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小羊熊

4、第 4 章

　　厨房就一扇窗户，时不时涌进热风，杜雪笙手脚麻利地捞起西红柿，速度最快了还是带出满背的汗。

　　凉面条做法简单，煮好的面条过水，在大碗里放上想要吃的浇头。

　　一拌，就是一顿饭。

　　飞鸟埋头苦吃。

　　见她这样，身为厨师的杜雪笙表情略显微妙，原本拿筷子的手顿住，反手放在桌面上，默不作声地看着飞鸟。

　　虽然刚才她妈给她解释，飞鸟是奶奶那边亲戚的孩子，可杜雪笙对人的影响几乎为零，自然谈不及热络，但为什么对方如此自来熟？

　　杜雪笙不理解，她懒得思考，随手挑几根面条到自己的碗里。

　　她是观察出来了，就算嚷嚷着要吃西红柿炒鸡蛋，但飞鸟只夹鸡蛋，西红柿碰也不碰。

　　挑食？

　　杜雪笙无语，看清飞鸟黏在鬓边的几缕发丝，抬手帮她拧开风扇，风呼呼直吹。

　　“唔……”飞鸟歪头，“你不热吗？”

　　她眼睛黑白分明，犹如小小探照灯，闪得杜雪笙别开脸，端起碗往客厅走。直到半道了才想起来，现在的客厅是飞鸟的床，她又折返坐回餐桌前。

　　只是专注于捞炒鸡蛋的飞鸟并未注意这一系列的怪异举动。

　　飞鸟抱着碗，她竖起耳朵，侧目仔细倾听：“楼下有人在喊我？”

　　“怎么可能。”

　　“真的，我听到了！”飞鸟松开筷子，她快步跳至厨房窗边，额头贴住窗玻璃，虽然无法瞧见她表情，杜雪笙多半也能想象出对方眼睛亮亮的兴奋模样。

　　杜雪笙压住心底的不舒服，她蹙眉：“过来，好好吃饭。”

　　“咦？”

　　飞鸟扬起声调，杜雪笙完全是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她，

　　“哇！舒舒！”

　　飞鸟拉开窗户，她半个身体几乎探出窗外，看得杜雪笙心脏一跳：“……喂。”

　　舒舒，舒舒是谁？

　　杜雪笙抿嘴，她放下课本，快步走到飞鸟跟前，先是握住她肩膀将人往回拉，再略倾身向外张望。

　　喧闹声纷纷。

　　但多数是围绕着单元楼下而起，杜雪笙目光很快锁定杂乱音量的源头。

　　老旧小区多一辆新的二轮电车都觉得新鲜稀罕，更别说此刻停着外地牌照的轿车。

　　更何况，车旁还站着位长发女生。

　　听到飞鸟清脆嗓音，那长裙女生单手扶住帽檐轻轻仰头，与飞鸟对视后露出优雅笑容，却又在不经意间侧目，见她身边竟还有陌生人，嘴角弧度变大，手指略抬高。

　　她嘴唇开合，眼神直勾勾瞪来，像是在与杜雪笙对话，等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后，杜雪笙的后背发凉。

　　嘴唇平着向外扩展，是jian音。

　　微微并拢上翘，露出贝齿，是ren音。

　　……贱人？

　　杜雪笙深呼吸。

　　无论外表还是那辆油光瓦亮的黑车，这位叫舒舒的女生搭眼一瞧，就知道她手中绝不缺钱花，结果张口闭口冒出脏话？

　　飞鸟咯咯直笑：“舒舒，你喊我名字的声音太小啦，我听不到，刚才是司机大哥吗？”

　　长发白裙女点点头。

　　“我就说呀！”飞鸟兴奋招手。

　　杜雪笙微咬住牙，故作平静：“她是？”

　　“我的青梅！比我小半天！我超级——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