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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斯文败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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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冰春撑着下巴,眼皮直往下坠。课本上的字像蚂蚁一样爬来爬去,她用力眨了眨眼。
"没睡好?"法斯文翘着二郎腿,手指转着笔,嘴角挂着欠揍的笑。
簪冰春懒得理他,从书包里翻找作业本。王浩已经走到跟前,敲了敲她的桌子:"作业。"
"我..."她突然僵住,昨晚读着读着自己也睡着了,作业一个字没动。
法斯文"啧"了一声,从包里甩出两本作业扔给王浩:"簪冰春作业和我的。"
王浩眉毛快飞到发际线:"斯哥,舍得写作业了?"他翻开作业本检查,"嚯,还全写完了?"
法斯文踹了脚桌腿:"废什么话。"他看了眼簪冰春,硬是把后面要骂人的话咽了回去,干巴巴地补了句,"赶紧收你的作业去。"
簪冰春惊讶地转头看他。法斯文别过脸,耳尖有点红:"看什么看。"
教室后门突然传来骚动。塞梨风风火火地冲进来,随权像条大型犬一样立刻贴上去:"梨梨,吃饭了嘛?"
"没。"塞梨把书包甩到座位上,随权已经掏出一块巧克力塞她手里。
"小梨你先吃这个,"随权笑得见牙不见眼,"第一节下课秦淮岭就过来给我送吃的了。"
塞梨撕开包装咬了一口:"怎么是榛子的..."虽然抱怨,但没像以前那样直接扔回去。
随权眼睛一亮:"你不是说榛子的还行吗?我记错了吗?我马上去小卖部——"
"行了行了,"塞梨拽住他衣角,"凑合吃吧。"她瞥见簪冰春的黑眼圈,"冰春你怎么了?法斯文又折腾你了?"
法斯文立刻炸毛:"关我屁事!"
"别骂小梨。"簪冰春小声提醒。
法斯文立刻闭嘴,憋得脸都红了。塞梨像见了鬼一样瞪大眼睛:"我靠,法斯文你中邪了?"
随权趁机凑近塞梨:"梨梨,中午想吃什么?我让秦淮岭..."
"烦不烦啊你!"塞梨推开他的脸,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簪冰春看着他们闹,悄悄对法斯文说:"谢谢你的作业。"
法斯文装作没听见,低头玩手机,但转笔的速度明显变快了。
第一节是化学课,加上昨晚没睡好,簪冰春撑不住直接趴在桌子上睡。
"簪冰春!"
化学老师敲黑板的声音像炸雷一样。簪冰春猛地从课桌上弹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这道题怎么做?来你说说。"老师推了推眼镜。
簪冰春手指抠着桌沿,课本上的化学方程式全变成了模糊的符号。她悄悄往后瞥了一眼。
"选A。"法斯文压低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还带着没散尽的嘲笑。
"A。"她立刻鹦鹉学舌。
化学老师眯起眼睛:"坐下吧,好好上课。"
簪冰春刚沾到椅子,就听见身后法斯文憋笑的呼气声。她偷偷在桌下比了个中指。
下课铃一响,教室门就被踹开。秦淮岭拎着塑料袋晃进来,往法斯文和随权怀里各扔了个三明治。
"秦哥,"随权眼尖地抓住秦淮岭另一只手里的牛奶,"我看你手里这个不错,给我呗?"
秦淮岭迅速把牛奶藏到背后:"这个不行,追我的小女生送的。"
孙偏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胳膊直接勒住秦淮岭脖子:"谁啊?眼瞎了?"另一只手去掏塑料袋,"为什么没有我的三明治?"
"操,松手!"秦淮岭挣扎着往他怀里塞了一个,"最后一个了!"
随权已经麻利地拆开包装,把三明治推到塞梨面前:"梨梨,吃这个。"
塞梨挑眉:"你不吃?"
"我早上吃过了,"随权又从书包侧袋掏出盒酸奶,"喝点,别噎着。"
法斯文看了眼手里的三明治,直接扔到簪冰春桌上:"吃。"
簪冰春摇头:"我..."
"少废话。"法斯文一把抓过随权的书包翻找,掏出最后一瓶酸奶重重放在她面前,"喝。"
随权瞪大眼睛:"我靠,那是我给塞梨备着的!"
"再买。"法斯文头都不抬。
塞梨噗嗤笑出声:"法少爷今天这么贴心?"她故意凑近簪冰春,"冰春,他是不是下毒了?"
