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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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真有时候觉得，如果灵体都能讲点道理就好了。那么她也就不用费毫无意义的力气，也不必浪费时间。
眼前的灵体仍执着地逃窜，卓真跟小幽灵在一旁捧脸叹气，无可奈何。
灵体没有做什么极端的坏事，因此也不能随便把它打散。原本还想着结束后能去看看阿纲的排球比赛呢，现在看来放学都未必能解决。
灵体哭嚎着，怨念极大，可怜只有卓真和小幽灵饱受摧残。
“唉，不要哭了。”卓真伸手扯住灵体的腿，让他无法动弹。
“为什么就连死了也要被人欺压啊。”灵体呜咽着，刚刚那股嚣张气焰完全消失。
“那就快快成佛吧。”虽然卓真并不知道成佛以后灵魂会去哪里，也没有魂魄能告诉她：“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灵体抽噎两下，小声嘀咕着，月本卓真并没有听清楚，直到他多次重复：“那、那不就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吗。”
他害怕那孤身一人的旅程，害怕那未知的前方。即便变成了灵魂，他依然能漂浮于世间，观察普通人的生活。也能触碰到现实的东西，虽然恶劣一点就会惹来这样的能力者。
他从小就随波逐流，厌恶那些生活，可也无法逃离。即便讨厌人类，封闭自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可是…可是那是他可以选择的。他才不要离开这个世界，那样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啊。
“我没办法成佛。”他哀求着：“我不会再做这些坏事了，不要杀死我。”
卓真看了他一会，最终应下：“只要你不做坏事。”
“我保证！”
“但在此之前，得把失物还回去。”她指着漂浮的物件，笑眯眯地说：“一件都不能留下。”
灵体急忙答应，而卓真和小幽灵并没有帮忙，灵体做错的事要自己负责。
“卓真大人，您不去看纲吉同学的比赛了吗。”小幽灵问。
“不去了。”卓真指了下灵体：“我得等他的情绪冷静下来。”
于是卓真拜托小幽灵去教室拿书包过来，她打算在这里写完作业后直接去便利店兼职。她也跟店长说明要迟一点才能过去了。
“诶，你还在兼职打工啊。”灵体收拾着东西，听到这番话忍不住发问：“你的家里人赞同吗，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家里人对我的唯一要求就是提高成绩，不停学习，一个目标完成后又是永无止境的下一个目标。”
“啊，是这样的。”卓真感同身受：“他大概无法干涉我了。”
“哈，真羡慕你这样的超能力者。”灵体阴阳怪气，但很快反应过来怕被揍，于是转移话题：“不去参加社团活动吗？我刚刚听到了你们说比赛。”
“没有哦，我得去兼职。”
“就没有空闲一点的时间，或者兴趣爱好？”
“没有。”卓真对灵体倒是能实话实说。
“哦…”灵体收拾东西的动作慢下来：“那你的日子过得真是无趣啊，这可是人生里难得轻松的时光。”
“你就不想挥洒热血什么的，以你的能力想要弄到一笔钱不难吧。”灵体怂恿道。
卓真抬手，一本书拍了拍灵体的脑袋：“请在我去兼职前收拾好。”
“现实的超能力者！”灵体老实地继续整点，这东西真多，他那时候为什么要收集来着，想不出缘由却莫名有点轻松了：“我是好心提醒，等你长大以后就会后悔自己没在年轻时，做过一些惊涛骇浪的事迹了。”
“好比前几天那个短裤同学，你可别看他现在被嘲笑，要说十年后，二十年后大家印象里最深刻的还得是这个人。以后也可以跟同事或者孩子们说‘以前我可是在风纪委员眼皮子底下穿着短裤游荡了一圈呢！’”
“你了解得还真不少。”卓真有些惊讶，他在这里待的时间真不短，居然连风纪委员也清楚。
东西整理得越整齐，灵体也就越透明，他对此浑然不觉，仍然絮絮叨叨着：“我最开始，其实只是想逃离那座城市。那座城市的地铁，新干线，马路，红绿灯对我而言都太熟悉了。那些路径让我心慌，偶然遇到之前没发现的，喜欢的小店，又让我心像是被钝刀磨一样。”
“我实在受不了了。”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慢慢消散：“于是来到了这个新城市，果然还是这种小地方能让人安心。游荡着游荡着，最后还是来了学校。”
“奇怪的是我的青春是一场灾难，我没有出人的外表，成绩无论怎么努力也只是中上。没有参加社团，不像那些运动能力出众的人气角色。
