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终章 HE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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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最近并没有因为虾头的事情而影响到心情，其实他从小收到的恐吓信息绝不会比这次低级多少。顾惜朝也不再耿耿于怀，是谁说的，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了，见招拆招才重要。
不过，他们最近的娱乐活动倒是多了一项内容，那就是——练习飞刀。
当然，不是顾先生的意思，戚少商缠着他要学这门技术已经很久了。
“你要学当然可以，不过要拜师的。”顾惜朝一脸严肃地对戚少商说道。
“不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呀，惜朝，我们还是不要这麽前卫了。”戚少商不正经地笑。
顾惜朝挑了挑眉，也不跟他多废话。你要学是吧？好，那就教。“你的手看上去更适合拿枪。”
戚少商信心满满地拿着刀子站好，“也不一定不适合拿刀。”
教学开始，顾惜朝的确不负魔鬼教官的称号。戚大少第三次命中6环的时候，
“你没长耳朵吗？说了小臂不要用力，承重的是腕部，重来。”顾惜朝非常不满意，当然，6环这样的成绩在他看来就是不及格。
“你就只有手指能动吗？手腕是断了还是僵了？”顾惜朝拔出扎在5环和6环之间的飞刀，倚在墙上，摇着头看他。
“喂，我不是你的手下，顾警官。”戚少商拿过顾惜朝手里的飞刀。
“我教人一向是这个样子，受不了的就自动走人。”顾惜朝直视他。
“你放心，你玩死我我也不会走人的。”戚少商帮他递水杯。
顾惜朝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你真的不考虑出去避一下？”
戚少商轻轻笑了笑，放下飞刀，声音是难得的正经，“可能有些话我没说清楚，或者是我说了，但是你没搞清楚。”
顾惜朝将头向后靠了靠，触到了冰冷的墙壁，眼神看不出什麽情绪。
“其实，我没定性的，你知不知道？”极其缓慢的语调。
戚少商就站在他面前，没有说话。
“你也说过的，我话不多。不是我天生不爱说话，不过从我有记忆以来呢，就已经在福利院了，没什麽人会跟我聊天。后来大概算是有了家，没想到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依旧是缓慢的语调，顾惜朝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跟戚少商说的话是他从未跟其他人提起过的。
戚少商没有打断他的话，顾惜朝自己接下去道，“我说我没定性，不是指感情上……”轻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浅笑，带了点嘲弄的味道，“不过我的感情可算不上成功。”顾惜朝看了戚少商一眼，后者还是没有接话的意思。一下站直身体，“我很难相信人的，也很难想到自己以后会怎麽样。”
好像是语无伦次的话，戚少商却听懂了，随即笑得酒窝闪动，“你每次说话我都不想打断，知道为什麽吗？”
顾惜朝摇头，戚少商笑意更深，“因为你的声音很好听。”
两人相视半刻，最后是顾惜朝打破沉默，伸手拥抱戚少商，“我没定性，也没耐性，以后的事更没想过。”
戚少商轻轻拥住他，“我也没想过。”
顾惜朝叹出一口气，“至少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同一个脑子不正常的敌人。”
戚少商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轻吻了下他的侧脸，“我没想过以后，但是我清楚你会愿意跟我一起看星星的。”
顾惜朝放开他，笑得挑衅，“哦？这麽肯定？”
戚少商若有所思地点头，“喂，你好像都没跟我表白过。”
顾惜朝怔了一下，抿了抿唇，像作出一个重大决定似的，“这很重要？”
