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地下溶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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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入口像一张半张的嘴，垂挂着暗红色的藤蔓。那些藤有成人手臂粗细，表皮上布满细密的尖刺，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开出的花朵红得刺眼，花心渗出粘稠的汁液，滴落在地面时发出轻微的"嗤嗤"声，腾起一缕缕青烟。
"别碰那些花！这是血藤，被他们的刺刺中，会产生很致命的幻觉。"俞灏明突然厉声喝道，一把拽住正要拨开藤蔓的王栎鑫。他的玉扳指不知何时已经泛起不自然的绿光，在昏暗的洞口格外醒目。
王栎鑫的手僵在半空，黄发下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幻觉？有多厉害？"
俞灏明的声音低沉："轻则幻视幻听，重则......"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妖艳的花朵，"永远困在自己制造的幻境里，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陆虎闻言立刻后退两步，圆脸上的肉都绷紧了。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钱，那是解雨臣给的护身符。"那我们怎么进去？"他小声问道，生怕惊动那些诡异的植物。
王铮亮从他那神奇的大花布包里掏出一把青铜小刀，刀刃上刻满繁复的符文。他小心翼翼地割开藤蔓，暗红色的汁液滴落在地，竟将岩石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发出"嘶嘶"的声响。
"我靠！"王栎鑫瞪大眼睛，喉结上下滚动，"这玩意儿还会咬人？"
就在众人注意力集中在王铮亮身上时，一根藤蔓突然像蛇般弹起，尖刺划过王栎鑫的手背。他猛地缩手，三道细长的伤口立刻渗出鲜血，血珠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
"栎鑫！"陆虎惊叫一声，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王栎鑫的眼神却已经涣散，嘴角扬起诡异的微笑："虎子......我变成树了......"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青灰色，血管凸起如树根盘错，"你看，我的根扎得好深......能摸到地下的水......"
陆虎手忙脚乱地从贴身口袋里摸出那枚铜钱，啪地贴在王栎鑫额头。铜钱接触皮肤的瞬间冒出青烟，发出一股焦糊味。王栎鑫发出一声惨叫，猛地清醒过来，茫然地摸着额头上铜钱形状的灼痕。
"我......我刚才怎么了？"他的声音还在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揪住陆虎的衣角。
"你差点变成一棵树。"王铮亮推了推眼镜，从布包里取出一包药粉撒在王栎鑫伤口上。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那些紫黑色的血立刻变成了鲜红色。"血藤的毒素会让人产生'木化'幻觉，受害者会真的相信自己变成了植物，最后......"
"最后怎样？"陆虎紧张地问，圆脸上写满担忧。
俞灏明转动着玉扳指，接话道："最后他们的心跳会越来越慢，直到停止。"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就像树木一样，慢慢失去人的体征。"
众人小心翼翼地穿过藤蔓屏障，进入溶洞内部。王铮亮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割下几段血藤，放入一个扁平的青铜器皿中。那器皿内壁刻满了细密的符文，血藤一放进去就剧烈扭动，像是活物般挣扎。
俞灏明好奇地凑近观察："王教授，这是......"
"样本收集。"王铮亮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专注而锐利，"这一路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奇异的事物，每一种不妨都保留点样本。"他小心地合上器皿，血藤的扭动立刻停止了，"说不定回头就能相生相克，帮助我们脱困。"
俞灏明眼中闪过敬佩的光芒。这位看似书卷气十足的教授，行事却如此周密老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王教授，等这次任务结束，我能否......"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恭敬地行了个礼。
王栎鑫和陆虎走在后面，两人正在讨论解雨臣给的两枚铜钱。当初苏醒转交时，他俩还颇有些不以为然，觉得铜钱能有什么用处。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物件竟能破解血藤的致幻毒素。
"我决定了，"陆虎突然宣布，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红绳，"回去就把铜钱做成项链，天天戴着。"他一边说一边笨拙地试图将铜钱系在绳子上，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陆虎注意到王栎鑫脖子里似乎已经有了一条项链，黑色的皮绳若隐若现。他好奇地伸手一拉，一枚造型奇特的爪子吊坠滑了出来。那爪子通体乌黑，尖端泛着金属光泽，用一根红绳系着，挂在王栎鑫脖子上。
"这是......"陆虎瞪大眼睛。
王栎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灏明给的，说是......"他压低声音，"摸金校尉的身份象征。"
陆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枚吊坠，脸上写满羡慕："灏明对你真好......"他喃喃道，突然抬起头，郑重其事地说："我同意了。"
王栎鑫一脸茫然："你同意什么？"
陆虎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异常大方："同意啊，如果我俩掉河里，你先救灏明了。"
王栎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这对话却让身后的张远忍不住笑出声来。苏醒看到张远展露笑颜，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弯起。"是不是觉得虎子很可爱？"他轻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张远的手腕。
张远的目光落在前方打闹的王栎鑫和陆虎身上，轻声道："我好羡慕虎子啊......"