我只有几个社交好友，不会穿衣搭配也不懂时尚话题。也没有梦想。”
“或许没梦想才是件好事，不然成了长大那副模样会更折磨吧。”灵体打着哈哈：“对这里没太多欢乐的回忆，但回想起来人生最轻松的时光还是在学校。回过神来我就已经待在这里很久了。”
“这样啊。”卓真安静地聆听着。
“我好像明白了。”灵体的声音越来越低：“原来，我只是想回到过去而已…”
不想像被丢弃的东西一样，看到破旧的被丢弃的杂物就想起了自己，明明还没有完全损坏，明明可以接着用，怎么就把它丢到了垃圾场。怎么就淘汰了。
不想成为社会的边缘人，如果能回到最初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就好了。灵体动作一顿，内心有什么东西被解开，负重的内心变得很轻。
原来…他一直在祈求的是这个。
“啪嗒”一声，手里的东西掉落，灵体也随之化为光子消散，他成佛了。最后大概已经释怀，带着很轻松的表情。
月本卓真漫步上前，捡起掉落的东西，对空气轻声说：“一路走好。”
“现在。”卓真把排列整齐的物件移动到杂物房门口，有些苦恼：“该怎么处理这些呢。”
她正思索着，周围传来嘈杂的声音，最先看到的是飞扬的尘土，而后是影子，最后是狂奔的几个人。
沢田纲吉抱着一个书包奔跑着，后面是喊着还给我的小幽灵，更后面是拿着炮竹的转学生。
月本卓真：“……”
好吧，怪不得去拿书包小幽灵离开了这么久。
“卓卓卓真怎么在这里！”阿纲抱着书包急忙刹车似乎想往回跑，可回头就是眼神凶恶的转学生。
“狱寺同学，你到底要干什么。”沢田纲吉只是看到卓真的书包在窗户挂着，要掉下去的样子，才顺手接住，想给对方送过来。
结果没走两步就被狱寺隼人盯上，喊着什么他不配当十代目，就用炸药追到了这里。
他也不想当什么十代目啊！而且卓真怎么会在这个荒废好久的地方，他不想牵连到对方啊。
“少废话，如果输了你就乖乖退下十代目的位置。”狱寺隼人点燃双手炸药，猛地投掷。
卓真跟看科幻片一样，没来得及插一句话。小幽灵低落地来告状：“我刚把书包抱出窗口，就被沢田同学抢了。他好过分。”
“这样啊。”卓真看着炸药爆裂出来一个又一个坑，难得沉默。
“卓真！”
“什么…”一枚炸弹因意外被甩到卓真身边，月本卓真愣了下，刚抬起手就被扑倒。
是沢田纲吉，他几乎是瞬间就扑倒卓真，企图用身体来挡住炸弹的冲击。卓真有看到他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一点后悔，都是惊恐与急切。
卓真的心像是柔软了一瞬，在倒地前抬手。爆炸的冲击与灵能碰撞在一起，挤压得周围的气流像喷泉一样上升，原本放在那里的杂物也被吹上高空，宛如乌云一样在空中漂浮。
卓真清清楚楚听到子弹的声音，抬头看见童年玩伴头顶生长出明亮的火焰，衣服由于力量的爆发而裂开。
“拼死也要熄灭炸药！”沢田纲吉跳起来，扑向那些炸药，熄灭了一个又一个。
与此同时，被吹到并盛中学上方的杂物即将坠下，正是放学期间，室外很多人都看到了天空。在同学们发出惊呼之际，那些东西像得到缓冲，开始慢慢飘落，像樱花一样。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脏兮兮的队服！”她听到有人惊呼。
“还有漫画书，这套是好久之前的啊。”
“是我丢失的玩偶！”
“这是什么啊，情书？佐藤这不是你…？”
一枚可爱的书包挂件坠落，上面是小熊玩偶。黑川花眼疾手快接住，握在手里发现确确实实是自己丢失的玩偶挂件，奇特的一幕至今让她无法回神，不可置信地指着上空像雪一样落下的各种东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卓真收回视线，松了口气。庆幸没造成高空坠物的危险。
再次把注意力放到阿纲身上时，已经看到一切都解决了。转学生正一脸折服又奉承地在他身边，不停说着什么，而阿纲向她跑来，对她伸出手。
“卓真，你没事吧。”处理完一切的他头顶的火焰熄灭，恢复平时的模样，表情一如既往的柔软。
卓真少有地仰望他，他的根根柔软的棕发在阳光下宛如金色，整个人都是温暖的。
她抬手握住对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语气轻快：“嗯，被阿纲救了呢。”
空中的东西还在飘落，有一些重要的，或者不重要的落在操场，等待着它们最初的归宿。
一只破旧的手套被捡起，捡的人拍了拍上面的灰：“什么嘛，这个手套不是前几年很流行的款式吗。”
就这样落灰了，简直超级可惜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