中有一应福商会,背后主人是叛王,他手下这个商会是扬州城向京中输送货物打的旗号。其中便有几位的参与。明着做生意,暗着运送钱粮兵器。闵氏在其中筹谋超十年,运送给叛王的银两总计几千万两不止。数目庞大。或许细查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牵涉其中。商会中最好查的便是下首几位跪着的账目,看来得从你们开刀。”
      下首有人哭着说:“小人知错,当初是闵氏逼迫,整个扬州城都是他们说的算,小人也是被逼无奈。无路可走。小人只运过一次,是闵氏自己货船装不下,硬是威胁小的,要运进京中,给了五百两,小的有账目为证,也有留下一份样本,一只羽箭可供查验。放过小的一家,小的领罚。”
      霍卫国道:“只一次,还是被逼迫,这情形可酌情宽大处理,便是依律法领一年牢狱,没收赃款,交罚金,出来了还可一家团圆。”
      “小的知道,炼铁场在哪里!还有铸兵器地点!在南山脚下,全在南山脚下!大人明察!”
      “提供证据,戴罪立功,这个情况可就可以减刑了。就......”
      闵士民突然站起来,道:“我家族绵延几百年,不容你们这般污蔑!没有证据都是污蔑!”
      闵子豪道:“大人,请您即刻到闵氏宅邸查探,南山,羽箭您都可以查探,这些都是污蔑之词,闵氏不怕查验。”
      “怕是这些都被闵氏清理干净了,你们可还有证据?南山是怎么回事?”霍卫国一转口风,严肃的继续发问。
      有人道:“大人不必到南山查验,那片矿场早已人去楼空,可地契可说明,矿场之前是闵氏的。这地契可是铁证。地契正在我手上。闵氏私自产矿,冶铁,制兵器运输到京是不争的事实。铁器铺子明面是南山一座荒庙,地下便是场地,有一条联通矿场的通道。每次运输货船都超出所装载的货物重量,可见船舱内另有空间。”
      “地契可作假,矿场早些年已经兑出去了,并不可能在他手上。南山下有什么通道的,更是不知啊。”闵子豪道。
      “买下矿山的人是我找的,实际的买家就是我,小的是在三月前买下的,闵氏突然急着抛售矿山,小的便知道叛王在京中失败了。是以留下证据,已做身后打算。”
      “我想起来了,是四弟。他几年前曾有一回用家里钱买下矿山,我只当是他要做这个生意,并未多管。并且他手下也有商船,去京的货船也都是四弟跟的,我要换他,他还不肯。必是他私下联络了叛王,瞒着家里做了这些事。我跟哥哥们还有父亲都是不知道的。可问,地契上写的谁的名字?按的谁的手印?”三子闵子昌道。
      霍卫国道:“你是扬州刺史门下,侍郎。可有机会,时间运送货船?”
      闵子昌僵了一瞬。他道:“是有一两次机会的。请问,手印是谁的?名字是谁?”
      “......”
      “是闵氏四子闵子盛的。”
      闵士民道:“看来是小子走上了歪路,竟通叛王造反,实在该死。小子死不足惜,大人明鉴,闵氏一定不包庇。”
      霍卫国道:“你们可露了一个问题,走私十多年,四子闵子盛接手矿山只三年,掌管货运更是近一年的事。这你们怎么解释?”
      闵氏四个又僵住,鸦雀无声。
      “闵氏一族治家虽严,但不能事事俱到。四弟虽掌管矿山时间不长,但之前事事都有经手,熟悉每个流程,瞒着我们做手脚也是很有可能的。”闵子豪道。
      霍卫国又道:“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他经手这些走私之前,都是他暗中做的手脚,偷偷运的,而不是你们做的?”
      他逼近一步,“何况他只在家族中做些边缘生意,一年赚的钱还没有你们的三成,如何一年送去几百万两银钱?这可是扬州城所有铺子一年的营收,这可是你说的闵大少爷。这你可圆的回来?”
      他一一扫过闵氏四人,“还是你们以为本将军是那么好糊弄的?”