戚少商等了半天，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不过他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重新把人拥进怀里，“没有，一点都不重要。”
虾头被放出去的那天顾惜朝在家休假，戚少商是一大早就出门了，老板也是要上班的。至于顾惜朝，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睡觉是享受之一，休假的时候自然是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今天的情况没有如他的意，睡到自然醒这种好事有时候不只要看天时地利，最重要的，是要人和。
九点的时候，顾惜朝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接起来，也没看显示，“我是顾惜朝，请问哪位？”
“阿朝，我真想早点再见到你。”鲜于仇带笑的声音阴阴传来。
几乎是立刻，睡意全无，顾惜朝撑着上半身坐起，“恭喜你了，虾头。”
“呵……”一声标志性的轻笑，鲜于仇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地敲击着顾惜朝的耳膜，“阿朝，我向你保证，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尾音犹在回响，那边却已挂线。
顾惜朝扔掉电话，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挂钟，都九点多了，那就起床吧。
简单洗漱过之后，顾惜朝踱进厨房，想看看有什麽东西可以拿来当早餐。谁知餐桌上早已放好了一份西式餐点，轻笑了下，顾惜朝坐下来，很快地吃完了所有的食物。嗯，味道还不错。
填饱肚子之后，是时候要想一想接下来的对策，顾惜朝边换衣服边给铁手打电话，“铁警官，今天没休假吧？”
“我在警署，正想去找你呢。”铁手那边大概在忙，“哗啦啦”的文件翻页声十分清晰。
“不用麻烦了，我现在就去你那里。”顾惜朝关门落锁，大步走向车库。
警署
顾惜朝象征性地敲了敲铁手办公室的门，里面的人抬头，“这麽快？”
“说了马上就到啊。”顾惜朝自觉地在铁手对面落座。
“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铁手扬声叫人送杯咖啡进来。
“阿朝，鲜于仇一个小时前被无罪释放。”
顾惜朝点点头，“我知道。我还恭喜他了呢。”
铁手轻轻摇了摇头，“我的推测，他近期不会动手。”
顾惜朝不置可否，“他现在是自由身，你们没权跟他了。”
铁手点头，“没错。”
小弟送来咖啡，顾惜朝礼貌道谢。
“老二，我不跟多啰嗦了。只问一句，能不能把你们调查到的所有资料借给我用一下？”
铁手盯着他看了半天，叹口气，将手里的文件夹丢给顾惜朝，“做兄弟的，当然要帮忙。”
顾惜朝也笑，“那就谢了，放心，会原物奉还的。”说着起身，临走之前不忘补上一句，“照片不错。”
铁手愣了一下，眼光看向桌上的相框，又转回去看人，“没看到照片正面就说不错？”
顾惜朝已经转身向门口走去，没回头，“不好的话你会摆在桌面上吗？铁Sir,你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值得恭喜。”
这还真是个奇妙的场景，被女友的前男友祝福，感觉，却不错。
铁手看着顾惜朝离去的背影，不知怎麽回事就想起以前的事，从刚认识顾惜朝开始一直到现在。
兄弟，不是亲兄弟，却是真兄弟。
顾惜朝花了三天时间研究鲜于仇这几年的资料，真正有用的部分是在他认识黄金鳞之后。有的时候，想不认命都难，也许没有黄金鳞，戚少商也不会搅进这件事里。
“怎麽了？很难办？”戚少商单手撑在一侧桌沿，俯下身体问道。
“是啊。”顾惜朝拖长了音，懒懒的调子，“不如我约他出来，一枪解决掉，你看怎麽样？”
戚少商转头看他，“解决了之后，你打算回来坐牢？”
顾惜朝不屑地瞅他一眼，“当然不是，打完了之后我就跑路喽，亡命天涯，多酷，是吧？呐，到时候你就正经找个靓女结婚生子，不用担心哪天被虾头砍了。”
戚少商的腔调装得大义凛然，“我们一起做亡命之徒比较好，我不会丢下你的。没有我你晚上睡觉会冷，亲爱的。”
顾惜朝翻了下眼睛，“商少，你够肉麻。”
戚少商搂住他的肩，“好了，再难办也过得去。今天这麽晚了，先睡吧。”
顾惜朝点点头，收拾好一桌子的文件，站起身，“你下周要去台湾？”
