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三开始的接生婆生活》某珑1113

4、真相是真（夏王）

　　王果和夏未央是娱乐圈公认的对家。
　　她演文艺片，拿奖拿到手软，采访时说“电影是造梦的艺术”；他拍商业片，票房一骑绝尘，访谈里直言“观众要的只是爽感”。她喜欢在微博发长段感性文字，他永远只转发官方通告加一个句号。
　　两家粉丝撕得腥风血雨，超话里每天都有新战场：
　　#王果矫情文学#
　　#夏未央性冷淡人设#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这个tag是因为王果曾在采访里提过这本书，而夏未央第二天就被拍到机场阅读同一本。
　　“巧合。”夏未央在热搜下面回复。
　　王果用小号点了个赞。
　　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话，是在金奖后台。
　　王果躲在消防通道抽烟，火星明灭间，夏未央推门而入。他扫了眼她指尖的烟，从西装口袋掏出盒薄荷糖：“肺结节概率会提高37%。”
　　“关你屁事。”王果把烟摁灭在墙上，留下个焦黑的圆点。
　　夏未央突然笑了。他笑起来很特别，像是精密仪器突然卡进一颗不对位的齿轮：“你上周点赞了我三年前的微博。”
　　王果耳根发烫：“那是她手滑。 ”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夏未央从公文包抽出本旧书，书脊贴着图书馆编码，“第87页你折了角。”
　　王果夺过书，翻到那页：“她以为爱是橘子，剥开就能尝到甜。但爱其实是橘子树的根，扎得越深越痛。”
　　铅笔批注赫然在目：“解构错误。爱是橘子皮上的农药，理性主义者才会洗掉。”
　　经纪人说王果疯了才会接这部戏。
　　双男主改成的男女主，导演是出了名的神经质，剧本里还有大尺度床戏。但王果签得干脆——因为另一张签约表上，夏未央的名字已经晾干了墨水。
　　片场第一天，夏未央用量咖啡温度时，王果把冰美式泼在他剧本上。
　　“现在你可以测量愤怒的沸点了。”她说。
　　导演喊action的瞬间，夏未央掐住她后颈按在墙上。监视器里是剑拔弩张，实际上他拇指正摩挲她颈椎凸起的骨节——这是剧本里没有的动作。
　　“卡！”导演摔了喇叭，“夏未央你眼神太真了，收着点！”
　　王果在喘息间隙小声问：“你分得清戏里戏外吗？”
　　夏未央摘下她的耳环当证物收进口袋：“我分得清你哪句台词是撒谎。”
　　电影杀青那晚，夏未央敲开王果酒店房门。
　　他带着威士忌和《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王果穿着他的衬衫——三天前顺走的，袖口还沾着咖啡渍。
　　“第179页。”夏未央把书摊在床头，“每次你剥开橘子，都等于杀死一个可能的宇宙。”
　　王果跨坐到他腿上，指甲刮过他喉结：“所以？”
　　“所以——”夏未央咬开她衣扣，“我们正在犯罪。”
　　后来王果在昏沉中想，这大概就是解构主义者的□□方式——他把每个吻都拆解成帧，把每声喘息都归类存档，却在她咬他肩膀时第一次失去表情管理。
　　电影上映前，狗仔爆出他们在消防通道接吻。
　　夏未央转发爆料微博，配文：“真的。”
　　王果评论：“假的。”
　　粉丝炸锅时，夏未央在凌晨三点更新了条仅她可见：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但你是唯一的变量。
　　王果把手机扔进冰桶。她早知道会这样——浪漫主义者擅长编织幻觉，解构主义者习惯戳穿泡沫。他们之间永远隔着显微镜和万花筒的距离。
　　杀青时导演问过她：“如果重来还接这戏吗？”
　　此刻王果摸出夏未央落在她这儿的钢笔，在《橘子》扉页写道：真相是真，但我们选择了最像谎言的表达方式。
　　天亮后她将把书寄回，连同那支钢笔，和所有未完成的宇宙。
　　他们像两个持刀的医生，互相解剖又互相缝合，最后在无影灯下发现最深的伤口，原来是爱情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