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贾红楼》凸碧山人

81、起心魔黛玉迷情 剖真心宝玉怀今

　　“刚才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似的？”
　　湘云最是心直口快，直接就将大家心里的谜团说了出来，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榻上的宝黛钗三个，记起刚才发生过的事情，一个个忍不住笑了起来。
　　宝钗醒转了来，第一反应就是一骨碌爬起来，背着身子赶紧肃容整装。
　　黛玉却是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大家，好像第一次见到大家似的，忽而看到眼前的宝玉，像是想起什么，一时红晕上脸，忍不住啐了一口，不去理睬宝玉的呼唤，一经里下榻着履，不顾而去。
　　宝玉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在湘云她们的戏谑声中，赶紧急匆匆的追了出去，瞧那样子，三魂中倒是像被吓去了七魄。
　　两个人一个走得急一个走得缓，偏偏这走得急的又有些不敢追上这走得缓的，就这么一路迤逦着穿桥过房，后面一大堆婆子丫鬟的跟着，整个大观园的人都被惊动了，一个个争相出来瞧热闹，纷纷指指点点的笑着看宝玉的笑话，“这肯定是二爷又惹着林姑娘了呢。”
　　看来这样的戏码大家都已经喜闻乐见了，便是李纨湘云她们也并不赶着过来相劝，按着凤姐素日里的话说：“这两个的事情，别人是万万插不进去嘴的，闹不好倒落了一身的不是；倒不如让他们两个自个闹去，我敢保证，再大的事情不出三天，他们自个儿准好！”
　　眼见着黛玉进了自己的潇湘馆，回身就要关门的时候,宝玉这才急了，急忙紧跨几步上去拦住道：“好妹妹，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不如就打我几下骂我几句好了，你可千万不要不理我，也不要自个儿躲回屋子里伤心，真要是闹出个好歹的，你可要我怎么活？”
　　黛玉也不相强，见他把了门扇，却一句话也不说，一转身自个进了内房。宝玉急忙跟着进去，却见黛玉只是依了榻上的被枕歪了，面上无喜无悲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他跟了过来又兀自将身子扭了过去，微微的垂了头，那一刻的娇柔把个宝玉看得心神皆醉，一经里厚了面皮贴上去道：“妹妹也真是的！刚刚如若不是有你挡着，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这会子妹妹却又跟我生气，还不理我，我这满肚子里的委屈可向谁去说？”
　　一边厢说着，一边用手去扶黛玉的肩头，想要把她的身子板过来；黛玉全身一个激灵，却也并不相强，由着他转过脸来，低垂的剪水双瞳蓦地掀起，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水光潋滟的闪了他一眼又躲了开去，虽说依然冰冷着表情，那眼底的瞳仁却是泄露了她心底的悸动。
　　黛玉本就生得极美，这一动情更是云想衣裳花想容，仙姿以外更添国色，如同一个降临人间的仙子有了人间之情，明艳之处不可方物，看得宝玉一时呆若木鸡，两眼直勾勾的瞧着黛玉的眼睛，一心着只想将自己整个都陷了进去，永世也不再出来。
　　“好看吗？比起你的宝姐姐又如何？你，你是不是也想亲我一下呢？”
　　眼底闪过一抹娇羞，黛玉仍然大了胆子，抬眼直视回应着宝玉的目光，那眼里有几分坚定几分决绝，看得宝玉又是心醉又是心疼，忽而一把将黛玉抱在怀里，低低的在她耳边轻语道：“好妹妹，是我错了我错了；你千万不要这个样子，我这么看着心都要碎了。”
　　黛玉也不挣扎，由着他抱着自己，听着他的喃喃细语，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要醉了碎了，锥心的疼痛之余却是腻到心底里的甜蜜，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只低低的回应道：“我何曾说过是你错了？如果说错，那也是我们大家一起犯的错，既然有错我们就一定要承担后果。宝姐姐本来封闭了对你的感情，却是由我一手挑开，若是你有错，我的错岂不是更大？”
　　宝玉一呆道：“这就是你为什么没有拦我的原因？可是，可是这样，你不会觉得对你不公平吗？”
　　两个人这时抱着，却能感受到这次的拥抱跟以往截然不同，宝玉心里尚有几分对黛玉的愧疚，黛玉却已经渐渐迷失，她的身子热得像团火，身上的暖香越发浓了，翕张的小嘴呼出沉重的气息，无助的吻着宝玉的耳边，只是心头还能保留一丝的清明，喃喃的道：“不要说了，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我现在只想你心里有我，你知道吗？”
　　在这一刻，宝玉忽然像是真正感应到了黛玉的心，那样的晶莹剔透，又是那样的彷徨无助，她善良的容得下别人对她的过错，却丝毫不允许自己有一丝杂质，她时刻守护着跟自己的那一段真情，却又无论如何也不忍心伤害任何一颗真诚的心灵。