簪冰春撕开包装咬了一小口:"毒死我,他就没对象了。"她抬头看了眼法斯文。
法斯文"哼"了一声,转过去踹了脚孙偏隐的椅子:"滚远点吃,渣子都掉我这儿了。"
孙偏隐嘴里塞得满满的,口齿不清地回骂:"□□...咳咳咳..."差点被面包屑呛死。
秦淮岭幸灾乐祸地拍他后背:"报应。"
簪冰春小口喝着酸奶,突然发现法斯文在偷瞄她。两人视线一对上,他立刻扭头去看正在傻笑的随权。
第二节课下课。
簪冰春握着保温杯走向水房,刚拐进走廊就听见文姒雅标志性的尖笑声。
"那个簪冰春,家底我都查清楚了,"文姒雅正对着两个跟班晃手机,"山区来的土包子,连父母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爬床才被姑姑接来帝都的。"
"就是啊!"短发女生夸张地捂嘴,"她明知道法斯文爱的是姒雅,非要当小三上位,我的天她要不要脸?"
簪冰春的手指突然痉挛,保温杯"咣当"砸在地上。文姒雅她们闻声转头,看见是她反而笑得更欢了。
"哟,正主来了~"文姒雅撩了下头发,"要不要看看法斯文去年给我买的一生一世戒指?"
心脏突然像被铁钳绞住,簪冰春踉跄着冲进隔壁卫生间。视线开始扭曲,耳边响起尖锐的鸣叫声。她撞进最里侧的隔间反锁上门,指甲深深掐进手臂——是幻觉吗?皮肤下好像有无数蚂蚁在爬。
"不是真的...不是..."她把自己蜷成更小的一团,泪水把校服前襟浸透。脑海中闪过法斯文丢过来的作业本,递来的三明治,还有昨晚电话里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但文姒雅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来:"他跟我约会的时候,可是连你名字都记不住呢——"
上课铃响。
"簪冰春人呢?"法斯文第三次回头看空座位,突然踹翻椅子站起来。
塞梨正在给随权发消息,闻言抬头:"她下课说去打水..."
法斯文已经冲出教室,撞得讲台上的地理老师粉笔掉在地上。他在水房找到滚落的保温杯,转头就看见文姒雅从卫生间补妆出来。
"人呢?"他一把掐住文姒雅手腕。
"你弄疼我了!"文姒雅娇嗔道,却在看清法斯文眼神时吓得结巴,"我、我不知道你说谁..."
塞梨和随权追过来时,正看见法斯文把文姒雅按在墙上:"我他妈最后问一次,簪冰春在哪?"
"可、可能在厕所..."文姒雅的跟班抖着手指向隔壁。
隔间门被踹开时。
簪冰春还在机械地重复"对不起",直到被拽进一个带着薄荷烟味的怀抱。法斯文的手掌死死压住她后脑勺:"呼吸!跟着我呼吸!"
塞梨跪在旁边掰开她咬出血的嘴唇:"冰春松口!随权你他妈快叫校医!"
班主任陈兰带着几个老师冲进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簪冰春像溺水者抓着浮木般攥着法斯文的衣领,而那个号称"校霸"的男生正用从未有过的轻柔声音数着:"...7、8、9,好,再吸——"
"都让开!"校医提着药箱挤进来。法斯文却打横抱起簪冰春,沾满泪水的脸戾气横生:"都别拦。"
陈兰伸手要拦,塞梨突然把手机怼到她面前:"文姒雅霸凌录音在这,您现在该处理的是那边三位。"
随权小跑着在前面开路,回头看了眼法斯文怀里发抖的簪冰春,突然笑了:"操,我们斯哥居然会公主抱。"
法斯文低头看着簪冰春哭红的鼻尖,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她们说的全是放屁。"顿了顿又恶狠狠补充,"特别是说我爱文姒雅那句——老子去年就想把她脑袋塞马桶里。"
簪冰春蜷缩在法斯文怀里,呼吸仍然急促,手指死死攥着他的校服领口,指节泛白。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血丝渗出来,胳膊上全是凌乱的指甲掐痕,有些已经渗出血珠。
校医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皱眉道:“你跑什么?她现在需要安静!”
法斯文没松手,低头看了眼簪冰春苍白的脸,声音压得很低:“我太了解她了,一直在那里,她会更难受。”
校医走近,伸手想检查簪冰春的状况,簪冰春却猛地往法斯文怀里缩了一下,呼吸又急促起来。法斯文立刻侧身挡住校医的视线,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没事,没人能碰你。”
校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簪冰春流血的嘴唇和胳膊上,眉头皱得更紧:“她心理有问题。”
法斯文“嗯”了一声,嗓音发哑:“焦虑症,重度。”
校医沉默了一下,问:“她有药吗?”
