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这城有良田》hylinone871

13、第 13 章

　　**第一章璃月港的无声契约**

　　夜色下的璃月港，并未因夜深而完全沉寂。绯云坡的和裕茶馆内，更是灯火通明，座无虚席。但此刻，台上响起的并非寻常的戏文或评书，而是一段空灵悠远、带着古老祭祀韵味的吟唱。云堇身着华服，水袖轻扬，开腔便是直叩心扉的追问：

　　“谁人流下黄金的血液？令土地长出财富？”
　　（是祂，熔铸万象，点石成金，缔造了流通世界的契约凭证。）
　　“谁人的骨肉生出岩花？使土石生出希望？”
　　（是祂，血肉化为碧玉，脊梁撑起天衡，护佑万家灯火千年不熄。）
　　“谁人以言契规律国家？让商港繁盛熙攘？”
　　（是祂，一言即成法典，契约定鼎乾坤，指引璃月从蛮荒走向鼎盛。）

　　这并非戏文，而是近乎箴言的赞颂，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在场每一个璃月人的心坎上。云堇自己也未曾料到，她这段基于近期观察与内心感悟即兴创作的领唱，竟会引得台下众人，不约而同地低声应和。那和声起初细微，继而汇聚成流，低沉而肃穆，在茶馆内回荡。更令人瞩目的是，端坐于雅座的天权星凝光，竟也微微颔首，以手轻叩桌面，合着节拍，唇边无声地跟着吟诵，她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是了然，是敬仰，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一曲既终，余韵未歇。凝光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缓缓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向戏台。她对云堇微微颔首，声音清越：“云大家，借你戏台一用，我有几句话，需与诸位乡亲分说。”

　　云堇侧身让开，凝光站定于台前，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这些能在深夜聚集于此，关注着天际异象，并能与云堇的吟唱产生共鸣的人，无一不是璃月港中消息灵通、心思敏锐之辈。

　　“诸位都是眼明心静之人，”凝光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茶馆每个角落，“关于天上那场梦，关于梦中那位‘县令’的真实身份，想必大家心中，大抵都已经有了一个共同的、难以置信却又合情合理的猜测了吧。”

　　台下一片寂静，无人出声，但无数交汇的眼神和微微颔首的动作，已然默认了凝光的话语。

　　凝光神色一正，语气变得无比郑重：“可今日，我要同诸位讲的，只有一句话：不要说。将那个名字，那个尊号，那个猜测，牢牢地锁在心里，一个字也不要向外透露，尤其是在……‘那位’可能听到的场合。”

　　她略微停顿，让话语的重量沉入每个人心中，才继续道：“莫要坏了梦中人的谋划，莫要因我们的‘清醒’，而令祂殚精竭虑的布局功亏一篑。无论祂此举意在何为，我们都应给予绝对的信任与支持。”

　　“在此，我凝光，以天权星之名，以璃月七星之誉起誓，自当率先恪守此契约。”她环视众人，目光恳切而坚定，“也请诸位，必要应我，同守此约，【不言】。”

　　“我们俱是【岩】之国璃月的子民，血脉中流淌着对契约的尊重，对帝君的信仰。”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大家信我，信七星能处理好此事；而我，亦深信诸位，能守护好这个关乎帝君谋划的秘密。”

　　她的话音刚落，云堇便上前一步，声音清脆而坚定：“凝光大人放心，没人会说的！”她转向台下，“诸位说，是不是？”

　　“是！”
　　“谨遵天权星大人之命！”
　　“为了帝君！”
　　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着激动情绪的应和声，众人纷纷朝凝光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决心。一种无声的契约，在此刻，于璃月港的夜色中悄然订立。

　　凝光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含着一丝欣慰的笑容。她对云堇轻声道：“云大家，此间事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女在众人目送下悄然退场，而茶馆内的众人，也怀着一种共同守护秘密的使命感，各自悄然散去，将寂静还给深夜的璃月港。