戚少商向卧室走去，“是啊，去看看那边的货，有点新东西。”
顾惜朝掀开自己的被子钻进去，“去年我在那边出任务，差点回不来。三个炸点在我身边二十米范围内爆炸，眼前除了碎片还是碎片。不过还好，任务是完成了，回来的时候他们推了个生日蛋糕出来，我才想起来那天是我生日。不过我就只看到大家的嘴巴动啊动的，就是听不到声音，呐，三颗炸弹刚爆过，耳朵还在失聪状态，脑子里也是‘嗡嗡’地响个不停。”
戚少商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顾警官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
四天后
戚少商昨天到了台湾给顾惜朝打过电话，说是吃到一种很棒的小吃，“等你休假我们一起来吃。”
不过顾惜朝对这种东西并没多少兴趣，有时间的话他更愿意把时间花在睡觉上。挂了电话之后顾惜朝接着制定新人训练计划，这期的人员好像多了点，就是不知道最终能留下来的会有多少了。
计划制定得还算顺利，今天早上正式文本就已经搞掂。顾惜朝将文档交给小乱，“重新排版之后复印好交给阿头，没问题的话就下发给本期的新人。”
“Yes, sir,”冯乱步手脚麻利地出门。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顾惜朝就接到了鲜于仇的电话。
“阿朝，在忙？”
顾惜朝气定神闲地回道，“再忙也没有你忙，想好怎麽对付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鲜于仇嚣张的笑声，“阿朝，别讲大话嘛。我敢保证，接下来的几个钟头里你一定会比我忙。”
还没等顾惜朝回过味来，电话里的声音已然易主，“惜朝，我是晚晴，学校安排我们来台湾交流，本来在平溪参观，现在被人劫持，我……”傅晚晴的声音有些慌乱，思路倒还算清晰。
“阿朝，原本呢，我也没想拉个女人进来，你知女人有多麻烦的。还记得平溪吧？你当年在这里杀了第一个人，老冷还为你担心了好久，心里辅导也做了不少吧。看，多有纪念价值，我想找你到这里来聊聊的，谁知碰到了傅小姐，世界真的太小。”鲜于仇的声音听不出异常的情绪，缓慢的语调却让人的神经难以自抑地紧张起来。
顾惜朝迅速从座位上起身，边走边说道，“你想干什麽？”穿过一排长长的走道，直奔尽头的那间办公室。
“不是说过了吗？你的记性这麽差的？过来跟我聊聊啊。”鲜于仇说得一派悠闲。
没敲门，顾惜朝直接推开了诸葛大佬的门。
“什麽时候？”
“从香港到台湾，阿朝，你最快多久能到？”鲜于仇像是商量的语气，却绝不是让人放心的那种。
顾惜朝看了诸葛一眼，后者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微微点了点头。
“你说了算。”
“那就四个小时之后，阿朝，还记得路吧？你要是因为迷路耽搁了，我可不保证会不会拿孩子出气。”鲜于仇不给他回应的时间，直接挂断。
顾惜朝简要地对诸葛说明了一下情况。
“现在再找警署联络，打报告申请台湾那边的支援已经来不及了。阿朝，我先安排直升机送你过去，警察那边管不了这事，我先让追命带人去顶，台湾那边我也尽快联系。”诸葛已经接通内线叫追命过来。
顾惜朝略思索了下，“阿头，鲜于仇这麽明目张胆地约我过去，想的不过是要我的命。他也不怕你们派人去抓，只要我死，他就达到目的了。至于晚晴，应该真的是巧合，我尽力拖延时间，追命也要抓紧时机。”
诸葛点头，“记住，一定要小心。”
二十分钟后，顾惜朝和追命点清人员就上了飞机。
“惜朝，不如我们再打个赌？”追命把枪械放到一边，语调轻松地对顾惜朝说道。
“好啊，赌这次是不是有命回来？”顾惜朝擦着枪管，眼皮都没抬一下。
追命不屑地挥了挥手，“这个有什麽好赌的，都没悬念。我说，赌你最后一次的现场任务会不会中弹好了。”
顾惜朝将手中的抹布狠狠砸向追命，“你咒我？”
追命笑着挡住，“喂，你小子从没在真正出任务时中过弹这件事都列入特工组十大奇事的名册了，怎麽样？看看这次能不能打破嘛。”
顾惜朝瞪他一眼，“废话，当然不会。”
追命把布扔回去，“好，输了人要认罚，别又不认账。”
顾惜朝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你等着出钱吧。”
