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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主角二十八 ...

  •   短暂的停顿,仿佛在欣赏他此刻的狼狈,和温柔的语气截然相反,周误一号感觉到周却的力道,就快要把他的下巴捏碎了,危机感让他他努力向后缩想要躲开,对方却轻声询问着。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回应,微微摇头,黑色的碎发蓬松的荡起来,周却喉头一滚,眼神黏在那发丝上,下一秒收回了手指圈在手心里。
      “你的脸都白了……我们快出去吧。”
      这句话,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精准地击中了周误一号内心最深的渴望,他梦寐以求的,只是周却的在意,他们可以回到从前吗,只有他们。
      即便是糖衣炮弹,即便明知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背后可能藏着无数算计和危险,周误一号发现,自己那该死的恋爱脑,也让他根本无法产生丝毫抗拒之力。
      他像是渴极了的人见到鸩酒,明知有毒,也会甘之如饴地饮下。
      抓在周却小臂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浮木。他仰着脸,眼神里的慌乱,渐渐被一种痴迷的义无反顾的神色所取代,几乎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周却的思绪飞速运转,他必须阻止周误一号先找到时冉。天光已然大亮,按照之前的规律,真正的周误,他的周误此刻力量应该如同月光般消融,意识被迫缩回了那个粗糙的、穿着工装的破娃娃里。
      在白天,一个布偶被毁灭的方法实在太多了。他现在更不清楚,究竟周误一号是否真的无法直接对周误下手,但他在这里是完全占据主导的,完全可以通过暗示、诱导,甚至欺骗那些惊惶失措的NPC来代劳。
      他不敢赌这个可能性,周误现在是他的男朋友了,这个认知沉甸甸地落在心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分量。
      一种奇异的,带着束缚感的责任感油然而生,有家室的人,果然要稳重一点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了,想到这里,他心底甚至泛起一丝莫名的,甘之如饴的叹息。
      “哎,好喜欢。”
      脑海中浮现出周误那柔韧的身躯,此刻却只能委屈地蜷缩在那个小小的、柔软的娃娃躯壳里,这极具反差的画面,像一根细针带着微弱的电流,精准地刺入周却的心尖,激起一阵酸麻的战栗。随之汹涌而来的,并非纯粹的怜惜,而是一种更深的占有欲在皮下疯狂地发痒、蠕动。
      他不禁回想起之前,他是如何随意地将那个破娃娃扔在床上,搁在枕边,漫不经心地捏在手里把玩,直到手指搓的发汗,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笃定地升起,他真的需要再次拜托时冉帮帮忙了。而这次的任务——给那个娃娃,缝一条裙子。
      这恶劣到极致的占有欲,如同沸腾的岩浆,竟让他那张惯常冷冽如冰雪的脸上,不受控制地弥漫开一层诡异的红雾。在那层薄薄的皮肤和骸骨之上,这绽开的红晕之下,他独自品鉴着内心疯长的思念。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周误,想要触碰那真实的体温,想要确认,是否安然无恙地待在他的牢笼里。
      圆润的指甲因用力而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感。这痛楚非但没有让他冷静,反而像助燃剂,让心底那股暴虐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直到那刺痛感累积到一个临界点,他才仿佛从某种癫狂的幻象中惊醒,缓缓地、压抑地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好烦。”
      他低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极致的、被阻碍的不耐。
      好烦,这些碍事的人,这些无聊的规则,这些拖延时间的琐事,还要等,还要周旋,还要伪装,一股嗜血的冲动在血管里奔涌叫嚣。
      “都特么杀掉就好了。”
      “不要说脏话。”
      那双浅色的玻璃眼睛在他眼前浮现出来,周却暗自吞下疯长的恶意,鸦黑色眼睫忽闪间,他再次重新思考。
      他也明确地感知到了,他的好室友的力量正在如同退潮般削弱,他苍白的小脸已经看不见任何血色,此刻静静地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身体不自觉地微微蜷缩,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姿态僵硬而规整,安静得犹如一个被精心摆放的人偶。只有那偶尔眨动一下的眼睛,才泄露出最后一丝属于活人的微弱气息。
      “要喝杯热水吗?”
