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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布大局重拾吞狼计 定北归凤姐意踟蹰 ...

  •   诏命和亲南疆的圣旨总算迟迟到了宝玉手里。
      虽然这件事情他一早就知道,可真正受命之前的变故也是不得不防,这圣旨便是到了金陵三天后才送到王子腾面前附署,等到宝玉拿到手上已经是圣旨下达的第七天了,可见这附署的事情有多耽误事,环节多不说,真正追究起来谁误了事还很难。
      这天宝玉正和刚刚回来凤姐交代事情,外面通传圣旨到,急忙吩咐准备香案,自己赶着换了官服迎了出来——按照惯例,这到达江南的圣旨都是要留守皇子亲自来宣的,目的就是怕金陵总院这边的人假传圣旨。宝玉虽然身为国舅,对着戴权夏守忠可以怠慢些,对于一贯讲排场好面子的本朝大皇子水源却不能不给些面子。
      说起来这个水渊,虽然是水晨的大皇子,却因为庶出和先帝一早选定水溶的缘故,早早的就被水晨排除在继承皇位之外,他的母亲吴贵妃也不是很得圣宠,前些年更是因为和水溶频频起冲突,而被水晨“发配”到金陵来。不过到了金陵之后他倒是颇有作为,联合林如海两个对甄家步步紧逼,并最终以牺牲林家的代价一举搞垮了甄家,如今换了王子腾过来,眼下两人正在微妙的接触期,双方互存忌惮,互相猜测对方的底牌,听王子腾的话音,倒是对他的印象并不太坏,至少不是像水溶那样的伪君子。
      原本的宝玉一心风花雪月,跟儒雅风流的水溶诗酒唱和,跟水渊这种热衷朝局政事的人根本不搭调,甚至见了面连个表面文章都不做,直接转头走人。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宝玉倒觉得水渊像是个真性情的人,所以对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感,如今想来当初还是太孩子气了。
      跟水溶长得像他的汉人母亲不同,水渊倒是长得很像水晨,一样的浓眉鹰眼,虎视狼顾,一看就是典型的匈奴人特征,扬着脸大踏步的走进来,瞧着宝玉风神如玉的样子就来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国舅爷如今春风得意,倒是忙得很啊!来了金陵这么多日都不来看看本皇子,若不是本皇子过来宣旨,你是不是过几日走了也不跟本皇子打个招呼啊!”
      他的封号是延边郡王,因为比起弟弟的铁帽子亲王来低了好几等,所以一向还是以皇子的身份跟人打招呼,至少在这个称呼上他和水溶是一样的,至于皇子只是个身份而不是封爵,倒是一时顾不得了。
      宝玉不为己甚,一笑置之,微微拱手示意一下,引着水渊走向内宅,边走边笑道:“不是宝玉这里忙,而是怕殿下你事太多。早年便听说过殿下勤于政事,有陛下之风,对于宝玉这等闲人向来是不耐烦接待,所以宝玉也就不上门讨那个嫌了。现如今金陵地动,殿下更是分身乏术,还抽空到宝玉这里来,宝玉真是不胜荣幸啊!”
      水渊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一下宝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来道:“人人都说宝二爷会说话,专会讨女人欢心,如今看来国舅爷不只是对女人有研究,便是对男人也是颇有心得啊!这几句话说的本皇子爱听,看来你这个人虽然长得太讨厌,倒也不失为一个妙人,看来以后我们打起交道来也不至于那么无趣。来来来,你我就此亲近一番,把手共进如何?”
