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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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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望家的门虚掩着,江刑推门进去顺手带上,院子里没有人,与上次不同,陆辞望的门前点起了一盏灯笼,不知是在等待谁的到来。
上次来时没机会看,这次江刑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院子。但其实也没什么好打量的,院子里几乎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地面,角落里花坛也是空的,没有任何植被,只在缝隙里有一些枯草,没有人会觉得这里住了人,就好像是陆辞望非常临时地搬进来,什么都没有准备,也不打算长住。
江刑起初觉得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又不那么觉得了。
做这行的人,能有几个有家这种东西,无非就是个住处而已。
陆辞望点的是盏红灯笼,很像是除夕新岁挂的那种,上面还带着江刑认不出的花样,入夜风大了些,灯笼小幅度地在门前摆,衬得这个院子更加冷清了。
江刑走到陆辞望门前,发现连房门也只是草草关着,他用手轻轻一推就开了。
既然记得同他的约定,为什么还要在酒肆装作不相识?
江刑怒火中烧,一脚迈进去,一路上打好腹稿的质问还没说出口,视线触及陆辞望的一刻,江刑连门都忘了关,脑子里霎时间一片空白。
陆辞望斜斜靠在榻上,微微仰着头,未着寸缕,只有一小块衣服虚掩住下腹,随着他手臂的动作几乎快要掉下去。见来了人,陆辞望抬眸睨了江刑一眼,从不甚规律的呼吸中匀出一句给江刑。
“你来晚了……”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约定时间,更无所谓早晚,但对于陆辞望而言,似乎只是因为江刑来的时机不凑巧,打扰了他的兴致,这才有了所谓的来晚。
江刑确实来得不是时候,陆辞望嘴唇微微张着,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再说不出一句话了,下一刻他的脖子高高仰起,小腿紧绷,又很快放松下来,整个人瘫软在榻上。
江刑站在原地半天没动,这种情况下他说什么都显得诡异,他不是正人君子,如此活色生香,他早一团火涌到下腹。
屋子里的气味浓烈得有些刺鼻,江刑关了门,咬着后槽牙走过去,在榻边发现了一点喷溅过来的液体,江刑用指尖沾了那点东西捻了捻,另一只手捉住陆辞望的右脚脚踝。
“就这么等不及,自己玩这么开心?”
他手上用了力,陆辞望脚踝上那根筋快要被他勒断,明明江刑再近一些就能碰到陆辞望更多,他却刻意吊着陆辞望一般,没有再靠近陆辞望。
陆辞望脸上显出些痛意,挣开江刑的手,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不做就滚。”
江刑踉跄着退了两步才站稳,陆辞望真够狠的,平常人根本受不住这一脚,要不是多年训练,他几乎要站不住。江刑忍着痛冷笑,逼近陆辞望,“不是不认识我吗?这么急,难不成你就记得那二两肉?”
陆辞望不作解释,他脸上早些时候泛起的浅薄的红已经退了,注视江刑的眼里无波无澜,如一潭死水,在江刑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惹怒他的时候,陆辞望拽住他的衣领,把压在他身上的江刑掀翻在榻,顺势用全身重量压制住江刑。
那架势好像在告诉江刑,究竟攻势在谁还未成定数。
两人又扭打在一块。陆辞望占了上风,一时间江刑脚派不上用场,手更是腾不开,刚一空出手来,江刑下意识地抡起胳膊,朝着陆辞望挥去。
“啪——”的一声,皮肉与皮肉撞了个响,江刑有些不可思议地迅速回味了一遍那触感。
如此轻佻的举动,陆辞望愣是没感觉到似的,面色如旧,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江刑。
陆辞望反手支撑起身体,痛苦的声音从他紧咬的牙缝中溢出来。
“呃——”
难受的不只是陆辞望一个,江刑觉得自己快被勒断了,他又嗅到血腥气了。陆辞望连缓都没有缓,如同在雪地里纵马飞驰,迎面而来的两朵红梅晃得江刑眼晕。
江刑忍不住掐紧陆辞望。
充满力量感的身体有节律地摆动。
江刑不得不承认,即便他再怎么随和,再怎么从令如流,骨子里还是有些征服欲的。
这样的状态大约持续了一刻,陆辞望突然停下来,歪仰着头,睨着江刑,说:“认识……又能怎样?”
