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小羊熊

3、第 3 章

　　飞鸟脱衣服是想换外衣跟她一起去买菜，但杜雪笙极其抗拒，咚地甩上门，隔绝卧室与客厅的风。

　　她茫然，手还放在扣子上：“不去吗？”

　　房间静悄悄的。

　　飞鸟晃晃悠悠翻身，她双脚自然垂落踩住带有卡通熊的凉拖，顺手翻出兜里的五块钱：“应该，够吧？”

　　她生长在田野间，瓜果蔬菜基本自给自足哪用得着买。

　　青春期的小孩领地意识强，她这么堂而皇之住进来，指不定耍什么脾气。飞鸟打了个哈欠，她坐了足足五小时的大巴车，浑身都快散架。

　　明明在她老家，大大小小的孩子挤在一起玩闹睡觉都是常有的事。

　　就算疗养院那位千金大小姐，身体好时也得拄着拐杖过来，在村口大通铺划出自己的位置，严令禁止除飞鸟以外任何人靠近。

　　她家出钱给村里修的路，又建立专门给富人的豪华疗养院，顺便带动周边村子经济发展，别说划分，就算把整个大通铺给飞鸟村里小孩都没意见。

　　飞鸟想想：既然她在家，阿姨又在楼下工作，应该不至于把她关门外吧？

　　走道尽头，杜雪笙清晰捕捉关门声。

　　她猛地抬头，合上习题册，手心撑住桌边，好久才憋住气起身。

　　眼见客厅空荡，只关掉第一道防盗门。

　　人不会跑出去了吧？！

　　杜雪笙忙抓起家门钥匙，她单脚跳提上帆布鞋，大跨步就往外冲。老小区的胡同本就错综复杂，她们这一片还属于外来人口混住的街区，假使飞鸟有个三长两短……

　　她妈能活劈了她。

　　老式居民楼一楼很少住人，基本都被改造成生活超市，或者是很便宜的理发店。再加刚下过雨，湿热还未上来，不少老街坊坐在门口拍着蒲扇纳凉。

　　杜雪笙一口气跑下来累得气喘吁吁，她弯腰撑住膝盖，大口大口换气，忍住慌乱扭头四下张望，却没看见飞鸟身影。

　　真是要命了。

　　她望向人满为患的快递驿站，确保她妈暂时无法注意到她，杜雪笙咳嗽两声，刚要地毯式搜寻飞鸟。

　　“你怎么出来咯？我没有钥匙，你带钥匙了吗，我们会不会被关外面。”

　　脆生嗓音夹杂点黏糊，从杜雪笙背后传来，她猛地直起身望去，由于位置背光，致使飞鸟五官线条多了几分柔和，比实际模样瞧着还小些，失去生人勿近的淡漠，添加小女孩的稚气与天真。

　　杜雪笙语气并不好：“你去哪里了？”

　　“大城市菜价好贵，”飞鸟答非所问，她手伸进塑料袋，哗啦哗啦，摸出一颗红彤彤圆滚滚的西红柿掂了掂，“这点都要三块。”

　　真是的……三块钱很多吗？

　　杜雪笙压住心底吐槽，她视线落在飞鸟手中的西红柿，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晒的，全身上下就胳膊黑。

　　忽然，杜雪笙注意到黏附飞鸟指尖的一滴西红柿汁水，伴随她动作，水珠滚落到手背，飞鸟觉察到痒意，反手打量异样位置。

　　杜雪笙默默掏纸巾，刚想帮人擦净。

　　飞鸟好像没看见般抬起手臂，她很自然张嘴，轻轻的，含住了那一小块的肌肤。

　　“……”

　　杜雪笙心脏发紧。

　　但很快消散，仿佛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