飞机上的气氛总体上算不错，只是在螺旋桨渐渐停止的时候，众人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
追命和顾惜朝最后跳下飞机，后者检查了下通讯器，对大家点了点头，“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会跟追命保持联络。”
顾惜朝抬脚要走，追命突然叫住他，“书生，小心。”
轻轻笑了笑，顾惜朝没回头，“别搞得这麽伤感，崔Sir,我还记着你的赌债呢。”说完大步离开。
身后的追命揉了揉鼻子，“书生，这次，我还真不想赢这个赌局。”随即对众人一挥手，“走啦，干活了。”
一步一步接近当年第一次出任务的地点，顾惜朝难免想起那天的情景。
“阿朝，害怕吗？”老冷半开玩笑地问他。
顾惜朝没说话，只摇了摇头，旁边的鲜于仇“噗嗤”一下笑出来，“别这麽紧张，说说话会好一点。”
老冷也笑了，“阿朝跟我守一个点吧，虾头去577H蹲守。”
记得那时虾头还给过自己一颗太妃糖，“甜食可以让人心情愉快，试试吧。”说完还像大人教育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头，涂满油彩的脸上笑意深深。
当然，在看到现在的鲜于仇时，当年的虾头已经彻底失去了踪影。
“来得很快。”鲜于仇右手执枪，站得笔直，语气像是赞赏一般，身侧放着一个破旧的木箱。
顾惜朝停下脚步，“傅晚晴呢？”
虾头向身后指了指，“看到那辆大巴了吧？傅小姐和15个学生都在上面。”
隐约听到那边传来孩子的哭喊声，顾惜朝皱着眉头说道，“先放了她们。”
鲜于仇故作惊讶，“我不记得跟你有过这样的交易。”
顾惜朝冷冷道，“你究竟想要什麽？”
“呵……”鲜于仇的笑声很低沉，“阿朝，来见老朋友还带着武器，不太礼貌吧？”
顾惜朝毫不犹豫地将口袋里的飞刀和枪支扔掉，摊了摊手，“够有诚意了吧？”
鲜于仇吹了声口哨，“过来。”
慢慢走过去，顾惜朝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别瞎想了，阿朝。”鲜于仇一手用枪指着顾惜朝的头，另一手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一样的东西，“只要你敢动，我就按下开关。到时候，车上的人全都要死，这麽多人给你陪葬，很风光吧？”
顾惜朝在心里叹气，面对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实在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已经走到触手可及的距离，鲜于仇劈手扼住顾惜朝的手臂，“阿朝，先委屈一下了。”
一分钟后，顾惜朝的手脚都被绑得结实，身体被放倒在木箱上。
鲜于仇走开去把顾惜朝丢在地上的飞刀一把一把地捡起来，跟着又走回来。
“阿朝，你的刀子上，还和以前一样涂麻药吗？”
看着鲜于的笑脸，顾惜朝突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还没等他回答，肩头忽地一痛。
“呐，你不说，我就只好自己来判断了。”
顾惜朝蹙起眉头，“要动手就动手，还罗嗦什麽？”
鲜于仇仔细地擦拭刀上鲜红的血迹，“别急，我们还要等人呢。”
心里没来由地一惊，顾惜朝脱口问道，“等谁？”
鲜于仇轻轻一笑，将锋利的刀刃贴上顾惜朝的脸颊，“戚少商。”
“轰”的一声，顾惜朝听到自己头脑里轰鸣一片，猛然间明白了鲜于仇的用意。
鲜于仇一把扯下顾惜朝藏在衣领里的通讯器，“外面的是崔Sir？我奉劝各位，千万不要冒险闯进来。我的胆子小，要是被吓到了，手一抖，那傅小姐还有十几个可爱的小朋友可就没了。”
顾惜朝闭了闭眼睛，心里难得地涌起绝望的情绪。
鲜于仇重新拿起一把小刀，“阿朝，你带了这麽多飞刀，你说，接下来我该从哪里下手呢？”
鲜于仇的绳索绑得死紧，顾惜朝掂量了一下，即使他裤子后面的口袋还藏着一把小刀，要弄开这玩意也要不少时间，况且两人离得这麽近，要想不被发现简直难如登天。
还在想着，顾惜朝突然感到胸口一凉，敏感的肌肤已经裸露在外。鲜于仇用刀子一颗纽扣一颗纽扣地划开了顾惜朝的衣服，刀尖触碰到肌肤的冰冷感觉简直叫人疯狂。
“都说你的皮肤算是特工组的十大奇事之一，当初我给你上药的时候没怎麽注意，现在看起来真是名不虚传。”鲜于仇俯下身体，像在欣赏艺术品一般。
头有点昏，顾惜朝第一次后悔在刀上涂药。
