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贾红楼》凸碧山人

137、结盟约贾母暗许婚 慧紫鹃一言惊黛玉

　　身份决定婚嫁对象，这在□□算是几千年的规矩了，宝玉可没天真到以为这是宝钗要成全柳湘莲的一片痴心；若是那样的话，宝钗就不是宝钗，而是林妹妹了。现在的宝钗和宝玉就像两个高明的棋手一般，一个是凭借着自己在贾薛联盟中的地位招招领先，总想着把宝玉圈画在自己的蓝图中，一个是继续装疯卖傻，只用一个黛玉就将她所有的招数挡在可能之外。现在宝钗又划出道来，宝玉也不可能不接着，至于事情的最后到底按照谁的思路发展，可就看两人各自的手段了。
　　宝玉心里有数，只管听鸳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透亮，笑笑没说什么就直接进去荣庆堂请安。贾母的气色明显比昨日好了许多，虽然精神上还是萎靡不振，瞧见宝玉来了也是喜上眉梢，招招手将他叫到自己身前叙话，又见他一直瞧着黛玉，便把后者也叫过来，坐到两人以往的专座上笑眯眯的问长问短。
　　宝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支应着，一边趁机去抓黛玉的手，黛玉白了他一眼扭头躲了，宝玉抓个了空，讪讪的模样瞧得众人都笑，薛姨妈道：“以前老太太还一直担心这宝玉以后是个不听妻妾劝的。照今天这么看来，这林妹妹倒还真是他的克星呢！依我看宝玉以后要再娶，也要能对上林妹妹的脾气才行，这家和才能万事兴嘛！”
　　贾母点点头道：“这话说的在理。要说真能容得了他们两个脾气的，这满园的丫头里我看也就只有你们家宝丫头了，可惜是宝玉自己没福气，宝丫头心气又太高。算来算去，这满园的姑娘里，能和林丫头对上脾气的就只有琴丫头和探丫头了。”
　　说罢唏嘘不止，瞧着宝钗道：“往日里我冷眼瞧着，真正能让宝玉这个魔头上了心的，也就你和林丫头两个，宝玉要是得了你们两个，那就是他最大的造化了。我也一直知道你心胸宽大能容人，我更知道你心气儿高，是个能求上进的，都怪宝玉自己生就一副懒散样，要是你们两个真的成了对，我还真怕你还像他老子一样拘着他，他这一辈子就别想自在了，所以才一直犹豫着。如今娘娘将林丫头许给了宝玉，又把你招到身边调教，倒是解了我老婆子的难题，希望你以后在娘娘身边能多帮帮宝玉，咱们两家的未来可就全靠你们了。”
　　贾母这话说的很明白，满堂的人也都频频点头，薛姨妈和王夫人互相看了一眼，嘴角忍不住的笑。黛玉头埋在贾母怀里一时看不见，不过以她的的性子，这会子不开口反驳，想来应该是贾母一早跟她说过了的。
　　宝玉自然明白这话一旦由贾母说出来，那就等同于贾薛两家共同的决定了，自己反对也没用，而且就算是他想反对也找不出理由，贾母这话虽然说的明白，可也没有直言答应宝钗嫁给他，眼下这种局面无论如何都要给贾母和薛家这个面子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他心里恼恨的却是鸳鸯，一早的所谓通风报信原来是转移他的注意，这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贾母的话已经撂下了。其实这事说来也怪他自己不小心，昨晚宝钗突然到访，说起进宫事情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个可能，可事务繁多，又是刚回来的，这一不小心就着了道了。黛玉又给他白眼又不理他的，其实就是在提醒他小心，可他还是没醒悟过来。
　　反观宝钗，面上倒是波澜不惊，犹如没听出贾母意思一般，大大方方的站起身来对着贾母逊谢，美目流转之下，不经意的扫了宝玉一眼，丝毫没有半点子的惊喜，反倒是忧虑重重，一时倒让宝玉有些糊涂了，却听宝钗对他道：“宝兄弟，你今早在校场说的那些话，如今该是已经传到皇上和娘娘那里去了，若是你进宫时一个应对不当，后果可是难以预料啊！”
　　她这话一出，倒是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宝玉的事情上，先前贾母问时，宝玉也只是含含糊糊说了，大家也没在意，如今听宝钗的意思，宝玉好像在校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时全都着急起来，王夫人急得走过来一连声的催着宝玉把话说清楚。倒是贾母把持得住，重重哼了一声道：“你们慌张些什么！宝玉如今不比从前了，他做的事自有他的道理。他要是想说早就说了，如今既然没说，自然是有不能说的缘故；你们都是大家闺秀出身，就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都给我下去，省得吵得我心烦！”
