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舞》顾情

23、译密码

　　寇时章和顾璇正坐着吃早餐。顾情从楼上下来。他穿戴得十分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全用发胶贴在脑后。他一路走到桌边坐下来，同寇时章和顾璇打了招呼。顾璇替他倒了一杯牛奶，却并未说话。

　　寇时章斜眼看着顾情的脸，只见他双眼明显浮肿了些，他知道是因为昨夜顾情独自啜泣所致，嘴里却道：“三弟弟，晚上睡的好不好？”

　　顾情正握着餐刀切碗里的披萨，抬起头来，双目无神看着寇时章，嘴里缓缓吐出一句，“我睡的很好。”

　　寇时章点了点头，他低下脸，没有再问顾情。吃完饭后，寇时章道：“还记不记得上次我同你说，老将军给你留了些东西在汇丰银行？”

　　顾情立刻点头道：“记得。”寇时章朝着他神秘一笑，“今天我和你一起去取回来。”

　　顾情看着寇时章的脸，一片虚无的眼总算回复了些神色。“我想还是我一个人去吧。毕竟军队里的事务众多，况且昨天刚刚开完会……”顾情突然放慢了语速道：“3C系里的人也该要有些动作了……”

　　寇时章心头稍稍讶异了下，他道：“好，我回总部去安排一下。”

　　顾情悠然抬起眼，“你要安排什么？”寇时章想都没想便道：“自然是安排监听一事。将军已经放了话，我当然得去做。”

　　顾情只道：“嗯。这件事交给二姐夫去做，我很放心。”寇时章看着他身披一件灰色西装，便出了门。

　　天色并不明媚，甚至有些阴沉。黯淡的乌云笼着这一片繁华之地，破旧的门廊边坐着衣衫褴褛的乞丐。顾情一直沿着大街走，偶尔有卖唱片的商店里放出腻人的歌声，与这天气十分不搭。“思君不见影，何日君再来……”

　　他听着那歌声，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眼前的景色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惨白的建筑和大段没有章法的电线相环绕。

　　顾情突然听到一阵嬉笑，甚是惹眼。他忍不住转头看去。一个年纪很轻的男人正坐在一辆敞篷车里，同他身边的人谈笑风生。他仿佛是感受到了顾情的目光，突然扭过脸，腮边一粒细小的红痣十分妩媚，那男子百媚一笑，又转过头去。车子突然开了，绝尘而去。

　　顾情呆愣了半晌，才转过神。他惊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到十分怪异。那男子跟他长的实在相像，仿佛和他是同胞弟弟。

　　顾情不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思索着约摸是自己昨晚没睡好，精神欠佳。他快步走着，不多时到了汇丰银行。

　　银行经理接待了顾情，让他拿出证件。顾情便将护照给他看。那经理瞟了一眼道：“请问您有身份证明嚒？”

　　顾情正眯着眼，仿佛快要昏睡过去，听得他这么一句，随即抬起眼道：“难道这不是身份证明嚒？”那经理笑了笑，带着一分生意人的精明和自信。他摇头，又将顾情的护照指了指，“这个，只能算一半。”

　　“那还要什么？”顾情已经稍稍有些不耐烦。经理道：“要政府签发的特殊身份证明。”

　　顾情稍稍顿了一下。以前他从没来过银行这种地方，似乎吃的、穿的都是别人给他办置的，他顾三少只需动动嘴，伸伸手便可无忧无虑，不过这种情势已经一去不复返很长时间了。

　　“对不起，我没有。”顾情冷静的说完，他转过身，觉得自己应该一直走出去。

　　正在此时，一个高大的人影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人脸上的神色也是一怔。顾情冷冷的看着他，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将军……”查狐愣了半晌，才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顾情就跟平常打招呼一样，客套问他道：“来银行做什么？取款嚒？还是存钱？”

　　查狐摇了摇头，晃着手中的一张单子道：“来汇款。”

　　顾情点了点头。经理走过来时看到查狐，即刻微笑道：“哎呀，查参谋来了！这次来办什么业务？”

　　查狐同他寒暄了几句，顾情被冷在一边，等他二人说话却插不上嘴。查狐说完后才转身道：“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情少爷，老将军家的三少，现在是顾军统帅。”

　　顾情突然冷笑了一声，将那经理吓到。他改口道：“少将军……这真是对不住……”

　　顾情已经摆手道：“不，这很正常。”他把眼皮抬起来，“我们不是神，不会生来就认识所有人。更何况你认识的是我父亲，不是我。”

　　那经理顿了顿，随即总算变聪明了些道：“您说说看，您要办什么业务。我这就给您办。”

　　顾情突然伸出手，抓住经理的手道：“不必。我改日再来。你们有你们的规矩，不要坏了规矩。”

　　他又扫了查狐一眼道：“查参谋，再会。”查狐眼见着顾情一个人，头稍稍低着往外走了。他心中并没有什么轻松感，反而徒添一分沉重。他的手刚好搭在裤腰边，口袋里还装着那份被雨水模糊的保证书。

　　“查参谋。”银行经理突然喊了查狐一声，他仿佛从梦中惊醒。
　　“他等您好长时间了，快去吧。”那经理立刻改了一种语气，查狐的心思也收回来，跟着经理上了楼。

　　“你说，那顾情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线索。否则，他怎么会近日刚好就到银行来？而且他的证件也不齐全，全然不像是来办理业务的。倒像是故意来找茬的。”那经理压低了嗓子道。

　　查狐漫无目的的望了他一眼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经理尴尬的笑了笑，领着查狐进了三楼的一间屋子。他打开屋里的一道门，里面有一道铁门。

　　经理掏出钥匙开了铁门，查狐便和他一起走进去。里面大约有四五个房间，全部摆满了各式的仪表和计算器，还有精度表。有个人正伏案写字，只是别人写字都是看着纸手在动。他却是低着头，一只手摸索着纸业上的盲文，一手提笔认真的记录着什么。

　　查狐走过去，恭敬道：“组长好。”

　　王慕遥慢慢抬起脸，直到听到一声关门声，知道那经理已经出去了。他才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椅，对查狐道：“坐吧。”

　　查狐坐下后，王慕遥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道：“我本是想让你和小曼都暂时休眠一段时间。但是，上头不同意。”

　　查狐仿佛是冷笑了一下，脸上却是僵硬的。他的语气没有变，仍是非常平缓。“我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因此早有心理准备。”

　　王慕遥皱了皱眉，仿佛是看到了查狐脸上的冷笑。“其实，说白了，还是让我们快点破译最后这一组密码。”

　　他拿起桌上的资料，朝查狐的方向递了过去。“我已经和上头的人反映过了。虽然我们的工作是长期的，但是你的分析能力和判断能力都是一流的。这18个符号能够找到，是你的功劳。”

　　查狐心中一紧，道：“不敢。如果不是组长，怎么会有如此快的进展。”

　　王慕遥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摆手道：“你我师徒多年，不必再说些恭维的话。”他把手抬起来，在座椅边的扶手上敲了两下，声音清脆而有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这最后一个密码。”

　　他又把手收回来，抬起脸，他脸上戴着黑色墨镜。查狐不知他的神色，王慕遥道：“说说你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