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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斯文败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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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结束回到教室,簪冰春翻开课本给法斯文补课。
法斯文难得没捣乱,撑着下巴听她讲题,时不时还记两笔。
"这题要用辅助角公式......"簪冰春用笔尖点了点草稿纸。
法斯文突然凑近:"簪老师,你睫毛好长。"
"......"
她直接拿课本拍在他头上:"看题!"
旁边随权正狗腿地帮塞梨补笔记,殷勤地问:"女神,这个化学方程式要不要标沉淀符号?"
塞梨头也不抬:"随便。"
孙偏隐独自坐在后排打游戏,手机里传来击杀音效。
随权回头嘲笑:"单身狗!"
孙偏隐眼皮都不抬:"恋爱脑。"
"噗——"法斯文突然笑出声。
随权立刻告状:"斯哥!他骂我!"
法斯文挑眉:"骂得好。"
簪冰春又打了他一下:"看题啊!随权脸上有字?"
法斯文摇头,手指卷着她的发尾玩:"没有。"
随权恍然大悟:"哦——斯哥你也是恋爱脑!"
"嗯。"法斯文大方承认,突然捏住簪冰春的下巴,"怎么,你有意见?"
簪冰春猛的推开他:"你能不能安静点!"
塞梨突然踹了一脚随权:"烦死了,一群神经病。"
法斯文和随权对视一眼,同时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
簪冰春看着他们滑稽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
下午的课,法斯文异常安静。
他整个人趴在课桌上,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凌乱的黑发。偶尔抬头时,也是单手撑着下巴,眼神放空地盯着窗外,眉头微蹙。
塞梨瞥了他一眼,下课铃一响就拽起簪冰春:"走,陪我去小卖部。"
簪冰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出教室。
随权立刻抓住机会,拖着孙偏隐凑到法斯文桌前。
"斯哥,"随权压低声音,"文姒雅那边你真要去?"
法斯文懒洋洋地转着笔:"嗯。"
孙偏隐推了推眼镜:"她爸最近在拉拢董事会,这顿饭不简单。"
"知道。"法斯文冷笑,"不就是想联姻么。"
随权挠头:"那簪冰春......"
笔尖突然停在桌上。法斯文眼神一厉:"她敢动簪冰春一下?"
走廊上,塞梨把热奶茶塞给簪冰春:"晚上让法斯文带你去。"
簪冰春摇头:"我不想去......"
"傻啊你?"塞梨戳她额头,"文姒雅摆明要搞事,你不在场,她指不定怎么作妖。"
簪冰春咬着吸管不说话。
塞梨突然凑近:"还是说......你其实在吃醋?"
"我没有!"
"啧啧,耳朵都红了。"
教室里,法斯文突然站起身。
"今晚八点,"他抓起外套,"你们跟我一起去。"
随权瞪大眼:"我们也去?"
"嗯。"法斯文勾起嘴角,"人多才热闹。"
孙偏隐了然一笑:"要搞事?那我可得去。"
法斯文没回答,但眼底的寒意已经说明一切。
法斯文大步走出教室,一眼就看见走廊尽头的簪冰春和塞梨。
他径直走过去,一把将塞梨拽到旁边。
"干嘛?"塞梨甩开他的手,警惕地瞪他。
法斯文压低声音:"今晚让冰春跟你回家。"
塞梨皱眉:"她为什么不跟你去?"
"她晚上容易焦虑发作,"法斯文眼神沉了沉,"我今晚未必能早点回来。"
塞梨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行。"她突然反应过来,"等等,她为什么不能回自己家?"
法斯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别问那么多。"
塞梨还想追问,法斯文已经转身走向簪冰春。
"冰春,"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放软,"晚上去塞梨家住,嗯?"
簪冰春抬头看他:"你去哪?"