      霍卫国的气势很惊人,一板正起来,便有一股实在的压迫感。
      看的我都缩脖子。
      闵士民要站不住,直滑下去,跪下,三个儿子还是不肯跪。
      “我们总会想出办法的,总会过这一关。”闵子豪对老父亲说。
      闵士民看起来有点心如死灰。哆嗦着嘴唇,“为父老了,都是为父的错,都是我的错!大人!是我为人蠢笨,十多年前被叛王抓住把柄,不得不帮他筹措,不得不被他驱使,做了棋子。大人饶了我儿子们性命!他们都不知,是我做的!他们都不知!”
      霍卫国道:“那就一起调查。是不是不知情,便是好好审过才知道。”
      。
      。
      这时候,我在看见霍卫国还是在府衙内,他在这里办公,手下的公文已经堆成摞。
      小蒋和我一起来,“我们接手的铺子最近有点多了,这几间铁器铺子不在我们商团经营范围。将它给了霍将军,可换来点人情,霍将军的人情多些才好。”她看着我,眼神示意,“你去送,将军肯定会收。”她手上一小本子递我眼前,“你去吧。”
      我拿起,“为什么我去就会收?”送就送呗,非得我去送就很奇怪。
      “这个人情必须送出去,你和将军之间不是有些联系嘛。在庄子上还帮他养伤了,情分在深些,对我们程家,商团都有好处呀,大小姐。”
      她见我悻悻,推我走,“别问了,去送就对了。别在这耽误了。”
      我进了府衙门,小蒋就转身走了,扇着帕子,嘟嘟囔囔的我在这都听见,“天热死了,晒死了,真麻烦死了。一个个都不给老子省事。”
      我走进霍卫国办公的堂子,他和程宝民正在埋首书写。
      连我进门都没人抬头,我看过去,霍将军还是太稳健了,和几天前那个言辞犀利,眼带威严的霍将军离太远。
      我对他的佩服又多了几分,现在是心悦诚服了。
      我道:“霍哥哥,能打扰几分钟吗?有点东西给你。”
      霍卫国抬头,“找我?还以为你来找程宝民。什么事?”他坐着未动,握笔的手停了。黑衣描金,坐着书写时身姿挺拔,衣衫依然一丝不苟,与前几天上位者姿态咄咄逼人的样子十分不同,此时,竟有一些文人气象,气质文雅,手指都是又大又长的。
      “这儿是几间铁器铺子,给你的。”我道。
      霍卫国这才正视,站起来,走到我这儿,“为什么给我?”
      我道:“拉拢你。”我直接递他眼前。
      他拿过翻开看了几眼内容,并未拒绝,“都是好铺子,真都给我?”
      “嗯。我家不经营铁器铺子,都给你了。”
      “好。”他道,顺便走回去,坐下,拿起笔,“还有事吗?”
      我看几眼程宝民,他正在专心致志写什么,“那我走了。”
      “好。”
      几天后,闵士民被压往京城,皇帝要亲自出门观行刑。
      剩下四个儿子被查出都跟叛军有勾结,被即刻斩首。
      闵氏一族的旁支都被流放,家族内女眷充做官奴,男子通通放到岭南。家产全部充公。剩下十几位富商都下狱,抄没家产,但未涉及家人和亲眷。
      这几天,天天抓人,大小头目陆陆续续落网,这扬州城牢狱都住了大半。
      刺史还在公堂天天审问,扬州城内看热闹的天天围在公堂外。
      城门外斩首的人头堆成一摞,鲜红的血半月不散,一股血腥味道弥漫城门外官道。
      扬州城内的铺子近几天关了很多,也突然多了很多新铺子。
      小蒋也天天忙的脚不沾地,我也跟着忙活的厉害。收购的铺子地址占了满城角角落落,进货商队从城门外进来,都是京中来的好东西。
      像是预见这场大清洗,母亲派来的商队赶着铺子新开,竟是一空出就能摆进我们的新品了。
      我们的铺子趁着扬州城内商人群体还在动荡,一个个雨后春笋般迅速占领市场。
      我要看的铺子和账本多了两大摞。
      我母亲真是慧眼如珠,救了闵子潋,顺便成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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