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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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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外城偶遇与金瞳的执政者**
阿那克萨戈拉斯,或者说,此刻主导行动的“那刻夏”,从未想过,他探索外城的愿望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实现,并且如此迅速地就遇到了此方梦境世界的核心——那位神秘的钟离先生。
就在他与维里塔斯·拉帝奥穿行于良田城外城逐渐繁华起来的街道,观察着市井百态,试图寻找规则漏洞或与更多“原生”居民交流时,一股无形的、却能让整个喧嚣城池瞬间肃穆的气氛悄然弥漫开来。原本熙攘的人群自发地向道路两侧退让,目光敬畏地望向同一个方向。
只见一位身着玄色金纹长袍、身形挺拔如山岳的男子,在一众气度不凡的随从(其中赫然包括他们之前在县学见过的几位文武客卿)陪同下,缓步而行。他并未刻意彰显威仪,但那份沉淀了无尽岁月的沉稳与仿佛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他如同移动的磁石,吸引着所有的目光。
阿那克萨戈拉斯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那双眼睛攫住了——那是如同熔炼的黄金般璀璨的眼瞳,深邃得仿佛能容纳星辰。更令人心惊的是,在那金色的虹膜之上,清晰地烙印着古老的方胜纹路,对称而神秘,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这绝非寻常人类所能拥有的眼眸。
“钟离先生……”旁边有民众低声私语,语气充满了敬仰。
阿那克萨戈拉斯瞬间明了。这位,便是维里塔斯口中无需他们荐书的统治者,是让九州烽火因其一言而止息的存在。他的执政才能,在良田城井井有条的运作、日益繁荣的市容中已体现得淋漓尽致;而他的战争才华,更是通过那悬于提瓦特天际的天幕,向无数人展示了何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样一个动念间可引动山河变色的人物,此刻正平静地行走在他的子民之间。
**第二章武将的“关切”与医生的解围**
钟离的出现,似乎也引动了那些刚刚从九州前线被召回、正在外城休整或述职的将领们。秦琼、尉迟敬德、程咬金等一批彪形大汉,如同见了主心骨般围拢过去,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敢过分打扰。
就在这人流微动之际,阿那克萨戈拉斯和维里塔斯·拉帝奥,在某种无形力量的推动下(或许是人群的拥挤,或许是某种命运的巧合),不由自主地被挤向了钟离所在的方向,恰好与同样被将领们注意到、并被热情(或者说粗豪)招呼的提纳里汇合到了一处。
“嘿!这位小哥,瞧你这身板,定是县学里的文弱先生吧!”声如洪钟的秦琼,一巴掌热情地拍在阿那克萨戈拉斯的肩膀上,那力道让他一个趔趄,感觉肩胛骨都要发出呻吟。“正好,提纳里大夫在这儿,快让他给你瞧瞧!你这身子骨也太单薄了,这腰细得,怕是还没俺老秦的胳膊粗,风一吹就倒可不行啊!” 说着,另一只大手还顺势捏了捏阿那克萨戈拉斯的腰部,似乎在评估其“脆弱”程度。
阿那克萨戈拉斯瞬间浑身汗毛倒竖!作为学者,他何曾经历过这等“热情”的肢体接触?尤其是被一位力量惊人的猛将像掂量兵器一样拿捏。他下意识地想挣脱,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旁的维里塔斯·拉帝奥,后者正双臂环抱,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非但没有同情,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研究性质的、饶有兴致的目光,仿佛在观察“异世界学者遭遇本土武将关怀”的稀有反应。
这眼神让阿那克萨戈拉斯咬紧了牙关,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痛呼和抗议咽了回去,只能在心中疯狂腹诽这位临时同伴的恶趣味。
“秦将军!你快松手!你把人捏痛了!” 还是心细善良的提纳里率先发现了阿那克萨戈拉斯的窘迫与不适,他连忙上前,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和劝阻,“这位先生是读书人,身体自然不如将军们强健,您这样会伤到他的。”
秦琼闻言,这才恍然松手,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啊哈,对不住对不住!俺老秦手重惯了,没轻没重的,小先生莫怪!” 但那关切的眼神依旧在阿那克萨戈拉斯身上扫来扫去,显然还是觉得这位“阿老师”过于弱不禁风。
**第三章袖中风灵与寓言故事**
好不容易从热情过度的武将们和(看热闹的)真理医生身边脱身,阿那克萨戈拉斯整理了一下被揉皱的衣袍,定了定神,再次寻找钟离和维里塔斯的身影。他循着声音,在一处相对安静的街角,找到了一幅让他有些愕然的画面。
钟离并未在与将领们商议军国大事,也没有在处理繁复的政务。他正坐在一个古朴的石凳上,身旁围着七八个穿着干净但朴素的孩童。维里塔斯·拉帝奥则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同样注视着这一幕。
更让阿那克萨戈拉斯感到惊奇的是,那个温和醇厚、正在讲述故事的声音,并非来自钟离本人,而是……似乎是从他宽大的袖袍之中传出来的!
