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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斯文败类 ...

  •   连续一周,簪冰春的座位空荡荡的。
      法斯文盯着那个位置,眼神阴沉得可怕。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但那股烦躁感像野火一样烧得他坐立难安。
      “斯哥,打球去?”随权抱着篮球凑过来。
      法斯文头也不抬,语气冰冷:“不去。”
      随权讪讪地退开,和孙偏隐交换了个眼神。
      文姒雅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红唇微扬,直接坐到法斯文腿上,手臂环住他的脖子。“阿文~”她甜腻腻地撒娇,“这几天你怎么都不理我?”
      法斯文皱了皱眉,抬手推开她:“下去。”
      文姒雅笑容一僵,但很快又贴上去:“你到底怎么了嘛?是不是因为那个转学生……”
      法斯文眼神一冷:“关你屁事?”
      文姒雅终于绷不住了,猛地站起身,眼眶发红:“法斯文!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法斯文冷笑一声,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我怎样对你了?”
      文姒雅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教室里炸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
      法斯文偏着头,舌尖抵了抵发麻的嘴角,眼神阴鸷地看向文姒雅。
      文姒雅自己也吓到了,但很快又挺直腰板,声音带着哭腔:“你混蛋!”
      法斯文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冰冷:
      “文姒雅,我从始至终都没说过我们在一起。
      “我也没说过喜欢你。
      “你跟我表白,我拒绝了。
      “我们的关系,只是暧昧。”
      他每说一句,文姒雅的脸色就白一分。
      “我说我怎么突然多了个女朋友……”法斯文冷笑,“原来是你在背后造谣?”
      文姒雅嘴唇颤抖:“我……”
      法斯文打断她:“我在你身上花的钱,够你还债了吧?”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文姒雅心口。
      她的眼泪瞬间掉下来,抓起桌上的水瓶就朝法斯文砸过去——
      “砰!”
      水瓶砸在门上,水花四溅。
      法斯文连躲都没躲,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文姒雅崩溃地尖叫一声,抓起书包就要追上去。
      塞梨突然开口,语气厌烦:“烦不烦?”
      文姒雅猛地转头瞪她:“关你什么事?!塞梨你觉得自己好看漂亮就可以多管闲事?”
      塞梨冷冷地瞥她一眼,懒得搭理。
      随权和孙偏隐对视一眼,赶紧上前拉住文姒雅。
      “嫂子……不是,姒雅,冷静点……”随权干笑着劝道。
      孙偏隐直接拽住她的手腕:“别闹了,走吧,我早跟你说了斯哥压根没答应和你在一起 ”
      文姒雅挣扎着,哭得妆都花了:“放开我!你们凭什么管我?!”
      随权头疼地叹气:“你这样闹下去,斯哥更烦你。”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文姒雅心里。
      她突然安静下来,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随权和孙偏隐趁机把她带出教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安顿她。
      教室里,塞梨看着法斯文空荡荡的座位,若有所思。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拨通了簪冰春的电话。
      电话接通,簪冰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怎么了?”
      塞梨靠在教室窗边,目光扫过法斯文空荡荡的座位,扯了扯嘴角:
      “什么时候回来?某人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休学半年,怎么回?”簪冰春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塞梨挑眉:“真休学了?”
      “嗯。”
      “因为什么?”
      簪冰春停顿了一下,才开口:“焦虑症。”
      塞梨没说话,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了敲。
      那天晚上,簪冰春回到家后,惊恐发作再次袭来。
      她蜷缩在浴室角落,呼吸困难,手指死死抠着瓷砖缝隙,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砸。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簪茹的电话。
      “姑姑……救救我……”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像濒死的小兽。
      半小时后,簪茹冷着脸把她塞进车里,直接开往医院。
      医生诊断很快下来——焦虑症,伴随轻度抑郁。
      簪茹二话不说,当场办了休学手续。
      “半年,治好再回来。”她的语气不容反驳。
      簪冰春没有反抗的力气,只是麻木地点头。
      电话里,塞梨叹了口气:
      “没办法了?”
