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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江刑并非什么毛头小子,风月场里那些美娇娘他见过不少,但即便是她们之中最娇媚的一个,也远比不上陆辞望让江刑这般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到后面,江刑甚至开始觉得腿软,即便是他印象中最疲惫辛苦的一次任务也没累到这般地步,他根本记不清次数,只知道这辈子都没这么疯狂过,能记住的只有从陆辞望脸上见到的片刻失神。
      然而即便如此,陆辞望在结束后居然还有力气站起来,痕迹很多,还被江刑压得跛了一条腿,只能拖着缓慢地挪动,更加糟糕的是,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有斑驳的光顺着落下来,陆辞望很难注意不到,他从一旁架子上拿了一条手巾,慢慢弯下腰,把流出来的东西擦掉了。
      江刑看得鼻子一热,险些要流鼻血出来。
      外面黑得看不见人,陆辞望没赶江刑走,江刑顺理成章地留下来。陆辞望给他拿了一床被子,江刑抱着这床被子去了一旁的床上,倒头就睡。
      他一向睡眠很好,不认床也不失眠,更别说消耗过体力以后。第二天江刑醒来时精神饱满,天还没亮,他扭头看向陆辞望睡着的方向,陆辞望看起来背对着他缩成一团,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连点头发丝都看不见,随着呼吸有规律地起伏。
      江刑轻手轻脚走过去,就见陆辞望只露了张脸在外面,闭着眼,他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好像比醒着的时候表情柔和一些,没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嘴角还是很平。
      江刑很想动手把他的嘴角翘起来一些,但顾及会吵醒他,还是作罢。他刚要从陆辞望身边走开,就发现陆辞望迷蒙地睁开眼睛。
      他似乎睡蒙了,有些搞不清状况,半睁着眼睛注视了江刑一会儿,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
      “嗯?”
      江刑很是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你继续睡吧,我要走了。”
      听他这样说,陆辞望又阖起眼皮,没再管他。
      江刑小心地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回来穿好,再一次对昨晚的激烈有了直观感受,边穿边顺手帮陆辞望把他的衣服也捡回来整理好,放在他叠好的被子旁边,做完这些他正欲推门出去,又停下来扭过头看向陆辞望。他低声喊他的名字。
      “陆辞望?”
      那团被子没有动,“嗯?”
      “后天我还可以过来吗?”
      陆辞望没有马上回答他,久到江刑快要为被拒绝而在心里开解自己,这才听见陆辞望没什么情绪地说:“随你。”
      门被轻轻关好,陆辞望从榻上坐起来,毫无半分困倦的模样,他看着江刑整理好的被子和衣服,为了不吵醒他江刑动作真的很轻,但他叠得很仔细,甚至能很明显地从这些物品上面察觉出经手人的愉悦。
      陆辞望依旧表情淡漠,只是有些许几乎难以分辨晦暗不明的情绪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江刑走的时候晨钟还没敲,一夜未归虽然不算什么要紧事,但江刑还是不希望节外生枝,若是被林峙、顾斫影他们知道了又免不了多生口舌,还是要趁着他们没起来晨练的时候回去。
      清晨的风还带着些凉意,江刑鬼鬼祟祟地走出一段距离,忽然觉得自己像背着对方相公与人家娘子偷腥的奸夫,见不得光,又食髓知味,难以取舍。
      怎么就约了下一次了呢?
      江刑自己也想不明白,不过在那之后就要护送韦道贞赴任,等任务结束回到驻地,他难回长安,陆辞望又不会去南诏,不见面的时间久了,再浓烈的情感都会淡化。
      凌雪阁的墓林每年都会多出许多腰牌,江刑是最清楚不过的,他没办法对任何人做出承诺,也不可以滋生任何期盼。
      幸好陆辞望什么都没有提。
      这样一想,江刑稍觉轻松。
      回到住所,江刑悄咪咪地推门,院子里如他预料一般没有人。江刑松了口气,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就眼睁睁看着李十七的房门开了,穿戴整齐的李十七伸着懒腰从里面走出来。
      “这么早啊。”李十七跟江刑打了个招呼,
      “是啊……”
      江刑皮笑肉不笑,有种被抓包的尴尬,他故作平常地往里走,李十七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过来。
      “昨天一宿没回来。”李十七一针见血。
      江刑被钉在原地。
      “你衣摆上沾了血。”
      江刑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昨晚只顾着和陆辞望翻云覆雨,哪里顾得上衣摆沾没沾劳什子血迹。
      “我这就去洗了它。”
      既然已经被发现,江刑不再遮掩,快步走回房间。等他回了房,另一边,林峙推开房门,一边打着哈欠迈出来,一边问正在晨练的李十七。
      “怎么回事啊?这么大动静。”
      “没什么,”李十七动作没停,呼吸平稳,“老大刚晨练回来。”
      “我天!”林峙顿时没了睡意,表情夸张地发出惊呼,“这么早!老大也太可怕了!”