“……在一个山区里,有一座大山叫顶天山,山脚有个小村子,村里的人家都是靠打猎过生活的。有一天不知道是谁在一块光滑的岩石上画了一只狐狸……”
那声音活泼而富有感染力,将孩子们的注意力牢牢抓住。
阿那克萨戈拉斯屏息凝神,仔细观察,终于发现钟离的袖口处,有极其微弱的、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的风元素波动。一个模糊的、巴掌大小的风精灵轮廓若隐若现。
这是巴巴托斯,可他不认得。不过,身在提瓦特的一些人看见那点青色便已经心中了然。
故事在继续,通过风精灵的口,娓娓道来:
“第一个人看到了就说,这上面画的根本不像狐狸,倒像一只狼。这传到另外一个人的嘴里,就变成了这样,有人说顶天山上有一只狐狸,突然变相变相变成了一只狼……”
随着讲述,故事里的狐狸在口耳相传中,变得越来越离奇,长出了大牙、三只眼睛、四只耳朵、五条腿……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孩子们听得既害怕又入迷,小脸上满是紧张和好奇。
**第四章蒙德酒馆的记录与猜想**
与此同时,在提瓦特大陆的蒙德城,“天使的馈赠”酒馆内。
迪卢克·莱艮芬德,这位红发的酒庄主人,正一如既往地擦拭着酒杯,目光偶尔扫过酒馆内喧闹的客人。他的目光在一位驻场诗人身上停留了片刻,那位诗人正趴在桌子上,六个指头运笔如飞,疯狂地记录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迪卢克走近了些,能听到诗人正在默写的内容,赫然正是风精灵在梦中讲述的那个“顶天山狐狸”的故事片段:
“……老狼最终把祖宗留下来的一张狼皮借给了狐狸,不过讲好了一个条件,狐狸得到好吃的东西都要分给老狼一份。狐狸开始打扮了……用自己的长尾巴拖在地上,不是像一条腿吗?……”
迪卢克微微蹙眉,放下酒杯,语气平淡地问道:“这种乡野怪谈,有什么好记录的?”
诗人头也不抬,笔下不停,匆忙回道:“当然要记!迪卢克老爷你不会听不出来吧?这是温迪的声音!是温迪在讲故事!”
迪卢克眸光微动。他当然听得出来,那独特的、带着自由与诗意韵律的声线,属于那位神秘的吟游诗人温迪。他只是有些意外,温迪的故事会以这种方式,跨越时空,出现在璃月那位客卿的梦境里,并通过天幕传遍提瓦特。
诗人终于写完最后一段,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小心地将手稿收好,然后猛灌了一大口葡萄酒,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光:“迪卢克老爷,那可是温迪——蒙德城这几年最好的吟游诗人都是他教出来的!而现在他讲的故事,已经通过那位璃月人的梦传遍七国了!想都不用想,不出几天,等这故事流传开来,他就得变成全提瓦特最富盛名的吟游诗人了!这可是历史性的时刻,我必须记录下来!”
“……有道理。”迪卢克难得地附和了一句,甚至开了个小小的玩笑,“那等他下次再来蒙德,我或许该考虑请他长期驻场了。”
他表面上平静,内心却因这个故事泛起涟漪。温迪的故事从来不只是故事。故事里那只借助狼皮伪装、不断夸大自己、最终变得不伦不类的狐狸,是在影射什么?那位已经出现在梦中的、来自须弥的耳廓狐巡林官提纳里,显然并非对应,他品行高洁,是真正的医者。那么,这只“狐狸”指的是谁?是至冬的某些执行官?还是……那个此刻正与风神一同行动、名字冗长的、看起来瘦弱且带着几分神秘与偏执的异客——阿那克萨戈拉斯(那刻夏)?他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是那只盲目借出“狼皮”的老狼?还是……
迪卢克摇了摇头,将这些过于发散的猜想暂时压下。与其猜测寓言的具体指向,不如思考更根本的问题。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不如思考一下岩之神假死的深意呢。”迪卢克对自己说。
是的,早在前天晚上,结合各方情报、璃月人的异常反应、以及那双独一无二的金色方胜纹瞳孔,他就已经近乎确定——那位曾在“天使的馈赠”点过茶、学识渊博、举止优雅的往生堂客卿钟离,正是璃月人民以为已然仙逝的岩王帝君,摩拉克斯本人。
这场笼罩提瓦特的梦境,这位重归“尘世”执掌异界的权柄的古老神明,究竟在下一盘怎样的大棋?
而温迪讲述的这个关于“伪装”与“流言”的寓言,又是在为这盘棋,揭示着怎样的警示或寓意?
酒馆的喧嚣仿佛远去,迪卢克陷入了一片深沉的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