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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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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雷打不动送到自己跟前来的便当没有了,展北泽还挺纳闷,已经三四天没有看到无业游民的影子。
难道是去找工作了?边兴涥在展北泽眼里向来是个不求上进的,这样的结论展北泽是不信的,转头就甩得一干二净,重心又回到自己身上。
招聘信息贴出去,上来应聘的人络绎不绝,层层选拔上去,展北泽只要能力够强的,他准备亲自面试。
平时不参与这个环节,展北泽突然出现,其他面试官都不敢开后门塞人了。
正在翻看面试者的信息做阅读理解,展北泽头都没抬,边看资料边说道:“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
“各位面试官大家好,我叫边兴涥……”
后面的话展北泽没听进去,手指放在桌上点了点,视线放在了边兴涥身上,跟平时对自己张口就开始调戏的不正经模样完全不同。
为了这场面试,边兴涥特地捯饬,今天好看得超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影视公司来挖人了,外面的人奔走相告公司里有个面试的,史无前例的好看,居然神奇地把被工作打压没有精气神的人好奇心都勾动了。
认识边兴涥的都在说他厚颜无耻追到这儿来了。
不认识他的都在感慨,好看。
“家人们谁懂啊,除了老板,这是第一个让我觉得长得巨帅的。”
邹映晗签完字放下笔:“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以她对展北泽的了解,就冲边兴涥死缠烂打的样子,再优秀也不可能被破格录取,怎么都会找个借口把他压下去,又或者,展北泽连借口都不会愿意找的。
事实也确实就是邹映晗想的这样。
“抱歉,我们这个岗位不适合你。”
“哼。”边兴涥拿起自己的资料站起来,目光灼灼看向展北泽,犟得跟头牛似的,说话也不过脑子,把两个人都扔到了砧板上来回摩擦,“是我不合适,还是你因为我喜欢你,觉得我不合适?”
桌上几个面试官一个赛一个的忙。
“展总,我上个厕所。”
“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个文件要签字。”
“忘拿茶杯了。”
……
凭边兴涥一举之力,把所有面试官全给吓跑了,全等着叫下一个人再进去。
“你满意了?”展北泽把笔往桌子上砸,用力太过,笔掉到了地上,他怒意正胜,“边兴涥,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
“我知道。”边兴涥面不改色,“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
“我偷摸喜欢你,但是想让我放弃,你想都别想。”
把地上的笔捡起来放在他桌上,边兴涥眼眶绯红,眼尾一抹变色就让展北泽无计可施,不是心疼,他纯粹被整无语了,头一回碰到脸皮厚成这样的。
换做别人想追自己,一看展北泽冷脸就打退堂鼓了,边兴涥是个例。
如果跟祁尔白是日久生情慢慢磨合的温情,拥有初恋的该有的温度,跟边兴涥就更像是情感被浪费一点不剩后,突然闯进来一颗星星,知道他明亮,却照耀不起自己。
展北泽回家挨了一顿臭骂,院子里晒月光的老爷子躺在藤椅上,晃悠着身子,旁边蹲着拿蒲扇给他扇风的边兴涥。
快被气炸了,展北泽叫来了几个人,拔高音量道:“把他给我扔出去。”
“你敢。”老爷子撑着拐杖站起来,“有我在,谁也别想把小雨赶走,尤其是你展北泽。”
被连名带姓的叫,展北泽知道他爷爷是真生气了,被边兴涥喂了迷魂汤看不清真相似的。
如果展北泽因为私心把有能力胜任工作的边兴涥滑下去还有一丝丝愧疚的话,在家里看到他出现的瞬间,这点愧疚立刻变得微不足道,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平时都是忍着,展北泽不常发脾气,哪怕边兴涥三番五次出现在他跟前挑衅他,他都当这是个闹剧,不看就行了。
偏偏这个人拎不清,非要在他跟前混脸熟,非常败好感。
“滚出去。”展北泽重复了一遍,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哪怕老爷子的拐杖已经朝他扔过来了,展北泽的心思依旧不改。
“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边兴涥嘴硬道:“你已经说过第二次了。”
“……”
“怎么跟人说话的!”展德荣看不下去,往中间横插一脚,“小雨可没有你那么重的心思,她是好孩子。”
“爷爷!”展北泽说,“他不是什么小雨。”
“我不管。”老爷子铁了心要护住边兴涥,“我还要小雨留下来陪我吃饭呢,你少摆那张臭脸,把人小姑娘吓坏了。”
“你看他像被吓到的样子吗?”展北泽顺着老头儿的视线看向他身后的人,淡定得不像个人。
略过了展德荣,展北泽伸手,紧紧握住边兴涥纤细的手腕,没有多少肉,使点劲都怕把他硌疼:“跟我出去。”
“哎哎哎。”边兴涥被他拽着往外走,脑袋还没死心,往后一直看,大叫道,“我的扇子,我的扇子,六十八块钱呢。”