“有。”法斯文的手指轻轻拨开簪冰春额前汗湿的碎发,“她平时发病都会吃,今天估计没带。”
簪冰春的呼吸稍微平缓了一点,但手指仍然死死抓着他,像是怕一松手就会坠入深渊。法斯文低头看她,声音放得很轻:“能听见我说话吗?”
簪冰春没回答,睫毛颤抖着,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校医看了他们一会儿,整理好药箱,临走前低声说:“这种病不好治,心病……好好陪陪她吧。”
法斯文没吭声,只是把簪冰春搂得更紧了一点。
校医走后,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簪冰春的呼吸声仍然很重,像是溺水的人刚刚被捞上岸。法斯文的手指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低声说:“文姒雅说的全是假的。”
簪冰春没反应,只是攥着他衣服的手指又收紧了一点。
法斯文继续说:“她造谣不是一天两天了,去年她还说我跟她上过床,结果被我当众拆穿,她连我家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簪冰春的睫毛颤了颤,终于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真的?”
“真的。”法斯文低头看她,眼神难得认真,“我要是喜欢她,早八百年就和她在一起了,还用等到现在?”
簪冰春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点,但眼泪还是止不住。法斯文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语气难得放软:“别哭了,再哭我真去把文姒雅脑袋拧下来。”
簪冰春终于微微抬头,眼眶通红地看着他:“……你别打架。”
法斯文嗤笑一声:“行,听你的。”
簪冰春的指尖还在发抖,但情绪已经稳定了一些。法斯文低头看着她,突然说:“以后发病了,直接找我。”
簪冰春愣了下:“……什么?”
“我说——”法斯文盯着她,一字一顿,“下次再难受,直接来找我,别自己躲起来。”
簪冰春的眼泪又涌出来,但她这次没躲,只是很小声地说:“……嗯。”
法斯文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语气难得没那么凶:“记住了没?”
簪冰春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
法斯文啧了一声,抬手胡乱抹掉她的眼泪,语气又恢复成平时那种不耐烦:“别哭了,再哭我真揍人了。”
簪冰春终于破涕为笑,虽然笑容很浅,但至少呼吸彻底平稳了下来。
法斯文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恶狠狠地说:“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咬自己,我就把你牙掰了。”
簪冰春眨了眨眼,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但嘴角微微弯了弯:“……你舍不得。”
法斯文眯起眼:“你试试?”
簪冰春不说话了,但手指悄悄拽住了他的袖口。
法斯文低头看了眼,没甩开,只是哼了一声:“……胆子大了。”
陈兰带着随权他们匆匆赶到时,簪冰春已经缓过来了,只是脸色仍然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着校服下摆。她和法斯文并肩坐在长椅上,两人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但法斯文的手一直虚扶在她背后,像是随时准备接住她。
陈兰快步走过来,蹲下身,语气难得柔和:“冰春,好点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姑姑打个电话?”
“姑姑”这个词像一根刺,猛地扎进簪冰春的神经。她的呼吸一滞,手指下意识掐进掌心,喉咙发紧。法斯文立刻察觉到她的变化,冷飕飕地扫了陈兰一眼:“不用。”
塞梨直接挤过来,一把抱住簪冰春,手掌在她后背用力拍了两下:“陈老师,不用了,中午我请假陪她回去拿药。”
簪冰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用力回抱住塞梨,整张脸埋进她肩膀,呼吸急促。法斯文皱了皱眉——他平时最烦塞梨碰簪冰春,但此刻看着簪冰春死死抓着塞梨的样子,他硬生生把到嘴边的“松手”咽了回去,只是烦躁地踹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
陈兰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行,你们四个早点回去上课,我去开会了。”说完,她转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
随权挠了挠头,凑过来小声问:“斯哥,咱俩回去上课?”
法斯文没理他,盯着簪冰春的后脑勺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拽了拽她的马尾辫:“喂。”
簪冰春微微抬头,眼眶还是红的。
法斯文语气硬邦邦的:“我和随权回去上课,你跟她聊会儿,好点了就回来。”
簪冰春点点头,声音很轻:“……嗯。”
法斯文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两秒,突然弯腰凑近,压低声音:“再让我看见你躲起来哭,你就死定了。”
簪冰春睫毛颤了颤,没吭声。
法斯文直起身,踹了随权一脚:“走了。”
随权“哦”了一声,冲塞梨眨眨眼:“梨梨,有事儿叫我啊。”
塞梨翻了个白眼:“赶紧滚。”
等他们走远,塞梨才松开簪冰春,捧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还难受吗?”