      他这几句话虽然有些无礼,听着却是另有玄机,宝玉自然也不会因此把他当做一个粗人,伸出手去任他握住,微笑着瞧定他眼神点点头也不说话,手上却逐渐加强力道——这男人握手跟拼酒一样,都是试探对方虚实的必要手段,既不能太软弱,也不能太不给对方面子,否则立马翻脸动手杀人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早就听说过水渊向来勇猛过人,是战场上无敌的猛将,功夫虽然比不得水溶精深,却是刚猛无俦一往无前,宝玉被他握得也是面上青光一闪而逝,至于是否给了水渊面子,别人却是半点都看不出来。水渊顿了顿脚,脸上憋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却只能换得宝玉面色一变,知道这是遇上了绝顶高手,便也知难而退,更对宝玉手下留情心存感激,相携着并步走过演武场道:“都说贾家世代簪缨,后人却是一代不如一代。依我看来,只要是你们贾家这个校场还在,贾家就不是谁能轻视的。”
      他向来自负武勇,在这次跟甄家争夺江南控制权的时候,更是亲手毁了甄家的几名高手,一度自认为江南无敌,对于这次水晨越过他派宝玉这个小白脸的国舅爷去靖边本来不服,如今却是明白自己着实看走眼了,说话的语气也缓和多了。
      “说真的,对于父皇这次和亲的决定,本皇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只要是父皇给我一旅精兵,南疆那点子叛乱倚马可定,犯不上将皇后娘娘的亲妹子送过去。我听说国舅爷向来爱妹若命,不会也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令妹落入火坑吧!这次跟着这道圣旨的还有父皇的口谕,要我一切配合国舅爷的行动,国舅爷但有所命,本皇子一定尽力帮你!”
      宝玉想不到他这么直率,直通通的就将水晨给他的密令这么着明着说了,忍不住咳嗽一声道:“殿下高义,宝玉感激不尽!这件事如今干系□□朝局,半点马虎不得,一切都要等到宝玉到了南疆查看过再定。既然殿下这么说,宝玉就不客气了。这件事情上,宝玉暂时倒不会麻烦殿下,等宣过了圣旨,宝玉倒还有一件事需要殿下帮忙。”
      水渊大手一挥道:“只要是国舅爷你的事,一切好说。说来我倒是奇怪了:本皇子在这里最多算是个监军,金陵一切事情还是由国舅爷你的舅父做主,又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
      宝玉但笑不语,一路引着水渊进入正堂,宣过圣旨落座后方道:“殿下说的哪里话?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舅父虽然忝居总院监院,说到底还是皇家的臣子,做什么事情总要以皇家的利益为准。宝玉想要舅舅帮着做事,自然先要通过殿下,宝玉虽然是国舅,却不敢逾越了君臣本分。”
      至始至终,宝玉始终拿捏着水渊的痒处,言辞中也是尽量显露出对皇家的恭敬,想来他这份“忠心”和一向纨绔的作风,也能通过水渊的转达,得到水晨的信任吧。不管怎么着,他想要安定南疆,就缺不了中央政府的支持,不管这个政府是如何的摇摇欲坠,他代表的毕竟是相对意义上的正统,即便是日后有了什么变故也能有所周旋的余地。
      水渊这个人在原本的轨迹中是被水溶诬告谋反,终身监禁郁闷而死,虽然他也有夺权的野心,却没有水溶那样的心机,宝玉自然不会以他为对手。平衡好他跟王子腾之间的关系,继续驱虎吞狼的策略,彻底扫除甄家在江南的影响力,才是他定鼎江南的首要之机。
      “宝玉此次南下,身上本来带着两份圣旨,如今殿下带来的这一份已经是第三份了。圣上娘娘恩隆,宝玉惶恐,却也感觉分身乏术,为了能够尽心竭力的办好南疆这份差使,少不得要让殿下跟舅父帮忙则个,宝玉这里先行谢过了。”
      水渊心情正好,也不去计较宝玉话里的圆滑,大手一挥道:“国舅爷客气了,能得父皇娘娘看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说句不顾脸面的话,就是本殿下也巴望着父皇能多给些差使,这让人能闲出鸟来的留守皇子真不是我这样的人干的。国舅爷身上的既是皇差,当然就是国事,水渊义不容辞。”
      宝玉转头吩咐一声,让二红将另两份旨意取过来,直接拿给水渊看了道:“殿下请看,这修葺祖陵的懿旨和招募天下英杰的圣旨在我身边都好几个月了,我却一件也没办成。本想着在金陵这段时间能把修葺祖陵的事情办好,却又遭遇这场地动,沧海桑田变迁,不但祖陵要重新修葺,就是祖宗留下的祭田怕是也要重新选定了。这事本是家事,自然不敢劳烦殿下,宝玉走后想委托舅父代办,却也想在殿下这里先挂个号,免得殿下跟舅父产生误解——”
      水渊并没有仔细听宝玉讲话,只是一边虚声应付着,一边双眼放光的瞧着手上的另一份圣旨,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差使啊:招募天下英杰为我所用,这其实就是代天行权啊!一旦天下英杰为我所用,这天下可不就是我的了吗?宝玉这小子何德何能,竟能得到父皇如此倚重?
