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舞》顾情

26、碎陶瓷

　　顾情自己在一家法国餐厅里吃了饭，他想到自己昨晚对顾璇态度不好，稍嫌无礼，便在商店里买了些小玩意。他在外面逛了一圈，突然觉得身体微微发热，想是走的久了，于是走到一家冰激凌店。

　　他买了一个甜筒，拿在手上，边走边吃，不知不觉染了一脸的奶油沫子。

　　他又掏出纸巾，擦了脸上的痕迹。这奶油腻人的很，他吃了几口便扔在了垃圾箱内，继续朝前走。

　　他漫无目的在街上兜了一圈，眼见天已经全黑了，才正儿八经朝着顾公馆走。顾情不想回家，却不知该去哪。

　　仆人向他打了招呼，他便一个人提着精致的纸袋子，进了院子。屋里都是漆黑一片，惟独卧室的灯亮着。顾情也不开灯，就着夜色走进去。他突然有些紧张，将纸袋放在客厅的桌上。

　　犹豫了一会儿，他又拿起纸袋，终是走到卧室前。他从未哄过人，也不知得罪了人该怎么道歉。他敲了敲门，“二姐，在麽？”

　　顾情听见一声响，仿佛是什么东西摔倒了。他觉得奇怪，敲门道：“二姐？”没人应他，他愈发觉得可疑，大力叩门，“二姐？”

　　“等……”顾璇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顾情心道难不成是来了贼人，他连忙将去拉门锁，却是从里面反锁了。顾情狠狠砸了门，手中的纸袋落在地上，“二姐，开门！”

　　顾璇仍是没有动静，顾情突然抬起脚，朝门踹去。他这一下自己都没感觉到用了多大力，以至于收回脚后过了几秒才感觉到脚趾处剧烈的疼痛，指甲仿佛都裂开了。

　　顾情破门而入，顾璇正靠在床头一角，神色不安的看着他。

　　她卸了妆，脸色越发显得苍白，幽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已经不仅仅是苍白的脸色，反而看着病态不堪。

　　“二姐？你身子不舒服？”顾情低声问了她一句。

　　顾璇抬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摇了摇头。“三弟弟，我累了，想躺一会儿，你出去好么？”

　　顾璇那神情明显隐藏着什么，顾情即刻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顾璇惊得往后躲开，顾情突然瞄到她身后压着什么东西。他一把抓起顾璇的手，便看到方才她胳膊挡在枕头前，遮住了一根注射器。

　　顾情拾起那注射器，只见里面的液体略泛着灰色。顾璇的脸上已经惨白成一片。

　　顾情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半晌才道：“二姐姐，你告诉我，这里面是什么？”

　　顾璇没有看他，只是稍稍转过脸，脸上流露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切神色。她抿着唇摇了摇头。

　　顾情见她不说，于是站起身道：“我去问姐夫。”

　　顾璇听他这么说，即刻起身拉着他的手，“别……”她眼角已经含着泪水，显得憔悴不堪。“你别同他说……我告诉你便是……”

　　顾情低下头，顾璇在他耳边低声道：“是吗啡……”

　　顾情当即将那注射器握在手中，折成两段，狠狠摔在地上。“你疯了！”他气得连眼角都泛红，“这玩意上了瘾就不得了！”顾情碎碎念叨：“难不成……你已经吸上了？”

　　顾璇羞愧的低下头，又点了点头，仿佛是摇了摇头。

　　“你还有多少？”顾情伸出手，厉声道：“给我！”

　　顾璇摇头道：“这是最后一支，都被你折断了……叫我上哪儿弄去……”

　　“你用了多长时间？”

　　顾璇第一次看到顾情如此严肃的模样，有些胆怯道：“三个月……”

　　顾情突然在地上踱了一脚，大吼一声，顾璇吓得尖叫了一声。顾情突然转过脸，对着顾璇道：“姐夫知道这件事吗？”

　　顾璇正待开口，寇时章已经推门走了进来。顾情已经将那注射器踩在脚下，目无表情的看着他。

　　寇时章刚刚从花小七那儿赶回来，心思似乎还有些恍惚。顾情不动声色道：“姐夫。你回来啦？我正在和姐姐聊天呢……”

　　寇时章弯下腰，拾起门口的纸袋子，翻了翻里面的小玩意，抿唇笑道：“这是你买的？”

　　顾情刚点头便后悔了。寇时章果然一边走进来将那袋子放在桌上，一边道：“既然是你买的，何为扔在地上？”

　　顾情顿了顿，寇时章看出些不对劲，但他却没有追问下去。顾情神色紧张的看了一眼顾璇，扭头道：“我先去睡了，你们好好休息。”

　　顾情走到门口时，寇时章突然叫住他道：“三弟弟，那些东西你拿了吗？”

　　顾情知道他是说汇丰银行里顾行宋留下的遗物，他摇了摇头。寇时章心里得意一笑，没有我，你果然办不成事。他却假作关怀道：“是银行经理不配合？”

　　顾情默默点了头。寇时章意味深长一笑，“不要紧，改天我和你一块儿去。他们就会听话了。”

　　顾情冷眼看着他，“也好。”

　　寇时章见顾情走的远了，才从纸袋里翻出一个陶瓷娃娃。这娃娃生得十分精致，可惜摔在地上已经破了一角，残缺了一只胳膊。

　　他把那陶瓷娃娃摆在床上，看着全身发抖的顾璇，柔声道：“小璇，你是不是不舒服？”

　　顾璇颤抖着嘴唇，点了点头。“怎么办，三弟弟把最后一支药折断了，我好难受……”她扶着自己的肩膀，将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的啜泣。

　　寇时章怜惜的揽住他的身子，柔声道：“没事……我又给你带了新的药回来……”

　　顾璇抬起眼，像是生出一点点希望，“你放心，我不会滥用的，你给我吧……”

　　寇时章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确定你不会上瘾？”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口袋，像是要拿出什么东西。

　　顾璇的毒瘾已经发作，全身都叫嚣着难受，她一把抓住寇时章的手道：“把药给我！”声音凄厉的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生物。

　　寇时章低着脸笑了笑，嘴里好声好气道：“好，我给你药，不过你要答应我，真的不能滥用了。这些药可不容易弄到……”

　　顾璇拼命点了头，从寇时章手里抢过药，就像抢了宝贝似的。她迅速将地上的半截注射器拾起来，将针管对着橡胶药瓶插`下去。

　　她把吸出来的药物一点点推入自己的皮肤，脸上的表情总算有所缓解。

　　寇时章在她背后冷静的看着她，他见她终于露出满足的神色，咧嘴无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