      宽慰的话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盾,遥远的传过来,周误一号掀了掀眼皮,那双和记忆里无二的浅色瞳孔,肉眼可见的震荡了一瞬,突然,如同释然般的泄了力气,倾倒身体,歪在了周却肩上。
      他的身体几乎没有重量,挨着周却的地方好像一片面包,周却并不着急,他像最耐心的猎手,或者更准确地说,像一位等待剧目开演的观众。
      他只需静静地等着,等着那由恐惧和猜忌点燃的纷争自行开始、发酵。他笃定,在混乱之中,一定会有人,带着他那被困在娃娃躯壳里的爱人,出现在他面前。
      没有大幅度的动作,周却舒展着身体,交叠着膝盖,为了打发等待的焦灼,他顺手拿起了那本老婆婆留下的,磨损卷边的记账本,指腹感受着纸张粗糙的纹理,细细翻阅起来。
      陈旧的纸页散发出晦涩的、混合着霉尘的气息,并不好闻。上面除了歪歪扭扭、记录着零星收支的数字,更多是些用廉价墨水绘制的扭曲畸形的符号和图画。
      它们杂乱无章,像是疯子的无意识涂鸦,又像是心智未开的孩童最原始的模仿。其中一页,被大片狂乱的黑色线条填满,那些线条如同有生命的触手,疯狂挤压、缠绕,最终在画面的正中央,勉强勾勒出一个正在哭泣的孩童面孔,那孩子张大着嘴,眼神空洞,仿佛永远被困在那片密不透风的黑暗里,永无出路。
      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他的目光从令人不适的图画上移开,掠过窗外那片被民宿框住的、还算明亮的天空。
      昼与夜,光与暗,存在与虚无,这本就是造物主最为基础、也最为公平的选择。
      忽然,一个念头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带着令人战栗的明晰,劈开了他脑中最后残留的迷雾,他想明白了什么,轻轻合上了本子。
      就如同他方才那些关于给娃娃缝裙子的,看似疯狂的念头一样,不管他是否真的付诸行动,这份稍显疯狂,扭曲却无比炽烈的感情,它所勾画出的周误一号,或许偏执,或许掌控欲过剩,但他并不是恶鬼。
      这个认知如同清泉,洗刷了过去所有的困惑与恐惧。这里,从不曾有过恶鬼,有的,只是被困在各自执念,扭曲爱意中的可怜灵魂。所有的诡异和杀戮,其源头,并非什么超自然的邪灵,而是源于他们自身,源于周误一号对“完整”和“爱”的畸形渴望,源于其他人在恐惧下的自私与疯狂。
      真正的“恶鬼”,从来都只在人心之中。而他周却,此刻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所要做的,并非铲除什么邪祟,而是要从这片人心的泥沼中,带回属于他的那个人。
      这边的大彻大悟,岁月静好,时冉想必是半点也无法体会。她蜷缩在冰冷狭窄的通风管道深处,浑身僵硬,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她能清晰地听到房间传来那三人如同失控猛兽般的动静,他们粗暴地撕扯,简直是扫荡着她的房间,衣物被撕裂的声音,物品被砸碎的脆响,夹杂着搜寻无果后愈发尖锐的咒骂,如同惊雷般穿透层层阻隔,震得她耳膜发疼,心胆俱颤。
      管道内弥漫着陈年积灰和金属锈蚀的难闻气味,刺激得她的鼻子一直发痒,想要打喷嚏的欲望如同跗骨之蛆。她只能死死捂住口鼻,甚至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利用那尖锐的痛楚来强行转移注意力,才勉强压下那可能暴露行踪的生理反应,暂且度过一劫。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蜷缩在狭窄管道中的痛苦与日俱增。无法活动的四肢早已麻木,血液不通带来的冰冷感深入骨髓,冷如寒霜。在这极致的寒冷与僵硬中,她不禁恍惚地回想起那个被困在镜中的会长。
      他也曾这么冷过吗,那一定……很惨吧,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喀喀……”
      后槽牙因为寒冷和紧张,不受控制地相互磕碰,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慌的摩擦声。她的意识在寒冷和缺氧中逐渐飘远,变得模糊。
      就在这意识涣散的边缘,她一直紧紧搂在怀里的那个破娃娃,因为手臂的脱力,骤然一松。
      :不好!