抠搜。
人是成功带出去了,老爷子气得不轻,一屁股坐下捂着心脏嘴里念叨:“兔崽子,气死我了。”
老宅的大门合上,展北泽这才粗鲁地甩开了边兴涥的手,他太用劲,边兴涥手腕被抓出红痕,隐隐发痛,他咕哝道:“你那么暴力干什么,还好我是男生皮糙肉厚,换成是个女孩子,要脱一层皮的。”
让他离自己远点的话展北泽说了无数次了,心力交瘁,嘴巴都说干了:“我最后再说一次……”
“你这句话我听了好多遍了,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边兴涥揉揉耳朵,歪着脑袋看他,故作可爱。
却是真的可爱。
收回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展北泽说:“这次我不会让人送你了,你好自为之。”
“嗷。”边兴涥委屈巴巴,顶着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在静谧的夜里说,“你说你的,我反正不听。”
他耳提命面,态度诚恳:“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喜欢你,展北泽,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我比谁都清楚自己心里想什么,我没喜欢过男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不是几句狠话就会打退堂鼓的人,而且你说的话也不难听。”
边兴涥笑嘻嘻地说:“你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
被赶出来也没有闹脾气,跟祁尔白确实有天差地别的距离。
祁尔白恃宠而骄,把他的真心放在地上碾碎,连同尊严骄傲一起砍成了血雾,后来者边兴涥话虽然密集,暂时还没看出是奔着自己的权钱来的。
当然展北泽是不信的。
一个人突然靠近他,死乞白赖怎么都赶不走,多半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秘密的。
现在的他更倾向于边兴涥是有目的的。
至于是什么,展北泽还不太感兴趣。
“那我走喽。”边兴涥兴致勃勃往前奔跑,一步三回头,像幼儿园里等家长接送上下学的孩童,眼睛清澈,反差感很强。
黑夜里,边兴涥的背影越来越远,展北泽站在原地望着已经看不到任何轨迹的大路,转头开门进去。
院子里的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一点睡意都没有,气冲冲看着展北泽,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你怎么能这么对南沼的女朋友呢,他知道了得多难受啊。”
话虽然是对展北泽说的,他却清楚,另外一层意思。
老爷子不过是在透过他看他爸,这句话也是跟他爸说的。
只是话题里的两个人都不在了。
病情时好时坏,老爷子缓了一会儿,把下巴杵在拐杖上,恢复正常了,叹一口气说:“哼哼这孩子挺好的,你怎么对人家那么凶呢。”
展德荣说:“他今天出现在这里,不是跟祁尔白一样故意靠近你,人是我在路上碰到的,我年纪大了,难免出点意外,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不敢做好事,要不是哼哼,我今天摔倒了都没人扶。”
“怎么会那么巧?”展北泽顺嘴的话,挨了他爷爷一棍子。
“你小子,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展德荣说,“我摔倒是偶然事件,他出现也是偶然的,要不说这是缘分呢,我孙子是……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管家补了一句:“gay。”
“对对对。”老头说,“就是这个,你说巧不巧,他刚好就喜欢你,我看你们挺有缘分的。”
“爷爷!”展北泽让他念叨得无话可说,只能泄了气,“你能不能别乱点鸳鸯谱。”
老爷子若有所思,摸着脑袋想一下,说顺嘴就回了过去:“我怎么记得鸳是雄鸟,鸯是雌鸟,你们俩都是公的,不算乱点。”
每天上班就挺累的,回家还要跟老爷子斗嘴,展北泽无计可施,摊手无奈道:“走,我带你去休息。”
“休息什么?”老头死活不睡觉,“你今天必须把小雨带回来,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多危险?”
说不睡觉老爷子一定干得出来,展北泽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叫上司机大晚上追了出去,双腿难敌四轮,追上边兴涥后,展北泽下车命令式开口:“跟我回去。”
“干什么!”边兴涥嫌弃地瞟了他一眼,本体差点跑出来了,装傻子格外有一套,“你要打劫啊?我没钱。”
展北泽扫了他一眼,冷幽默嘴毒道:“谁知道没钱就好好配合,穷光蛋比较抗揍。”
两个人在路边纠缠,同样的场景,对边兴涥来说就是梅开二度,当然不能那么容易就被带回去。
警惕小心,离展北泽好几米距离,他抬手挡住了展北泽的靠近:“我警告你啊,离我远点,我是不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