"处理点事。"他避重就轻,"很快就回来。"
她抿了抿唇,最终点头:"好。"
法斯文松了口气,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乖。"
塞梨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腻歪死了。"
法斯文没理她,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随后对簪冰春说:"我让司机送你们。"
簪冰春拉住他的袖子:"你......小心点。"
"担心我?"他勾起嘴角,"放心,能让我吃亏的人还没出生呢。"
塞梨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拽过簪冰春:"走了走了,再看他眼睛都要黏你身上了。"
法斯文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眼神逐渐冷下来。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妈,文家让我晚上去吃饭,别等我。"
放学铃声一响,法斯文就拎起书包往外冲。
"簪冰春呢?"随权小跑着跟上,"不带上她?"
法斯文头也不回地钻进车里:"塞梨会带她来。"
孙偏隐慢悠悠系安全带:"你确定文姒雅不会......"
"闭嘴。"法斯文一脚油门,"不会有事。"
——
与此同时,塞梨正拽着簪冰春在商场里疯跑。
"这件!"她拿起一件露背连衣裙往簪冰春身上比划,"晚上穿去气死文姒雅!"
簪冰春连连后退:"太暴露了......"
"怕什么?"塞梨坏笑,"法斯文肯定喜欢。"
最终簪冰春还是选了条简约的黑色吊带裙,塞梨翻着白眼给她搭了件小外套。
"拍照!"塞梨突然把手机塞给店员,"帮我们拍好看点!"
她搂住簪冰春的腰,在镜头前摆出酷酷的表情。簪冰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连拍十几张。
"这张好看!"塞梨指着屏幕,"发你。"
簪冰春的手机立刻震动——
[法斯文:?]
[法斯文:谁让你穿这么少的?]
[法斯文:外套扣子系上!]
她吓得环顾四周:"他怎么知道......"
塞梨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我发的~"
游戏厅里,塞梨霸占投篮机不撒手。
"看好了!"她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姐姐教你。"
簪冰春试了几次都投不进,急得鼻尖冒汗。塞梨从后面握住她的手:"手腕用力,像这样——"
球划过完美弧线,正中篮筐。
"哇!"簪冰春眼睛亮起来,"再来一次!"
两人的笑声引来不少目光。
塞梨突然凑近她耳边:"文姒雅最讨厌别人比她耀眼。"
簪冰春愣住:"所以......"
"所以,"塞梨勾唇,"今晚我们要闪瞎她的眼。"
电影开场前,簪冰春的手机又响了。
[法斯文:八点,文家别墅]
[法斯文:别怕,有我在]
她盯着屏幕发呆,塞梨一把抢过手机回复:
[塞梨:你对象被我拐跑了~]
[法斯文:...让她接电话]
塞梨坏笑着按下语音键:"来,说句话~"
簪冰春刚"喂"了一声,就听见法斯文咬牙切齿的声音:
"簪冰春,你别穿那条裙子!"
塞梨迅速挂断,冲她眨眼:"吃醋的男人真可爱~"
电影散场时,天已经黑了。
塞梨拦了辆车,报上文家地址。簪冰春紧张地攥着裙角:"我这样...真的行吗?"
"当然。"塞梨帮她理了理头发,"记住,今晚你才是主角。"
车窗外霓虹闪烁,簪冰春深吸一口气。
豪华包厢里,水晶吊灯折射出刺眼的光。
法斯文靠在椅背上,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文姒雅的父亲——文董事长正滔滔不绝地讲着两家联姻的好处。
"小文啊,你和斯文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基础深厚......"
文姒雅穿着精致的连衣裙,妆容完美,时不时羞涩地瞥向法斯文。
法斯文直接打断:"文叔,我有女朋友了。"
文董事长笑容不变:"年轻人谈恋爱很正常,但婚姻要考虑家族利益。"
"就是!"文姒雅的母亲帮腔,"那个簪家的小姑娘,听说精神还有问题?"
法斯文的眼神瞬间冷下来:"阿姨,注意您的言辞。"
随权在桌下疯狂踢他的脚,小声提醒:"斯哥,冷静!"