“鲜于先生，这麽急找我来？”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刻，顾惜朝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鲜于仇直起身体，转头对戚少商笑笑，“戚先生来得真准时。”
说完让到一边，戚少商的视线终于看到躺在木箱上的人，心口像是突然被人大力锤击，“惜朝？”
顾惜朝不是不想理他，不过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割手上的绳索，还是不要浪费体力比较明智。
戚少商刚要上前，鲜于仇扬了扬手里的炸弹□□，“戚先生，我没有跟你说傅小姐在我手上吗？你再往前走一步的话他们就没命了。”
戚少商不敢动了，鲜于仇满意地回过头看了顾惜朝一眼，“阿朝，你找的人还真是识时务呢。”
顾惜朝没回答，鲜于仇伸手拍拍了拍他的脸颊，“知道为什麽叫他现在过来吗？”
这次有回答了，顾惜朝的声音冷冷的，不太大，却异常清晰，“在戚少商面前□□我，你觉得很爽？”
耳边同时响起一阵轻笑声和拔枪的声音，顾惜朝不用看就知道戚少商现在正用枪指着鲜于仇的头。
“戚先生，放下枪，别忘了我手上还有十几条人命呢。”鲜于仇依旧笑着，笃定了戚少商不敢来硬的。
顾惜朝一直在跟绳索作战，冷不防眼前一黑，是鲜于仇突然俯下的身形。
“唔……”左侧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将顾惜朝有些迷离的神智拉回了大半，他确定那里一定被面前的神经病咬出了血。
冷冷注视着嘴角挂着血丝的人，顾惜朝现在担心戚少商会因为受不了而轻举妄动。
鲜于仇单手握住他的下巴，“你们平时喜欢怎麽玩，嗯？”
顾惜朝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心痛，这让他不能理解，只好恶狠狠地吼了句，“说话！”
“你很痛苦吧？”顾惜朝开口了，“你根本不喜欢男人，而且又那麽恨我，现在还强迫自己做这种事，就为了折磨别人，值吗？”
一时间，没人说话。
半晌，鲜于仇慢慢地笑了开去，像是根本停不下来一样，笑得狰狞。
手下还在不知疲倦地切割那该死的绳索，顾惜朝额头的汗都快止不住，“啪嗒”一声细不可闻的声响被淹没在那张狂的笑声中。
顾惜朝费劲地转头，看了戚少商一眼，他相信他能看得懂。
猝然间，顾惜朝用尽力气一跃而起，挥拳直击鲜于仇的面部，然而双脚被缚再加上麻药的关系还是影响了行动力，手还没碰到人就被一股大力隔开，随即身体也被大力提起。
等到看清眼前的事物时，顾惜朝发现自己被鲜于仇当成盾牌一样挡在身前，而对面的戚少商正稳稳握着枪指着他们。
“放开他。”戚少商的声音再没了调侃。
鲜于仇的枪抵着顾惜朝的头，“戚先生，聪明的话就乖乖跟他一起去死，我算公道的了。”
顾惜朝的头脑昏昏沉沉，四肢无力，却还是竭力让自己发声，“虾头，我们以前，是同事。”
“早就不是了！”鲜于仇勒着他脖子的手加大了力气。
顾惜朝费力地将视线聚焦，对戚少商眨了眨眼睛，后者的表情没有多少焦急，不过心里早就像燃了把火。相距大约二十米，看得到对面的一切，却绝找不到适合的射击角度。
“虾头，你这样……”，顾惜朝想把话说完整，“教官他不会高兴的。”敏感地感到身后的人僵了一下，顾惜朝心底松了口气，等的就是这一刻。
竭尽全力，顾惜朝向对面的人大喊，“戚少商！”
心领神会。
一声枪响之后，顾惜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遽然下滑，露出后面鲜于仇那张惊讶的脸，他可没有料到戚少商会开枪击中顾惜朝，眼睁睁看着顾惜朝的身体滑下。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这次鲜于仇是再也想不清楚戚少商为什麽会朝顾惜朝开枪了，因为这一枪打得极准——正中他的眉心。
戚少商快速跑过来，在顾惜朝落地的前一刻揽住他，“亲爱的，你还活着吧？”
顾惜朝有气无力地骂，“该死的，不是教过你用飞刀吗？干嘛用，用枪？”
戚少商伸手在鲜于仇的口袋里摸索，找出那个引爆器。转头对顾惜朝笑了笑，“我的准头不够，打错了地方怎麽办？”
顾惜朝想去找通讯器，戚少商会意，帮他取过来，“崔Sir,你们可以进来了，帮忙叫辆救护车。”