　　她这话虽然是呵斥众人，大家都听得出来是在教训宝钗。宝钗也怪，平时她都是一问摇头三不知的，今天不知怎么就唐突起来，当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薛姨妈伸手拉到一边，告罪了一声急匆匆的退下。
　　黛玉这会子也从贾母怀里被惊起来，想要跟着大家离开时却被贾母拦住了：“你也留下来，听听宝玉这个魔头又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如今我也老了，以后能约束他的也就只有你，这宝丫头平时看着稳重，火候还是有些差啊！”
　　黛玉低头应了，也不看宝玉一眼，只在贾母身边坐了，听宝玉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个大概，虽然跟自己猜想的大差不差，倒没想到宝玉真敢这么直白的讲了，一时也有些惶然，倒是贾母一直默然听着，最后只对宝玉说了一句道：“你既说了这些话，心里当是有了计较的；若是没有，进宫面圣前先去你大姐那里去一趟说清楚，记得以后不可如此鲁莽便是了。”
　　宝玉一路点头应了。贾母闭上眼睛小憩一下又道：“我如今还在病里，中午就不留你们用饭了。既然你们两个都订了亲，就要多陪陪你们老子娘，以后在一起过才能更和睦。今天你们就都到东边院里用饭吧，我一早的也让鸳鸯打过招呼了。”宝玉知道这是让他和黛玉有说私房话的机会，嘴上又混赖了一回，等到贾母又笑逐颜开，才被催促着拉了黛玉一起出来。
　　黛玉原不想理他，又不好在贾母面前却他的面子，只好跟他出来，一到外面却直接甩了他手道：“你还拉着我做什么？如今已经有人尽了妻子的本分，在老祖宗面前都能犯颜直谏的，你能有此贤妻当是一生无祸的，哪里还能用得到我？”
　　宝玉脑子里原是明明白白的，如今一见黛玉泫然欲泣的模样，那些辩解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手足无措的赔礼道歉，至于为什么要道歉，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听得黛玉都有些忍不住想笑，可一想起贾母的那些话，心里还是堵堵的——以往她要宝玉也娶了宝钗，那是她的心意，一半是无奈一半是试探，比不得如今贾母定下基调，只要贾薛两家的联盟不出现问题，宝钗也嫁给宝玉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了。现在想想宝钗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算是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又是西宁王府又是皇帝侄儿的，如今又要进宫，现在几乎人人都认定她嫁给宝玉那几乎就是天定的事情，即便是这次成功不了，她还会有其他的途径，谁知道哪天她会为了这个目的做出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来。要是仍然坚持贾薛联盟的还好，若是真像宝玉所说的石头记里那样，她有一天会为了保住小家出卖宝玉那就糟了。就瞧今天她在贾母面前的表现来看，这种事情还真是有可能出现——
　　黛玉思前想后，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她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若说她是宝玉将来达成心愿的关键，那么宝钗就是这条路上最大的变数。谁都想不明白宝钗到底在想些什么，能够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对宝玉的确是有情有意，如果不让她达成这个心愿，那么表面最温和的宝钗很可能变成一个最疯狂的女子。她和宝钗之间仿佛天生就是彼此的克星一般，宝钗是一刻也不停的在害她伤心，她却一直都握有宝钗命运的红线，两个人若是还像以前那样缠斗下去的话，最后毁灭的不仅仅是她们两个，还有她们两个都深爱着的宝玉。
　　这些事情，若是黛玉还是那个只知道拈酸吃醋的小姑娘自然想不明白，可是自从宝玉给她讲过石头记的故事以后，她似乎看清看懂了以往没想过的事情。她和宝玉宝钗之间的事情表面看是儿女情事，其实却是牵动这几大家族的根基，她虽然痛恨这个世界的世态炎凉，可从没想过要毁灭这个世界，所以对于宝玉那些疯狂的念头她虽然理解，也一直帮助着，却一直还抱有一定的幻想；毕竟宝玉要走的那条路充满血腥，几乎就是建立在尸山血海之上的，这和她一直持有的有为有不为之道不相符合，也和当年父亲的临终嘱托有所违背——
　　这样想着，黛玉扬手打断宝玉在一旁的絮絮叨叨，盯住他的眼睛道：“二哥哥，我们不说这些事情了。等过了年，你带我南下离开这里，我们以后就在南疆扎根下来生活好不好？这边的姐姐妹妹你愿意带哪个我也都依你，你看如何？”