文姒雅突然红了眼眶:"阿文,我知道你生我气,但联姻对两家都好......"
"既然这么好,"法斯文突然勾起嘴角,"随权家也不错,要不你俩联姻?"
随权一口水喷出来:"卧槽!斯哥你——"
文姒雅脸色一白:"我只要阿文!"
"可我只要簪冰春。"法斯文站起身,"既然谈不拢,那就到此为止。"
文董事长猛地拍桌:"法斯文!你别不识好歹!"
孙偏隐突然推开椅子:"我先走了。"
"站住!"文姒雅尖叫,"你们一个个都——"
法斯文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随权赶紧跟上:"斯哥等等我!"
走廊上,随权擦着冷汗:"吓死我了,你真敢说啊!"
法斯文掏出手机:"喂,塞梨?把簪冰春送到帝豪酒店,现在。"
挂断电话,他眼神阴鸷:"文家敢动簪冰春一根头发,我就让他们在帝都混不下去。"
与此同时,文家包厢里——
文姒雅摔了杯子:"爸!我要那个贱女人消失!"
文董事长眯起眼:"放心,爸爸有办法......"
酒店大堂,簪冰春被塞梨推进电梯。
"小梨"她挣扎着,"他们谈生意我去会不会不好......"
塞梨按住她:"闭嘴!你男人都快被抢走了!"
电梯门开,法斯文正靠在墙边等她。
簪冰春眼眶瞬间红了:"你......"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乖。"
酒店门口,塞梨拽着簪冰春的手腕不放:"那狐狸精肯定——"
随权赶紧从后面抱住塞梨的腰:"小梨!咱别掺和了行不行?"
"松手!"塞梨一个肘击,"我还没说完!"
簪冰春笑着往后退:"放心吧,我相信他。"
法斯文靠在机车旁,闻言挑眉:"听见没?学着点。"
塞梨被随权硬塞进车里,还不忘降下车窗吼:"法斯文!敢让冰春哭你就死定了!"
机车轰鸣着驶离酒店。
簪冰春环着法斯文的腰,脸颊贴在他后背:"谈得怎么样?"
"老一套。"法斯文语气不屑,"联姻,合作......"
他感受到腰间的手紧了紧,突然轻笑:"吃醋了?"
"没有。"
"撒谎。"他单手覆上她的手背,"我当场就说了——"
"我有主了。"
簪冰春耳根发烫,故意掐他:"谁是你主......"
公寓楼下,法斯文把人抵在路灯柱上。
"不请我上去喝杯茶?"他拇指摩挲她的唇瓣。
簪冰春偏头躲开:"太晚了......"
"行。"法斯文出奇地好说话,退后两步,"我看着你上去。"
五分钟后,三楼的灯光熄灭。
法斯文仍站在原地,掏出震动的手机——
[文姒雅:你会后悔的]
他冷笑一声,直接拉黑。抬头最后看了眼漆黑的窗户,这才跨上机车。
而窗帘后,簪冰春正攥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刚收到的消息:
[塞梨:他要是敢骗你,我明天就带你去挑新男友]
她忍不住笑出声,回复道:[他很好]
发完又补了一句[好的]
簪冰春用毛巾揉搓着湿漉漉的头发,另一只手按下免提键,塞梨的声音立刻炸开在整个房间。
"冰春!法斯文那吊样真的是——"塞梨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除了帅,还能干啥?!"
簪冰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把毛巾甩到椅背上,"我感觉他还好啊。"
"好个屁!"塞梨发出夸张的呕吐声,"你知不知道他之前干了什么?你那会在医院没来学,赵雪儿碰你桌子,法斯文那个疯子给人书扔了!"电话那头传来咚咚的捶打声,估计是塞梨在捶枕头。
簪冰春盘腿坐上床,掰开一罐面霜,"后来不是捡回来了嘛..."