顾惜朝低头看了一眼脚踝处汩汩而出的鲜血，“戚少商，我发现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没，什麽好事。”
戚少商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用力按住伤口，“你身上好像没有枪伤。”
顾惜朝没理他，最后一次就这麽毫不光荣地挂彩了。
戚少商看他渐渐泛青的嘴角，心中也是不忍，轻轻问了句，“很痛？”
顾惜朝皱了眉头，“你说呢？”
俯下身体，在他耳边深情说出那句据说很有魔力的话，“惜朝，我爱你。”
当然，“据说”就是“据说”，并不代表任何时候都有用的。
“你多大了？以为，说，说句，肉麻话，伤口就，不疼了？”顾惜朝简直想拿刀子扎他几下。
戚少商皱眉，看了看他敞开的胸口，“顾Sir,春光乍泄了啊。”
顾惜朝冷冷斜他一眼，“泄个鬼！男，男人，哪来的，春光？”
戚少商在心底叹息，“好了，你省点力气吧，别说话了，回去我给你做小弟赔罪。”
尾声
虽然伤的不是要害，但毕竟是枪打的。顾惜朝在家待了一个多月，有史以来休的最长的伤假。
期间，诸葛大佬、追命、铁手、自己的手下还有傅晚晴轮番来探视多次，顾惜朝倒是悠闲，靠在床头和大家说说话就好，戚大少就不一样了，跑前跑后地忙。旺嫂只是按时来清扫房屋还有煮饭，他没有请佣人的习惯，到这种时候就只能自己上了。
其实顾惜朝早就可以自己活动了，只不过诸葛大佬体恤下属，大笔一挥，准了他两个月的假。
“伤口要痊愈才不会留下病根，你年纪也不小了，还以为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哪。”诸葛大佬语重心长。
顾惜朝哭笑不得，才多大呀，就已经“年纪不小”，“阿头我还没到退休的年纪吧？”
不过，能休假的话总不是坏事，顾惜朝算是彻底做了四十几天的少爷。
这天，他是再也坐不住了，这麽多天不开工还真有点浑身不舒服的感觉。戚少商殷勤地给他递来出门的全套行头，“出去走走也好。”
顾惜朝忍着笑，他敢说，戚少商一定是受不了他在家每天的作威作福，估计早就希望顾惜朝恢复正常了。
“戚少商，我今天回去复工了。”
“记得不要太累，收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去接你。”戚少商在洗手间打领带。
顾惜朝走过去，“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驾车。”
戚少商吻他一下，“不会麻烦，我应该做的。”
回到特工组，顾惜朝受到自家兄弟的热烈欢迎。老大回归，当然值得庆贺。
但是，除了自家兄弟，还有一位老大至今还赖在顾惜朝的办公室不肯走。
“崔Sir,我不过是休假回来复工而已，你不用这麽隆重吧？”顾惜朝假装不知道追命的企图，委婉地下逐客令。
追命笑嘻嘻地凑近，“书生，你好像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个赌约。”
沉默地看了他半天，顾惜朝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说吧，怎麽罚？”
追命靠回椅背，“这麽干脆？书生，跟你的风格不合嘛。”
顾惜朝挑了挑眉，“不说的话就请出去吧。”
追命翻了个白眼，“唱歌，在公众场合唱我喜欢的那首歌。”
顾惜朝蹙起眉头，“什麽叫公众场合？”
追命用食指有条不紊地敲击桌面，“就是，至少要有以下几位出席的场合，阿头，大哥，二哥，阿荷，还有你们家那位。”
顾惜朝点点头，“还有其他选择吗？”
追命吸了吸鼻子，坐直了身体，“当然有，如果你选这条呢，我就请你喝酒。”
顾惜朝嗤笑一声，“就算是为了你的酒，我也要选这条。”
枪会
“你好，顾先生。”戚少商的秘书Carol看到顾惜朝捧着一束诡异的植物，心里不解。
“请问戚少商在办公室吗？”顾惜朝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好像很赶的样子。
Carol进退有度，“顾先生，老板现在正在二楼的会议室开会，不过就快结束了，不如你先坐一下，我去给你泡杯咖啡？”
开会？那就正好了，顾惜朝问清会议室的具体位置后就上了楼。
两个小时，追命给他的时间上限是两个小时，现在只剩十五分钟了。
顾惜朝连敲门都省了，直接推开会议室的门。在一众员工瞠目结舌的注目礼中，顾惜朝直接走到戚老板的面前。