      簪冰春苦笑:“没办法。”
      塞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法斯文这段时间像条疯狗。”
      簪冰春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塞梨语气平淡,“谁碰你桌子他揍谁,文姒雅缠着他,他直接当众翻脸。”
      簪冰春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回来,他估计能拆了学校。”塞梨补充道。
      簪冰春垂下眼睛,声音很轻:“跟我没关系。”
      塞梨嗤笑一声:“随你,不过我会告诉他你在哪。”
      挂断电话后,簪冰春盯着病房雪白的天花板,胸口闷得发疼。
      她想起那天晚上公园里,那个带着烟草味的怀抱。
      想起他凶巴巴地说“呼吸,白痴”。
      想起他气得跳脚,骂她“用完就跑”。
      ——法斯文。
      她闭上眼,把脸埋进掌心。
      法斯文烦躁地踹了一脚课桌,金属桌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已经连续一周没见到簪冰春了。
      “操!”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吓得周围的同学纷纷缩了缩脖子。
      “斯哥,怎么了?”随权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法斯文冷冷地扫他一眼,语气阴沉:“去问陈兰,簪冰春去哪了。”
      随权一愣:“啊?我去问?”
      法斯文眼神一厉:“不然我去?”
      随权咽了咽口水,赶紧点头:“行行行,我这就去!”
      他转身就要跑,结果刚迈出两步,塞梨突然开口:“不用问了。”
      法斯文猛地转头看向她,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塞梨慢条斯理地合上书本,语气平淡:“她休学了,半年。”
      “半年?!”法斯文的声音陡然拔高,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塞梨抬眼看他,眼神带着几分讥讽:“焦虑症,住院治疗。”
      法斯文呼吸一滞,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闷得发疼。
      他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声音低哑:“医院地址。”
      塞梨挑眉:“你想干嘛?”
      法斯文眼神阴沉:“少废话,地址。”
      塞梨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嗤笑一声:“放学我正好要去看她,一起?”
      法斯文绷着脸,没说话,但眼神已经默认。
      随权一听,立刻凑过来,满脸期待:“女神,我也去!”
      塞梨冷冷地瞥他一眼:“不行。”
      随权顿时垮下脸:“为什么啊?”
      塞梨懒得理他,转身收拾书包。
      随权不死心,又去求法斯文:“斯哥!带我一个呗!”
      法斯文正烦得要死,被他吵得头疼,暴躁地吼了一句:“闭嘴!再吵把你扔出去!”
      随权缩了缩脖子,但又不甘心错过和塞梨相处的机会,硬着头皮继续哀求:“斯哥~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不捣乱!”
      法斯文被他烦得不行,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再废话一句,试试?”
      随权吓得赶紧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去了!不去了!”
      法斯文松开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头看向塞梨:“几点?”
      塞梨拎起书包,语气淡淡:“现在。”
      法斯文二话不说,抓起外套就跟了上去。
      随权站在原地,欲哭无泪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哀嚎道:“斯哥!你重色轻友!”
      法斯文头也不回,竖起一根中指。
      走廊上,塞梨步伐很快,法斯文紧跟在她身后,眉头紧锁。
      “她怎么样?”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塞梨侧眸看他一眼,语气平静:“自己去看。”
      法斯文咬了咬牙,强压下火气:“塞梨,别逼我发火。”
      塞梨冷笑一声:“怎么?现在知道急了?之前不是挺能装的?”
      法斯文眼神一沉,猛地拽住她的手腕:“你他妈——”
      塞梨甩开他的手,眼神讥讽:“有本事冲我发火,没本事给她打电话?”
      法斯文被戳中痛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确实放不下面子。
      他法斯文什么时候主动找过女人?
      可一想到簪冰春要半年才能回来,他就烦躁得想杀人。
      “少废话,带路。”他冷声道。
      塞梨懒得再跟他计较,转身继续往前走。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医院门口。
      法斯文抬头看着高大的住院楼,胸口那股闷痛感又涌了上来。
      “几楼?”他问。
      塞梨:“7楼,精神科。”
      法斯文呼吸一滞,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精神科……
      那个总是安安静静、倔强得要死的簪冰春,现在在精神科?
      他胸口像是压了块巨石,沉得他喘不过气。
      电梯里,法斯文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眼神阴沉。
      塞梨站在一旁,余光瞥见他紧绷的侧脸,突然开口:“待会别吓到她。”
      法斯文冷笑:“我吓她?”
      塞梨:“你现在的表情像要吃人。”
      法斯文:“……”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叮——”
      电梯门打开。
      法斯文迈步走出去,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塞梨跟在他身后,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那边。”
      法斯文的心跳突然加速,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走到病房门前,抬手想敲门,却又犹豫了。
      “怂了?”塞梨在一旁嘲讽。
      法斯文瞪她一眼,猛地推开门——
      病房里,簪冰春正坐在窗边发呆。
      听到声响,她缓缓转过头。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脆弱。
      她的目光落在法斯文身上,瞳孔微微一缩,嘴唇轻颤:
      “你……怎么来了?”