"那是重点吗?!"塞梨突然压低声音,"我跟你说,随权那傻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突然停顿,电话里传来咕咚咕咚的喝水声,"昨天说好来接我,结果跟秦淮岭打游戏打到忘乎所以!我他妈在咖啡厅等了两小时!"
簪冰春挖了一大坨面霜糊在脸上,含糊不清地说:"他不是后来..."
"后来?呵!"塞梨冷笑一声,"那王八蛋带着一盒快化了的冰淇淋来赔罪,还他妈是薄荷味的——老娘最讨厌薄荷!"电话里传来撕包装纸的刺啦声,"孙偏隐更绝,昨天居然问我'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喜欢这种娘炮香水'——"塞梨突然切换成夸张的男低音模仿孙偏隐,又马上恢复尖嗓门,"他喷的那股古龙水差点没把我送走!"
簪冰春笑得面霜都裂开了,赶紧用手抹平,"他们男生都..."
"都该下地狱!"塞梨斩钉截铁地打断,突然电话那头传来门铃声,"操,肯定是随权那白痴又来..."一阵杂音后,塞梨的声音突然变得甜腻,"随权,你进来干什么呀?"接着立刻切换回凶悍语气对着话筒,"冰春我先挂了,得教训一下这个不长记性的——嘟..."
簪冰春看着突然结束的通话界面,笑着摇了摇头,把手机扔到一旁。她抓起梳子狠狠拽开发尾的打结,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拿起手机给法斯文发了条消息:"听说你扔人书了?。"
簪冰春刚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法斯文:[我没有]
她噗嗤笑出声,手指飞快敲击屏幕:[塞梨告诉我了]
法斯文秒回:[让她滚]
紧接着电话就打了进来。簪冰春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法斯文低沉的呼吸声。
"簪冰春,"他的声音有点哑,"你今晚还失眠吗?"
她卷着被子翻了个身,"我等会吃点安眠药就睡觉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高音量,"哦对了,你下周考试物理不要交白卷。"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开合的咔嗒声,法斯文"嗯"了一声,停顿了几秒突然说:"冰春,我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行不行?"
簪冰春看了眼闹钟,时针已经指向11。她叹了口气爬进被窝,摸出床头那本破旧的《小王子》,"好。"
书页沙沙作响,她清了清嗓子:"当我还只有六岁的时候......"刚念了个开头就被打断。
"大声点。"法斯文在电话那头命令道,背景音里有玻璃杯碰撞的声响。
簪冰春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双手捧着书:"当我还只有六岁的时候,在一本描写原始森林的书里看见过一幅精彩的插图......"
"你念得太快了。"法斯文又打断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你能不能别打岔?"簪冰春用脚踢了下被子,"再插嘴我就不念了。"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只有轻微的电流杂音。她继续读道:"那本书的名字叫《真实的故事》。画的是......"
"你嗓子有点哑,"法斯文突然又开口,"去喝口水。"
簪冰春气得把书拍在床上,"法斯文!"
"去喝水,"他的声音不容反驳,"不然我马上开车去你家。"
她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吨吨吨灌了大半杯水,故意把吞咽声放大,"满意了?"
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法斯文也躺下了。"继续。"他简短地说。
簪冰春重新捡起书,这次特意放慢语速:"......一条蟒蛇正在吞食一只猛兽。"她停顿了一下,"喂,你还在听吗?"
"嗯。"法斯文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困意,"别停。"
她轻轻翻过一页:"于是我把这幅杰作拿给大人看,问他们怕不怕......"
电话那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簪冰春压低声音:"法斯文?"
没有回应。
她对着话筒轻轻说了句"晚安",刚要挂断,突然听见法斯文迷迷糊糊的声音:"...别挂..."
簪冰春的手指悬在挂断键上方,最终还是把手机放在枕边。她侧躺着继续轻声念道:"大人们回答说,一顶帽子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