      一想到还要去见陆辞望,江刑便有些心不在焉,但他并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上头交代的任务他从来一视同仁地排在最前面,整个南诏分部真说不上还有谁比他更能服众。
      台首重视这次护送任务,江刑也花了不少心思,除去临时安排过来的任务,空余时间里大部分时间泡在酒肆里,倒不是为了喝酒消遣,无外乎是跟人打听些有用的消息。去陆辞望家之前,江刑又去了一趟酒肆,为启程做准备。
      “江刑!可真是好久没见了。”
      一进门,坐在门口的两个唐门弟子先跟他打招呼。
      “你们也在啊。”江刑笑着应了,站在桌前与他们闲聊了两句。
      “对了,听说今日东市春香楼新来了位妙音娘子,江兄可愿一同前去品评一番?”其中一位唐门弟子提议道。
      “还有此等乐事?”江刑假意思忖一番,“可惜今日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吧。”
      那两人听完直道惋惜,江刑往店里面走,走到掌柜台前趁外人不注意扔进去一个钱袋,掌柜会意,将封好的信封塞进他掌心,顺势拉过他的手,高声惊呼。
      “哎哟,怎么洒您手上了,让我给您擦擦。”
      说着,掌柜拉过江刑,用抹布盖住江刑收信的动作,附耳道:“已经确定的消息,长安城外伏击。”
      江刑皱眉记下,不动声色地拂开老板的抹布,用正常的音量回答,“行了行了,别擦了,给我上壶桃花酿。”
      “好嘞。”掌柜应了一声,转身进了酒窖取酒。
      江刑挑了张不远的桌子坐下,随意打量着店里坐着的其他客人,视线触及一个从角落站起来的人时,江刑先是一怔,紧接着惊和喜交织着袭来,如一股暖流填满了他这两日因为忙碌而烦闷的身心。
      不是陆辞望还会是谁?
      江刑眼角都弯了,朝陆辞望挥手想跟他打声招呼。
      他的喜悦下一刻就被击碎了。
      陆辞望的视线越过他已经举起来的手,没有落在什么地方,空洞地转回到面前的路,江刑这么大只的一个人,陆辞望肯定能注意到江刑,但他无动于衷地快步离开了酒肆,一点停顿都没有留给江刑。
      江刑知道,那全然是陌生人的眼神,似乎从没有见过他一样,直接把他无视掉了。
      等人都已经走出去老远,江刑悻悻地收回手,尴尬地接过掌柜端来的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他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他又吃得开,跟谁都能说得上两句,与他关系不错的大有人在,怎么会有像陆辞望这样的人?
      他们不光只是合作过,还度过了一个极其愉悦的夜晚,连呼吸都交换,甚至一会儿江刑还要去见他。
      就算陆辞望这人再如何冷淡,也不应该将江刑视作无物。
      是他认错人了吗?
      连江刑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可笑,那样一张俊美的、冷若冰霜的脸,怎么会有人认不出,就算脸是一样的,那种气质也不可能作假。
      难不成还有第二个陆辞望?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
      挫败感愈加强烈,江刑抬手一口闷了杯中残酒,被呛得喉咙发疼,辛辣得似灼烧一般,桃花酿该有的香气荡然无存。
      什么烂酒。
      很快一壶酒下了肚,江刑从桌边站起来,丝毫看不出喝过酒的样子,来收钱的小二凑近了,被他身上酒气熏得掩起口鼻。
      江刑递给他一串钱,“剩下的赏你了。”
      “好嘞,您慢走——”
      出了酒肆,傍晚的风吹得江刑瑟缩了下,他仔细辨认了一下方位,快步朝着陆辞望家走去。
      不管陆辞望是被洗了脑还是彻底忘了他,又或者是什么劳什子狗屁借口,他都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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