　　她的痛苦她的无奈她的彷徨她的无助，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清晰，却又如此的让人伤感，这是一颗时刻在世情人情和真情之间挣扎着的心灵，这也是一颗在世情人心和自我本心之间艰难成长着的心灵，一如他在没有遭受那么多的背叛前，那样的纯净如水晶，却又在成长中不断接受煎熬。
　　而她之所以要接受这种煎熬，忍受着成长中的巨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爱他，为了爱他她宁愿付出她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他们赖以生存挣扎的爱情！
　　这份爱是那么的深沉，那么的悲壮，却也已经活活撕裂了她自己的本心，所以她无喜无悲，所以她时而癫狂，抛却一切的礼仪束缚，只想好好的放纵一次，只愿抓住这一刻的甜蜜，忘却身后的一切烦恼。
　　她，已经入了爱的心魔！
　　一念及此，宝玉灵台一片清明，心神很快从黛玉营造出来的这无边诱惑中脱离出来，轻柔却又坚决的将黛玉酥软的身子推离自己，扶住她的双肩急切的抖动道：“好妹妹，你快醒过来，你这是着了心魔了知不知道？我并不是你人生中的最后一滴蜜糖，你也不用为了我抛却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都在长大，我们也在这长大的过程中痛并快乐着；因为这样的痛让我们彼此依偎，这样的快乐却又支持着我们能够继续走下去。好妹妹，我求求你不要拒绝长大，也不要拒绝我们的感情生根发芽，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倘若哪天真的没有了你，这天下虽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黛玉一时失了温柔的怀抱，茫然若失的望着眼前的宝玉，她向来对语言有着天生的洞察力，宝玉的话说到一半她就已经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一双明眸渐渐清明，却又有一丝迷惑浮现眼底，禁不住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心，那宝姐姐的心你可明白？”
　　宝玉知她尚未完全解悟，却也不再被心魔掌控，瞧着她柔怜无助的样子，禁不住又将她拥入怀中道：“好妹妹，这天底下的人心千千万万，我只求知道你的即可；这其他人的心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黛玉这次清醒着，哪里肯让他如此轻薄，一经里就用双手去推道：“你说话就说话的，做什么这么动手动脚的，让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宝玉这时却不肯放手，越发抱她更紧道：“我们都是订过婚的人了，如果不是守孝这会子早就圆过房了，又哪里要有那么多的忌讳？再说了，我们自小的一个床上睡觉一个桌上吃饭的，都这会了还有什么顾忌的？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故意做出了那个样子来诱惑我，还偷偷亲了我，你当我不知道呢？”
　　黛玉被他说得大羞，急切之间又挣他不开，心里委实喜欢在他怀里的感觉，一时也就忍了，只是嘴里犹自幽幽的道：“还说呢？若不是你自己不知检点，惹下这么多的情情爱爱，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家，怎么会做出那种羞人的事情。你，你就知道欺负我。”
　　宝玉细细审视着她明静如水的容颜，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的悸动与不安，心中不觉爱怜无限，微微俯下身子嗅着她发髻袖端的幽幽体香，轻轻的吻在了她明净光洁的额头上，那短短的接触让两人全身都是一颤，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瞬间泛上心头，此刻就是再有千言万语也已经尽在不言。
　　两人静静的拥着，细细体味着这从未有过的情怀，感觉上双方的心从没有的像现在贴得如此之近，又是如此的默契。
　　房内寂然无声，屋外人们的喧闹远远的传来，听起来是那么的遥远，这一刻两人就像身处与世隔绝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静得只能听到两人越来越剧烈的心跳。
　　房子外面紫鹃似乎在细细的嘱咐着丫鬟婆子们什么，大体不外是不让人打扰他们两个的样子，那种模糊而又隐约的细语和远处传来的人喊马嘶鸣禽走兽的声音，混而杂成一种奇怪的静谧，熟悉而又陌生，清楚而又模糊。
　　而他们两个就像忽而在高山之巅，忽而在旷静的湖畔，偶偶细语却又心灵相通，眼角眉梢的一丝丝微动都能牵动着彼此的心跳，仿佛这世界就是他们，彼此之间又组成了对方的世界。