      法斯文反手关上门,嘴角勾起一抹痞笑:"簪冰春,那晚在公园,你用完就跑?"他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怎么补偿?"
      塞梨翻了个白眼,快步走到簪冰春身边:"补偿?你终于开窍做了一次好事?"她伸手轻轻揉了揉簪冰春的发顶,语气难得温柔,"感觉好点了吗?"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法斯文的眼神瞬间阴沉。他盯着塞梨触碰簪冰春的那只手,胸口突然涌上一股无名火。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这样碰她?他讨厌簪冰春除了他以外和其他人玩。
      "拿开你的手。"他声音冷得像冰。
      塞梨挑眉:"关你什么事?"
      下一秒,法斯文已经一把扣住塞梨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地"嘶"了一声。他粗暴地将塞梨拽到门口,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砰"地一声关上门,利落地上了锁。
      "法斯文!你发什么疯!"塞梨愤怒的拍门声从外面传来。
      法斯文充耳不闻,转身大步走向簪冰春。她似乎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到了,正慌乱地想要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按回椅子上。
      "你干什——"
      话没说完,她就被拽进一个炙热的怀抱。法斯文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紧紧箍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低声下气:
      "回来好不好?"
      簪冰春僵在他怀里,呼吸都停滞了。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烟草味,混合着淡淡的古龙水气息。这个怀抱太过温暖,温暖得让她想哭。
      "我...我休学了..."她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角。
      "那就复学。"法斯文收紧手臂,"我等你。"
      "医生说..."
      "我陪你治疗。"
      簪冰春抬起头,眼眶泛红:"为什么?"
      法斯文盯着她湿润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因为..."他顿了顿,突然暴躁地抓了抓头发,"操,因为我他妈受不了看不见你!行了吧?"
      门外,塞梨的拍门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随权谄媚的声音:"女神~别生气嘛,我们去喝奶茶?"
      "滚开!"
      "别啊,斯哥那家伙突然就那啥,我请你吃饭赔罪?"
      "......"
      听着门外渐行渐远的吵闹声,法斯文嗤笑一声:"跟屁虫。"
      簪冰春却突然推开他,慌乱地擦了擦眼角:"塞梨她..."
      "死不了。"法斯文不耐烦地打断,又把她拽回来,"现在说你的事。"
      "我没事..."
      "放屁!"法斯文突然提高音量,吓得她一哆嗦。他立刻懊恼地放轻声音,"...对不起。但你别想骗我,你这样子叫没事?"
      簪冰春垂下眼睛,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会好的..."
      法斯文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轻轻放在病床上。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他单膝跪在床边,执起她冰凉的手:
      "听着,簪冰春。"他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管你什么病,半年太久了,我给你一个月。"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她,"一个月后我来接你。你要是敢不回来..."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危险的笑,"我就把你绑回来。"
      簪冰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眼泪突然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法斯文慌了:"你...你别哭啊!"他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她的脸,"我错了行不行?半年就半年,我等你..."
      簪冰春却摇摇头,突然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前闷闷地说:"一个月...我会努力的..."
      法斯文愣住了,随即收紧手臂,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才对。"
      窗外,阳光正好。走廊上,随权还在死皮赖脸地缠着塞梨:"女神~你就理我一下嘛~"
      "滚!"
      法斯文离开后,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
      簪冰春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他握过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温度。
      门突然被推开,簪茹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妆容精致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簪冰春。”她开口,声音冷静,“法家那孩子来了?”
      簪冰春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簪茹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我不是说过吗?离他远点。”
      簪冰春依旧看着窗外,声音很轻:“我知道。”
      簪茹眯了眯眼,语气陡然冷了下来:“如果我没提醒你,你是不是打算和他在一起?”
      簪冰春终于转过头,眼神平静地看向她:“我没有。”
      簪茹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那笑意不达眼底:“簪冰春,你记住——”
      她站起身,走到簪冰春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是谁把你从那个小县城带出来的。”“是谁给你最好的治疗。”
      “是谁救的你。”
      簪冰春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陷入掌心,但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簪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别让我失望,懂吗?”
      簪冰春看着她,缓缓点头:“懂。”
      簪茹满意地松开手,转身拿起包:“好好休息,下周换更好的医生。”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别再让我看见他。”
      门关上后,簪冰春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发抖的指尖,轻轻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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