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舞》顾情

22、事紧急

　　“小曼？”查狐揉了揉眼睛，室内光线昏暗，他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小曼，你怎么自个起来了？你要做什么跟我说一声不就是了。”那背影背对着他，穿了一身蓝色的病服。

　　查狐边说着边站起身，不知为何四肢都提不上力气。他挣扎着站起来道：“小曼，我来帮你。”他见那人靠在桌几前，倾斜着身子，以为是小曼在倒茶。

　　谁想那人竟一动不动，查狐狐疑着走过去。他一迈出步子，便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小曼身材娇小，比他足足矮了大半个个头，而不远处立着的背影几乎与他同等身材。

　　查狐努力睁开双眼看去，只见那人竟然是一头短发，细细碎碎的。他突然警觉的去掏腰间的手枪，却发现枪兜已经空了。

　　查狐突然听到一阵冷笑，在这阴暗的病房内叫人心惊胆战。他缓慢的抬起头，那人也渐渐转过身。查狐便看到一张七窍流血的脸。

　　“小曼？”查狐喊了一声，待到他看清楚时，却发现那人并非苏小曼。

　　细碎的头发遮住了半截光滑的额头，流血的眼睛淡漠的看着他。那人张嘴道：“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少了一分一秒都不是。”说罢，已经快步走过来，掐住查狐的脖子。

　　“三少！”查狐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猛然间被人按了肩膀。

　　天色已经大白，苏小曼艰难的撑着身子。她的手放在查狐的嘴上，另一只手搭在查狐肩上，苏小曼低着声音道：“你喊什么，吓死我了！”

　　查狐睁开眼睛，见苏小曼仍旧是平日的模样，毫发无损，这才安心。他捏了捏手心，一手冷汗。“我刚才做噩梦了……”

　　苏小曼眨眼看着他道：“你梦到什么了？”

　　查狐惊魂未定，不愿回忆方才的情景，他只道：“还好，我梦到自己被一个妖怪追着满山跑。后来我又掉进了一个坑里，好多虫子爬过来……”

　　苏小曼露出一脸嫌恶，转而看穿了查狐似的笑道：“什么妖怪啊，我听你嚷嚷着一辈子一辈子的……哪个妖怪说这个？”

　　查狐立时语塞，不知从何答起。正在此时，敲门声响起，“您好，我是031号护士。”语毕，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白色大褂，脸上围着口罩的护士走了进来。

　　“怎么，今天换人了？”苏小曼咕哝了一句，查狐立刻在她手心上按了一把，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那护士将装着医用药品的白色盘子放在了病床边的木桌上，“027号今日告假，我是来替她的。”这位护士的脸被口罩遮住了一半，只露出额头和一双黑而明亮的眼睛。

　　查狐顿时觉得这双眼睛十分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他还没来得及往下想，那护士已经偷偷往他怀里塞了一张纸条并低声道：“老王让你过去，尽快！”

　　查狐正想多问，护士已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伸手在纸条上点了点，“地址见上。”说罢，她已经抬起身子，替苏小曼检查身体。苏小曼将护士与查狐的举止都看在眼里，明白眼前的人正是军统的人。

　　护士替苏小曼检查完身体，便像任何一个普通护士一样自行走了。就在她关门那一霎，查狐看到一抹灰色的影子。

　　张甚清自己推门进来，正好低着头。查狐连忙将纸条塞入床单下，起身道：“张干事，你还真的亲自来了……”

　　张甚清一边朝里面走，一边将自己手中的纸袋拖起来道：“内人买的一些营养品，我瞧着多了些用不着，特意替查夫人送过来。”

　　苏小曼明知张甚清的来意，心里对他恨之又恨，敌意满怀，依旧和气笑道：“真是麻烦张干事了……”

　　张甚清也笑道：“都是顺道做的事，哪里有什么麻烦这一说的。”他双目在查狐与苏小曼之间扫视了一圈道：“哟，查参谋怎么不叫医院给多加一张大床，每晚都靠着病床睡，不难受嚒？”

　　查狐立刻道：“我习惯了，以前跟着老将军在外面荒郊野岭的，有时候爬到树上靠着树干就睡着了。我守在小曼跟前，也容易照顾她。”

　　张甚清点头笑了，“查参谋心细啊……”

　　查狐心中咬牙切齿，却不能发作。张甚清又有一搭没一搭同查狐和苏小曼说了许多话，他见这两人身上实在找不出什么端倪，心中稍稍放松了些。

　　“查参谋这回可要辛苦啰……生娃养娃都不容易……”张甚清道：“改日我叫内人做点补身子的汤药送给查夫人。”

　　查狐忙做惶恐状道：“这……怎么敢……”

　　张甚清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说罢，总算与查狐和苏小曼告辞，退了出去。

　　等了约摸十分钟，查狐才小心翼翼从床单下翻出纸条。苏小曼眼盯着窗外，见没有什么人在，便道：“这老油条真恶毒……”

　　查狐笑了一下道：“活动组里的老手了，心思跟针尖一样细，稍有不慎都会暴露。看来今晚我要和你睡一张床了。”

　　苏小曼不知怎的脸红道：“睡一起又怎样，反正我们是兄妹。”

　　她见查狐的脸已经绷紧，道：“怎么了？”

　　查狐一边收了纸条一边道：“老王约我在秘密地点见，看来这次的情况十分紧急。”他迅速起身，整理了满是褶皱的衣物道：“你好好呆着，一切按照正常方式去做，切勿轻举妄动。”

　　苏小曼点了点头，看着查狐匆忙出去。她低下头看着凸起的腹部，将手按上去，“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有个头……但愿你爸爸早些回来，我也好有个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