      她的心猛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惊出一身冷汗。她下意识地想要重新抱紧,可僵硬麻木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反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顺着管道倾斜的角度,迅速向下滑去。
      管道对于一个小娃娃来说还算宽敞,但对于她一个成年人的体型,尤其是此刻几乎无法有效控制的身体来说,实在是过于逼仄了。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飞扬的灰尘,她感觉自己重重地砸落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那是她的床,可是震得她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眼前瞬间冒出无数雪花点,视野一片模糊,求生的本能让她依然先伸出手,胡乱地向前一抓。
      她抓住了,那个破娃娃,然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股强劲得多的力量,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未知的恐惧,伴随着剧痛,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遍全身。时冉猛地吸了口气,抱着视死如归的悲壮信念,抬起沉重的眼皮,准备面对最坏的结局,或许是房粤他们狰狞的脸,甚至是更可怕的未知存在。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抓住她手腕的那股强劲力道骤然松开,她因为全力对抗这股力量而骤然脱力,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一仰,“咕咚”一声狼狈地滚下了那张柔软的床,摔在冰冷的地板上,屁股生疼。
      在她滚落的瞬间,眼角余光只来得及瞥见一片晃动的、白花花的东西,似乎是赤裸的皮肤。
      随即,她就看到那个白色的影子,不,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人,背对着她,正动作有些别扭且迅速地,将一条黑色的长裙往上提,如果没看错的话,那还是她的裙子来着,是她的成人礼买的战袍,自己都舍不得穿第二次,现在,那条三千块的裙子拉链可怜的没能完全拉上,露出大片光洁的背脊。
      时冉错愕地僵在地上,大脑一时处理不了这诡异的画面,甚至忘了爬起来。然后,她就听到那个背对着她的人开口了,声音清朗,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吐槽道。
      “不是我的size啊。”
      话音落下,那人似乎整理好了裙子,猛地转过身来,露出来的,赫然是一张属于会长周误的脸。
      但此刻,这张脸上没有任何她熟悉的阴沉和命令,只有纯粹的对着装不满的挑剔。他穿着时冉那条略显成熟的黑色长裙,裙子在他身上明显短了一截,裙摆只到膝盖上方,更致命的是,背后因为尺寸不合而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成了一个大露背的设计,边缘的莲花状蕾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仿佛完全没觉得这身打扮有何不妥,大剌剌地走到床边,姿态豪放地,叠起那双在裙摆下显得格外修长的腿,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手指还时不时嫌弃地拽一下过于贴身,从而勾勒出明显肌肉线条的胸腹部位布料,嘴里嘟囔着。
      “你就这么不喜欢穿裤子吗。”
      周误这句没头没脑的吐槽,像根针噗地戳破了房间里凝固的恐惧。时冉看着他拽着裙摆一脸嫌弃的模样,差点没憋住笑,紧绷的神经刚松弛下来,甚至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咚咚咚”
      她房间那扇刚被暴力扫荡过的房门,再次被不疾不徐地敲响。
      那声音沉稳得像丧钟,紧接着,门外传来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熟悉的三重声音,此刻诡异的重合在了一起。
      “找到你了。”
      刚刚落回原处的心脏瞬间被无形的手攥紧。几乎没有给她任何反应时间,时冉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扑向房门,手指颤抖着想去按下反锁钮,然而。
      “咔哒。”
      一声清晰的、金属钥匙插入锁孔并轻易转动卡扣的声响,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开。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推力从门外传来,猛地将房门推开,那力量如此之大,撞得她向后一个趔趄,本就因长时间蜷缩和极度恐惧而发软的双腿,彻底失去了支撑的力气,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噗通”一声瘫软在地。
      小腿肌肉因为过度紧张和之前的寒冷,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起来,传来一阵阵钻心的酸痛,让她连试图站起来的动作都做不到。
      她只能绝望地、徒劳地抬起头,望向那扇此刻如同深渊巨口般大开的房门。
      门外,去而复返的房粤、刘同、方琪三人,就站在那里。他们的眼睛布满了狰狞的血红,那眼神不再是人类的恐惧或猜忌,而是一种更原始的、如同盯上猎物的野兽般的垂涎欲滴,那贪婪饥渴的模样,比他们口中所谓的“恶鬼”更令人胆寒。
      "你们不是要娃娃吗!啊啊啊啊——滚开!娃娃不在我这里!"
      时冉瘦削的身体被房粤像拎小鸡般拽起,粗糙的外套领口勒住她纤细的脖颈。她在窒息感中拼命蹬腿,空出的右手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突然指向房间角落。
      "在他那里!你们看啊!"