簪冰春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袖口。
塞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文姒雅就是个傻逼。”
簪冰春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嘴角微微弯了弯。
塞梨继续骂:“她造谣不是一天两天了,去年还说随权追她,给随权吓哭了拼命和我解释,但是随权还在追我,说起这个,我发现法斯文但凡对你好点给你表个白你就同意了,好了好了,反正文姒雅脸都丢光了,而且法斯文不可能喜欢她,法斯文和我从小就认识他很少对女孩子想对你这样温柔。。”
簪冰春小声说:“……真的?”
“当然!”塞梨翻出手机,划拉几下,递给她看,“你看,在你转来第一天,法斯文就和我说他要追你了,让我不要惦记你。”
簪冰春看着屏幕,眼眶又有点发热。
塞梨收起手机,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真的其实法斯文从来没喜欢过她,他连她微信都没加。”
簪冰春手指一颤,抬头看她。
塞梨坏笑:“怎么,不信?你去问他啊。”
簪冰春立刻摇头,耳尖发红。
塞梨哈哈大笑,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行了,中午赶紧回去拿药,下午还有课呢。”
簪冰春点点头,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簪冰春趴在课桌上,脸颊贴着冰凉的桌面,眼睛半阖着。教室里嘈杂的声音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模模糊糊地传进耳朵。
孙偏隐靠在法斯文桌边,嘴里嚼着口香糖,说话时泡泡吹得啪啪响:"斯哥,周末去不去?秦淮岭说新开了家台球厅——"
法斯文"嗯"了一声,手指却绕着一缕柔软的发尾打转。簪冰春的头发很长,发尾微卷,缠在他指间像黑色的丝线。他漫不经心地听着孙偏隐说话,指尖轻轻扯了扯,簪冰春没反应。
孙偏隐瞥了眼趴在桌上的簪冰春,压低声音:"她睡着了?"
法斯文没回答,手指顺着发尾往上,轻轻拨弄她后颈碎发。簪冰春的皮肤很白,后颈有一颗很小的痣,藏在发丝下面。
孙偏隐见他不理人,撇撇嘴:"喂,听见我说话没?"
法斯文这才抬眼:"不去。"
"为啥?"
"烦。"
孙偏隐翻了个白眼,正要再说什么,簪冰春突然动了动,脸转向另一侧,发丝从法斯文指间滑走。法斯文手指顿在半空,随即收回,往后一靠:"还有事?"
孙偏隐识相地举手投降:"行行行,我滚。"
簪冰春其实没睡着。
她能感觉到法斯文在玩她的头发,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她懒得动。文姒雅说的话像一根刺,扎在肉里,拔不出来也消化不掉。但法斯文喜不喜欢她?无所谓。她只是贪恋那点安全感——他凶巴巴的,但至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用怜悯或嘲讽的眼神看她。
课桌轻微震动,法斯文的笔滚过来,撞到她的胳膊。簪冰春没睁眼,伸手把笔推回去。
法斯文接住笔,笔帽在她后颈轻轻一戳:"装睡?"
簪冰春还是没动。
笔帽又戳了戳,这次力道重了点:"说话。"
簪冰春终于抬起头,脸颊被压出浅浅的红印,眼神倦怠:"......干嘛?"
法斯文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擦过她眼下:"哭个屁。"
簪冰春皱眉,拍开他的手:"谁哭了?"
法斯文嗤笑一声,收回手,从抽屉里摸出瓶矿泉水扔给她:"喝。"
水瓶砸在课本上,发出闷响。簪冰春盯着瓶子看了几秒,慢慢拧开,喝了一口。水很凉,顺着喉咙滑下去,像吞了一块冰。
法斯文转着笔,冷不丁开口:"文姒雅再找你麻烦,告诉我。"
簪冰春放下水瓶,语气平淡:"不用。"
"为什么?"
"无所谓。"她真的无所谓。骂就骂了,反正从小到大,难听的话听得还少吗?
法斯文笔尖一顿,在纸上戳出一个黑点。他盯着簪冰春的侧脸,突然冷笑:"行,随便你。"
簪冰春重新趴回桌上,闭上眼睛。她能感觉到法斯文的视线还钉在她身上,像一团火,烧得人皮肤发烫。但她没动,也没再说话。
无所谓。
反正明天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