　　这种感觉很微妙，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更是从来没有过的真实，可是由于多了对方一个，这个世界猛然变得明亮可爱起来，再多的争斗邪恶也都只是些隐约传来的杂音，而始终真实而清晰的反映在自己眼里心里的，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儿。
　　黛玉伸出手，细细抚摸着宝玉那明媚光华的容颜，一丝一毫也不放过，盯着那双多情双眸的眼神不再闪躲，直直的看进去看到自己在里面唯一的倒影，她的心从来没有过的这么满过，心底里有个声音几乎要呼出声来：这是她的宝哥哥，她一个人的宝哥哥，她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付出生命也心甘的宝哥哥。他是那么的真实，真真实实的拥着她，也被她拥着，不再像以前那样忽远忽近；他的心跳是那么的强壮有力，又是那么的温柔细腻，情深款款的和着自己的节拍，似乎在自己的心上翩翩起舞，让自己一度被阴暗笼罩的心房，明亮得宛如中秋的满月。
　　这样的宝哥哥是真实的吗？自己何德何能，就这样成了他生命中的唯一？自己的那些小性儿、坏脾气、孤寡身世、孤僻性格他都视而不见吗？还是因为自己自私的一度占据了他的心，就连宝姐姐这么四角俱全的绝代佳人他都看不到眼里？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这个唯一真的就是满身缺点的自己吗？
　　她的这些个心思，自然瞒不过现在的宝玉，他伸出手去抓住想要抽回手的黛玉，从自己的脸上又放回到自己的心上，盯牢了她的眼眸道：“好妹妹，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本来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可是既然这个世上的规矩是什么事都要寻个理由，那么我就述说为什么喜欢你的理由吧。”
　　黛玉这会子清醒过来，忍不住白他一眼道：“你莫要说那些甜蜜话儿哄我，我自己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这些年净和你生气，气你恼你，哪里有宝姐姐那么善解人意，我不过是占了个先罢了；若是我和宝姐姐一起和你长大，你又怎么看得上我这个孤寡孤僻又小性的野丫头？”
　　宝玉知她故意，却也并不介意，只端正了面孔，顺着她的话道：“好吧，就当是她当年是跟你一起来到我们家的，也是跟我们一起同吃同睡长大的，可那样又如何？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绛珠仙子和那块顽石的故事吧。”
　　黛玉一愣，不明白宝玉为什么一下子又转到故事上去，却也由衷的欢喜道：“你说的那个故事简直好极了，前些时我见云儿闲着无事就跟她说了，现如今那个诗疯子改了趣向，将我知道的都套了去，说是要写成话本传抄呢。昨儿个你走了之后还缠着我继续往下编下去，我哪里理会得她，正想找你说说，偏巧你就说到这里了。”
　　她毕竟还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女，又是个真性情的人，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很快就把烦恼丢到一边，一经里缠着宝玉要她赶快说。
　　宝玉瞧着她兴奋的笑脸哭笑不得，这女孩子的心思真像六月的天，变起脸比翻书还快，她们有时宁愿相信故事里的传奇，却不去相信现实里的真实，或许就是这个世上的悲剧看多了吧。
　　“按着上次说定的，我是补天的顽石，你是转世的绛珠仙子，这下界的警幻仙子呢，自然就是让你一直放不下的宝姐姐了。”
　　宝玉的这个开头并没有让黛玉惊奇，似乎还很认可的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我跟宝姐姐之间，好像前世就有些瓜葛，若是她会对我做过这些事情，我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宝玉忍不住抢白她道：“那你还一天到晚的把她当做好姐妹，还总是把我往她那里推；你难道就不知道：这最容易跟自己丈夫出问题的，都是你们女子的好姐妹吗？”
　　黛玉奇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话？要是真有这样的现象，那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真情；就算是宝姐姐是真心喜欢你，如今我跟你订了亲事，她也只会谨遵礼教大防，哪里，哪里又会跟你有什么问题会出？”
　　宝玉摇摇头，信口说道：“那你是晋江穿越小说看少了，里面的哪个女主不是被自己的好姐妹抢了老公的？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你的夫，一旦一丈之内频繁出现别的女人，即便是没问题也变成有问题了。”