　　宝玉愣了一下，苦了脸道：“这才回来不到两天的，你就想着回去了？可惜啊，回来容易回去难，我当初劝你不要回来你不听，如今想要回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昨天袭人跟我说，圣上早就给娘娘下了密令，要林妹妹你一辈子不能离开京城，宝姐姐这次进宫也算得上一个前站吧！说不定下一个进宫的就是你了。”
　　黛玉白了他一眼道：“你少唬我！你今天在校场上说了那老些疯话，过会进了宫，你那个小心眼的皇帝姐夫一准会拿这个借口收了你的兵权。等过了年这些都平复下来，你又要忙乎三妹妹和亲的事情，有的是机会带我出去，你当我不知道你的打算呢！”
　　宝玉无奈，瞧瞧周围没人，一把牵过黛玉的手，带她走过自家小院的角门，低声道：“好妹妹，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幸儿我们两个是做准了要做夫妻的，不然我做什么目的你都猜得到，真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呢。”
　　黛玉心里甜蜜，面上却是依然冷着道：“难不成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和我定亲的？我没有宝姐姐那样的实力，事事都能想着为你打点，虽然法子是笨了些，换我可就做不出来呢。”一想到宝钗在众人面前那副俨然贤妻的模样，黛玉就觉得又好笑又好气，转而盯紧宝玉道：“这些日子，三位姑姑也经常跟我说起些为妻之道，说什么男子都是喜欢自己的妻子是个有些笨笨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宝玉作状羞她道：“又是夫妻又是夫妻之道的，妹妹什么时候也想着做个贤妻了？在别人面前我不管你怎样，只在我面前，妹妹可千万不要做出宝姐姐那副样子来。什么孟光梁鸿的，做了夫妻反而像是主人客人一般你来我往累不累啊！妹妹知道，我向来最讨厌女子成亲后变成没血没肉的死鱼眼珠子的。假如有可能，我希望妹妹你能一辈子都能像现在这样对我，等将来我们儿孙满堂了，我好告诉他们：你们奶奶可是这么着欺负了我一辈子呢——”黛玉大羞，甩手脱开他的手，当先走进院落，袭人玉钏早就等着，打了帘子放两人进去，里面贾政王夫人赵姨娘带着三春姐妹和贾环都在等着。自从探春封了郡主，王夫人又时常不在家，贾政便给了些赵姨娘体面，不用时时刻刻的在门口打帘子，这会子也在下手陪着。
　　这到了年关的，一家人好不容易吃上顿团圆饭，又多了黛玉这个“新妇”，贾政倒也没像以前那般严肃，只是又嘱咐了些宝玉下午进宫时要注意的礼仪罢了。王夫人倒是想问问宝玉在校场上的事情，可是贾政不提她也不好先说，只好暗地里吩咐袭人准备一下，待会她要和宝玉一起进宫，真要有什么事情的话，她也想元春早点准备应变。
　　饭罢黛玉送了王夫人宝玉进宫，自己带着三侍女顺道去看紫鹃。贾家的下人除了四个身份特殊的奶妈住在前院的配房，余下的大部分都住在王夫人和贾母院落后扩展的平房里，出了王夫人院，顺着凤姐院后面的山房小过道，左右各有两排青砖到顶的大瓦房，都是给贾府有头脸有资历的下人住的。紫鹃的父母身份虽然低，却是最早跟随贾家的人，所以也和周瑞家的住在左手院落里。说起来紫鹃的母亲还做过贾敏的丫鬟，本来是有机会上位成陪房，只因为自己相中了男人，有贾敏照应着配成夫妻，早早的出了内宅，在二门里成了个不大不小的管事，跟丈夫一起都在林之孝手下。两口子虽然不如周瑞家的得意，却也靠着勤谨本分甚得林之孝的重用，所以紫鹃在大观园里也算有些地位，很多事情都由林之孝家的这个黑脸给挡着，也不知道帮黛玉躲过多少麻烦。
　　说来也怪，这林之孝家的在大观园里可算得上不太招人喜欢的一个人，对于长嘴的丫鬟婆子从来不知道姑息迁就，抓住个把柄就给人撵出去，每日里值班上夜四处巡查人见人怕，可就是对于潇湘馆的事情最是用心，但凡黛玉那里缺了什么，总是第一时间的让人送了来，不然就直接报到凤姐那里去。凤姐能对黛玉这边的事情一清二楚，她称得上是第一个耳报神，也最及时准确，只是让凤姐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要说她这是变相的在讨老太太欢心，可是宝玉这边的事情就从没见她这么热心过，大观园其他地方的事情她更是不闻不问。除了对那些爱背后议论短长的下人心狠手辣，只要你不招惹到潇湘馆这边，不说关于黛玉的是非，哪怕你闹上天去，她也是能不理就不理。说她能管事吧，她能把发生在宝黛这边的事情料理的妥妥帖帖，说她不管事吧，对于园子里那些个是非的，她还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长了凤姐也拿她没办法，只要她能保证老太太心肝宝贝的两个玉儿不出大事，也就随她去了。