      宝玉心里叹了口气,心道怪不得你会那么容易被水溶陷害,这么简单的欲擒故纵之计都看不出来:代天行权跟替天行道差不多,还不都是造反?稍有不慎被抓住把柄,那就是个死罪,你能找哪里说理去?水溶安排的这一手毒计就像一把时刻悬在他头上的宝剑,又像一个烫手的山芋,他是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这会子水渊撞上门来,正好拿他来做掩护。
      “——殿下也知道,宝玉虽然出身将门,只不过是个武夫而已,哪里又有什么眼光去评判天下英雄?可是既是圣旨,宝玉又不敢违背,所以宝玉想借重殿下帮宝玉推荐一下,宝玉再转奏给皇上。这一着算是宝玉履行了职责,二则殿下也为我□□觅得了良臣猛将,同样是为君父分忧,料想圣上也会体谅殿下的一片拳拳之心——”
      “国舅爷此话当真?”
      水渊乐得差点跳起来,他手底下早就召集了一帮人,只是苦于不能参政,举荐到朝廷又被水溶压制,若是跟宝玉联手便可直达天听,这等好事哪里找去?
      宝玉趁热打铁道:“此次宝玉和亲南疆,事起仓促,手底下更是一个得用的也没有。殿下举荐的人正好随我一起前往南疆历练,如果真是人才,宝玉当不惜以要事要职相托。还望殿下不拘一格,尽江南英杰为□□所用,更是对圣上的一片忠心孝心!”
      水渊这会子乐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一连声的道好,拉着宝玉的手就差上来拥抱亲热了。
      宝玉强忍着他那一身马骚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面上还不得不堆起笑脸迎合。说起来他跟黛玉这段时间也骑马,可是身上怎么就一点马骚味都没有?难道这是匈奴人特殊的体质?
      送走了水渊,宝玉让大红二红好好的准备了一桶香汤,仔仔细细的将全身擦洗过几遍,这才准备回内堂。刚转过角门,贾雨村从旁边闪过来,躬身施礼道:“见过国舅爷!国舅爷当真打算跟那个水渊联盟吗?水渊其人野心勃勃,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粗放,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国舅爷三思啊!”
      宝玉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一下一副师爷打扮的贾雨村,摆摆手道:“什么国舅爷不国舅爷的。我们是同宗,虽然远了些,但辈分还是有的,你我当是兄弟相称。那依世兄所见,我又当以何种方式跟他接触?”
      贾雨村一愣,他方才等在外面,一心的想警械宝玉小心跟水渊接触,至于宝玉应该以什么态度相对却是没有仔细想过。在他的直觉上,水渊跟以前的他有些相似,都可以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择手段,所谓行大事不拘小节,为了目标可以不必讲究什么礼仪良心。
      比起原来的道貌岸然,现在的贾雨村可谓是十分的低调,跟在凤姐身边鞍前马后十分的尽心,只是身上那份书生意气尚未磨灭,依然执着于跟随宝玉这样的“天降奇才”来救世,到时也博取一个开国功臣的名位。
      “世兄这段时间辛苦了。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不顾父亲的反对,明知你和我伯父他们仍有联系,还坚持将你留在身边,又将你派往凤姐姐身边做事?”