苏醒立刻领会了张远话中未尽的含义。他太了解这个认识了十年的兄弟了——张远羡慕陆虎的率性，吃醋就说出来，释然了也说出来。而这恰恰是他们俩都难以做到的。
"如果是我，"苏醒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张远的眼睛，"我一定选你。"他顿了顿，生怕张远不信，又补充道："无论同谁比，我都选你。"
张远想回握苏醒的手，却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寒意。他下意识想点头，又想起刚才对陆虎的羡慕，鼓起勇气直视苏醒的眼睛："我也是，我选你，永远。"
说完这句话，张远感觉胸口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而站在他们身后的陈楚生，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经历了生死之后，或许，护你周全比拥有你更重要。
初入溶洞时还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钟乳石如倒悬的利剑，在头灯照射下泛着冷光。但走了约莫半小时后，洞壁的质地开始变化——光滑的石灰岩表面逐渐被刻满符文的青石板取代，那些符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
王铮亮突然停下脚步，手指轻抚过那些凹刻的纹路："这是'锁魂阵'。"他的声音在幽暗的洞穴中显得格外凝重，"古时候用来困住亡魂的。"
俞灏明凑近观察，发现那些符文仿佛有生命般在流动。他正想询问，就听见王铮亮解释道："古时候祭祀会有一条密道。为了保密，很多参与祭祀的人就被......留在了密道之中。"他的手指停在一处特别密集的符文上，"这些，就是他们的安魂咒。"
苏醒听到"亡魂"二字，心头一紧，下意识去拉张远的手，却抓了个空——张远站在几步开外，直勾勾地盯着洞穴深处，左腕的疤痕在磷光映照下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
"远？"苏醒急声唤道。
张远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这里......很熟悉......"他的声音飘忽得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好像梦到过......"
如果此时的苏醒能够回头看一眼，或许此时牵动他心脏的就是两个人了。
陈楚生站在阴影处，目光一直盯着苏醒或者某个莫名的远方。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指节在刀背上碾出细碎的摩擦声。记忆如开闸的洪水，裹挟着南非草原上蒸腾的血雾奔涌而来 —— 那个抱着孩子的黑皮肤女人，被子弹洞穿眉心前还保持着哺乳的姿势；蜷缩在防空洞里的男孩，最后被弹片削去半边颅骨的瞬间，手里仍攥着褪色的玩具车。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亡魂们滞重的呜咽，膝盖突然发软，险些撞在身后的岩壁上。刀锋在阴影里折射出冷光，恍惚间竟与记忆中泛着硝烟的枪管重叠，陈楚生猛地别过脸，用带着刀茧的掌心狠狠揉了揉眼睛，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里。
继续前行，通道开始变得曲折起伏，时而陡升如攀山，时而急转直下。岩壁上的符文越来越密集，有些地方甚至镶嵌着人骨碎片。空气却意外地流通，带着一丝潮湿的凉意。
"山肠九口，七死二走。"王铮亮突然开口，声音在洞穴中回荡，"从空气流动看，我们走的是生路。"
王栎鑫擦了擦额头的汗："亮哥，你说的这是吉利话不？"
王铮亮正要回答，张远却突然发出一声低呼，猛地朝洞穴深处跑去。他的动作快得惊人，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
"远！"苏醒大喊一声，拔腿就追。陈楚生几乎是同时启动，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拐角处。
