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小羊熊

2、第 2 章

　　夏季暴雨来去转眼间。

　　玻璃最后一滴水珠被太阳晒干，杜雪笙合上写完了的练习册，手里却无意识地转着笔，视线望向放晴的天空。

　　父母离婚后，房子归她妈，平常除去邻居，压根没人上门，这次冷不丁地来了个“远方姐姐”，杜雪笙啪地放下笔，起身拉开房门插销。

　　走道静悄悄的。

　　“咳！”

　　杜雪笙重重咳嗽。

　　嗓音被穿堂风托着打了个旋儿，迫使她迈步向前走到客厅，杜雪笙视线一瞥，沙发床团起鼓包，她走近才发现飞鸟睡着了，空调嗡嗡，调到二十五度。

　　盖章被子睡午觉，真能耐了她。

　　杜雪笙烦躁，她快不向前，故意将脚步跺得地板咚咚直响。

　　她手还没落在空调关闭键，眼角余光捕捉到一团黑白分明的物体，吓得杜雪笙猛地后退大步，差点就尖叫出声。

　　飞鸟踢开被子，抬高手臂，双手背在脑后，眯眼看向杜雪笙：“饿了。”

　　哈？！

　　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家伙！

　　想到餐桌那张五十块钱，杜雪笙快速盘算楼下小吃店最便宜的套餐跟饮料，这家伙这么瘦，想必也吃不了太多。

　　杜雪笙露出像微笑的表情：“吃什么。”

　　飞鸟唔，眉头轻扬，眼睛带笑，肉眼都能瞧出她的不怀好意：“哪个贵啊？”

　　杜雪笙数次深呼吸：“洋鬼子的快餐店都贵，五十块钱就够你自己去。”

　　“诶——阿姨说随便点哦。”飞鸟伸展胳膊，她是外地口音，听起来脆脆生生，没有江南地区的软绵，给人感觉像新出生的笋。

　　轻轻掰开，内里雪白笋肉嫩得化成水。

　　杜雪笙倒是处处看她不顺眼：哪来的野丫头，堂而皇之霸占客厅，丝毫不知道客气怎么写，在别人家就当是自己家，

　　“那你点吧。”杜雪笙语气生硬，她拿起茶几传单，准备拨打快餐店电话。

　　结果飞鸟咂咂嘴，给出来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我要喝凉面条，软软的。”

　　“……什么？”

　　“你会做吗，”她突然翻身，双手撑住下巴，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这么高难度，身子拧成不可思议的角度，“煮完放在冰块里，要放西红柿炒蛋当做浇头。”

　　杜雪笙这才正眼回望她。

　　飞鸟的眼睛黑白分明，睫毛与眉毛的颜色又很淡，眉根整齐，末尾稍有潦草，笑起来时会露出两颗小门牙，减去她五官带给人的清冷错觉。

　　杜雪笙视线扫过她不见半点老茧的手指与掌心，沉默片刻，认命转身。

　　“家里没有番茄，煎鸡蛋可以么。”

　　“不可以。”

　　“……”

　　饶是见过千人千面的杜雪笙，在面对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飞鸟，她终于忍无可忍捏紧拳头：“喂！有你这样的吗？哪有客人吆五喝六，你借住我家！”她刚转过来，就看见飞鸟半脱衣裳。

　　下摆卷到小腹以上，肚脐圆润可爱，侧腰线条是不分年龄的绵软，隐隐约约能看到因青春期，略有弧度起伏的小肚子。

　　杜雪笙又猛地背过脸。

　　她心脏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