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舞》顾情

25、不是他

　　寇时章跟顾璇说自己要去军部，亲自开着车子上了街，却兜了一圈又绕回来，朝着另一个方向开走了。寇时章将车子停在一栋灰色法式别墅前，门卫像是十分熟悉他，连忙替他开了门。

　　寇时章还未进屋，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大笑声。那笑声极为放浪不堪，但着实好听。他掀开一层厚厚的天鹅绒帘幕，便看到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其中一人弓着背，正趴着给身下人描眉。寇时章这一动作显然惊动了两人。

　　穿着一身戏服的青年将身上的人推开，坐起来。一双明眸望着寇时章，他将手指伸到鲜红的唇边，笑道：“你来了……”说罢，他又拉着身边的青年，在他耳边缓缓吐气道：“你先回去，我隔几天就去找你……”

　　那青年怏怏从沙发上爬下来，无可奈何的拾了外套套上，他与寇时章对视了一眼才退下。寇时章一步一步走到沙发边，厚实的军靴蹭在地面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他坐到沙发上，那穿着戏服的青年立刻躲开他。寇时章笑了笑，不甚在意道：“昨天打电话时你可是好张狂啊，今个儿就转性了？”

　　青年的眼皮被描成墨色，腮边也涂了一层淡红，显得魅惑不堪。他没好气白了寇时章一眼，那双美目如同一把刀子在寇时章脸上横过去。寇时章顿时仿佛怔住，缓缓伸出手。

　　他将手放在青年脸上，细细的磨挲他的鬓角。那一点点毛发捻在指尖，细细的，碎碎的。他又将脸贴到青年的脸边。这次青年并未扭头，而是张嘴伸出舌头，舌尖触到他的唇。带着一点点香甜的气息。

　　寇时章有些迷醉，分不清眼前的色彩。只感到那一抹氤氲似的红色和眼线上耀眼的黑，在他眼前慢慢绽开。他亦张嘴，将粉色的舌尖裹住。双手也顺势扶上青年的肩膀，仔细的扯开戏服，让这一身华彩从对方的肩上滑下来，一直到露出了内里雪白的肌肤。

　　青年突然伸出腿，夹住寇时章的腰，带着一点点急不可耐的烦恼。寇时章突然感到腰部受力，顿时清醒过来，身体向后一缩，摇头道：“不，不应该是这样。”

　　青年眼里已经氤氲了一片，隐隐有了意念。听他说了这句话甚是扫兴，脸色沉下来道：“那是怎样？”

　　寇时章沉默着不说话，青年即刻推开他，扯上衣服。他很是扫兴的从桌上拔起香烟盒，挑了一根香烟出来夹在嘴中点燃。他抽着眼，不去看寇时章。

　　“昨日你打电话来，说在石方远身上找到了好东西？”寇时章一把搬过那青年的肩膀，问他道。青年冷笑一声道：“我是骗你的！”

　　寇时章知道他是耍小性子，不去与他计较，继续问他道：“到底是什么？”

　　青年沉默着低下头，吸了一口烟。寇时章似乎有些急切，问他道：“你想要什么？钱？你要多少？”
　　他看到青年的手指尖都在发抖，连带着一张嘴也在抖动不堪。他抽出香烟扔在地上，突然转过脸，尖细的嗓子像是要被扯破，大声道：“我要你！”

　　寇时章见他那一脸执迷不悟的模样，愣了愣。他把脸别到一边，“我有家室，不可能。”

　　“放屁！”青年大吼一声，突然开始扯身上的戏服，将宝蓝色的珠子链扯碎在地上，“我知道你喜欢那年轻三少，你喜欢的紧了！”他突然转身，往寇时章脸上扑，将那香烟顺势戳向他的眼睛。“瞎了你的狗眼！”

　　寇时章一惊，往后躲去，单腿一勾，青年便跌倒在他胸上。他抬起脸，又变作哭腔道：“但我不是他！我不是……”

　　这青年哭的声嘶力竭，生生似要将自己的泪从肚子里全呕出来。寇时章被他的阵势弄的手足无措，青年的泪水混着黑色的眼影在眼角糊做一团，十分骇人。寇时章只得从兜里掏出手帕，替他擦拭泪水，动作十分缓慢。

　　青年啜泣了一阵，这才收了声，斜着眼睛看寇时章。寇时章那沙哑的声音柔和了一些，“哭什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你要是嫉恨顾三少，先学着坚强些吧。你别看顾三少生得个小白脸样儿。顾老将军赶他走的时候，他可是吭都没吭一声就走了。”

　　青年停止了啜泣，眼里还有些未干的泪滴。他茫然抬眼道：“你有多喜欢他？”

　　寇时章听了他这小孩家家般的问话，不由扯嘴笑了。“喜欢他？我可不敢。”寇时章道：“他是风流倜傥的三少爷，我不过是一届军中莽夫，怎么敢喜欢上他！你实在是想多了。”

　　青年知道寇时章并未对他说出真心话，但他也不计较，反而觉得自己闹腾的有些过头。他把寇时章的受牵起来，在他耳边道：“我昨天在石方远身上翻出来一封信，给你看看。”

　　寇时章眼里果然有了兴味，青年便下了沙发，走到梳妆镜前，在底下的抽屉里摸索了一阵。他突然脸上一紧，皱眉道：“不好，信不见了！”

　　他回过头看到寇时章那十分紧致的神色，哈哈一笑，“骗你呢……”

　　寇时章着实被他骗到，心里非常恼怒，却不好发作，只得沉声道：“快些拿过来！”

　　青年嗔怒瞪了寇时章一眼，轻声走过来，将信纸摊开在寇时章面前。寇时章正要去夺，他却收回手，寇时章仿佛觉得自己是他耍了，十分不悦。

　　青年又开心笑道：“我这就给你……”说罢，他撩开长袍，那衣服底下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穿。他径自坐到寇时章腿上，嘴里哼了一声，缠绵至极。

　　他把手移到寇时章的脖颈上，做出要掐他的姿势，却将脸凑过去。寇时章抓住他的手，将他拖向自己的身体，同时伸手抓住他手中的信。

　　寇时章一边吻着这青年一边将信收入了自己的口袋，他又压着那青年，两人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事毕之后，寇时章睁开眼看了天色，已是深灰一片，他竟然又在这梨园戏子身上浪费了一日的光阴。寇时章心内稍稍有些自责，他从兜里摊开信件。

　　大略扫了一眼后，寇时章已经换了脸色。这信上并没有写着只言片语，而是画了18个音符，真正让寇时章感到不安的，是信纸下方的落款——端正的行楷“王慕遥”三个大字。

　　王慕遥狡猾就在这一点上，他常年使用同一种字体，且这种字体极易模仿。只要见过他的字的人，随时都可以伪造他的签名。寇时章现下并不十分确定，这封信下的落款就是王慕遥的亲笔签名。

　　他恍然之间觉得口渴，回身去看躺在沙发上的花小七。花小七脸上的脂粉已经淡淡散开，嘴上的一抹红溢在脸颊上，是欢愉后迷乱的痕迹。寇时章突然感到一阵失望。

　　就好像你总想拿一件相像的东西去填补某个空白，到头来却愈发凄凉。寇时章暗自笑了一下，难道说，真的是得不到手的东西便是最好的嚒。

　　他心里还是有些怜惜花小七，于是替他盖上外衣，使得他的身体都被遮住。他站起身，突然听到身后的人在喊他，花小七睡着，眼角却溢出一滴泪，濡湿了粉色的脸颊。

　　寇时章头也不回的走了，花小七这才睁开眼，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