　　黛玉现在名义上是管家奶奶，身边又有三侍女这三个煞神，一路上也没人敢拦着她们，倒是一早的就有人跑去紫鹃家报信了，等到黛玉的轿子进了院子，紫鹃和父母早早的就等在那里迎候了，院子里里里外外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四下里闲杂人等也都被赶到巷子外面。
　　紫鹃的父母都是府里的管事，对于黛玉自然不用太过避忌，两人也都是不怎么会说话的人，客气了几句就没什么话了，倒是三侍女还记得大小姐当年的那个俊俏丫鬟，拉住紫鹃母亲的手问长问短，一遭里拥着进内房叙话。紫鹃一见到黛玉，不知怎么面上忽的一红，好在黛玉也有些动情，一任紫鹃扶了去到她的小房间里说话。
　　一个多月没见，黛玉也直觉得紫鹃有些个不一样了。两人向来亲如姐妹，对彼此的一切都很熟悉，紫鹃脸上的那点子不自然哪里瞒得过她，只觉得这个向来聪慧的女孩儿今天有些自己以前患得患失的模样，心里有了几分主意。等到进到紫鹃的房间，再一瞧见房间里藏也藏不住的大件绣活，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只觉得这些天来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好玩，她这无意的过来一瞧，竟然瞧出了紫鹃的大秘密。以往都是紫鹃见天的笑话她偷偷的做绣活，如今可是抓到这个聪慧丫头的小辫子了。
　　跟在黛玉身边多年，紫鹃自然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很难瞒得过她，听她这么笑出来也不觉红晕上脸，有些气恼的嗔道：“姑娘！看你——”黛玉也不理她，随意瞧了瞧那几件大的绣活，不过是被面枕套什么的，一转眼又把目光集中到紫鹃身上笑道：“还有哪些是藏了的？别让我费事，还不赶紧的拿出来，不然等大家都来了翻查出来再羞死你！”
　　紫鹃没奈何，拉了黛玉坐回绣床上道：“好姑娘，你就别闹我了！看在我这么些年跟着你的份上，给我留些面子好不好？我这阵子人虽然在家里，心却是一直跟着姑娘身边的，又哪里会有什么事情？姑娘这一路风霜劳碌的赶回来，我都没能紧着伺候在身边，还要姑娘亲自来看我，你让我怎么担待得起？”
　　黛玉笑道：“你不用跟我顾左右而言他的。你的事你不说，我自然不会逼迫于你。只是我们向来情同姐妹，我的事情也向来不瞒你，如今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你让我如何置身事外？等什么时候你想说了，或者是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了，可要紧着说，可不兴事后说我不关心你的哦！”
　　紫鹃低下头想了一下，忽然红晕上脸，俯在黛玉耳边低低道：“姑娘，我回来这些天，母亲告了假带我到各处亲戚家走了一回，还说了好些那种话。我，我也想起往常姑娘跟我说的话，感觉着这家里的生活虽然不如府里富贵，可是却是从没有过的踏实安心，不用一天到晚的担心什么。只是我这心里始终放不下姑娘——我也知道二爷心里只有姑娘，我只怕你们两个都太聪明，一旦有一个转了筋便会出大事，何况他身边还总是有人想着法儿挑拨你们。母亲跟我说：这男子不像我们，喜欢一个人的话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可一旦有了一丝丝的讨厌，你就是把心掏给他他都不要。这些年我冷眼看着，二爷是真心喜欢姑娘，对姑娘从不隐瞒什么事情，可是姑娘却有那么多的事情瞒着他；眼下还使得，等到将来他发觉了，我真怕你们会出什么事情——”
　　黛玉没想到紫鹃原来是一直为她着想，越想越觉得紫鹃的话很有道理。这几个月来宝玉身上的变化太大了，她也是因为宝玉从不瞒她才能猜出他的一些想法，可是一旦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不在宝玉身边，她真担心自己的想法跟不上宝玉。与此对应的是宝钗和妙玉，两人现在虽然好像游离于他俩之外，可是却始终保持着不会距离宝玉太远，她们虽然不懂得宝玉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却是一心一意的帮着他达成心愿。相比起来，自己隐藏的东西就太多了，虽然宝玉说过在梦里都已经知道自己的许多事情，可是他到底知道自己多少，两人对于这些却一直不约而同的避而不谈。
　　黛玉自己知道自家事，她现在不跟宝玉说那些事情，那是因为她觉得时机还不到，而且也是父亲临终前千叮万嘱的。可现在的问题是事情很可能出现紫鹃所说的情况，万一两人将来的路走到了分岔口，或者是因为某些小人的挑拨造成嫌隙，那可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