　　**第二章净善宫的跨神交流**

　　与此同时，遥远的须弥，智慧之都的净善宫内。

　　“提纳里不见了？”小小的草神纳西妲，看着眼前难得露出焦急神色的大风纪官赛诺，柔和地问道。她的视线并未停留在赛诺身上，而是仿佛穿透了宫殿华美的穹顶，越过了提瓦特的星空，直接落在了那片悬于天际的、光怪陆离的梦境世界。

　　赛诺急切地汇报：“是的，草神大人。据柯莱和化城郭的巡林员说，提纳里前辈前天傍晚进入雨林进行例行巡查后，就再未归来。我们搜寻了附近区域，只找到他遗落的箭袋，没有任何打斗或被迫离开的痕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不由得不让他联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天空异象。

　　纳西妲并未立刻回答，她的意识似乎正与某个遥远的存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小巧的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口中喃喃自语：“前辈没有拒绝我的意思……嗯，是关于‘基础建设’的命题吗？这个命题似乎对须弥的沙漠发展也很有借鉴意义呢……啊，我明白了，是希望借此观察不同世界规则下的民生治理模式……”

　　“草神大人……？”赛诺见纳西妲久久不语，甚至闭上了眼睛，心中的担忧更甚。

　　纳西妲闭着眼，脸上却渐渐浮现出恍然和一丝趣味的笑容：“是这样吗……通过梦境嫁接，让知识的枝丫在另一片土壤生长？啊，您是说，这条看似游戏的‘枝丫’，未来有可能长成促进理解的‘大树’？嗯，这个可能性值得考虑……好的，请您务必多多关照他……”

　　就在这时，刚从智慧宫藏书室归来的阿帽（流浪者），恰好听到后半句，他双手抱臂，带着惯有的讥诮语气，按住了焦躁的赛诺的肩膀：“省省力气吧，大风纪官。草神正忙于和那位‘隔壁的石头’进行最高级别的神明会谈，暂时没空理会你手下一个小小的巡林官失踪案。”

　　“才不是呢！阿帽就会说不好听的话。”纳西妲睁开翠绿的眼眸，嘟起嘴抱怨了一句，随即看向赛诺，语气恢复了温和与肯定，“而且，不仅仅是岩神前辈，风神巴巴托斯前辈也在场哦。就是祂化作一缕自由的风，主动搭建了意识的桥梁，我才能将意念投射过去，看到那边的情况。”

　　“巴巴托斯？蒙德的神明也在？”阿帽挑了挑眉，抬头望向天空，“天上怎么没看到那个绿色的家伙？”

　　“风神前辈化成了风精灵的形态啦，很小一只，藏在钟离先生的衣袖或者发梢，这样才不引人注意啊。”纳西妲解释道，然后对赛诺说，“赛诺，你放心，提纳里没事。他确实也被卷入了那个梦境，现在也在担任军医，不过他所在的位置并非固定的县城，而是跟随军队，活跃在一个被称为‘九州战场’的广阔地域。”

　　“九州战场？”赛诺咀嚼着这个充满硝烟味的字眼，眉头紧锁，“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那种规模的战争，恐怕会和记载中璃月诸神争霸、魔神混战的时期一样惨烈吧？”

　　“那我们这位细皮嫩肉的耳廓狐巡林官，压力会非常大啊。”阿帽也被分散了注意力，语气中难得带上了一丝并非嘲讽的考量，“不过，既然有那位契约之神的亲自保证，他就算想出事，恐怕也难。”

　　赛诺看着对此事似乎已然了解的纳西妲，又看了看语气笃定的阿帽，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面临一个现实问题：“那我该如何告诉柯莱呢？那孩子非常担心她的师父。”

　　纳西妲微微一笑：“就告诉柯莱，提纳里正在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由草神委托的‘跨域生态与战地医疗观察任务’，归期未定，但绝对安全。这，并不算谎言。”