      贾雨村有些尴尬,他跟贾赦贾珍的那些事情不用宝玉说,即便是他自己想起来都感到羞愧;可是宝玉对他也是不即不离,他不想丢了这边也落了那边,最后两边不讨好,冷子兴最近也是频频找他,这让他很是矛盾。
      “世兄说笑了。时飞既然选择了跟随世兄,以后自会斩断和其他地方的往来,只是伯父和大哥那边毕竟跟你我是同宗,为了日后相见,时飞想留些余地罢了。”
      宝玉摆摆手,一边走一边道:“世兄误会了,我并没有要你怎样的意思,其实保持和各方面的往来有时也是必要的,我和大皇子不也是一样吗?我这样做,别人或许会有疑虑,我想世兄应该是明白的。”
      贾雨村停在原地,前面就是内宅了,他不敢跟进,只好眼瞅着宝玉带着二红一路去了。宝玉的话让他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那种不在局中,总是隔靴挠痒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可是又跟往日只被利用的感觉不同,宝玉分明是点化了他的,可那层意思却又总是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让人心痒不已。
      回到内堂,凤姐正跟黛玉两个叙话,她身边的巧姐儿一见宝玉,如同见到蜜糖的蜜蜂,歪歪扭扭的就冲他跑过来,一双小手张得很开。宝玉没法子,只好一哈腰将她抱起来,一边走向凤姐两人一边道:“真是谁家的孩子像谁,凤姐姐你也不管着点。想当初林妹妹到我们家的时候也跟她一般大,都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了。”
      巧姐儿却也是个早慧的,完全听得懂宝玉在说她,小脸儿一暗,泫然欲泣道:“人家这不是好久没见到宝叔叔了吗?想得心窝窝里疼。还说呢,我娘跟平姐姐每天都忙得很,哪有时间管我,不如我以后就跟着你和林姑姑吧,人家也想当林妹妹呢!”
      黛玉笑道:“好一张小甜嘴儿,都学会拿姑姑说事了。若是我们带了你去,你娘要是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才怪呢!”
      凤姐摆摆手道:“带走带走!都说女生外向,才这么大点就开始嫌弃娘了,我也不要你这个小白眼狼了。”
      她嘴上说笑,眼睛却是紧盯着女儿不放,那样子仿佛怕她一眨眼的就不见了。
      一旁的平儿明白她的心意,笑着上前将巧姐儿从宝玉手里接过来,一边哄着一边抱回凤姐身边。巧姐儿咯咯笑着,又耍赖拿娇的猴在凤姐身上,一声声的娘亲叫得凤姐差点眼泪都快下来了——刚才她和宝黛两个说的也是巧姐儿的事情。这次北归她是不想回去了,可是巧姐儿毕竟是贾母的重长孙女,贾琏也在那边,她没有理由不让巧姐儿回去。一想起母女两个就要就此分开,即便以凤姐的刚强也是心酸。
      黛玉也趁势劝道:“凤姐姐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巧姐儿现在哪是离得开娘的?链二哥哥现在想必也已经开始后悔了,你们多年的夫妻恩恩爱爱的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能就这么着就分开了吧。”
      凤姐听了犹豫了一下,黛玉正要接着相劝时,却摆了摆手阻止她说下去,一旁招过平儿来道:“好妹妹,我意已决,你就不用再劝我了;而且我也劝你也别再回去,咱们娘们在这边老宅住着都不知道有多舒坦,强似又回到那个虎狼窝里去。不过你刚才说的也有道理,巧姐儿现在离了我可以,可的确是离不开娘的,就让平儿一道回去吧,有她做巧儿的后娘我也放心。”
      平儿大惊,扑通跪倒在地上泣道:“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平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奶奶的,还请奶奶收回成命吧。您要是不回去,我们谁都不回去,小姐还这么小,您忍心抛开她吗?”
      她这里跪着死都不肯,凤姐逼急了便要咬舌自尽,巧姐儿更是哭闹着不放。凤姐再硬的心肠这会子也被哭软了,跟平儿巧姐儿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黛玉劝了一回没什么效果,无意瞧见宝玉站在一旁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得来气,恼得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在那边想什么呢!还不赶紧劝劝凤姐姐,她如今可是最听你的话了。”
      宝玉这会子醒过神来,苦笑着将黛玉拉到一旁,凑到她小耳边轻声道:“好妹妹,这或许便是凤姐姐注定的结局了,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句诗:哭向金陵事更哀。既然命中注定如此,我们再劝又有什么用处?”