“你怎麽来了？”戚少商从座位上站起，一脸茫然。
顾惜朝理都没理他的问题，把手里的植物往他怀里一塞，“戚少商，我们结婚吧。”
戚少商愣了一下，听着众人来不及掩饰的抽气声，忽然笑了出来，“好啊，亲爱的。”
阮明正适时地咳了一声，“好了，没什麽事的话就散会吧。”众人这才如大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会议室。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不太道德，不过现在先管不了那麽多。竖起衣领，他对通讯器那头的人说道，“听到了？这样算是公众场合了吧？”
“书生，你是我的偶像。”追命真心地赞美。
顾惜朝关了器材。
戚少商敛了笑容，看着他，“你又骗我？”
“呃……”顾惜朝这次是真的有点过意不去，“我跟追命打赌，我输了，他说在唱歌和求婚里面选一个。”
戚少商抱着那捧植物，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顾惜朝心里不安，“是你害我输了的。”
低头看了看，戚少商问道，“为什麽求婚送薰衣草？”
顾惜朝耸耸肩，“我对玫瑰过敏。”
戚少商放下花，走过去轻轻抱住顾惜朝，“我们去哪里注册？法国还是荷兰？”
顾惜朝心里一沉，完了，戚少商是准备装傻装到底了。
“不是说了吗，打赌而已，你就当没听到好了，或者你当我胡言乱语，别当真就对了。”
戚少商像听不到一样，搂紧了人，“那就去荷兰吧，那里的空气比较好。”
顾惜朝的大脑急速运转，想着怎麽样才能让他转过这个弯来。
“我还有事要做。”顾惜朝决定能拖就拖，以后的事嘛，以后再说。
戚少商放开他，盯着他的眼睛，“你答应了？”
顾惜朝差点要撞墙，“我对婚姻有阴影。”
戚少商点点头，“我会努力让你脱离阴影的。”说着又要过来。
顾惜朝不知怎麽回事，头脑还没想好对策，脚下已经开始动作。闪身避过之后，顾惜朝双手撑着窗沿纵身跃下，左脚刚沾到下面的草地就感到不对劲，顺势接了个前滚翻，顾惜朝自言自语，“九点五分，落地没站稳。”
一抬头，看到戚大少倚在窗框旁看他。顾惜朝起身，潇洒地抖了抖风衣的下摆，其实他是想把沾到的草叶弄干净。对着窗框边的戚老板迷人一笑，“晚上见，戚先生。”
那人也是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闲闲抬起右手，顾惜朝的脸色立变——戚少商的手上挂着他的钥匙，还有钱包。
“你是打算走着回去？”戚少商的声音不大不小。
顾惜朝瞪着他不说话。
叹了口气，戚少商双手撑在窗沿，“上来谈谈吧？不然你觉得这样的距离感比较好的话，我们就这麽谈也可以。”
“戚、少、商。”十成十的咬牙切齿，顾惜朝现在不想撞墙了，他想让戚少商去撞墙。
最终，戚少商也没能和顾惜朝结成婚。官方原因是，顾Sir义正言辞地对戚少商说，“我还在特工组，不可能出境。”
戚少商没话说了，工作的事，没办法。
不过——
“惜朝，我想听你唱那首歌。”戚少商贴着他的耳廓说话。
顾惜朝的头皮发麻，“其实我唱《光辉岁月》最好听。”
戚少商露出很受伤的眼神，顾惜朝突来的心软，“你会失望的。”
多年以后的多年以后，戚少商再次当着顾惜朝的面放出那首歌的录音，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戚少商笑得直不起腰，顾惜朝拿起手边的东西，也不看是什麽物件，直接砸过去，“戚少商，这麽多年了，你烦不烦？”
“不烦，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啊。”戚少商躲过不明袭击物，走过去揽住人，“惜朝……”
最初的最初，顾惜朝把他们两人的质变总结为“One night stand”，也就是所谓的一夜情。后来呢，他对戚少商半真半假地说过自己是“没定性也没耐性”。戚大少也问过他，“你觉得我们以后会怎麽样？”
顾惜朝叹气，“从认识的那一天起就是错。商少，还谈什麽以后？”
戚少商一撇嘴，“那又怎麽样？”
顾惜朝想想也对，揪着领口把人拉过来，“说得是，错都错了，还能怎麽样？”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终章 HE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