　　黛玉睁大了一双凤眼奇道：“晋江在我们□□哪里？穿越小说又是什么小说？哦，我知道了，就像我们家乡的黛山一样，这一定都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你后面的话是听凤姐姐说的吧，也只有她才会有这样奇怪的说法，链二哥哥就是这样被她管得死死的，其实是管得住身却管不住心。你且想想，即便是我们□□平门小户的人家，主母身边也有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的，又怎么会阻止得了一丈之内有别的女子出现，难不成你也要我做成凤姐姐那样不成？即便是我真的那么做了，老太太太太她们又如何肯答应？”
　　说着黯然低头又道：“你自己也看到了不是？凤姐姐辛辛苦苦的维护着她的那个小家，可到头来又是怎样？她跟链二哥哥那些情比金坚的日子也都是我们看着过来的，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是个空？金情金情，这些都不过是那些世人编出来骗人的胡话罢了；相比于此，我倒是更相信些真情，不管宝姐姐对我做过什么，只要她能对你真情真意，我又有什么不放心她在你身边的？”
　　宝玉听了一呆，一时却也想不出反驳她的话来，他自历世以来接受了些现代人的观念，对于真情原是缺少了些信心的，如今听黛玉这么说了，细想一下却也不无道理：这世上的人心本就难测，亲如兄弟肘腋之间也可能反目成仇，反倒是两人之间一旦有了真情，无论如何只会千方百计的为对方着想，万万不会加害对方的，因为加害对方就是加害自己。
　　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想，那么黛玉的思想却又要比现代人高明不少，她单单问心问情的识人思路虽然狭隘一些，得出的判断却是丝毫无误的；现今的这个宝钗，纵然她心机再深，对于自己却是不会相害的，那么由此做出她以后会告发自己的结论会不会太勉强了些？红楼原著后三十回的遗失，会不会跟宝钗发生改变有什么关联呢？
　　黛玉见他发愣，一经里催促道：“你又在发个什么呆，还不快些将那故事说来我听：那绛珠仙子和警幻仙子后来又怎样了？”
　　宝玉却她不过，只得依了原本的思路笑道：“她们两个倒也没有怎样，自然是那宝姐姐被林妹妹打得大败，又鉴于那位石兄心志越来越坚定的倒向林妹妹一方，只好暂时揠旗息鼓另谋出路；只是这时候那位石兄家里却是出了大的变故，一场大家都在看好的姻缘却因此成了镜花水月。”
　　黛玉先还听得欢喜，听到后来却是惊心动魄，一时唬得白了脸色，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宝玉，不住的用手抚着激荡的胸口，颤抖着朱唇问道：“怎，怎么了之后？你不是说那石兄家里是世代簪缨□□柱石，还有个做了贵妃的姑娘，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又怎么会连累到他们两个？”
　　宝玉心下不忍，可是为了免得黛玉以后做傻事，却也不得不狠下心来接着道：“常言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你也知道这石兄家里是百年豪族，到了他这时节恰好也已经历了五代，全凭着做了贵妃的大姑娘撑着；只是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因为安乐已久不修武事，皇帝刻薄诛杀功臣，一旦这西北战事发起，整个统治基础产生动摇。因了西北战事，那皇帝老儿眼睁睁的看着整个朝廷要被拖垮，只可惜朝廷没有良将可用，迫不得已御驾亲征，却又因为不谙军事陷入重围岌岌可危。”
　　黛玉虽说一直当宝玉在编故事，风花雪月的也乐意置身其中，如今见他越说越和现在的贾家相似，调子却是越来越悲哀；再想想目前的局势却是不无可能，心里越发的纠结起来，便是手里的帕子也被她攥出汗水，紧张的偎在宝玉身边身子有些发抖。
　　宝玉心下怜惜，伸手抓过她的小手紧紧握了，依然坚定的讲下去道：“皇帝被困，朝廷当然要发救兵，只可惜朝廷能用的将领都已经被皇帝带了出去，更有不少的政敌等着看皇帝的热闹。那石兄的家族是皇帝一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族内实在没有可用之人，那石兄虽然武艺非凡却也只是个孩子，万不得已之下，作为大姐的那位贵妃娘娘便亲自挂了帅，带了家族亲军前往救驾。”
　　“那石兄家的家族亲军也和我们家一样，是分为两府控制，贵妃娘娘带的是我们府里的亲军精锐，兄弟府里的亲军却因为长久不用，只能一边招兵一边作为援军来用。这贵妃娘娘救驾心切，加上对于自己的武艺很有信心，带领着家族精锐长途奔袭，一下子就把叛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狼藉，里应外合之下，经过一番苦战终于救出了皇帝，自己却因为断后的缘故被叛军重重包围——”
　　说到这里，宝玉语声哽咽不能自已，想到元春原本的结局忍不住热泪长流，这故事再也说不下去了。
　　黛玉在一旁听得心潮澎湃，一面为那位贵妃娘娘的忠诚武勇所感动，一面又心系她的安危，只是她聪明绝顶，早就从宝玉越发悲凉的调子里听出故事的结局，如今见了宝玉流泪，也忍不住心有所感，陪着他一起落起泪来。

作者有话说

　　说实话，写到元春这段，作者把自己写哭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