　　**第三章九州战场的巡林官**

　　纳西妲口中的“九州战场”，其广袤程度，远超提纳里最初的想象。

　　他跟随的这支运送给养和伤员的队伍，旌旗招展，车马辚辚，一眼望不到头。自从被莫名其妙地卷入这片梦境，分配到这支不断移动的军队中，提纳里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救治了多少名伤兵，又忍着心痛送走了多少位因伤势过重而回天乏术的勇士。

　　他的日常几乎成了固定的循环：被某位气息彪悍的将军（前天是声如洪钟、面黑如炭的尉迟敬德，昨天是沉稳干练、用兵如神的柴绍，今天上午则是英姿飒爽、不让须眉的樊梨花）从刚刚攻占的、还弥漫着硝烟味的小城“请”出来，随着大军开拔，奔赴下一个攻击目标。打下了，就地短暂休整，救治伤员，然后继续下一座；打不下，就会有新的增援投入，战斗更加惨烈。

　　他的一日三餐，都是由这些将军或其亲兵按时送来，确保他不会因忙碌而饿肚子。提纳里并非没有尝试过沟通。他曾向李令月提出，希望能返回相对安稳的后方县城，更方便集中救治和调配药材，却被对方以“军中不可一日无医，前线更需要先生”为由驳回。他也曾向负责部分军纪的公孙大娘表示，需要更多医官协助，公孙大娘只是抱拳回复“已呈报上去，正在调配人手”，然后便没了下文。

　　几次尝试无果后，提纳里终于明白，在这支军队里，他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治病救人。至于其他的，尤其是关于战略部署和人员调动的建议，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军们自有他们的考量。这些打仗的人，无论男女，其体力、毅力、以及对战争的理解和掌控力，都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甚至超越了许多提纳里认知中的神之眼持有者！

　　“……但他们又确实就是人，活生生的人。”提纳里一边为一名被流矢所伤的士兵取出箭头，一边在心中感叹，“是真正的人中龙凤，是能在这残酷战场上凭借军功脱颖而出、改变命运的天选精英，是……超人中的超人啊。” 想到这里，他都不禁对那位传说中的摩拉克斯感到由衷的佩服——岩王帝君那响彻提瓦特的“武神”之名，看来真的没有一个笔画是虚的！能驾驭这等豪杰，其能为可想而知。

　　他甚至下意识地在心中将其他六神与这位岩王帝君做了一番比较：雷电影同样善于战斗，但似乎更侧重于个人武艺的极致，而非这等宏大的战争指挥与人才驾驭；被教令院囚禁了五百年的小草神纳西妲，在力量和经验上自然无法相比；水之神据说已经换代多次，权能和心性难以考量；火神据说根本离不开纳塔；至于至冬的冰之女皇，信息大多来自愚人众，真假难辨，更是不值一提。细细数来，同为初代神，似乎只有那位蒙德的风神巴巴托斯，或许因为其古老的年龄和隐藏的实力，还能拿出来稍微相提并论一下。

　　脑中思绪纷飞，却丝毫未影响提纳里手上的动作。他熟练地清洗伤口，敷上精心调配的草药，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妥当。也正因他全神贯注于伤患，当那个身影悄然走近，安静地站在他身旁时，提纳里还以为是樊梨花将军又亲自给他送今日的午饭来了，头也未抬地习惯性说道：“有劳将军，先放在旁边吧，我处理完这个伤员就好。”

　　“无妨，真是辛苦你了。”一个温和沉稳，却带着仿佛崇山峻岭般厚重力量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并非樊梨花的清脆，也不同于其他将军的粗豪。提纳里下意识地抬头，瞬间，便撞进了一双深邃如同熔铸黄金的眼瞳之中。那双眼眸里，没有战场常见的杀伐之气，只有一种沉淀了无尽岁月、见证过沧海桑田的庄重与平和，仿佛能包容万物，又能洞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