江刑原本快不行了,被陆辞望硬生生截在这个临界位置,功亏一篑,滋味实在难受得紧。江刑红了眼,陆辞望像被掀到浪尖一样,几乎飞起来。
“这都不叫认识?那什么算认识?”
江刑恶劣地握着陆辞望的手,强迫他去摸自己的皮肉。这姿势并不好受,可是江刑看着陆辞望的脸,却觉得他似乎并不这样想,他甚至好像是在笑,即便眉心蹙着,额汗直流。
简直像是在刻意激怒自己一样。
这个念头令江刑恼怒,他侧过头,眼神尖利地发现了一根红色缎带,长度、粗细都刚好合适,大约是从陆辞望衣服上某处卸下来的。江刑灵机一动,抓过缎带在陆辞望身上绕了一圈,打出个非常漂亮的蝴蝶结。
江刑绑得很有技巧,勒不到皮肉,但会觉得阻塞,他一绑完立刻从陆辞望脸上察觉出变化。江刑一手把陆辞望的双手桎梏在他身后,另一只手恶劣地弹了弹那个蝴蝶结,看着陆辞望潮红的眼尾,假惺惺地说着些漂亮话。
“之前听人说这事儿做多了掏空身子,损了精气,我帮帮你,节省节省。”
如此被动的情况下,陆辞望显得听话许多,他的嘴唇微微张着,痛苦地承受江刑带给他的无助和欢悦,透明的液体缓慢地渗出来,滴落在江刑的小腹。
那仿佛不是水珠,而是跌进火焰的灯油,只一滴就足以燃起熊熊烈火。
尖利的虎牙碾过红色三角形的一角,陆辞望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江刑没打算轻易放过他,直至最后缎带才被取下,稀薄的颜料溅在江刑的脸上、身上,成了他今晚作品的点睛之笔。
江刑不得不承认,从某些方面来讲,他确实获得了极大的满足,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的分歧和冲突已经不存在了。因此这晚即便陆辞望依然没有留他,江刑也没有厚着脸皮留宿。
他甚至没有脱完自己的衣服,稍作整理就恢复成来时的样子,只是胸前几块污渍尤为明显,但月黑风高,谁又会在意呢?
关门的时候,江刑的视线从陆辞望身上一扫而过,他仍旧保持着江刑离开时躺倒下去的姿势,胸口近乎没有了起伏,像是昏死过去,可江刑知道他醒着。
门口那盏红灯笼还亮着,江刑提起灯罩把它吹灭了,没有留恋地离开。
江刑离开后,一个颀长健硕的身影从房顶一跃而下,红色的兜帽和衣摆如同夜色里的一抹朱砂,他没有走门,而是随手推了离他最近的一扇窗,矫健敏捷地翻了进去。
榻上的人听到了那细微的响动,但他没有动,也没有遮掩,大咧咧地让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翻进来的男人坐到榻边,欣赏玩物一般欣赏榻上人身上斑驳的痕迹,伸出手指狎昵地掐他。
“这么过分啊,为什么还这么享受?”
那里刚被江刑咬过,还留着个印子,理应是有点痛的,但榻上人却好似来人碰的并不是自己一般,他拂开来人的手,“总好过你那些倒人胃口的把戏。”
来人收回手,摘掉头上兜帽,一张与榻上人近乎一模一样的脸露了出来,但那不加掩饰的恣意狂妄让这张明明一模一样的脸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气质,任谁都不会把他与榻上人混为一谈。
他很是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你又要让他盖我的被呢,我亲爱的弟弟,让哥哥在外面风餐露宿,真够可以。”
榻上人睨了一眼那副明显比自己更为健壮的身体,轻易识破对方的卖惨,“是你自己接了任务。”
“真无聊,”来人一下又一下地踢着地面,“不过你知道的吧,真招惹那种家伙可不好玩。”
他指的是江刑。
榻上躺着的人翻了个身,没理会这句话,来人看不懂气氛似的,继续煽风点火,“父亲要是知道,会把你关起来——”
“陆辞望,”倏然,榻上人叫出他的名字,打断了他,语气冰冷地警告,“这不关你的事。”