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踪迹》子夜念秋

12、十一

　　你让我，怎么面对？
　　所以我断绝了你们相见的机会，却不料你们依旧私下幽会，所以我斩你孽根，坚持着等待你伤好，以为你从此就会只陪在我身边，却不料你狠心至斯。
　　那么温柔的你，原来还可以这么狠心。
　　你就是这样为我献出生命！
　　那么你是否该谢谢胜基，是他让你为我而死，为我陪葬，得到了我一等一的荣宠！

　　御马准时进贡而来。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晚，洪林没有回寝宫，而我，因为想要将最好的那匹马赠给他而在冷风中等了整整一夜。
　　我记得，他说他在书库看书。
　　书库啊，那个最后让我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的地方，那个让我碎心断魂的地方，那个我恨不得付之一炬的地方。
　　看着这些马，很快的，便找到了曾经的那匹。
　　难得一见的良驹。
　　我正抚着这匹无缘于洪林的千里马，宫女来报，说是中殿要去国寺中祈福。
　　祈福啊，记忆中对这件事根本就是毫无印象的，大抵因为是关于中殿的消息，便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可当我再历经，却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今夜，洪林不在，中殿，也不在。
　　难道？！
　　猛然抬头，倒是将认真看马的胜基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担忧的看我。
　　我知道，此刻我的脸色定然十分苍白。
　　他们，竟是在此时，便已经开始了吗？
　　若真的如此，他们骗了我到底多久！
　　拉着胜基到了不远处凉亭，令旁人勿动，我失力般跌坐在石凳上。
　　“到底怎么了？”胜基蹲下，微微仰头，脸上满是担心与焦虑。
　　我看着他，很久，很久，在他的眸子里，全部都是我。
　　我看得到自己脸上慢慢浮起的冷笑。
　　“胜基，陪我看一场好戏吧。”
　　今晚，我该给自己一个早该有的交代，一个早该有的结局。

　　城郊，国寺。
　　这里一派清雅出尘的景象。
　　房外庭院里，是满身冷漠的我和错愕与应当并存的胜基。
　　房内，是洪林和中殿火热的纠缠。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呵，他们竟骗了我这么久，这么多。
　　一派庄重的佛寺，竟也成了你们私会私通的地方，你们就不怕报应。
　　风拂过，很冷，甚至不知道到底是风冷，还是心冷。
　　我将我最好的东西统统呈献给你，甚至为你苦等一夜，我是一个帝王！可那一夜的等待，成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
　　洪林，对于你，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忽然，有温暖袭来。
　　明明比我低一些，却让我生出了一种全部被保护的感觉。
　　我知道，一个王，是不允许软弱的，可是，我真的好累。
　　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是多么幸运的事，虽然我曾从一个人身上得到了温暖，可他没有给我依靠。
　　“殿下，我们回去吧。”他自身后拥住我，柔着声音。
　　我不语。
　　真的想要依靠他，也许以前还有他曾拥我而死带来的感动，但时隔这么多年，他是真的进入了我的生命。
　　那么，我是否该给他一个答案，一个坦白，我不希望洪林从此成为我们之间的刺。
　　胜基，你担得起我的一切吗？
　　“嗯，我们回去。”
　　从此萧郎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