      三人组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有飘动的窗帘映着月光,房粤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徐徐响起,冷静的犹如在跟她say晚上好。
      "时冉疯了,精神失常杀了白奶奶,现在还想害我们。"
      这口从天而降的黑锅砸得时冉呼吸骤停。无数指甲化作利刃撕扯她的衣衫,在皮肤上犁出血痕。就在她感觉腹腔即将被剖开的刹那,一股淡淡的气息突然笼罩下来。
      勒在她颈间的力道骤然消失,房粤像破麻袋般被踹飞到墙边,对方速度之快,他只看见了一抹黑色的影子,携带而来的罡风阵阵,刮的他瞳孔刺痛,如果那一脚鞭在他的脸上,真的能让他俩眼充血,瞬间失明。
      黑色的莲花被他撕开一个边,才能方便他活动,周误单手捏在腰后的开衩,白皙的锁骨一片梅花痕印入眼帘,不过暂时没人欣赏。
      “都不跟主角打招呼吗,没大没小的。”
      熟悉的力量充盈了他的身体,周误深深吸了一口气的时间,房间里就闯进来这么多不速之客,他弯下腰,把还在哆嗦的时冉拉起来,把娃娃塞在她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夜晚已经来了吗,他余光瞥见窗外还见天光,那他是怎么出来的,思考一瞬,他轻快一笑,眉宇弯弯,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可是能一脚踢翻一百六十斤的房粤,即使他穿着不得体的裙子。
      而下一秒房间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这个空间里只剩下他的呼吸声,他微怔一秒,随即了然于心的耸了耸肩,不知道是对没有彻底热身的遗憾,还是无力更改的结局悄然来临的无奈。
      他捡起来掉落在地的娃娃,将他歪歪扭扭的工装提好,看着他圆润的脸庞,最后只是轻手捏了捏,感叹手感真不错。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杀了我。”
      在周误从娃娃里钻出来的一瞬间,周误一号就感觉到了,他们共用一个心脏,曾经也共用一个灵魂,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们共用这一个身体,他却永远是被遗忘,埋没的那一份,总是作为模糊不清的影子,他不甘心,可是他还是斗不过对方,尽管对方没有对自己如何,他还是渐渐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和周却的爱。
      他们此刻靠在一起,周却身上的温热和每一方呼吸,他都能感觉到,可是,他再也不属于自己了,或者说,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他,他是借着这副皮囊,得以占尽周却的情谊。
      由谎言织就的幻境中,情丝如潺潺细流流淌在他们之间,他知道这是假的,这不属于他,所以他才更加执着,他喜欢周却啊,明明他更早爱上他,占有,控制,他学到的爱尽是如此,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这方天地,只有他们就好了,那些无聊的时光,周却等在那里,只想着他,只爱着他。
      周误一号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指,咧开嘴巴,露出来一个笑容,犹如他们初见时候,那样明亮鲜艳。
      "你呢,有没有一瞬间,喜欢过,我?"
      他问出这句话时,整个空间开始褪色,麦田变成流淌的褐黄色数据流,墙壁如蜡烛般融化滴落,唯有周却还维持着清晰的轮廓,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色的阴翳。
      周误一号望着那双冷寂的瞳孔,那里突然亮起的星光将他所有狼狈照得无所遁形。当黑色裙摆如同夜幕垂落时,他终于放弃挣扎闭上双眼,唇角竟浮现出婴儿般的恬静。
      真正的周误单膝跪地,裙摆绽开成墨色莲华。他凝视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逐渐透明的面容,忽然轻笑出声,对方连最后时刻都不肯给他一个眼神。
      "你是我割舍的占有欲。"
      指尖挑开娃娃左胸的棉线,絮状思念纷纷扬扬飘散。
      "是我不敢承认的贪妄。"
      整只手没入棉花深处,在空荡的胸腔里摸索。
      "现在这份沉甸甸的爱——"
      他挖出那枚缝在心脏位置的纽扣,象牙白底子上刻着深深刻痕的"周却"。
      “都是你教会我的。”
      将纽扣按在自己心口,纽扣背面的镜面映出他们重叠的倒影,他望着即将消散的幻影轻声说着。
      “俩份。”
      虚弱的气声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在俩人耳边久久流转,当周误一号彻底化作流光时,那枚纽扣突然生出无数丝线,如同血管般扎进周误掌心,所有暴烈的占有欲与温柔的守护,终于在这具身体里达成永恒的和解。
      “可惜了……”
      “如果能重来……唔……”
      周却的肩上落了重量,沉甸甸的,他侧过脸,望着黑色的发旋,唇边抿着柔软的发丝,声音从脑袋里冒出来一样,让周误不自在的缩了缩,垂下的十指交缠在一起,他勾了勾嘴角,仰头接话,话音未完,他们在逐渐虚无的废墟中亲吻。
      ——正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主角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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