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舞》顾情

27、怎么办

　　顾军驻地办公室内，顾情无神的看着寇时章递过来的信纸。他面色不大好，寇时章猜想应该是昨日他刚刚得知顾璇吸食吗啡，因此正心中忐忑不安。寇时章指着那信纸道：“将军，这落款确实是王慕遥的字迹。”

　　顾情看着手中的信纸上密密麻麻的音符，点头道：“我明白。”那日开会时，他便记下了所有人的笔迹，因此对这王慕遥的字迹算是了然于胸。寇时章见他一副深思的神色，刚要继续说话，顾情突然抬了眼皮问他道：“你是从哪儿弄到的？”

　　寇时章抿着嘴唇笑道：“这个……”他支支吾吾，像是不好开口。顾情突然将信纸往桌上一掷道：“说吧。”

　　寇时章便讪讪笑道：“是属下的人监视查参谋时，在他夫人的病房外的垃圾桶里捡到的……”

　　顾情脸上果然有了一丝微末的变化，寇时章看到这丝微妙的变化，十分得意。顾情却沉声道：“你的动作很快……”仿佛是没有预料到寇时章这么快就已经对3C系的核心成员布置下了监视网络。

　　“那王慕遥呢？”顾情道：“他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寇时章摇了摇头，“他昨晚一直在家未出门。”

　　顾情抬起脸，带着一丝怀疑看着寇时章道：“你相信吗？”他故意用了一点疑问的语气。

　　寇时章意味深长笑道：“不信。看来将军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顾情突然咳嗽了两下，寇时章惊讶的看着他道：“最近天气渐冷，多穿些衣裳，小心冻坏了身子。”说罢，他突然抬手去摸顾情的额头，顾情往后一缩，像是躲着他一般。

　　“我没事。”他冷冷的看着寇时章的眼睛。

　　寇时章平静的收回手，“那就好。”顾情又道：“你懂不懂乐谱？”寇时章点头道：“略懂一些。”

　　顾情指了指那信纸，“那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

　　寇时章摇了摇头，顾情突然放低了声音道：“你不知道，也不怪你。这首曲子没几个人知道。”

　　“哦？”寇时章抬了眼，征询似的望着他。顾情解释道：“这是一首不太出名的西班牙舞曲，是小夫人最爱的曲子。”

　　顾情见寇时章低着脸，便道：“这首曲子没有名字，是写下它的是一个西班牙女人。那个女人爱上了自己的侄女，为了表达对侄女的恋情，她写下这首曲子并与她跳完了最后一支舞。这一段乱`伦之恋不为世人所容……”

　　“后来她自杀了。”顾情说完后，寇时章终于抬起脸，顾情这才道：“所以，这并不是王慕遥的秘密信息……他不可能知道这首曲子，这首曲子并没有在外界流传开……”

　　他的眼睛越过寇时章的脸，沉声道：“而是那老头留下的信息，他一定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因为我想，大概小夫人弹奏过的曲子只有那老头才会记得。而这上面的记号……”顾情细长的手指在信纸上点了一下，道：“应该是那老头留下的。”

　　他皱眉道：“至于为什么会有王慕遥的签名，我并不清楚。”

　　“如果非要在这个签名上做文章，我想只有一种可能。”顾情抬起脸道：“我父亲的死，和他有某种关系。除却了直接的联系——也就是他是杀人凶手这一条外，剩下一种情况。他是间接参与其中的人。否则，他又怎么会得到这个曲子的乐谱呢？”

　　寇时章深思了一会儿，道：“也是。自从小夫人回法国后，老将军就将和她有关的所有物品毁掉，且送走了原来伺候过小夫人的仆人，对小夫人的境况只字不提。”

　　“王慕遥能拿到这东西，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寇时章弯着嘴唇笑了。

　　顾情见他那笑容中隐隐有些难以捉摸的意味，问他道：“你派人监视查狐，情况怎么样？”

　　寇时章听他这么一说，便十分顺畅的接话道：“查参谋昨日去了趟银行，时间很长啊……”

　　“哦？”顾情突然挑起眉毛，“多长时间？”

　　“约摸一个小时。”寇时章笑道：“将军您看，他不过是去办个业务，却费了这么长的时候，您说奇怪不奇怪。”

　　顾情看寇时章那满嘴的笑意，于是跟着他微微笑了。“你的意思是，查狐和王慕遥都不是好东西？”

　　寇时章点头，又道：“如果将军愿意，在下可以加大对这二人的监察力度。或者……直接把他们抓起来，用尽了各种方法，总能套出一些话来！”

　　顾情突然把眼皮低了，又缓缓抬起来。他本来已经收了笑容，但此时却嘴唇慢慢撑开，仿佛嘴边有一丝无形的线在扯动。

　　他那眼神仿佛像是看穿了寇时章一般，轻轻笑道：“姐夫，王慕遥和查狐像是跟你有仇啊？”他悠然把手指放在嘴边，从淡色的唇上轻轻拂过。

　　“你们都是3C系的，大家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到了现在，也不能就这么不相信别人吧……”说罢，他已经稍稍将脚抬起来，一点一点的踩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寇时章隐隐收了笑意，心里有些不安。但他表面上还是心平气和，“再亲近的人也有犯错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能完全相信的……”
　　顾情突然朝他竖起大拇指，笑道：“好！姐夫这话说到了我心坎里去！”

　　他眯着眼，慢慢重复道：“最亲近的人也是不可信的……”

　　寇时章感到他说话时明显带着一种暗示和倾向，正要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已经有人敲了门。“3C系破译组副组长查狐报到！”

　　寇时章的脸色冷下来，转过头看着顾情。

　　顾情已经抬起下巴，朝寇时章抬了抬，示意他去开门。寇时章忍气吞声去开了门，查狐行了个军礼。寇时章朝顾情看了一眼。

　　顾情道：“寇军长，你先去忙吧。”寇时章默默点头走了。

　　查狐这边进来，将门关了。他走到办公桌前时，才看到顾情正从兜里往外掏东西。

　　顾情手指灵巧的捏着一个小玩意，扔进了桌上的玻璃杯里。查狐定睛一看，水中泡着一枚小型的窃听器。

　　他立刻收了眼神道：“将军，三天休息日已过。这三日我未能来驻地工作，耽误了破译组其他同事的行程，特来道歉。也是来向您报到，从今日起，恢复工作。”

　　顾情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目不转睛的直视着查狐，也不掩饰自己的眼神，手指着玻璃杯中的窃听器道：“这是什么？”

　　查狐顿了顿，才道：“是窃听器。”

　　他穿着一身戎装，头戴着军帽，更显得高大挺拔。顾情点头，“你知不知道我是在哪儿发现的？”

　　查狐摇头默默看着顾情，他低垂的视线落在顾情那一丝不苟的军装纽扣上，又移开了视线。

　　顾情仿佛是感觉到了查狐心里在想什么，意味深长一笑，“这是我在顾公馆里——我的房间中发现的。”

　　他把玻璃杯拿起来，冷冷的看着那杯中的窃听器，“我本来对这玩意没有什么研究。前几日看见寇军长从电话听筒里拨出一个又放回去，觉得新鲜。昨晚自己也想试一试。”

　　他幽然将眼皮抬起来，像见过活鬼似的看着查狐道：“结果我在房间里的电话听筒里发现了这个……”

　　他把玻璃杯放下来，整个身子都站起来，迫近查狐。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在查狐眼前放大，查狐便听到他低哑的声音。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