      黛玉一呆,继而又狠狠的在宝玉腰上一扭气道:“什么注定不注定的,你不是最不相信命的吗?这会子怎么又说起这个来?即便是真是那样,你瞧凤姐姐她们哭得那么伤心,你就不觉得难过?”
      说罢不管宝玉愿不愿意的,强拉着他过去解劝。
      好在凤姐也不是个好哭的人,别过那股子劲去,很快又恢复她刚强的本色,板起脸来将平儿狠狠训了一顿,要她带了有些吓坏的巧姐进去歇息,不耐烦的对着黛玉挥挥手道:“妹妹向来也是个喜散不喜聚的人,如今怎么也看不开这些了?你链二哥哥心里没有我,我跟他迟早一散,早散早利索,离了他我就不能活了?妹妹也是一样,宝兄弟再好也比不上你自己好,你这好不容易才能出来,干嘛还要巴巴的自己回去?不是嫂子说句诛心的话:若是宝兄弟心里没有你,你就是时时刻刻的跟着他也没什么用!”
      她这话说得没遮没掩的,黛玉大羞,偷眼瞧了一眼有些发呆的宝玉,一扭身疾步跑了。
      宝玉正要去追,不妨凤姐一把抓住他道:“你慌什么?你那个林妹妹怕是赶都赶不走的,这会子她正羞着,你何苦过去找没趣?你先坐下来跟我说说你跟那个大皇子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要跟他联手?”
      黛玉不在眼前,凤姐对他就没什么顾忌,牵扯着就往身上带。宝玉没奈何,只好偎着她坐端正了,回身还是瞪了不远处的大红二红一眼。
      凤姐笑着打了他一下道:“看什么看!怎么说她们都是我们家出去的人,有些事情我问了她们还敢不说?好兄弟,你现在晋身官场还不久,不知道官场的险恶,那个大皇子早在京城的时候就是声名狼藉,你怎么可以选择跟他合作?”
      因为是内堂,都是自家人,凤姐身上只穿了一身紧身的大红夹袄,湘绣的襦裙层峦叠嶂,将她无限美好的身段勾勒得越发惊心动魄,她对宝玉也是一贯的毫无顾忌,粉面含春似恼还笑,保养得春葱一样的柔夷在宝玉脸上轻轻抚弄,爱不释手,换了旁人只怕是魂儿都会被她勾了去。
      宝玉虽然明知道她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太过喜欢他这一身皮囊,却也忍不住替贾琏可惜:凤姐虽然比不上黛玉灵秀,比不得宝钗恬淡,论起做女人来,他活了几世也没见过凤姐这么有女人味的女子,可惜红颜薄命,这么个绝代尤物竟然被几个糟糠之妇逼得离家出走。谁说男人都是好色如命,到头来能够拴住男人心的,还是像黛玉那样知情知性的可人儿。
      对着凤姐这样的聪明人,宝玉自然不会像对贾雨村那么的敷衍,想了想道:“关于这个,我只想说一句:凤姐姐你不觉得,现在娘娘那里太有些高处不胜寒了吗?现在因为金陵地动的缘故,全天下的人似乎都要跟她作对,我就怕到时候连皇帝都保不住她,难道我作为她的亲弟弟,不该为她多想想吗?”
      凤姐一愣,她当然不可能像宝玉想得那么远,可也很快回过味来,一把抓住宝玉的双肩道:“你是说,你是说——”
      宝玉急忙伸出手去遮住了她的樱唇,只觉得触手升温,滑溜溜粘腻腻的不由得心里一荡,忙又收手回去,想擦又不敢擦的,一时脸上羞得通红。
      凤姐咯咯一笑,伸手捉过他的手来按在他自己的唇上笑道:“好兄弟,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怕羞了?姐姐这胭脂你尝尝,是不是还和姐姐小时候没出嫁时候擦的一样,那时候你可是最喜欢我嘴上的胭脂呢!”
      宝玉虽然被她调戏,却也对她又恢复凤辣子的风采所感染,一时也就任她闹了,毕竟凤姐虽然泼辣,却还是个十分洁身自爱的人,她这么的喜欢他,怕是夹杂了姐弟姐妹还有很多说不清楚的因素,但绝对不是男女之情,这点他完全可以感受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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