"哎哟我去！"王铮亮一跺脚，"这仨怎么又单独行动了？"
王栎鑫接道："总感觉他们三有啥支线任务……"
俞灏明检查着罗盘，玉扳指的光芒忽明忽暗："前面有强烈的能量波动，我们得跟上。"
四人追赶的脚步声在洞穴中回荡，却始终看不到苏醒他们的身影。转过一个急弯后，前方突然出现三个岔路，每条通道都黑得深不见底。
"分头找？"陆虎提议，声音有些发抖。
王铮亮摇头："不行，在这种地方分散就是找死。"他从布包里取出三张符纸，咬破指尖画上血符，"一人一张，含在舌下，能暂时抵挡阴气。"
苏醒在黑暗中狂奔，头灯的光束在岩壁上跳跃。他能听见前方张远的脚步声，却怎么也追不上。拐过一个弯道时，地面突然消失，他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远——！"苏醒的呼喊在竖井般的通道中回荡。下落的过程仿佛被拉长，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张远第一次在舞台上对他微笑的样子，两人第一次搬到富力城附近时一块逛超市的样子，张远晃过一个有一个人努力给他传球的样子，最终是张远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冰冷的水流瞬间吞没了他。苏醒挣扎着浮出水面，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地下暗河中。湍急的水流裹挟着他向前冲去，岩顶垂下的钟乳石如利齿般擦过头顶。
"远！你在哪？"苏醒呛着水大喊，声音在洞穴中形成诡异的回声。
一道人影从上方坠落，溅起巨大的水花。陈楚生的头灯在水下闪烁，像颗坠落的星星。他很快浮出水面，军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刀刃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Allen！抓住岩壁！"陈楚生大喊，声音被水流声吞没大半。
苏醒拼命向岩壁游去，手指在光滑的石面上徒劳地抓挠。突然，他看见前方有个身影在沉浮——是张远！他的头灯已经熄灭，整个人像片落叶般随波逐流。
"远！"苏醒奋力向前游去，却被一个漩涡卷入水下。冰冷的水灌入鼻腔，耳膜因压力而刺痛。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拖出水面。
陈楚生的脸近在咫尺，眉骨上一道伤口正渗着血："抓紧我！"
苏醒死死抓住陈楚生的战术背心，两人在激流中艰难地向张远靠近。就在他们即将够到张远时，暗河突然拐了个急弯，三人一起被冲进一个更大的洞穴。
水流在这里变得平缓，形成一个小型的地下湖。苏醒挣扎着爬上一块突出的岩石，又转身去拉张远。陈楚生最后一个上岸，军刀不知何时已经收回鞘中。
"远！远！"苏醒拍打着张远苍白的脸，对方却毫无反应。张远的左腕疤痕处，那些藤蔓状的纹路正在扩散，已经蔓延到手肘。
陈楚生单膝跪地，检查张远的脉搏："还活着，但很微弱。"他抬头环顾四周，"这里不对劲。"
苏醒这才注意到洞穴的奇异之处——岩壁上布满了与入口处相似的血藤，但这里的藤蔓更加粗壮，开出的花朵大如人脸，花心处竟隐约可见类似五官的纹路。更诡异的是，洞穴中央矗立着一棵青铜色的"树"，树干上缠绕着无数红线，线上挂着小小的铃铛，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是......"苏醒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祭祀场所。"陈楚生沉声道。
张远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树......我的魂......回来......"
苏醒紧紧抱住他，感觉怀中人的体温正在迅速流失。他抬头看向陈楚生，眼中满是绝望："怎么办？"
陈楚生沉默地解开战术腰带，从暗袋里取出一个小铁盒，从里面抽出一根注射针管。苏醒注意到，针管中已经注满了药液。
“这是什么？”苏醒疑惑地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